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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 第四章:清醒夢

Sancho | 2023-12-01 23:54:14 | 巴幣 1000 | 人氣 61

完結【被遺忘的】系列
資料夾簡介
此為(被遺忘的)系列文章放置處,閱讀順序無強制固定,但建議從被遺忘的→神→復活→再次發生的→結局,這樣的順序觀看。
最新進度 復活

01
       提斯比我還要討厭人類,他知道人們不想記得的事,他知道他們找了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正當化自己,他和我一樣想要改變,只是,他和我不一樣,他想要的,是更加混亂的,毫無轉圜餘地的破壞,他無法原諒那些視之而不見的人。
       而我把他殺了,明明我和他互相理解,但我並不想要戰亂,也不是用來促成他偉大計畫的道具,我就是我,我要做的,不是破壞,而是用砂紙磨掉那一點點的、不明顯的、醜陋卻又能被接受的,一點點的缺陷。
       死人這一件事對我來說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我要的是懺悔,是打從心底的,乞求原諒的懺悔,我想,那肯定比臨死前的叫聲更加悅耳。
       紀錄結束
       02
       人類,這是個方便的詞彙,只要說出這個詞,就能讓自己毫無罪惡的脫離群體,在談論人類時暫時的成為神,因為是神,所以就算將人類貶的一文不值,也與自己毫無關系,只要以人類總是為開頭,自己就和他人不同了。
       「人類總是......」
       宛如將鳥砍頭後再裝上機械的飛機正裝上蜥蜴的鱗片,蜘蛛狀的多足戰車裝填著生成子彈的單元和能量塊,運輸用的卡車從昨天半夜就不斷地進進出出,從各地來的人們正在穿著新型強化服,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為了抹消類人。
       距離類人大量出現已經過了八小時了,對於突然出現的類人,長久忽視其存在的各個國家決定在這次的軍事行動一舉殲滅,依據我所提出的報告(忽略了書和所謂的真相),加上對類人的行為預測後,確定了敵根據地的位置,將附近觀光的人們疏散,並進行攻擊。
       敵人的數量大約在一百萬左右,從戰力來看被視為先進國家的軍隊,至少瑪莉所展現的實力,讓人認為普通的攻擊是沒用。第一波攻擊將是大規模的轟炸,由歐洲、美洲發射的遠程彈道導彈,加上阿拉伯附近國家的空軍,預計會投射當量超過沙皇炸彈量的炸藥,將該地徹底毀滅,經過計算後,第一波攻擊對地球造成的損害預計需要三十年進行修復,對目前已經統一的人類來說,這也是不可忽略的代價,畢竟祖先們就是因為破壞環境而陷入危機,所以這次的攻擊備受關注,也有少許人認為地面部隊就足夠了,但不會有人阻止的,畢竟是殲滅類人的軍事行動。
       在轟炸結束後,聯合國的陸上部隊和航母編隊會進行攻擊,殺掉每一個類人,大概就這樣了,至於為甚麼我知道的這麼少,當然是因為我不過是個偵探,只是順便讓我知道而已,能夠干預軍事行動的大概只有我的大前輩平克頓偵探們吧。
       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既沒有特別優秀的腦袋,也沒有強壯的身體,只不過是個被捧上偵探位置的普通人而已。
       現在所有的人都關心一個問題,要去哪裡報到,這樣才能殺掉那個毀了自己和平生活的人,把恐怖分子排除,這是所有人都想做的事,對我們來說,對話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用這種糖衣般的藉口將暴力合理化,好像揮舞槍枝是因為溝通失敗一樣。將對話作為標準,又擅自製造新的語言讓和平的門檻變得更高,這就是現在的人類。
       如果溝通的對象是人類的話,這或許只會讓問題變得更多,但如果是殘暴又毫無人性,將文字和語言都用做武器的類人的話,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
       現在想想,我其實根本沒有親自用這雙眼睛看過那些記憶裡有的殘暴行為,我所知道的,都是被他人灌輸的,一直被他人洗腦著,洗腦類人是危險存在。我知道他們是為我好,因為類人在所有人的認知裡都是危險的存在,所以只是類似小心用火這樣的安全提醒而已。
       但是現在類人已經很少了,真的有必要這麼怕嗎?我想這個問題,現在是沒意義的。
       03
       「主人,感覺怎麼樣,要注射進去後應該比較不會痛了吧。」
       「恩,好多了,謝謝你,二號。」
       都已經用嗎啡了,還只是好點而已,看來身體終究是到極限了。對追求死亡的我們來說,這樣病死的方式或許才是最好的懲罰也說不定,但我們只能死在戰場上,用同樣的死法,死在與父母長眠之地一樣的沙漠。
       「報告,已確認聯盟方的艦隊到達紅海,飛機的起飛程序正進行著,預計在二十小時後會進行第一波攻擊,請問需要先發制人嗎?」
       來了嗎?雖說如計畫般進行是一件好事,但就連規模和位置都能預測,主人真的厲害的不太像人呢,就好像人類在她眼裡不過就是螞蟻,只會依循氣味前進,能預測到這個地步反而讓我佩服不起來,反而是傻眼。
       「不用,讓他們慢慢準備就好了,要是他們不使用全力的話,計畫反而會被擾亂,看著就行了。」
       一百萬的我都想殺了人類,卻被區區兩個人給制止,我原本以為信仰宗教的人都很蠢,沒想到我自已也像是信徒一樣,毫無理由的遵從主人的話。
       為什麼主人會想要讓其他人知道真相,明明他們的社會是用另一個真相作為根基發展的,從始至終都沒有可能接受我們的話才對。
       但夏洛克接受了,明明學到的知識全都是為了殺掉類人,但她卻聽進去了,將其作為正確的知識吸收進去,然後就和平的回去了。既沒有哭喊,也沒有憤怒,就只是接受,真是難以想像。
       或許,主人已經看到了不用槍枝就能改變的世界,而一號也看見了,那為什麼,主人要將一號凍結呢?為什麼要同時進行兩種革命,就像甘地一邊說著非暴力不合作,卻一邊進行革命戰爭一樣。過於明顯的矛盾反而顯得別有用心,到底是為了甚麼呢?
       04
       06:00,戰略轟炸機從中國及北美出發。同時,彈道導彈開始發射。
       06:13,第一波攻擊失敗。
       06:30,歐洲的戰略轟炸機抵達並開始攻擊。
       06:45,紅海艦隊的對地攻擊機抵達並開始攻擊。
       07:00,地面部隊開始進攻。
       07:15,北美戰略轟炸機抵達,並在上空待機。
       08:12,地面部隊D中隊在預定範圍外接敵,對方是同樣的部隊規模。
       08:40,D中隊失去作戰能力,無人員傷亡,對方僅損失兩架多腳坦克與五名強化步兵。同時,其餘作戰中的所有地面部隊接敵。
       08:55,A中隊失去作戰能力,無人員傷亡。
       09:03,S、G、J、K中隊失去作戰能力,無人員傷亡。
       09:15,B中隊成功突入。同時,確認對方使用巡航導彈對艦隊進行攻擊。
       09:19,海豹級A巡航艦遭到三十發巡航導彈的飽和攻擊,蜂巢防空系統在攔截其中十五枚後放棄海豹級A巡航艦,無人員傷亡。
       09:21,同樣的飽和攻擊進攻海豹級C巡航艦,蜂巢放空系統在攔截其中十三枚後放棄海豹級C巡航艦,無人員傷亡。
       09:24,確認敵對勢力出動戰鬥機。
       09:30,戰鬥空域內的對地攻擊機全滅。
       09:48,B中隊失去作戰能力。
       10:00,戰況陷入膠著狀態。
       05
       人能為了什麼而殺人呢?我想這個問題我可以給很明確的答案,一小包生米都行。
      放了四小時的煙火,想必人類方也差不多該認真了。
      「報告,凝膠的存量比預計的少了10%,請問要進入D45F12方案?」
       「不用,那是為了殺光全人類才要用的人類改造方案,現在只要能撐到主人死掉就好了,能用到明天就夠了。」
       「知道了,那麼就按照A1A1方案繼續下去。」
       雖然說撐到明天就好,但人類受得了嗎?明確的威脅就在眼前,他們會不會就這樣丟下核彈,只為了殺光我們。希望不會吧,畢竟我們本來就是敗者,甚至都不需要動用武力,只要放著就能贏了。但看著他人在錯誤的道路上勇往直前,意外的感覺挺好的。
       「884031到1056478號,線路構築好了嗎?」
       答案當然是好了,畢竟是我嘛,這點小事肯定能做好。
       主人從昨晚就一個人在地下室,雖然我能知道她的健康狀態,但我實在不知道她在裡面做甚麼,應該是在忙計畫的事吧。
       打開門,看見這人捧著一本書在看,書的標題早已污損,遍布牆上的螢幕不斷的執行程式,她看起來很正常,正常的讓我感覺不正常。
       「主人,你沒事嗎?」她抬頭看著我,眼神裡充滿理性,但我反而害怕,昨天還哭的像小孩的人突然變成大人,明知自己的生命只剩兩天還這麼正常,這真的是我嗎?
       「我沒事,我很正常,計畫都已經用好了,現在就等人類他們了。」
       「是嗎?那容我再檢查一次。」我將凝膠覆蓋她全身,眼睛、嘴巴、毛孔和書,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被覆蓋的書上寫著這麼一段話,「將地球變成一座無人的太空站,當外星人來時,他們會發現這裡有整齊的建築,而文明的主人卻早已消失了。」
       對人類來說,這是終結一切戰爭的戰爭,那對主人來說呢?這會不會只是個開端呢,我看著螢幕上不斷運作的程式,心想,或許核彈的發射扭被按下去時,電腦們也是這樣吧。
       06
       看著電視,看著蜻蜓型撲翼機被飛彈打下來時,腦中閃過一個疑問,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的確,類人對我們人類有巨大威脅,將其滅絕一直是我們在做的事,而我們也確實的將他們逼入絕境,讓他們無法安心的繁殖,用最小成本的方式等待類人消失,至少持續了一百年,但這次我們選擇了出手,屏棄溫吞且實際的做法,而是用原始人都懂的邏輯投下炸彈,「我們被攻擊了」,短短的一段話,卻能完美的解釋現在的情況,被自以為能夠滅絕的類人攻擊,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都是相同的想法。
       殺光他們。
       可是,如果這個情況是艾麗安娜想要的呢?如果我的行動從一開始就被操控到會親自去他的住所,那為什麼我會認為這個情況是偶然的?為什麼她要給我思考的時間?而且從一開始就很奇怪,為什麼要去搶介面,明明瑪麗的能力就已經比我們所有的生化機器人還厲害了,還能夠騙過掃描儀,又為什麼需要介面?
       反過來說,有甚麼是需要介面才能做到的?介面的確是很好用的計算機,但如果沒有本人的認證…,不對,瑪麗能夠騙過認證,所以艾麗安娜是想要用介面做甚麼,才大張旗鼓的現身,向全人類挑釁。
       還差一點,感覺快知道艾麗安娜想做的事了。瑪麗說只要我知道並接受真相就能夠阻止艾麗安娜,但實際上現在她們還在繼續計畫,我知道了真相,但還沒接受,那要怎樣才能讓我接受。
       刺耳的警報聲穿過腦袋,一瞬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一切了。
       「梅亞,我知道她們想做甚麼了。」
       07
       不知何時開始,我將疼痛視為贖罪的方式,只要我自己過得不好,我就能夠償還將父母拖入地獄的罪行,明明那是毫無根據的想法,但我在接觸宗教前就有這樣的想法,說不定這是人類的本性也說不定。通過示弱來求得饒恕,就算能原諒我的人早就不在了,我也還是不斷的在贖罪。
       十年了,耗費了珍貴生命的三分之二,最後只要按幾個按鍵就能結束,真是可笑阿。螢幕上的進度條再過幾分鐘就滿了,預計中的妨礙到現在都還沒來,倒是外面的人類興致滿滿的開始第二輪,明明只要冷靜下來,好好聽夏洛克的話就能阻止我了,卻只打算用砲彈解決,是因為那是最簡單的方法嗎?
       「找到你了。」音響炸出一句話後,電腦就這樣關機了,看來夏洛克有好好的來阻止我了,但那又如何,就算夏洛克知道真相,她也不會接受,因為我們早就已經是兩種人類了。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大屠殺的元兇的,沒有。
       「二號,變更攻擊模式,找出阻止我的人在哪,順便把飛彈甚麼都偷過來。」
       「知道了。」
        電腦重啟後,明顯駭進系統的難度提高了,不過沒有超出我認為的難度就是了,就算補上漏洞,也不代表就是完好的,更何況現在瑪莉們還攻擊包含衛星在內的一系列通訊設備,用龐大的數量直接壓過去就好了
       飛彈庫用視窗顯示出來,選個幾顆,隨便往城市發射,不能選太多,不然他們的理性判斷會直接放棄攔截,四顆應該就夠了,被駭了就再多射一點就好了,反正他們會奉陪到底。
       主要的駭入點都被發現了,看來直接用USB的方式早已過時了,備用的還可以支撐我駭入三次,飛彈不意外的全被改變了軌道,也失去了控制權,但沒關系,我找到夏洛克在哪了。
       切斷他們的電源,備用電源預計能支撐他們三十分鐘,一步步耗盡他們電源就好了。事情依舊是那麼順利,我原以為夏洛克能阻止我的,我以為如果是能稍微脫離EC社會的人就會有阻止我的能力,看來是我多想了。
       按下紅色的按鈕,用電驅動薄膜發出福音,將人的腦袋用聲音剖開,揭露人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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