達人專欄(一、)維京人與攻城
維京人時期所處的歐洲，基本上是歐洲防禦工事開始加速發展的時期，在羅馬帝國西半部崩潰以來，原本這種大規模防禦工事本來就不多見，但在西歐，法蘭克帝國的分裂導致了一系列戰爭，過程自然少不了需要進行攻城的部分，外敵入侵，特別是維京人以及東歐的馬札爾 (匈牙利人的先祖) 以及穆斯林襲擊使得防禦建築需求上升，歐洲一些最早的防禦工事以及城堡是為了抵禦前述掠奪者的入侵而建造的，城堡 / 堡壘的概念相當簡單，危機來臨時，農民與其他從事生產者從田野前來避難，並有效的防禦敵人對於生命與財產的侵害並在承平時期控制領土，從 10 世紀初開始，大量防禦工事在歐洲興建，包含木製塔樓和後來的石塔在歐洲各地拔地而起，不過城堡的建立也代表了各地封建貴族可以根據這個建築鞏固自己對地方的控制，同時可以有效的忤逆國王，864年，加洛林王朝統治者禿頭查理 (Charles the Bald) 頒布法令，下令摧毀所有未經他許可而擅自建造的城堡，不過法令收效甚微，除非禿頭查理想自己去把城堡一個個打下來，否則頒布法律就沒有甚麼多大用處，一百年後，隨著各王國的王權的衰落，法蘭西、德意志地區的貴族都在隨心所欲地建立堡壘。
維京人入侵加快了西歐堡壘化的速度，以法蘭克在帝國分裂來說，中央權威的勢弱也使堡壘成為了貴族跋扈的主要力量
也就是在維京襲擊到 11 世紀城堡林立的時間點，斯堪地那維亞的北歐人對於西歐、中歐、東歐都造成了當地相當大的恐慌，維京襲擊的重災區英格蘭則在襲擊下淪陷了大半江山，維京人雖然被英格蘭的修士描繪成褻瀆上帝的野蠻人，不過事實跟考古證據都表明並非如此，維京人在行政統治以及經濟上卓有成就，然而在工程方面，維京人則建樹有限，維京人與大陸上各國不同，維京人的入侵有賴於船運以及歐陸各國海防空虛，他們能夠沿著河流深入內陸，不過由於北歐入侵者本身組織的因素，真的要進行長時間圍攻本身就很不現實，先不考慮技術問題，光是後勤維京人就很容易吃不消，在著名的也是接下來會講到的巴黎圍攻戰中，維京人罕見的使用了不少攻城機具，但在過程中吃了很多鱉，不少紀錄顯示，除非勝卷在握，否則維京人不會輕易攻城，909 年《愛爾蘭編年史》的紀錄中提到，維京人試圖強攻英格蘭切斯特 (Chester) 被古羅馬城牆包圍的城市，雖然維京人朝城牆破口猛攻，但還是被擊退，紀錄中也沒有提及任何攻城兵器，可能也佐證了這一點，也就是維京人更傾向攻擊不設防的鄉村與貿易據點。
維京人更傾向野戰，攻城實屬迫不得已
話又說回來，維京人是很愛學習別人長處的族群，比如維京人會攻佔有城牆防護但守備兵力低的城市，比如凡爾登、約克，後者一個很顯著的例子當維京襲擊者於 867 年襲擊英格蘭北部的約克時，當地的羅馬城牆與相關建築已經年久失修，維京大軍佔領該地後的首要工作就是建造城牆，包括補強舊羅馬時代的工事以及建造新的護城牆，其目的就是作為防禦英格蘭諸王國反擊的堅固基地，除了這種花費較高的固定式防禦，維京人很擅長臨時建造輕型防禦工事，880年，維京人佔領寧法蘭克王國的韋寧根 (Nimwegen，在今天荷蘭) ，他們在城鎮周圍築起了輕型的城牆和柵欄，足以阻止法蘭克軍隊攻擊他們，1134 年，丹麥人對於工程器械的需要讓他們向德意志地區的工匠求助，但維京人的本質是喜歡打野戰的，也沒有太多證據可以佐證維京人有系統性的投資在攻城工程上，即使是後面提到的巴黎圍攻，維京人所使用的攻城器具也描述得相當含糊，而且即使像上面提到的例子，這種輕度的防禦工事實際上很難完全阻隔別人打進來，比如剛剛提到的約克，在維京人的駐軍減弱後，約克很快的又被奪走了。
(二、)維京人的攻城技術
維京人不太傾向直接攻城，對於加固的城池他們傾向於收保護費，若沒辦法收到，一些記錄比如《盎格魯撒克遜編年史》提到維京人也會用收買、背叛、或乾脆找其他城鎮襲擊，攻城則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從 9 世紀圍攻巴黎的例子來看，那是有足夠人力跟富裕巴黎的吸引力所致。在紀錄中維京人也使用弩炮以及投石機，但對於維京人怎麼管理他們的攻城技術以及技術來源，我們一概不知道，但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維京人會在當地招募或強迫法蘭克人工匠來製造這些機械，由於 12 世紀丹麥的例子，不可置否的是維京人比較依賴南邊鄰居提供這類工具，假如上述假設為真，那維京人的攻城武器應當與法蘭克王國一致，維京人對於城牆的攻擊，會以投石機 "Mangonel" 為主，這是羅馬帝國晚期到法蘭克王國最常使用的投石機，是一種單臂繩扭動力投石機，也是正常人印象中投石機的樣子，投石機主臂的末端有一個用來容納石頭或其他拋射物的碗型結構，用繩子的扭力儲能後，用馬的一束尾巴毛或著是肌腱固定，並在放開連接物後，釋放出相反方向的拉力，屆時投石機將以巨大的力量投射碗狀物裡裝的任何東西。
維京人另一個主要的攻城器具與其他民族無異，就是吊索、梯子、衝車、跟攻城塔，這些基本上可以在維京人圍攻巴黎時見到，衝車在維京人圍攻巴黎時被時人塞努斯教士 (Abbo Cernuus) 描述為一個跟房屋塔樓一樣巨大的攻城槌，不過這裡有誇大的嫌疑，但有屋頂防止投射物以及一根巨大的金屬頭木樁用來轟開城門的設計是準確的，衝車相較於投石車結構要簡單很多，在拜占庭帝國，甚至有更小型的 (單兵) 衝車，差不多就一個小型船的大小，用來攻擊規模較小的城池，拜占庭 10 世紀的歷史著作《Parangelmata》提到，衝車的高度應該是其身長的兩倍，具有傾斜的屋頂，屋頂上方通常會撲滿獸皮與、帆布，然後淋上水來避免被火燒，除此之外衝車會加裝四個輪子，然後用人力或著是獸力沿著防禦工事的石頭基座上緩緩推上去，否則會有陷入泥淖裡推不出來的風險，而衝車內部當然要裝有一個用繩索懸掛的木槌，對於維京人來說，衝車是最常見的攻城器具，由於製作與維護簡單，衝車基本上是形象比較確定的維京攻城器械 (這也是為什麼維京人在世紀帝國2有重型衝車)。
而攻城塔樓與法蘭克人幾乎沒有甚麼不同，兩者真正的不同點在於，維京人經常透過海路來到攻城地點的，能讓他們這樣抵達原因有三，第一，維京人長船屬於吃水淺的船，透過劃船能夠順著河流進入歐洲內陸，維京船的對稱設計使它們能夠在不轉彎的情況下，把槳改個方向就可以逆著游回去，這一功能在狹窄的河流範圍內特別有用，第二則是歐洲各國海防空虛，這沒有一定的答案，以英國來說，維京軍隊曾在在埃克塞特 (Exeter)、坎特伯雷 (Canterbury)、羅徹斯特 (Rochester) 和倫敦這些近河口或海洋的城市都實施過圍攻，這也進而刺激了盎格魯英格蘭修建堡的需求，特別是艾佛雷德大王 (Alfred the Great) 修建的要塞就與農民生產做了妥協，一半收割作物、一半進堡壘防禦，兩者會輪班，而這些要塞通常都聚集在河流旁邊，是作為防禦維京人的前線，甚至有紀錄表明，英國有河流艦隊來監視維京人，第三則是針對巴黎，塞納河雖然不是河口，但塞納河足夠寬跟深，允許維京人帶著龐大的艦隊向內陸航行直至巴黎。
維京人後勤與海上運輸緊密聯繫，在海上運送軍隊和裝備雖然在中世紀經常出現，但維京人的載具是負重能力差的長船，吃水淺跟輕巧很難成為一個良好的運輸船，所以維京人比較通常的策略是，到達當地以後補給全靠撿 (搶)，但如果這類遠徵需要戰馬，問題就變得更大，因為戰馬很容易暈船，而且馬匹很難不受劇烈寒冷海風的影響而死亡，馬匹不足的問題使得維京軍隊的騎兵往往不是主力，直到 1135 年至 1136 年丹麥國王埃里克 (Erik Emune) 遠徵呂根島期間，北歐人才開始使用馬匹運輸，這也只是因為橫渡的距離比較短，損失比較小的緣故，在巴黎圍城戰的紀錄中，維京人也經常攜家帶眷的參加戰鬥，加上圍城需要的人力物力，為了彌補這一點，維京人通常會盡可能的徵招、購買、搜刮船隻來加強運輸量，這也導致了維京人對於圍城的持續時間相對短暫，但由於從河口入侵，路上對於農村或著是不設防城鎮的燒殺搶劫足以讓該地區的防守者造成巨大壓力，至少可以恐嚇守城者讓他們不要抵抗。
維京人的軍隊雖然並非羅馬人那樣訓練精良組織有序，但是維京人在素質上的確強於法蘭克民兵，另外維京人最大的優點就在於神出鬼沒的攻擊，維京人的水性讓他們可以在任何需要的時候登岸攻擊，並在對手組織防禦以前就已經迅速離開，與維京人不同，法蘭克人在此時期完全沒有海防的紀錄，也沒有部屬任何海軍來擊退試圖登陸的維京人，與法蘭克農民相比，維京人有許多想要發家致富的戰士，讓他們的戰鬥熱情要高於法蘭克人，但西法蘭克並不是完全沒優勢，由於維京人需要逆流向上才能抵達巴黎，意味著法蘭克人有時間組織防禦，而且維京人數高達萬人，也喪失了以往的機動能力，另外則是封鎖塞納河加上焦土政策則有辦法讓維京人的後勤崩潰，由於早些年巴黎已經嘗到了維京人的鐵拳，所以在 885 年，維京人入侵時塞納河上的巴黎已經加固了防禦，然而兵力短缺的致命缺陷仍在，不但巴黎北方的要塞沒人駐守、也尚未完工，且在禿頭查理任內，維京人還是有辦法突破重重關卡，885 年的巴黎市民將感到壓力山大。
(三、)巴黎大圍攻
在維京人入侵之前，西法蘭克王國已經陷入長期的癱瘓跟內鬥，國王對於自己底下的封建領主沒有甚麼太大的號召力，在紙面上西法蘭克國王應當能以法令號召全國軍力抵擋入侵者，如同 864 年皮特雷斯法令 (Edict of P?tres) 中規定的那樣，「所有人都應責無旁貸的保衛祖國」，但實際上這樣召集的軍隊不但難以迅速集結，其訓練素質也相當堪憂，而這已經不是巴黎第一次面對維京入侵者了，巴黎雖然不是當時的首都，但在塞納河上的貿易中樞位置以及作為聖人殉道者丹尼斯的主城、富裕的環境吸引了無數商人與朝聖者前來，最終使其成為維京襲擊者的天然目標，巴黎在 845 年被傳奇維京人物拉格納 (Ragnar) 洗劫，857 年又被另一個傳奇比約恩 (Bj?rn Ironside) 洗劫，而最後一次最大規模的維京軍隊於 885 年的冬天到來，根據塞里努斯的紀錄，這時候守衛巴黎的軍力差不多就 200 人，而維京人則有 700 艘船以及數萬人的軍力，但現代估計約 12,000 人 + 300 艘船，差不多就是入侵英格蘭的異教徒大軍的數量，也反映出來當時的法蘭克人沒辦法動員全國力量保護巴黎。
拉格納·洛德布羅克 (Ragnar Lothbrok) 的描繪，他曾領導了一次成功的巴黎圍攻
西法蘭克通常是由軍事委員會 (Magistratus) 的成員一同決定軍事策略，主要有國王自己、家臣以及部分職業軍人與其他專業人士組成，但搭配上剛剛提到的集體動員制，這麼一小搓人其實很難向西法蘭克這個龐大的王國中的所有人達成協調作戰的聯絡，當維京人大軍來到巴黎時，大多數地方公社 (Commune) 民兵都是各打各的，加上地方民兵缺乏馬匹，守家還行，千里迢迢去巴黎擊退入侵者則需要足夠騎兵才能達成，而法蘭克領導層的動盪也使國內政治局勢不穩，年幼的路易三世 (Louis III) 在 882 年繼位後，因為追逐一位他喜愛的美麗女子過程中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並於同年 8 月 5 日去世，而他的另一個兄弟卡洛曼二世 (Carloman II) 則在跟普羅旺斯國王互毆，意圖控制對方的領地，而在此過程中，維京人不受控制地在萊茵蘭肆意遊蕩，洗劫了特里爾跟梅斯，883年，北方大軍洗劫了亞眠並在那裏過冬，塞納河和瓦茲河之間的周邊地區幾乎被夷為平地，而卡洛曼二世選擇躺平，沒有採取任何抵抗措施，《聖瓦斯特年鑑 Annals of St Vaast lament》對此甚至哀嘆道：
"北歐人並沒有停止抓捕和殺害基督教世界的人民，他們拆毀教堂、毀壞城牆、燒毀村莊，沒有一個地方不躺著逝者，到處都是悲痛和痛苦…… (法蘭克) 人民可以看到基督徒被毀滅到近乎滅絕的地步"。
維京人乍到初來時，塞努斯就描述維京艦隊把塞納河覆蓋的密不透風，幾乎無法看到河流本身，維京人一上岸，就開始建築簡單的防禦工事，並派人前往巴黎，要求巴黎投降，並支付大筆贖金，當時的巴黎主教喬斯林 (Joscelin) 則嚴厲拒絕，於是維京人就開始了第一輪攻城，由於當時的巴黎中心在城島 (西岱島) 上，奪取其中連接兩端的橋樑與上面的大小沙萊特塔樓 (Grand Chatelet) 是攻陷巴黎的首要任務，於是維京人的攻勢以梯子、攻城塔以及衝車開始，一天下來維京人很快就被沙萊特強硬的 200 名駐軍用沸騰的油、瀝青以及大量的巖石與箭矢投射物打的摸不著南北，喬斯林本人親自指揮了這 200 位裝備精良鎖子甲的士兵，甚至有人用長矛一次刺穿了好幾個維京人，北歐大軍第一天的進攻以失敗告終，雖然塞努斯的紀錄有偏差，但維京人確實在第一天損失慘重，甚至男人撤回營地時被自己的妻子嘲笑，維京人拿巴黎的堅固防禦沒有辦法，於是他們將重心放到了周遭村落上，就塞努斯的說法，維京人對當地人的作法跟三光政策無異。
16 世紀的巴黎描繪，中間由橋梁連接的大島就是城島 (西岱) 島
維京人在 886 年 2 月再次展開攻勢，這時候北歐人使用了三個分隊，並同時使用攻城塔、梯子，並由每隊 60 人充當攻城槌操作員，以及維京長船，由於巴黎地形的問題，維京人試圖在把城牆轟塌後，用船隻充當快速陸橋衝進牆內，巴黎橋梁上的塔樓被攻陷，但巴黎城內的防守者仍然死命硬撐，並用投石機、弩砲打擊數量優勢的維京人，最終維京人將三艘船隻裝滿易燃物，點燃後讓其撞向小沙萊特塔樓，維京人興奮地敲打盾牌、對應的是慌忙緊張的法蘭克守軍，不過法蘭克人很幸運，三艘船都擱淺了，駐軍快速的熄滅了火焰，甚至還順便出去摧毀了兩座維京人的攻城塔，但是幾天後塞納河因為河水暴漲，導致小沙萊特塔樓仍舊被攻陷，守軍被迫投降，但維京人並沒有打算留活口，除了少數留贖金的活口外，其他悉數屠殺。
指揮與鼓舞士兵的喬斯林主教
巴黎的守城者巴黎伯爵奧多 (Odo) 則發現，維京人的陣線變得薄弱，因為就像上面所述，維京人經常各自離開進行掠奪，奧多與喬斯林都與維京人進行過談判，不過這也突顯出一個問題，維京人互不承認彼此的權威，談和金額基本上也是談了個寂寞，A軍閥同意、但 B、C、D 都不同意，不過這也代表維京人的組織相當的鬆散，奧多在談判的同時也向其他貴族求援，由於城內瘟疫蔓延，連喬斯林也因此逝世，導致法蘭克人士氣低落，奧多於是結夥幾名騎兵奮勇衝出城外，集結了當時法蘭克帝國最好的軍事主力 - 騎士，奧多與皇帝胖子查理 (Charles The Fat) 的軍隊會合，裝備長劍與騎槍的重裝法蘭克騎士很快就將圍住巴黎的維京人擊潰，由於圍攻的維京人數量眾多、組織差勁、且無統一指揮，很快就在帝國軍隊面前潰散，歷時 11 個月的巴黎圍城戰到此結束，但查理沒有趁勝追擊，他只是保證北歐人可以安全離開加上 700 磅黃金的賠償，跟禿頭查理的曾支付的 7000 磅黃金相比，只能算九牛一毛，且胖哥本人沒付現，當時法蘭克領主的想法只是想把這個北方禍害趕到其他人的領地上，反正地方領主也不聽話，我的領地沒事就好了。
巴黎伯爵奧多擊敗維京人的浪漫繪畫，之後維京人會繼續嚐到重騎兵的威力，比如 1066 的黑斯廷斯
後記:
維京人不擅長硬攻城，能不打就不打，之所以想打巴黎除了富裕外，也有學者認為是維京人想要統治這座城市，不過長達 11 個月的巴黎圍城戰實際上一無所獲，早些年之所以能夠成功掠奪巴黎，一個重要原因是海防空虛，885 年的巴黎圍攻戰時，防禦工事雖然沒有到盡善盡美，但仍能夠逼維京人到進退維谷的程度，當然維京人本人的鬆散也是個大問題，之前維京統治的英格蘭中就有提到這一件事，在巴黎圍城時，也出現過維京軍閥嘲笑被塞納河水淹死的另一個維京軍閥的事，容易擅自獨立行動、不利於大軍團規模也是維京人戰鬥模式的一個問題。原本這篇文想在巴黎奧運閉幕的時候發，但看來是我手速不夠快，雖然 2024 年奧運開幕式真的很讓人感到噁心，你有種做一模一樣的事在穆罕默德身上看看，而且還有包括拳擊的各種爭議，不知道算不算是最爛奧運，至少選手在塞納河游泳的時候品嘗到了當時維京人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