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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4-2.雨中浴血 A Bloody Rainstorm

K.I | 2024-06-12 11:00:03 | 巴幣 100 | 人氣 486


  布萊克率兵僅百員馬不停蹄日夜趕路至康亭原林一帶,只為西卓魯之命,前來救援敗軍傕斯。

  康亭,此處未開發地甚廣,多有深林丘谷,瀑布環山,洞口百見。至更深處,能見周遭有軍隊巡視,再入深則能見不遠處有軍寨,飄揚的是羅德利司的亮黃神獸旗。

  副將埃德華環視周遭,滿面不解,「這……康亭咱是到了,可傕斯將軍在哪呢?」
  
  卡蠻直呼:「哼,為了救一個搞砸的城市將領,令我們連夜趕來,還沒頭沒腦地要找到他,大蠢貨。」

  布萊克駕馬於林邊進出,先查看樹上斷枝,又看河邊土沙成堆。見平原草地上有異樣,下馬以手摸地,搓而觀之,隨道:「北方山洞。」眾人隨之,立刻前行。

  埃德華滿面佩服又難以置信,歐迪托里摸摸他的頭笑道:「他可是在島上長大的。」隨後駕馬跟上。

  *

  僅數分路程,布萊克軍至山腳洞口,果然,越近洞口,越能見泥地上有大量足甲腳印與馬蹄痕跡。至山洞前,果然見到有人搭建篝火,再靠近一些,是傕斯手下們在烹煮食物。

  一旁是軍馬遺骸,可見他們是絕境至殺馬果腹。一見他們前來,烹糧士兵立刻高呼:「來了,援軍來啦!」有人速速奔往山洞內奔告,有人則趕緊上來迎接,「布萊克將軍,我等已浴血奮戰兩天三夜,軍糧和武器都被殺沒了,求求您快救我們回去吧!」

  歐迪托里問:「可我軍來時並未有太多敵人於此帶巡視,是否有其他因素?」

  兵卒哭道:「我們軍裡不知是否有內奸通風報信,每當我等一行軍,敵人即蜂擁而至,唯有全員不動,敵軍才不會來呀。」

  歐迪托里轉向對布萊克說:「這樣看來,即使有我們護衛也勢必會引來敵人。將軍,我等該如何應對呢?」

  洞口處,身甲殘破的傕斯被士兵護衛而出,他見到是布萊克,表情複雜:「原來是主公義子,多謝救援。」見他神色有異,歐迪托里隨即上前迎接,傕斯又道:「我軍已在此折騰數日,等候多時了,無馬無糧,快快護送我回都城。」

  卡蠻見此人分明是自視甚高才丟失城池,現竟這樣傲慢,一下子生氣,但埃德華趕緊拍背安撫。由布萊克答道:「走,與我同行。」

  傕斯搖頭:「不可!我一走,羅德利司的部將便會率幾萬人馬殺上來,哪怕你多武勇也寡不敵眾,我不能再犯生死之險而戰。」

  歐迪托里道:「我等是受主公之命誓死庇護將軍安危,請安心。」

  傕斯大斥:「區區副將,敢斷言軍機?」歐迪托里緊咬唇而低頭,埃德華亦怒,換卡蠻攔住他。只見傕斯接著說:「我已經為主公堅守城池,克盡本職,問心無愧。現當是你等護我回都城,我的子女與主公子女有聯親多年,視為同族,你能讓主公親族親身犯險嗎?」

  布萊克下馬,走到傕斯面前,面對面,傕斯懼之而退。布萊克道:「那爾先行,我斷後。」傕斯不敢復言,轉身下令讓軍隊收拾,盡速離開。

  *

  傕斯軍隊先行於前,由鐵豹騎兵隊護衛,甚至,布萊克將自己坐騎予傕斯所駕,自身與副將等人於後方步行。

  埃德華怒罵:「傕斯就是個蠢貨!我們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西卓魯派來救援,他只知道對我們頤指氣使,毫無禮儀。」

  卡蠻直呼:「傕斯死白癡!」

  歐迪托里也說:「確實教人心裏頭發悶,待回城中,我定要去酒店找美麗的坎狄斯小姐玩。」

  卡蠻又忽:「傕斯死白癡!」

  後方傳來動靜,布萊克最先回首查看,但已行至深林內,不好看見遠處。他屈身觸地,感受震動,隨即下令道:「敵軍來襲,佈陣。」

  但前方傕斯卻同時駕馬回來,高喊道:「喂!前方又有敵人來了,該如何是好?」

  面對前後包夾,全軍頓時緊張。布萊克思索後道:「你與前方部隊先行由側邊撤退,追兵我自滅之。」他揮手,埃德華與歐迪托里隨即不情願地護送傕斯往前。

  布萊克獨自轉身,緊握鎗劍準備應戰,見此,卡蠻直呼:「逞什麼英雄?哼,不就是追兵麼,大爺我也要來擋!」

  布萊克看向他,未語,向前一步,讓卡蠻站在他的背後。

  果真,敵軍從前後左右殺來,卡蠻高舉雙鉞而喊:「哦耶——來吧,讓你們這些都市崽子見識部落人的威猛!」他大步衝出,身後布萊克亦踏穩腳步,一見黃旗敵軍衝入林中,絲毫不管敵人如海,一閃而至,衝鋒陷陣。  

  此時大雨滂沱,雷聲作響,康亭森林中傳出達天的廝殺聲。

  數千至萬的大軍在林中與兩名悍將交戰,鐵刃連閃,雨血交織,泥土激揚,皮肉橫飛。

  「殺啊!他們人數少——」,「敵方大將就在後方,不要鬆懈了!」,「只有兩人,快點過去呀!」

  許久過去,布萊克與卡蠻面前已堆屍如山,兩人穿越雨林而戰,凡有所至者即斬,可兩人全身也已都是傷,岌岌可危。

  卡蠻大喝一聲,猛獸咆哮,颳起旋風般將大匹敵群同樹木一同砍倒;布萊克亦嘯如魔物,揮斬如鬼口吞肢,殘影有深血連瞬,鬼神般之兇猛駭人。

  雨林中,兩人浴血奮戰持續數小時,敵軍畏懼而不敢強進,但仍有增援到來,持續嘗試突破兩人。

  卡蠻已快睜不開眼,但見戰況仍未至終,喘息中問道:「布萊克,我們這倆白癡,到頭來還是在給都市崽子賣命啊……要是死在這,你甘心麼?」

  布萊克亦渾身傷痕,卻仍氣勢未減半分,只道:「你不會死。」

  然而,縱然敵軍因其勇猛而心生怯意,但仍不斷湧上,「那兩個混帳已經身受重傷,快將他們拿下!」

  眼見又有一波大軍要來襲,卡蠻就要支撐不住,而布萊克亦重傷,卻見周遭有一道身影與線於樹上不斷閃現。

  恍惚之下,身影閃過兩人之間,布萊克卻無敵意,可卡蠻不見了。敵人已要殺來,正要揮斬鎗劍時,身影再次從樹上盪下,將布萊克也帶走。

  回神過來,布萊克看向抱走自己,並在樹林間以繩鏢不斷奔跳的人,是雷超:「帥哥,想我嗎?」布萊克隨即抓緊,受他所救而脫出敵陣。

  *

  大雨稍微停歇,康亭森林外的山洞口,滿地是雨水洗去血跡的痕跡。

  雷超在洞口前照料卡蠻和布萊克,他們兩人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若非還有喘息,這身傷看上去就像已死去似的。雷超煮著熱湯,一邊說:「你倆可真夠狠毒的,足足兩人大軍去阻擋人家僅僅千人小眾,不要命也要給對方面子的唄。」

  他們仍然躺著,緊閉著眼歇息。

  「此乃參謀女士之見,她呀,早就知道傕斯不僅會搞砸守城,更將搞砸來救他的援軍,所以令我連夜來救你們。唉,也不想想我才幾斤重,得把你們倆超重的蠻子扛來扛去的,累死人囉。」

  卡蠻開口,聲音乾啞:「誰讓你救了,我還能再殺個幾千人……」

  雷超嗤笑,語氣溫和:「是、是,咱們把這湯給喝了,再去殺他個千軍萬馬好過年,來——」

  這時,周遭又傳來動靜,雷超隨即滅火,掏出鈎繩刃準備應戰。不久,人影乍現,一彪羅德利司軍的追兵趕至。

  「找到了!果然沒能跑遠。就是那倆混帳以及他們的援軍!」,「他們殺破我們好多人馬,把他們給斬了。」

  布萊克隨即起身要應戰,但雷超伸手示意無須動作:「嘿嘿,不過區區一幫魯莽的烏合之眾,我師武堂雷超來對付即可。」他甩起鈎刃,看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卻又老神在在,游刃有餘,「別以為你們想幹啥就幹啥。傻子們,我滔天大義賊雷超可不只會偷東西,抵擋追我的警兵和官員,也是我的拿手好戲呀。」

  黃旗軍紛紛喊道:「他在虛張聲勢,快上——」,「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只見他們仍一股腦地衝來,雷超自信一笑,鈎刃拋向一側,猛然一拉,隱藏的陷阱線斬斷,周遭兩棵龐然大樹隨即倒塌攔截敵軍,困在兩棵樹陣之中。

  「哈哈哈,呆子!你以為我不會先設計好陷阱麼?我可是挑了最好弄倒的樹,設置了機關,這下你們就慢慢在裡頭鑿木造門吧。」

  正當雷超還得意,前方大樹已經被敵軍破開,並再次朝他殺來。

  「哎!放屁啦,怎麼可能這麼快?也對哦,既然這棵樹脆弱的能翻倒,也脆弱得能砍破……呔!那你們不要過來呀,我沒招了呀——啊啊!」

  雷超倉皇後逃,布萊克與卡蠻只得拖起身子,不穩地抓起武器要應戰,敵人潮湧而至——此刻,地面土石連爆,沼澤中補網四起,將好幾名敵兵分散地捉了起來。

  「誰?又是誰的把戲?」,「他們還有別的陷阱!」

  烏雲洽於這時散去,青天白日撥雲而現,一陣清風吹拂,翠綠葉風席捲而來。羅德利司軍等人還在困惑之中,兵卒卻從中一個接著一個被擊倒。

  綠風再次吹拂,雷超等人才見,一群身著白布褐邊短衣裙,手持長棍的武者們在敵陣中速竄,其身手俐落,出擊如風,利用林間樹木攀爬奔跳如動物般靈巧。

  羅德利司軍大呼:「又是詭計多端的敵手,可惡,撤!」並倉皇往後退去,留下滿地被打暈的自軍士兵在這昏厥,沒有人留下帶走。

  雷超還沒明白,眼前忽天落一女。膚色如麥,身環飄逸翠綠仙帶,鑲羽白棕胸衣,麻布藥袋環腰,其身姿盈實,褐髮新娘辮,起身時能見其相貌秀麗俊氣,鹿眼清澈,神色卻甚為不悅,以一桿飛燕雕刻之白石長棍,直指雷超等人並道:「汝等惡徒破壞大地之母,肆虐康亭綠林,我勢必要汝等學到教訓!」

  布萊克見其身手不凡,道:「我等無惡意,僅是為護送而來。受擾了,我等這就離去。」

  女子止住他:「我們居於山邊村落上,聽聞深林處有戰亂便來查看,除了見到滿地屍首汙染土壤,還有河流被汙染。你方才破壞樹林被我們親眼所見,還有何狡辯?」

  卡蠻見此人頑固,便不耐煩地說:「小妞,我們是來打仗廝殺,不是來玩遊戲的。剛才滿地羅德利司軍的屍體瞧見了吧?那就真正的戰爭,小姑娘。」

  「羅德利司軍?也就是說,你們是……西卓魯軍!」女子一呼喊,所有森林武者便立刻怒目瞪向三人,並匯集過來,虎視眈眈。「西卓魯乃當今世上最殘暴之無賴,助卓為虐者亦不得寬容!」

  雷超笑道:「嘿,不是我瞧不起你們,但是這位小姑娘,我身邊這兩人可是霸氣無比的……哎!」話還沒說完,他便被女子疾風一棒,當場擊暈。

  卡蠻高呼:「哦耶——我正好還想戰來著,給大爺我過來……唔!」同樣的,他也被女子迅速撂倒。

  只剩下布萊克,他後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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