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一、中世紀的海洋
中世紀的歐洲歷史與海洋幾乎密不可分，雖然中世紀的陸上軍隊數量遠不如東方帝國那般驚人，動輒上萬人，但中世紀的歐洲國度對於海軍動員卻非常有一手，在歐洲海軍發展史上，中世紀的部分可以分為南歐的地中海、以及維京開始主導的北海，在中世紀的地中海，威尼斯、比薩以及熱那亞等義大利城邦國家，往往都可以動員上百艘戰艦航行在地中海，以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為例，當時十字軍在幾乎不可能的條件下征服了耶路撒冷，但許多朝聖者與騎士並不喜在當地久留，為了穩固當地新征服的地盤，耶路撒冷國王往往會與強大且富有的義大利城邦建立友好關係，並讓他們有在當地的貿易特許權，反之義大利艦隊則會負責防守東地中海可能的海上襲擊或支援十字軍的遠征，這些海上力量如此之強大，以至於這些義大利城邦並不會完全幫助十字軍，而是試圖在基督徒-穆斯林勢力之間維持一種可以獲取最大貿易利潤的平衡。
相較於穆斯林對於水域的反感，歐洲人特別不怕碰水
記錄中提到，比薩這個城邦為了協助耶路撒冷王國以及自身的貿易需求，派出了 900 艘戰艦前去聖地，不過這個數字顯然是誇大了，船隻數量大概落在 100 出頭，除此之外絕大多數從歐洲來的十字軍都會搭船前往聖地，1147 年夏天，熱那亞組建了一支 226 艘戰鬥與支援船組成的強大艦隊，與安達盧西亞 (今西班牙南部) 的摩爾人作戰，後者組成了一支由十五艘船組成的艦隊與義大利人戰鬥，熱那亞人勝利後，登岸以每艘戰鬥船 1000 人的戰鬥部隊進行了陸戰。歐洲人運用海軍的例子還有當時諾曼人統治的西西里王國，西西里諾曼人曾短暫的入侵並征服了部分北非地區 (相比法國路易九世與神羅查理五世是真的壯舉)，西西里諾曼人獨特的政治體制足以動員龐大的海軍運輸自己萬餘人的部隊進行跨海作戰，在仰賴海上力量的第一次十字軍東征，西西里諾曼人比如塔蘭托的博西蒙德 (Bohemond of Taranto) 就是其中的要角與領袖。
1185 年西西里諾曼人是可以動員高達 8 萬人跟 400 艘船入侵拜占庭帝國 ! (雖然被海象打爆了)，可見其力量
北海與地中海悠久的希臘羅馬貿易不一樣，北海的運輸與海上傳統很大程度上是北歐人開始的，維京人在北海四處征服的故事不用說，他們手下的海軍數量其實也非常龐大，13 世紀的斯堪的法典提到了北歐三國，丹麥、挪威和瑞典有一種特殊的海軍民兵，他們被徵召專門做為水兵服役，通常會根據北歐領土劃分為 "ski?n" ，該詞的意思是供應船隻的地區，以及 "hafn?" 、指不負責生產船隻，而是提供水兵人力的地方，據此 13 世紀丹麥國王在紙面上擁有一支由 1000 艘船組成的艦隊 (包含戰鬥船隻與運輸支援船)。北歐在維京時代前就以海軍聞名，丹麥國王戈德佛雷德 (Gudfred) 曾經召集了兩百艘船來對抗法蘭克國王查理大帝 (查里曼) ，845 年，丹麥人也動用了 600 艘 (顯然是誇大的) 船去攻擊德意志地區的薩克森，許多被擊敗或被流放或單純想發達致富的維京酋長也經常用船隻離開本土前去新地方發展事業。
二、中世紀的海戰形式
在中世紀，地中海的海上霸權往往是義大利城邦們，他們在東羅馬與哥德人、倫巴底人互相爭戰下發展成了獨立的小城邦。他們 (義大利城邦們) 通常不在乎家庭與城邦樞紐以外的政體，並以海上貿易作為富裕的手段，其中威尼斯甚至被東羅馬授予了大量特權。不過在中世紀海洋貿易興盛開始，義大利各大城邦都試圖在貿易占上風，雙方經常在海上爆發殊死戰鬥，從 1066 年到 1284 年，城邦如熱那亞和比薩經歷了至少六次的大規模衝突，這些衝突往往涉及控制貿易中轉站，比如科西嘉島、以及南方的薩丁尼亞島，由於義大利不大、城邦之間又離得太近，彼此之間甚至只有 100 ~ 200 公里，要吵架打海戰其實是稀疏平常，加上地中海合宜的氣候與海象，發展出以槳帆船為主的海戰模式。
奧拉夫傳奇 (óláfs saga Tryggvasonar) 的描繪，許多維京史詩都描寫了船上肉搏戰
中世紀的海戰的模式相當遵循著過往希臘羅馬前輩的戰鬥習慣，古典時代的後繼者中世紀絕大多數的海上戰鬥都是在船上打近戰，在羅馬人發明出更方便的烏鴉船後，登船近戰可以最大限度發揮上頭船員的力量，比如布匿戰爭中羅馬人優越的肉搏步兵就佔了上風，肉搏也有個好處，因為中世紀海上戰鬥的目標不是擊沉或摧毀敵方船隻，而是盡可能的捕獲船隻以及船上的補給品作為戰利品，在中世紀經常以分配戰利品的方式來給付船員薪水，破壞船隻反而會讓戰鬥得不償失。中世紀的海上戰鬥通常以弓弩或著開始火力掃射，然後登船用近戰把對方打死清空甲板，登船戰鬥幾乎是中世紀所有海戰的必經過程，無論最初採用什麼策略，或著是船艦陣型，彼此之間的交戰通常會演變成在船隻甲板上的一場混戰。
北大西洋的戰鬥模式與地中海相似，都有著肉搏+綁船的習慣，挪威軍隊曾經在 1044年、1062 年吟遊詩人詩歌紀錄中提到了雙方將領與國王帶頭跳上甲板清場的畫面，挪威的瑪格努斯二世 (Magnus the Good) 據稱大聲喊叫激勵他的部下，然後他徑直衝到船頭與敵人進行肉搏戰，當時還記載了中世紀典型的海戰開局，雙方用標槍、短矛、鐵製飛鏢或任何可以丟的東西互相射擊，為了求穩定的戰鬥平臺，戰鬥雙方都將自己的船隻互相用鐵鍊或繩子綑綁，不過這種綑綁的方式很容易造成軍隊在肉搏劣勢一方的嚴重失序，另外在這些紀錄中，勝敗是由游離在綑綁船艦之外的船隻決定的，他們很容易就能對行動困難的中央平臺投射大量火力，另一個例子是法國在 1304 年與低地佛蘭德斯的戰爭中，法國艦隊在擱淺以及艦隊綑綁在一塊的情況下被佛蘭德斯弩兵火力打擊而損失慘重。
令人聞風喪膽的希臘火，中世紀的船隻雖然尚未大規模列裝大砲，但耳熟能詳的投石機、弩砲都在上面了
除了近身肉搏，各式各樣的獨特武器也被運用在中世紀的海洋上，中世紀的法國船隻經常在船上裝載了小型的弩砲，被稱之為 "Arbalète"，這種武器可能更接近於大型化的弩或著是類似古希臘羅馬的蠍弩、但無法進行連射，這種小弩砲通常可以發射 200 公克以上的弩矢，威力足以打穿當時大多數的鎧甲，而較大型的投石機 “Springal” 也可以被裝載於船隻上進行離岸砲轟，1360 年法國與西班牙聯合艦隊攻陷跟洗劫英格蘭的溫切爾西 (Winchelsea) 時，當時的紀錄就提到了法西聯軍的投石武器給城市造成了巨大傷亡，這些投石機甚至可以瞄準敵人船隻，除此之外古典時期的衝撞角 (Ram) 在地中海簡化成了一根刺、而在北海文獻中也提到了鐵製的版本 ，這種古希臘開始使用的特殊撞角目的就是為了玩碰碰船，透過劃槳的方式全力衝向敵人船隻並暴力撞破船體，不過在中世紀撞角的使用有許多爭議，大多數研究認為這只出現在文學而非實際運用，而在地中海拜占庭的海軍上，則會使用讓人聞之色變的希臘火 (前提是帝國政府國庫沒空)。
三、中世紀海軍艦隊的運用
1.巡邏與防守海域
十字軍非常仰賴海軍，切確的說，是義大利人的艦隊，跟現代海軍相比，長期的持續控制海洋界線在中世紀是技術上跟實務上都不能做到的東西，在中世紀十字軍東征時期，海軍最主要的功能實際上就是進攻或防衛海港城市、巡邏與後勤，由於十字軍國家的人力非常匱乏，對於南方埃及法蒂瑪王朝持續的進攻，十字軍的生存有賴於義大利艦隊的幫助，在 1124 年威尼斯人毀滅了法蒂瑪王朝的主要艦隊與商船，奪走了大量金銀財寶、胡椒肉桂等珍稀商品，威尼斯這類義大利城邦卓越的海上技能讓十字軍的法蘭克領主願意大量出讓特權給他們，威尼斯商人在耶路撒冷王國不需要繳納關稅、擁有治外法權、在日後參與的攻城行動中，威尼斯人經常直接擁有城市的一大塊地盤，比如 1204 君士坦丁堡淪陷後，威尼斯人就佔據了聖索菲亞大教堂周遭區域，即使推選拉丁皇帝，威尼斯人的意見也是喊水會結冰的程度。
《Battle of Largs》挪威vs蘇格蘭
2.後勤補給
船隻在運載量上面，要遠遠強過牛車與馬車，歐洲沿海與河流地區，使用水力來快速達到補給目的可謂司空見慣，十字軍在小亞細亞的軍事行動中，以第一次十字軍東征圍攻尼西亞 (Nicea) 為例，十字軍在陸上包圍了尼西亞，而拜占庭艦隊則封鎖了尼西亞的海上對外通路，並給十字軍帶來了源源不絕的補給與攻城材料、以及賞賜給法蘭克人的獎勵品，在英格蘭類似的例子也可以凸顯出船隻補給的重要，英國在愛德華一世 (Edward I) 期間成功的打趴蘇格蘭就是得益於海運的補給，當時蘇格蘭相當貧窮且陸上崎嶇導致補給困難，海運就成為了英王的首選，英王也會組成海軍中隊來維護這條用船隻運載的補給生命線，在 1317 年伯威克 (Burwick) 到愛丁堡的海上補給路線，由 42 名武裝人員 (Man-at-arm) 和 99 名弓箭手以及四艘船組成的部隊進行嚴加保護，英王也不惜成本的用重金維護，從 1314-15 年花費超過 500 英鎊維護這些人員，當人力不夠，也會向英格蘭各地海港市政府租用船隻與船員。
3.洗劫沿岸城市
中世紀艦隊的另一個主要用途就是洗劫沿海城市，洗劫沿海城市的例子可以從英法百年戰爭中，法國在第一階段敗北後的反擊看出，當時法國國王查理五世 (Charles V) 聯合自己的盟友西班牙的卡斯蒂利亞王國艦隊，把英格蘭南部幾乎都火烤了一遍，英國港口在此前幾乎沒有太多海港防禦工事，導致許多大城市陷落，比如上頭提到的 1360 年法國與西班牙聯合艦隊在溫切爾西燒殺擄掠足以讓不遠處的倫敦市民感到不安與恐慌，與一般人設想的不同，英國的海軍力量在此時並不是特別出色，反而是法國當時有著一隻非常強大的海軍，法國國王在諾曼第魯昂 (Rouen) 的 "Clos des Galées" 造船廠擁有皇家專屬的槳帆船部隊以及國內與西班牙盟友的支援，槳帆船特別適合近距離的海岸攻擊，靠著吃水淺與劃槳他們可以進入大多數港口而不受水位跟風向的影響，由於英格蘭海防空虛，蘇格蘭也經常派遣艦隊在英格蘭沿岸劫掠。
4.登陸作戰
中世紀的沿海登陸作戰相當常見，法國國王路易九世 (Louis IX) 曾在第七次十字軍東征時，率領自己的部隊親自跳下船帶領衝鋒，這個過程相當危險，不少人在跳下水時溺死，過程中路易九世的 5,000 名法國弓箭手朝埃及騎兵降下箭雨，法國騎士與軍士很快就集結起來，用盾牌與長矛插在地上形成一道屏障，擊潰了前來攔截登陸的埃及軍隊，並攻佔了尼羅河重鎮達米耶塔 (Damietta)，在有關第四次十字軍東征的著作《The Fourth Crusade and the Sack of Constantinople》中提到，在 1204 年的君士坦丁堡圍城戰中，威尼斯人利用了一種獨特的船隻設計，這種船頭相當寬，在登陸時會打開用繩索拉著的艙門，讓裡面老早就待命的重裝騎士順著直接沖上海灘，相較於一般登陸的準備時間，威尼斯人的這種出其不意的騎兵衝鋒很快就打敗了位於君士坦丁堡北部金角灣的駐軍，讓十字軍可以完成解除君士坦丁堡海上鐵鍊的工作，同時直接對君士坦丁堡北面造成嚴重威脅。
5.海盜私掠
海盜行為也是中世紀船艦的武裝用途之一，海盜行為在北大西洋英法百年戰爭期間達到了高峰，許多中世紀的海盜都會以國王的名義加之自己的私慾進行大規模的海盜行動，早期的惡僧尤斯塔斯 (Eustace the Monk) 就被稱為英國國王的敵人與叛徒、甚至被認為有某種神秘力量加持，導致他被抓到就立刻斬首。如同前面提到法國劫掠英格蘭沿岸的例子，英國商船在戰爭期間經常遭受劫船與扣押貨物，英格蘭西南的德文郡到康沃爾一帶水域，經常有法國、布列塔尼的海盜埋伏，由於英國仍握有波爾多這個葡萄酒貿易路線，以及本島出口菘藍和鐵，導致海盜覬覦這些貨物，1450 年曾有英格蘭商船艦隊中價值高達 10,000 馬克的貨物被海盜們劫獲，這些商品大多都被賤賣到各港口的黑市中 (當時一馬克大約等於 2/3 鎊，以 1450 年的物價換算的話，等於現在的 400 萬英鎊)。
四、中世紀的常用船隻:
中世紀沒有一個統一的造船標準，彼此的界線沒有到涇渭分明，不過有幾類船隻經常被中世紀的文獻提到:
1.劃槳戰艦 (Oared Ships) / 德羅蒙 (Dromon)
槳帆船是這個時代地中海海軍大多數會使用的戰艦，從希臘人與腓尼基人開始使用，作為軍艦，槳帆船使用人力劃槳與風帆的結合，以及吃水淺的特性，讓他們很適合在希臘或著是義大利沿岸行駛，甲板的結構也可以讓他們攜帶著各種類型的武器，比如投石機或弩砲，也可以部屬大量船員與步兵，讓他們在登船行動中壓倒並俘虜敵方船隻。
在拜占庭 10 世紀的儀典之書 《De Ceremoniis》中提到，槳帆船有的三個類別:
"Ousiakon" 由 100 人左右劃槳
"Pamphylon" 由120~160人劃槳
"Dremon" 由 240人劃槳
德羅蒙本身還是屬於槳帆船的範疇，通常來說，德羅蒙會以由 80 個槳滑動，由於是雙槳運動，劃槳水手有 240 名 ，德羅蒙戰艦開啟了不少讓中世紀海軍學習的地方，從德羅蒙的設計開始，三角風帆開始成為一個重要的設計元素，整體上加快了船艦的航行速度，德羅蒙的甲板也開始加大，讓上面可以放置許多攻城武器，弩砲、投石機，以及可怕的希臘火等等，與古代前輩不同，德羅蒙基本上放棄了碰碰船的衝角結構，改以一種長型木材與金屬加固的刺 (Spur) 替代，這種衝角仍有碰碰船的功能，但重量輕不少，讓船體更加輕盈。德羅蒙發威的時期是在拜占庭收復過往失土的過程，特別是被阿拉伯人奪走了東部海上省分，960年，由皇帝福卡斯 (Nicephorus II Phocas) 率領的一支新遠徵軍，有著 100 艘德羅蒙戰艦以及其他不同船隻組成的帝國軍隊共 77,000 人，登陸克里克島並粉碎了島上的穆斯林軍隊，往後第一次十字軍的海上補給，也通常是這些槳帆船完成的。
2.霍克船 (Hulk)
在中世紀早期，霍克船就已經活躍在北大西洋，霍克船與傳統北歐船隻不同的地方在於船的龍骨、艏柱和艉柱的骨架上都鋪有木料板材，在盎格魯撒克遜語中，霍克一詞的意思是「空心」，意味著霍克船已經脫離了傳統北歐船隻那種敞開的一層式船體設計，內部空間變得更大，也能運載更多人力與貨物，但是霍克船本身的樣式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更準確地說霍克可以泛指任何後北歐船隻的類型，但共通點都是船隻的運載能力增加，在一些中世紀的繪圖中，霍克船通常有狹窄的船首和較寬的船尾，霍克船在北海可謂家家戶戶有在跑船就會擁有的船隻，北歐與德意志地區的漢薩同盟就是霍克船的愛用戶，越到晚期霍克船也越建越大，比如在 1544 年呂貝克建造的耶穌號 (Jesus of Lübeck) 是一艘高達 700 噸重的龐大船隻。
3.寇克船 (Cog)
Cog 是北歐開始發展起來的多功能貨船，大量的繪畫作品都將寇克船描繪成具有高舷側、相對筆直的船首的船隻，寇克船往往是以風帆運作，除了北海，地中海也能經常看到寇克船的影子，減少了船上的人力也增加了貨物在船艙內的運載量，寇克船本身體積大、在中世紀繪畫裡往往是一種近乎半圓形大腹便便式的貨船，寇克船很少超過 30 公尺長和 150 噸重，寇克船往往只有一根桅桿，寇克船雖然主要是以運輸貨物為主，但是在很多情況下經常會被中世紀君主徵用，由於寇克船本身側弦較高可以有效防止敵方登船，且中央甲板相當平坦寬大很適合拿來當作弓弩手的發射平臺，在英法百年戰爭時英法雙方的君主就經常以優惠條件與商人租用、徵用或購買船隻，讓海峽作戰更有利，比如英國愛德華三世就扣留了眾多商用寇克船以便於登陸法國作戰。
4.卡拉維爾帆船 (Caravel)
中世紀末期，卡拉維爾這種專門用於長距離海洋航行的船隻開始運用在葡萄牙與西班牙，與傳統中世紀的船隻不同，卡拉維爾的船體木板不是層層疊加的，而是邊對邊對接，使船體具有相對光滑的表面，重量更輕、航行阻力也更小，早期的卡拉維爾帆船通常是平均重量不過 50 噸重，總長度在 20-30 公尺之間，卡拉維爾通常有個兩個船桅兩個風帆，加之當時興起的火藥武器，卡拉維爾帆船以快速航行聞名，在葡萄牙人進行大西洋與印度洋的冒險時，卡拉維爾帆船本身的輕巧與易控制性讓葡萄牙探險家可以探索未知水域以及在河流逆流而上，卡拉維爾在之後又逐漸增大，加裝了更多船桅，而到了 16 世紀大帆船開始興起，不過到了那時已經完全脫離中世紀的範疇了。
哥倫布橫跨大西洋就是用這種船隻
後記:
中世紀的海洋有很多事可以說，沒辦法一篇全部說完，比如上面我就沒有說到收復失地運動的十字軍就是另一個大規模運用海軍的例子 (1147 年，一支 200 艘船隻組成的艦隊，成員來自法國、低地與德意志的騎士乘船沿著北海、英吉利海峽與比斯開灣前往伊比利亞，並加入葡萄牙或西班牙的收復事業)，而歐洲的海洋活動可以粗略的分割成波羅的海、大西洋、西地中海、東地中海，由於歐洲河川發達 (特別是兩大河跟歐俄平原)，其實河川也可以講講，古早之前寫過基輔羅斯的河流貿易之後也很值得去深究一番，但我是比較喜歡小細節的一個人，比如我們這個時代的問題放在中世紀會發生甚麼事對我來說是最有興趣的，畢竟寫小說或自己寫奇幻世界觀，對於中世紀人們的日常生活活動、交易、或著是民眾的娛樂活動若能夠有個依據寫起來也比較踏實 (比如某個沉迷在法環的GRRM)，之後這種細節類的文章與比較大範圍的政治與經濟面文章應該會交替著寫，畢竟老是以貴族老爺跟菁英的角度看歷史還是會很乏力跟欠缺感同身受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