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櫻>
西曆2262年04月30日 07:02
「天氣變溫暖了呢……」
他站在廊下,溫柔地瞇起雙眼。
堀川國廣剛穿好內番服,從房間走出來,就看見紫苑注視著庭院外的模樣。
「主さん,早安。」
「早安,國廣。」他微笑著,走到脇差身邊,「和泉守さん還在睡嗎?」
「姑且是先叫醒他了……」堀川國廣苦笑著,他比誰都明白自家搭檔有多難叫醒。
「沒關係,就讓他睡吧。剛顯現沒多久就讓他頻繁出陣,一定也累了。」紫苑拉開廚房的木門,一一拿出本丸成員的餐具。
「而且這種天氣真的很舒服。任誰都會想多睡一點的。」
「主さん似乎特別寵兼さん呢。」他笑了起來,從冰箱裡拿出早餐的食材。
「嗯?應該說……大家都是這種感覺吧?」紫苑清洗著器具,思索了一下,笑了出來,「不知不覺就會想對他寬鬆一點?」
「請您再嚴厲一點,不然兼さん可是會得寸進尺的喔。」堀川國廣回頭向紫苑笑著,「主さん,這邊還有昨天剩下的燉菜,要拿出來熱一熱嗎?」
「嗯,拿出來吧。」紫苑迅速地洗好米,放進砂鍋後移到爐火上。
「對了、昨天遠征的時候帶了很多鯛魚回來。我想趁晚一點去萬屋的時候,順便拿一些分給楓ちゃん。」他一邊說著,一邊讓堀川國廣拿出昨晚分切好的魚骨架和魚肉。
「主さん很喜歡楓ちゃん呢。」
「因為……」紫苑輕輕笑著,「很可愛呀。」
「主上,早安──」加州清光探頭進廚房,「什麼什麼?誰很可愛?」
紫苑沒轍地掩嘴輕笑,「清光啊。」
「欸嘿嘿──」
◇
第一次見到那個年幼的孩子,是在首次出席的審神者會議上。
在他的眼中,那孩子身上的氣息異常的破碎,幾乎失去人類的本質。
「初次見面。」
青年友好地向他搭話。
「我叫做淺夜。你就是新加入的審神者吧?」
「初次見面。我是紫苑。」他趕緊將視線轉回,卻看見青年沉穩的微笑中帶了點哀傷。
「你很在意楓ちゃん嗎?不過也是,她還那麼小就經歷了那樣的事情……」淺夜皺起的眉宇彷彿感同身受般的難受。
方才會議中提及了去年所發生的「事件」,政府方雖然報告過主謀者已經死亡,也被認定是個案而非集團犯案,但主謀者原先也是審神者……
「主上。」
青年身後的近侍開口叫住他,淺夜才沒繼續沉浸在傷感之中。
「鳴狐さん、不好意思。」他抱歉地摸了摸後腦杓,「想到楓さん的事情就不小心……」
「淺夜,你和新人都在啊。」
紫苑愣愣地看著朝他們走來的黑白貓。
貓……?
咦?不是貓又、但會說話……?而、而且還是審神者嗎?
「哦……」黑白貓沒有絲毫客氣地打量著他,接著看似滿意地牽動嘴角,「我是翡翠。看來你有著不錯的資質,值得期待。」
「謝、謝謝……?」紫苑還有些跟不上他們步調。
「楓,妳也過來打招呼。」
名為翡翠的貓朝著會議桌前方呼喚,審神者身旁的付喪神便將女孩抱起,走近他們。
「初次見面、你好,我叫做楓。」女孩純真地向他微笑,「請多指教、紫苑さん。」
不知為何,他感受到了女孩散發的悲痛,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近侍的加州清光就先大叫起來。
「主上?!怎麼突然哭了?」他慌張地拿出手帕、塞到紫苑手中。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紫苑的指尖沾上了自己的淚水,並與楓的目光對上。
「紫苑さん、不哭不哭。」楓伸出小手、抹去他頰上的淚痕,坦然的笑容漸漸撫平他的動搖,「沒有難過的事情喔!」
紫苑知道自己為何而哭泣。
那時的眼淚,是與他人的情感產生共鳴的產物。
但他還未能明白,來自楓的龐大悲痛,究竟是因何而生。
◇
「主さん快點、快點!藥研也是!」
亂藤四郎輕拉著紫苑的手,迫不及待地在萬屋門口催促。
「好。也不要忘記買清單上的東西哦。」紫苑柔聲提醒。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讓我們選想買的東西。」藥研藤四郎一邊從貨架上拿取清單上的商品,一邊問道。
「藥研和亂出陣的時候那麼活躍,除了這個之外、我一時也想不到有什麼可以獎勵的方式。」紫苑有些懊惱地苦笑著。
「這個獎勵就很棒了呀。」亂藤四郎拿著兩個髮飾,「吶、吶、藥研覺得我適合哪一個?」
「兩個都很適合啊。」
「幫我選一個啦──」
紫苑輕笑了幾聲,走到另一排貨架繼續採買。
「咦?」
他餘光瞥見嬌小身影,一轉頭、就目睹了女孩差點昏厥倒地的一幕!
「楓ちゃん?!」他忍不住驚呼,及時抱住了癱軟的楓,不尋常的高溫更是讓他錯愕。
「大將!」
聽見他的大叫,藥研藤四郎和亂藤四郎立刻跑來,而另一頭則是慌張的歌仙兼定和燭臺切光忠。
「楓?!還有紫苑閣下……!」歌仙兼定迅速的從紫苑懷中接過孩子,「怎麼會突然發燒?」
「歌仙くん總之我們先把楓ちゃん帶回本丸。」
燭臺切光忠當機立斷地開口提醒,點頭向紫苑致謝後,就急忙和歌仙兼定離開。
「楓ちゃん沒事吧……」
看著他們的背影,紫苑不禁擔憂。
「他們沒問題的。這年紀的小孩子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太穩定。」藥研藤四郎伸手將維持著蹲姿的紫苑拉起,「大將就別操心了。」
「是啊。而且信濃他們也會幫忙照顧楓ちゃん的,主さん放心吧。」
「說得也是……」紫苑輕吐出一口氣,重新露出微笑。
「好、那把東西買完之後,再去楓ちゃん的本丸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