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嵐月隨著克雷斯,在告知過父母要參加伊特的慶生宴,地點舉辦在村外不遠處的森林後,兩人便同行出門,走往目的地。
「嵐月,妳喝酒嗎?」在踏出村門的那一步,克雷斯對著身旁的她問。
「會喝,但不喜歡,所以不常接觸。」她據實以報。
「這樣啊……」他回得輕鬆,內心盤算著伊特的計畫很有可能實踐,畢竟不常喝的人,確實容易醉,好比他們一樣。
「你們應該也不常喝,不是嗎?」嵐月問,只見克雷斯一頓,神情明顯尷尬地說:「是沒錯,畢竟酒在島上本來就是用來迎接貴賓用的。」
「大多都拿去做成果乾或是報廢。」她順勢接下去。
「呃……對,看來聽聞普斯坦羅公爵,打算對島上葡萄產業技術進行提升的傳聞是真的啊……」
「那天在接待室談話時,無意間發現這項東西的,他很感興趣,因此就這麼提議了,至於對我而言,這裡是一塊豐沛的島嶼,如此不被重視相當可惜,如果你們不希望過度發展,可以適時提出。」
聽到還有談判空間,克雷斯趕忙藉機說出自己的看法,「我想,大家應該想法跟我差不多,畢竟島上如此和平,若因此成為備受矚目的焦點,肯定很難接受……」
他其實不是很希望現在的清靜被打破,因為在他的認知中,一旦貿易盛行,或許就會像傳聞中的商業之都,巴爾瓦城一樣人聲鼎沸……
「你是擔心變成商業之都?」
嵐月的發話,準確程度讓克雷斯嚇得一縮,驚愕看向身旁凝視自己的她,困難的吞了一口,沒想到她竟然精準地說出他內心的想法。
「你的表情很好懂。」她莞爾,然後繼續道:「如果擔心因為瑞茲恩導致島上安全疑慮,這倒不用擔心,畢竟是公爵的投資,安全責任他自然會承擔,此外若想發展成商業之都,只有一種商品是不可能達到那種成果的。」
「原、原來如此……是我想太多了。」意識到自己誇大的商業發展思維,這無知之舉,一股尷尬的羞紅衝上臉龐,頓時不知如何自處,而她又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於是說出了緩頰的言詞。
「要成為商業地,貿易要頻繁,但沒那麼容易。此外,每個人的領域都不同,只要肯學都能懂點皮毛,無需太在意,我之所以能猜到你所想,也是因為曾經陌生過,若真要著手,還是得倚靠艾肯迪伯爵那樣的人才。」
「艾肯迪伯爵原來是這麼強的貴族啊……」雖說巴爾瓦領地是艾肯迪家族經營起來,但是派德克窺視嵐月的行為,很難想像他也有經商手段,還以為他只是個愛玩女人的富家公子。
「老實說,他除了追著女人跑的色性,還真沒有其他問題,因為如果該女子的能力讓他擴大商業帝國,他會不吝嗇給予機會,只不過那僅限於合作上,如果他想將對方收入囊中,還是會想辦法佔有對方。」
「簡單說,艾肯迪伯爵對女人也是有劃分的?」
「沒錯。」
「那他……真的是個特別的人呢……」克雷斯內心的好奇,在出口之際,瞬間吞了回去,因為既然伯爵是如此公私分明的人,為何會對嵐月如此執著,甚至還甘願涉險冒犯?
「如果你是想問他為什麼會追著我跑,理由很簡單,對他而言,我不過是一個不容易到手的獵物,所以他才會窮追不捨。」
「不容易到手的獵物……?」因為越得不到,就越想擁有的意思嗎?
「以後你會知道的。」她不正面回應,伸手指了不遠處的小小營火說:「所有的人都已經在那裡了,看來我們來得有些晚。」
「並不,只是他們早到了些。」克雷斯說,同時伸手對轉過頭看見自己的菲菲揮手,只見菲菲興奮的朝他們跑來,同時拿出一個包了紙的小東西交給嵐月。
「嵐月,這是我們找到適合伊特的禮物,雖然可能不符合妳的風格,但是我們島上用來祝賀的花種子。」
「花種子?」她收下,略使用力量透視包裝,並感受種子的生命氣息。
原來是「劍花」,這種花的樣子是四瓣花朵,不一的長短讓人看起來像一把劍而得名。這東西的確適合伊特,因為他的目標是成為騎士,這種花著實很有代表性。
嵐月與克雷斯隨菲菲的陪同,一起抵達了舉辦地點。
「沒有邀請其他人?」嵐月準備在成為座椅的石頭上落座時,掃過眼前熟悉的少年少女,發現只有固定人員,其實村中還有其他年齡不相同的孩子,因為年紀而沒有玩在一起,但他們應該能參加這種聚會。
「這是我十八歲,真真正正的成年禮啊!怎可能讓未成年的孩子們一起到天明?」伊特愉悅的說,同時從身後逐一拿出兩瓶葡萄酒。
「成年禮就是要喝酒啊?」嵐月雙手橫放雙腿,身子前傾,舉起一撐在單膝上,托著下巴,玩味地凝視伊特。
「當然!雖然十六歲就算成年,但是可以喝酒,可是要到十八歲才行。」他說得理直氣壯,嵐月卻打趣道:「在今日以前的偷喝,算是經驗累積嗎?」
伊特愣住,猛地咳了聲,說:「我那是練習!對自己酒量的練習!」
她聽著這強詞奪理,僅笑而不答,此時菲菲好奇地問:「嵐月沒有喝過嗎?貴族是不是也是未成年就不能喝?」
「其實貴族在十四歲進入正式社交場合時,就已經可以稍微喝低濃度的酒了,但不能喝多,至於高酒精濃度,則是十八歲的正式成年禮後能喝。」她說著書中看來的資訊,是這世界的貴族規則。
「十四歲就可以喝了?」尚恩驚訝。
「是低濃度。」嵐月強調。
「但一樣是酒呀,這麼說,妳也喝過囉?」尚恩眨著不敢置信的眼,嵐月笑嘆一聲,輕描淡寫道:「必須的。」
她並未經歷這世界的社交過程,但可以想像,畢竟不同世界都有不同規則,只要類似,都適合拿來編織成一個故事。
「所以烈酒還沒喝過囉?」伊特此時打開紅酒塞,愉悅的對嵐月問。
「是。」她說謊,因為真正的自己早已因歲月嚐遍各種不同的酒精飲品,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濃度、釀製過程,她早就已經熟到深入核心。
嵐月的回應一出,伊特、克雷斯以及尚恩,三人同時有默契地對上眼,這細小動作,在夜幕低垂的此刻雖不易發現,但非人類的嵐月卻是清楚地看在眼裡。
這些孩子是在打什麼算盤呢?沒有讀心,從他們的小動作去猜測,雖多少讓習慣聽取心音的她感到些許不安,但更多的卻是有趣,因為她曉得他們的心性,所以對他們的此刻舉動是充滿好奇。
「好啦!慶祝開始囉!」伊特大喊。
在大家簡短的忙碌下,他們打開準備食物的籃子,分給每個人,將帶出來的鐵支串上肉塊,放在火上燻烤,而最終目的的紅酒自然是不可少,一人一杯的分裝在木製杯中。
閒話家常,祝賀之詞同時展開,伊特拿出果乾直接給可亞,只見她取了幾顆後盤子遞給菲菲,她接過也同樣取了幾顆再給嵐月,她看著這類似儀式的動作,模仿的拿了一顆,然後交給身旁的克雷斯。
他在接手的同時開口:「這是壽星的祝福分享,將自己誕生的喜悅分發給身邊人的一種儀式。」拿了五顆後,他交給尚恩,同樣的方式,最後回到伊特手中,然後伊特此時也解釋道。
「不論拿幾顆,這是壽星對身旁人的分享。」因為所有人都拿了四五顆以上,只有嵐月簡單的拿了一顆果乾。
「原來如此。」她點頭,凝望手中的那顆,隨後緩緩道出一個故事:「曾經,有一種遊牧民族,他們分享自己祝福的方式是盛滿一盆羊奶,然後大家輪流分著喝,和這種果乾的分享方式很像呢。」
「是大陸上的事情嗎?遊牧民族?好特別啊!他們隸屬哪個國家嗎?」好奇的菲菲,很快就提出疑問,嵐月則是搖搖頭,說:「已經不存在了,那是很久遠以前的故事,我從書上看來的。」
其實,這是其他世界的一種文明下的文化,但她無法直說,只能保持著固有原則──隱瞞並參雜著謊言。
「原來是書上流傳的故事,好可惜,如果可以,或許可以進行交流呢。」克雷斯似是惋惜的吃掉一顆果乾,喝了一口杯中紅酒。
嵐月沒有回答,只是將果乾吃掉,然後同樣喝了一口酒。當酒香入鼻,甘醇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她忍不住笑在心底。
這幾個孩子也真是的,竟然去酒窖偷這麼有年份的酒,就不怕被發現嗎?
「怎樣?好喝嗎?」伊特邀功般的問。
「嗯。」她點頭,望著酒杯裡的液體。
這是二十五年份的瑞茲恩酒,氣味香醇,從釀製的發酵期到他們拿出來的時間剛好,不愧是魔法產物,連「醒酒」都不用就能如此滑潤順口。
「乾杯!」此時伊特大喊,高舉酒杯,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哦!」隨即眾人便一飲而盡。
嵐月挑眉,望著本就不怎麼喝酒的少年少女,這種喝法可是容易醉的,畢竟瑞茲恩可不是普通的葡萄酒,它可是高質量的魔法酒品呢。
「嵐月,妳怎麼沒一次喝完!不夠意思啊!」伊特豪放的大喊,嵐月則失笑,順應的一仰而盡。
伊特望著她的動作,神情閃過一瞬奸計得逞,隨即拿起酒瓶坐到嵐月身邊,愉悅的說。
「來!放肆暢飲吧!不醉不歸!」猛地,就幫嵐月已空的酒杯倒酒。
凝視再次被填滿的杯子,嵐月僅是微笑,看來是要灌她酒,可是他們不曉得,人類的食物對她沒有任何效果,除非是針對她一族製作的產物,否則不論是酒甚或是毒,在她身上都不會產生作用。
「對了,克雷斯,你們那天夜景看得如何啊?」尚恩疑似不剩酒力的,一杯就有些微醺,莫名問出那夜他和嵐月獨自去看夜景的事情。
「對啊!對啊!說說嘛!孤男寡女的,總有一些新鮮事!」菲菲也同樣變得有些開放地質問。
「也沒什麼,就是看每年都有的景色。」克雷斯喝掉一杯酒後,伊特再次幫他倒滿,然後對嵐月問:「怎樣,覺得很美嗎?那個景色,只有一年才會發生一次的喔。」
「是很漂亮,」她說,同時不忘反問:「但是你們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嗎?」
她的問題讓所有人一頓,順勢搖頭,她如講課般地開始說明:「你們都曉得阿娜菈的恩賜,那應該曉得這座島就是古代種族「佩魯菈」的居住地,因此這座島充滿著魔力,可是魔力使用者減少的關係,每到這時節就產生此種現象,而魔物的騷動,也是因為魔力的過剩導致。」
「魔物的騷動是因為魔力過剩?」尚恩不解。
「魔物是死亡之神赫蒂絲的結晶,因此受到魔力影響很正常。」
「妳的意思是,這座島本身就是光之神,阿娜菈的恩典?那我們不受影響,是因為我們是阿娜菈的創造物嗎?」尚恩問,嵐月沒有正面回應,僅點頭表示。
因為人類是否為阿娜菈的創造物,對她來說,答案是否定的,至於原因很簡單,因為靈魂的力量完全不對,人類的靈魂混雜太多元素之力在其中。
「妳怎麼知道?這種事情書上並沒有記載。」伊特問。
「魔法圖書館。」克雷斯回,嵐月此時接口,「魔法圖書館的資料並不完全,但有部分消息,若真要說,是看了相關資料後,再透過魔力感知而確立的事情。」其中的消息是來自世界精靈,使她肯定了這些消息。
「魔力感知?」伊特皺眉,大口喝下杯中酒液,不解的問:「妳除了武術、魔法,就連魔力感知都這麼強?」
「以後你們也會的,只要勤於練習,要感受到周遭的一切並不困難。」她笑著回,同樣輕促一口酒。
在旁觀察嵐月的伊特,注視她一點紅都沒有的臉龐,內心有些納悶,為何同樣喝了酒,大家不是臉紅就是醉酒,只有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呢?
為了能讓目的達成,他故意對著嵐月說:「嵐月,妳知道,壽星當天是可以許願的吧?」
「嗯,多少能猜到。」她點頭,畢竟有慶祝生日習慣的文化,都會讓壽星有這種權力,這很常見。
「那麼我希望,妳今天可以喝掉一瓶酒!」他指著沒開的酒瓶,愉悅的表示。
「好,給我吧。」清楚她的意圖,她毫不猶豫地接下戰帖。
「哇!這個乾脆!沒想到氣質滿分的嵐月陛下,竟然是個豪放酒女啊!」伊特瞠目,大感震驚地喊。
「也沒什麼,小事一件。」她笑說,只見伊特猛地起身,就將酒瓶拿到她眼前,「交給妳啦!要達成我這壽星的願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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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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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純屬玩笑。
以上純屬玩笑。
如果作者都這樣,讀者應該會暴動吧?
讀者:嗆屁啊!(怒喊
身為創作者要得到留言真的不容易,尤其是能成長自己的。
話說,這幾天拚著寫,好累啊......
但是我終於把少年們送出島了......喔~~~漫長的日子啊~~~
踏上新旅途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