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茶-上〉
西曆2263年02月14日 07:39
昨夜晚餐後,年幼的審神者突然拉著工作剛告一段落、還有幾分疲憊憔悴的自家姐姐,向全本丸的刀劍男士下令「任何一振都不許靠近廚房一步」,就連頂著一臉理所當然,想踏進廚房幫忙的歌仙兼定、燭臺切光忠,甚至是山姥切長義,都被擋在狐之助幫忙看守的廚房門外。
「……」
時至今晨,打開寢室房門的山姥切長義總算是明白,審神者這一連串的行動究竟是因何而起。
躺在門邊的透明包裝袋底下鋪著一條米色手帕,袋子裡頭裝著幾個甜甜圈形狀的巧克力,而裝飾在上頭淡藍色的蝴蝶結緞帶與他的髮色十分相似,拿起包裝袋後,山姥切長義才發現還有一張小卡被壓在下方。
『長義,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湓]:西洋情人節在我們家是表達感謝的日子喔?!鳌?/font>
他才在納悶,連他都得瞞著的到底是什麼事情,結果竟然是西洋情人節的禮物……
山姥切長義解開緞帶,將深棕色的巧克力放進口中,微微勾起嘴角。
「太甜了?!?/font>
為了親自準備驚喜,審神者楓趁著所有人都還在睡眠當中的清晨,一個個將前一晚做好的巧克力放到各振房門前,在全員集合的此刻,正安心補眠中。
「準備好了嗎?」
鶴丸國永放在背後的手蓄勢待發,金眸一一掃視過所有刃。
「準、準備好了。」五虎退緊張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包覆著自己收到的禮物。
「數到三就打開唷?!剐艥馓偎睦烧A苏Q劬?,接著一齊喊聲。
「一、二、三!」
十三振同時亮出今早收到的情人節禮物,同樣被透明塑膠袋裝起來的環狀巧克力,不同的只有巧克力上的裝飾及緞帶的顏色。
「大家的都不太一樣呢。」小龍景光晃了晃手裡滾著金邊的深紫色緞帶,指向旁邊的包裝,「大般若的緞帶果然是粉紅色的。不愧是楓ちゃん。」
「是啊,想到楓ちゃん自己挑選這些裝飾又做出了這些巧克力,就不禁令人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當年的懵懂幼孩也長大了許多?!勾蟀闳糸L光感慨萬千地說著,看著手裡的巧克力又更加不捨得享用。
「一眼就能分辨出是誰的禮物的小巧思……真不曉得楓為了準備這些和晴偷偷準備了多久?!?/font>
歌仙兼定感動地抹去眼角水光,和次郎太刀、大般若長光一同舉杯。
「長谷部くん,你的巧克力是不是和大家的都不太一樣?」燭臺切光忠稍微脫離了監護人感動區,向へし切長谷部問道。
「你也這麼覺得嗎?」他納悶地舉起包裝袋,其中一個巧克力並非環狀,而是中規中矩的方形,而裝飾在上頭的是用淺紫色翻糖及糖霜做出來的紫藤花造型,十分精緻。
「早安……」
審神者楓的姐姐──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近餐桌。
「晴大人,早安?!工丐非虚L谷部恭敬地低頭致意,「我這就去為您準備早餐。」
「啊……沒關係,我晚點再吃。」她指了下へし切長谷部放下的巧克力,「你們剛剛在看什麼?」
「我們正在看大家收到的巧克力,就發現長谷部くん的其中一個巧克力和大家的都不一樣?!?/font>
「哦、那個是我做的。」晴平靜地說道,接著淺淺勾起微笑,「謝謝你平常為我打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幫了我大忙?!?/font>
へし切長谷部愣了數秒,正當晴想問燭臺切光忠這是怎樣,下一秒,啪搭啪搭滴下來的眼淚就嚇得她當機在原地。
「非、非常感謝您……晴大人……在下長谷部,能為主上和晴大人竭盡一切,是我的榮幸……!」
「你也太誇──」晴到了嘴邊的話又止住,想了想還是改口,「今後也拜託你了,長谷部?!?/font>
「是的!」
緩步遠離吵鬧的大廣間,大俱利伽羅的耳根子總算是清靜了一些,彎過轉角,他才重新看向手中的包裝袋,袋子裡全是裝飾著貓咪造型糖片的巧克力。
根據晴他們的對話,這是表示平日的感謝才送的……
他根本就沒做什麼值得楓感謝的事情才對,楓到底是什麼意思?
「呼啊……好睏……」
小小的哈欠聲無預警地接近大俱利伽羅。
連腳步聲都沒有,又不是貓!
「啊?!?/font>
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一人一刃就碰了個正著,審神者的哈欠還停留在嘴巴打開的模樣。
「伽羅ちゃん、早安?!箺鞒缶憷ち_微微一笑,看見他手裡拿著包裝袋,又露出笑容,「太好了……」
她小跑步向前,習慣性地輕拉了幾下大俱利伽羅的褲管,大俱利伽羅先是淡淡地嘆了一口氣,才蹲下身和孩子的視線齊平。
楓伸出雙手,拉起他的手掌,親暱地貼向自己的臉頰,感受到令人安心的溫度,又高興地笑了起來。
「伽羅ちゃん,謝謝你願意收下巧克力?!?/font>
大俱利伽羅稍稍彎起指節,輕柔撫過她的臉蛋,小心翼翼得好似害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到她。
溫柔的撫觸並沒有停留太久,大俱利伽羅就收回手。
「……快去吃早餐?!?/font>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往走廊另一端遠去。
「什麼嘛……」楓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接著輕笑出聲,「還以為他會說平常那句口頭禪?!?/font>
她撿起飄落在木質走廊上的小小櫻瓣,將它與方才那一瞬若有似無的微笑一同收進懷裡。
「伽羅ちゃん也會有那種表情啊……」
龜甲貞宗今日也一如往常,跪坐在審神者身後,細心地替她梳整柔軟的烏黑髮絲。
「龜甲看起來很開心,是因為巧克力嗎?」楓透過鏡子看見他比平時還要高昂的笑顏,以及他繫在手腕上的白金色緞帶。
「是的,能夠收到來自主人的禮物,我和本丸的大家都很高興?!过敿棕懽阽R片下的雙眼開心得彎成一線。
她滿足地笑著,看向身旁正在為她挑選外出衣物的毛利藤四郎。
「毛利也很高興嗎?巧克力好不好吃?」
「非──常高興!」毛利藤四郎立刻放下正猶豫不決的兩套服裝,滑坐到楓的身邊,「一想到主上大人在廚房裡伸長了小手,為我們製作這些巧克力就不忍心吃掉……!」
「食物就是要放進肚子裡的東西喔?!箺鞅凰姆磻盒?,摸了摸他翠綠色的髮絲,接著轉頭看向為她繫好水色髮帶的龜甲貞宗。
「毛利、龜甲,下次我們一起做巧克力好不好?」
「當然好!」
◇
西曆2263年02月14日 14:02
「翡翠さん!情人節快樂!」
黑白貓看了看出現在本丸玄關的孩子,以及她身後的山姥切長義,手裡還提著兩、三袋東西,大概也是情人節禮物的一部份。
「……情人節被妳弄得和聖誕節一樣?!刽浯渎燥@無奈,動了動尾巴,讓近侍山姥切國廣收下楓遞來的牛皮紙袋。
「有什麼不好嘛?」楓滿臉期待,向翡翠張開雙臂,「翡翠さん,謝謝你平常的照顧!」
翡翠微張著嘴,隨後還是默默地上前,讓孩子把自己抱在懷裡。
「那裡面有一盒鮭魚丸子是翡翠閣下的,其他的餅乾就由你們自己去分?!股嚼亚虚L義說著,向對方扯開諷刺的嘴角,「這點小事,你也做得到吧?」
「沒問題?!股嚼亚袊鴱V絲毫沒有接收到他的挑釁,「我代本丸的其他人,向楓閣下的心意致謝?!?/font>
「不客氣!」楓鬆開了抱著翡翠的手臂,高興地舉起手,順手拍了拍咬牙切齒的山姥切長義以示安撫。
「妳接下來要去淺夜那嗎?還是紫苑那裡?」翡翠早已習慣她的短暫停留。
「我們會先去淺夜さん的本丸哦。」她從山姥切長義手中接過其中一個小袋子,「翡翠さん要一起去嗎?」
「我去拿個東西,妳在這等我一下。」翡翠說完,轉身就往本丸內部走去,輕巧的身姿一下子就不見貓影。
山姥切國廣也向他們點頭致意,前去準備與審神者外出。
楓看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身影,勾起安心的笑容,「翡翠さん雖然看起來很嫌棄淺夜くん,但也沒忘記淺夜くん生日快到了?!?/font>
「說到生日,妳『現在』的誕生日期不就是今天嗎?」山姥切長義彎下身,替她將鬢邊的髮絲勾回耳後,「不打算慶祝嗎?」
「嗯,這樣就好?!?/font>
正當山姥切長義還想說些什麼,出現在走廊一端的悠哉人影就止住了他的下文。
「真是稀奇,這不是楓はん和山姥切長義嗎?」明石國行一邊將手上的奶油餅乾送進嘴裡,一邊走來。
「對了、這就是楓はん送給主上和我們的吧?」
楓本想和平常一樣,用有朝氣的招呼朗聲回應明石國行,最後還是以平靜的語調,輕聲開口。
「好吃嗎?」
「是啊?!顾跅髅媲拔⒍?,用手背輕輕拂過孩子的頭頂,「妳的心意我們收到了,多謝?!?/font>
她回望混雜著豔紅及螢綠的眼眸,再度彎起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