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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達人專欄
長谷川真澄走在一葉凜的身後，跟隨著她進入了一間有著四面白牆的會議室，裡頭只有基本的兩張沙發及一面擦得發亮的玻璃桌，省去多餘的擺設顯得簡潔，不同於恆夜集團的豪奢風格，這樣的擺設方式，給人的壓迫感較沒那麼強烈。
「真澄大人，請坐。」
女律師禮貌地示意真澄在自己面前坐下，身為貴客的男子則應聲坐在沙發上。面對著凜與周圍青年們的眼神，也不曉得他們到底用什麼樣的心態面對著自己。
同時，他注意到眼前女子的一雙手帶著絲質的黑色手套，和她一身商業穿著有些許格格不入。
真澄看著手中裝著血液的杯子，這杯血嚴格說來是他今天的第一餐，對鮮血的需求總算得到了滿足，但也只有這麼短暫的幾秒鐘足以喘息，因為接下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得格外小心。
即便一葉凜的原型體幾乎都符合茜所敘述的特徵，仍然疑點重重。畢竟真澄也沒有絕對的證據指出、一葉凜就是殺害麻生蓮的兇手。
人在極度恐慌之際，腦部神經會自啟保護身心的機制，事後再回想事發經過，畫面可能會出現錯植的現象。
所以茜所敘述的樣子，也不能當作絕對的根據。所以真澄打算想藉由與凜討論一些純血者涉事其中的事件，再從旁敲側擊來得知她的反應。
嘴角殘存的血跡略顯猙獰，真澄隨手拿起面紙清潔，接著以謹慎又不失禮節的語氣展開對話：
「關於最近真夜大人所帶領的恆夜集團正在進行純血藥的改良，或許妳可能已經略有所聞。這種藥劑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純血者對於鮮血的需求量，減少因失控衍生的麻煩......，但它目前仍被歸屬為非常嚴苛的管制藥品，我想知道若從法律的角度來看，我們如何更好地推動這類藥劑的合法化和普及？。」
女律師聽後，眉頭微微一挑，她調整了一下坐姿，顯然對這個話題頗感興趣。
「真澄大人，這的確是一個具有前景的提案。如果此藥能從厚生省那兒得到驗證其安全性和有效性的證明，循序漸近地推動其法規認可並不怎麼困難。但這同時也會涉及到我族內部的隱私和權利問題，也可能會給人類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及壓力，我認為需要謹慎處理。」
真澄聽完後頷首示意，這與他預期之內的回答相去不遠，緊接著，男子將話鋒轉向更尖銳的主題。
「謝謝妳的回答，這與我想討論的另一點相關---即是純血者因血液乾渴發作造成的重大傷害案件。您認為這種事件在法律上應該如何看待？是否應該將這類行為視作可抗辯的精神異常，還是應有更嚴格的責任追究？」
「......這不可一概而論，你可以說它是一種精神失常，也可以是蓄意引發。」
女律師將將手頂在自己的下巴，思考片刻：
「我見過、也處理過許多針對同胞的犯罪案件，尤其那些棘手的傷害、致死案件就佔了大宗。他們有些人犯行後十分後悔，而有些則以傷害人族為樂。不過針對這種情況，我只能給個悲觀的結論---楓都的法律是由人類所制定的，對我們純血者並不友善，即便我努力尋找證據，也很難讓他們得到無罪判決，若是能夠有效減少血液乾渴的發作，這種情況理應可以被避免的。」
一葉凜深吸了一口氣，眉頭微皺，看得出來她對此感到非常無力。
「我以我的家鄉為例，只要擁有相關的身分證明，藥局內輕易就能買到鮮血的替代品，而楓都的人民對於魔族的理解過於疏少，他們視我們為怪物，對我們感到恐懼......。」
只見凜補充道，看來她並不是本地人，但真澄並不在乎這種私人瑣事，他只想盡快找到殺害麻生蓮的兇手。
「我對此深感遺憾，不過銳牙大人決定在楓都落腳生根，必定會想解決本地同族的艱難處境。」
「真澄大人，這種事我們只可靜觀，不可強求。陛下的心裡在想什麼，你無從得知。」
一葉凜的語氣瞬間變得嚴肅且冰冷，
「伴君如伴虎呀。真澄大人若聽聞過初代Rook的結局，便會明白我為何要這麼說。」
真澄微微低下頭去，因為他一下子就知道，一葉凜指的是登銳牙還是王子的時候，和真夜目睹了胡愷與安傑羅的爭執，因為胡愷的出言不遜及對安傑羅的羞辱，即便他一心向著露希雅、絕無二心，但最後還是被奪走了城堡的頭銜與性命。
「多謝一葉小姐的提醒，我會留意的。」
會議室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下來，但一葉凜卻露出個不具敵意的笑容，她似乎想證明自己並非與真澄站在對立面。
只見她緩緩取下左手的手套，一匹馬及荊棘玫瑰的紋樣烙印在她的手背上。
...那是覺醒成為Knight之人才擁有的紋章。
「妳是Knight......？但妳怎麼......？」
「......沒有被恆夜集團錄用對吧？」
一葉凜輕易地猜中真澄的疑惑，先行替他解答。
真澄實在是一頭霧水，對話的內容已經超出他目前理解的知識範圍，而一葉凜不急不徐地解釋道：
「我並不是屬於銳牙大人的部下，目前是個自由身。像我們這樣經由升變獲得紋章，卻不隸屬於恆夜集團的成員，在楓都裡頭大約有數十位，位階都是騎士，於是我們暱稱自己為『純血騎士團』。我們純血騎士團擁有自己專屬的情報網，並會與恆夜集團交換資訊。可能是因為我們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即便我們大部分都是親和派的純血者，銳牙大人也能夠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俗話說放開手腳更好做事嘛......，銳牙大人身在高位，有很多基層的事情他無法兼顧，這時就得靠從事各行各業的我們來蒐集情報了。」
女律師的回答讓真澄既震驚又大開眼界，他原本以為所有純血者的活動都是嚴格受到恆夜集團的控管，沒想到還有像一葉凜這樣的無主Knight存在。
他們不直接隸屬於銳牙與真夜的指揮之下，但仍然為整個純血者社群的存續與安全做出貢獻。
「這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觀點，一葉小姐。讓我看到了純血者的另一面。我一直以為我們都只能在王的直接領導下行動，妳的存在證明了我們還是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揮一技之長，我對此感到欣慰。」
真澄說這些話時，他感到一絲的自由之風正吹拂自己的心田，思考著未來他也許可以探索更多不同的道路，不僅僅是作為銳牙的棋子，而是真正地靠自己。
「......也許對於真澄大人來說，有一天也會有選擇的自由，不作為某個領袖底下的將士，而是真正能為自己的信仰和價值觀而戰。」
真澄聽完這話深感共鳴，但抬頭才發現一葉凜的嘴是緊閉的，這是只有他才能聽見的悄悄話。
他曾多次在夜深人靜時反思自己的定位與未來，一葉凜的話像是給了他一個新的方向。
「我希望那一天能早日來臨，一葉小姐。」
真澄正面地回應，他的語氣中帶有一種未來的期待。一葉凜點了點頭，似乎對真澄的開放態度感到滿意，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發皺的裙襬，然後看向真澄。
「真澄大人，若您日後有需要，這事務所的大門始終向您敞開。畢竟我們都處在這片棋盤上......，彼此都騎虎難下了，不是嗎？」
會議斷在一個令人尷尬的地方，現在的狀況難以繼續提問，真澄認為應該擇日再訪。
正當真澄起身之時，女律師也跟著從座位上站起。
「真澄大人，基於您是我們事務所的貴客，請務必讓我送您到停車場。」
接下來的話語，只能透過腦波聽見。
「我了解真澄大人想知道些什麼，但這裡人多嘴雜，不方便當面討論。」
真澄聽完後點點頭，用腦波回應女律師的邀請，接著兩人一同步出事務所，走向事務所附設的專用停車場。
凜引導真澄至她自己的轎車前，並親自替真澄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真澄大人，今天我們討論的那些法律問題，我相信那只是表面，實際上您應該另有疑惑想要得到解答吧......？」
即便在確保沒有其他車輛與閒雜人等靠近，女律師在車內依舊放低音量說話。
「不管真澄大人的心裡在思考著什麼，但我能對天發誓，麻生先生並不是我殺的。」
真澄對此質疑了一下，接著發問：
「這就是妳找我來私下交談的目的嗎？但不巧的是，殺害麻生蓮的純血者擁有包覆身軀的黑色外骨骼，而妳正與這種外型特徵相符，我不得不懷疑妳與這件案子的關聯性。」
其實在剛才的會談之中，憑藉著一葉凜的反應與談話的自然度，他也覺得一葉凜並不是兇手。
「我......我的原形體狀態下確實是擁有黑色的外骨骼，但仍然與當年被目擊到的情報有很大的出入。」
一葉凜的話語聽得出她有些恐懼，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在真澄的面前將自己的雙手部分轉換成原形體的模樣，是一雙長著倒刺的黑色鎌肢---螳螂刀。
「這是......螳螂嗎？這就和麻生先生的妻子與其他目擊者敘述的有出入了，他們都看見嫌疑人的頭上有特別明顯的角狀特徵。」
「是，這就是我並非嫌疑人的最主要證據......，而且我也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什麼！？」真澄的眼睛睜得斗大，此時將是他最接近真相的一刻，「所以......那人是誰？」
真澄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但凜只是緊咬著牙，戰戰兢兢地回答：
「如果真澄大人真的關心此事，就別再追查下去了，您不會想知道真兇到底是誰的。」
「莫非......那個人就在我們生活的環境之中？」
「......。」凜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抱歉，我不能再說了。」
「拜託妳，一葉小姐，我已經做好面對真相的準備，就只差這一步了，難道妳也想讓真兇逍遙海外嗎？」
「我們做律師的......，並不在乎什麼真相，我們和檢察官不同，我們旨在協助委託方獲得減刑及無罪判決。」
凜將律師的工作解釋開來，同時也講述了她自己的困境。
「......。」
真澄徹底地被這句話打敗了，這樣一切不就又繞回原點了嗎？
「但我並不是個沒有良心的律師，我也希望那個人能夠付出代價，只是那個人擁有強大的背景......，以真澄大人目前的立場，是絕對無法抗衡的......。」
「那妳給我一個提示就好，我不勉強妳說出他的名字，用寫的也可以。」
「......好吧。」
一葉凜想了又想，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匆匆地寫上一句英文句子，並遞給真澄。
真澄將紙條接了過來，看到紙上的字馬上便恍然大悟，整個人愣住了許久。
「A knight who protects the Queen has fallen into a nightmare created by a silk net.」
這一刻，他和凜近乎同時摘下眼鏡，仰頭嘆息。
「所以這便是真相......？就在我每天的必經之路上......？」
真澄的心中波濤洶湧，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長久以來封存的疑惑之箱。
他的思緒逐步清晰，將一切的疑點連結起來。
「女王的騎士，墜入織網的惡夢……。」
真澄輕聲地重複著，每個字都似乎暗藏著更深的意義。這不僅僅是尋找一個人，而是揭開一系列謊言和背叛的謎團。
他回想起每一次與紀行的交談，那位騎士級別的純血者都顯得過分從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真澄自己則一直被捲入這場他幾乎無法喘息的遊戲中。
身後的空氣中似乎充斥著一股未知的壓力。
「真澄大人，您的心聲不斷地向外溢出，會讓我跟著受您的思緒影響，您千萬不可以在相關人士面前想起這些事啊！」
一葉凜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慎重地提醒真澄。
「我的腦波已經不曉得被多少人窺探過了，能在這場權力內鬥中活到現在，也算是命大......。」
真澄自嘲道，一葉凜聽了真澄的回應，微微皺眉，似乎對他的處境感到不忍。
「真澄大人，因為初代Rook在過去的所作所為，實在談不上是光榮，所以在族人既定的刻板印象之中，會覺醒成Rook的人都必定有殘忍、好戰、嗜殺等負面性格，您又是過了數百年才橫空出世的二代Rook，必定會成為全族的眾矢之的。」
「在過去身為人類的您，是接受了銳牙大人的力量才得以覺醒，而大部分的族人只會關注您的頭銜，他們大部分都不理解您曾是人類的事實，也不曉得您的過去，這每件事疊加在一起，您若不變得更強，處境只會更加危篤。」
凜的目光深切地注視著真澄，確保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自己的話語上。
真澄則是覺得挺有道理的，畢竟以人類之姿成為Rook的這個事實，若是昭告天下的話，很可能會降低銳牙在內部的威望。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教導您鎖心之術，確保您的思想不被輕易讀取。」
真澄沉默片刻，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他感謝凜的善意和提供的幫助。
「一葉小姐，謝謝妳的關心，以及妳對同族的善意，我若有需要會再與妳請教。今晚的會面純粹是我的私人行程，我不會向恆夜集團的任何人回報，妳儘管放心。」
「能聽見真澄大人這麼說，我就安心了。」
一葉凜鬆了口氣，遂發動車子，準備送真澄回去。
真澄知道草木皆兵的道理，即便是看似友方、夥伴的人也無法百分之百信任，所以只是告訴她一個距離布袋屋大約一公里遠的住宅區。真澄打算在那邊下車後，再自行走回家或「飛」回去。
車子行駛的一路上，兩個人沒有太多的交談，真澄聽著收音機，無言地望著窗外街燈，一盞一盞地飛梭而過。
一葉凜的提醒，使他更加意識到自己在純血者社會中的位置有多麼微妙。身為Rook，原本應是一種榮耀和力量的象徵，然而在他的情況下，這個頭銜如同一把雙刃劍。
既是堅固無摧的盾牌，也是纏住手腳的枷鎖。
自己應該是這個世界上運氣最差的人之一，才會被King選中成為Rook。
不，沒有之一，就是那個差到極點的。
車內的氛圍略帶沉重，女律師的提醒並非出於無的放矢，她應該是一位活了相對長壽的純血者，才會出此建議。
純血者的社會是一個充滿爭鬥和隱秘的世界，每一個微小的疏忽，都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然而在這一刻，他感謝凜的直率和關懷。
一葉凜沉溺於相同的寧靜之中，心底則惴惴不安，由於把真相告訴了真澄，接下來將會有一場風暴在恆夜集團內部醞釀著。
「送我到這裡就好。謝謝妳，一葉小姐。」
下了車，目送一葉凜的轎車遠去後，真澄想要藉由冷風來沉澱自己混亂的心情。
他經過一處荒廢已久的公園，一隻隻紫紅色的蝴蝶從他的頭頂上優雅振翅，降落於他的面前，匯聚成一位白髮女孩的模樣。
真澄認出來者的身份，他的語氣十分地不高興，一開口便是對著清水綾質問道：
「綾，妳從一開始就在監視著我的行蹤，預料到事情的結果會以這種形式出現，是嗎？」
「我給你的那本書，也並非列舉了所有的同族，只是一本方便我翻閱的重點整理罷了。」
綾不為所動，她從一開始就給真澄設下一個重重關卡的試煉。
如果他真的具有Rook的資質與智慧，距離力量的完全覺醒就不遠了。
「你受到好奇之心驅使，選擇與那位無主的女騎士會面，並且得到了一個足以接近事件核心的重大情報，這並非我的意料之外......，但進度已明顯超前，顯然你在我族內確實擁有一定的聲望，否則不可能這麼順利。」
綾帶著黯淡的表情說著，她步步靠近真澄，每一步的氣場都強大得嚇人，同時也意含著她的老謀深算。
「如何？接近真相的感覺怎麼樣？你還是想要繼續追查下去嗎？」
「老實說......很不好受......。」
真澄緊緊握著拳頭，他好奇綾在以什麼眼光、什麼樣的想法在看著自己的行動。
「Bishop......，妳的立場又站在哪裡？」
「以我自己而言，並無特定偏向哪一方，因為Bishop的職責定義與其餘的Checkmate Four不同，King與Queen無法對我直接下達命令，所以目前來說，你可以暫時把我當成友方。」
綾說話的口氣像個成熟的女人，與幼小的身軀呈現極大的反差。
「我沒有想到......那個看似好相處又好說話的Boss，居然可能是......。」
「......你從進入恆夜集團第一天，就在他手底下學習臥底的話術與手段，難道還不明白江口紀行的為人嗎？」
綾的話如同一個冷冽的現實，擊中了真澄的內心深處。他感覺到自己的世界觀在悄悄顛覆，每一個他所信任的角色都逐漸揭示出更多未知的一面。
「我本以為他只是個強硬但公正的上司，但現在看來我實在是錯得離譜。」
真澄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乘載著憤怒、失望，還有深深的困惑，這些原不屬於純血者的情感，在真澄的心中如漩渦般打轉，混合成一種微妙的滋味。
「有時候知道太多的真相只會讓人走上絕路，Rook。但既然你已經走到這一步，就必須做好面對一切結果的準備。繼續收集更多證據，加強你自己的力量，不要讓任何人讀懂你的心思，對你身邊的所有人保持戒心。包含你所在乎的那兩個人族女子......也是不得不提防的對象。」
綾的話語嚴肅，每個字都沉重如鉛。
「你只需維持平常的作息即可，別叫人發現了異樣，尤其是在你那位感官敏銳的上司面前。」
「我明白了，謝謝你，綾。」
隨著紫紅色的蝴蝶再次升起，綾的身影逐漸消散在微風中，在他轉身遠去之刻，他聽見了蝴蝶所留下的餘音：
「蒼鷹之子......你可別死啊。」
回到了布袋屋，真澄點上了柔和的燈光，讓溫馨的錯覺洗刷，空氣中瀰漫著過去美好時光的回憶。
真澄掠過餐聽，往二樓走去，他的腳步有些沉重，每走一步，木地板都會發出輕微的響聲，彷彿在回應他無窮無盡的沉思。
他回到房間，轉動手中的鑰匙，打開那座屬於惠里子與自己的舊書櫃。
真澄隨手取下一本她曾經愛讀的食譜，翻開熟悉的一頁，那是惠里子特別紀載著自己愛吃的料理，這一頁的頁角早已磨損，真澄每次翻開都會想起那回不去的美好時光。
真澄將書放回桌上，隻身坐在房間角落，他的視線逐漸因淚水而模糊，短促且壓抑的啜泣聲，是此時唯一能夠聽見的聲音。
心中的重擔，讓男子幾乎忘記了呼吸，每次思考未來的路如何走，他都會不自覺地將視線投向這些遺留的書籍和物品，尋找著惠里子留給他的支持。
然而，今晚他必須面對的不僅是追求復仇的壓力，關於悠人的未解之謎也懸宕已久，他必須再加緊腳步，找到狼族的根據地。
從懷中拿出那張女律師給的神秘紙條，他再次仔細端詳，試圖從那幾個簡單的詞句中獲得新的啟示。
真澄的眼前逐漸昏暗，他決定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給自己一點時間去消化所有的資料和情緒。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