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黃石碼頭的路上吹著大雪,令在馬路上排隊的車輛頂部全舖了一層薄霜。我一邊看著奧丁大人的「愛驅」快速擺動水撥,在堵塞的公路上緩慢前行,一邊聽著節奏明快的芬蘭民謠,心情卻特別的煩躁,令本來沒心情說話的我也忍不住吐槽:
「奧丁大人,我在這短短的四十五分鐘裡,已經聽了二十幾次『甩蔥歌』了。」
「你剛才叫這首歌做什麼?」老伯皺皺眉。
「甩蔥歌。」
「為什麼有這種稱呼?這首歌並沒有提到任何蔥屬植物。」
我原意根本不是要跟他爭辯甩蔥歌的由來,其實他只需要將音量關掉便可。
我非常沒心情地答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反正大家都這樣叫。」
「Boy,朕不喜歡那個稱呼,你切勿胡亂使用俗稱來沾污這首傳統樂曲。這首歌的正式名稱是『Ieaven Polkka』,是一首描述了生命奧秘的樂曲,亦令朕想起以往帶領瓦爾基麗使用盧恩符文的日子。」
莎莉希莉起步篤步提步,阿砵提步希莉阿里——
又是這段——我一邊按摩太陽穴一邊想,又對老伯說:「對不起,那能不能小聲一點,我愈聽愈覺得累。」
聽說以前有人連續聽十多個小時「Baby Shark」後腦部出現了幻覺,我想我也開始有類似徵狀。
「Boy,你不要過分緊張,此歌曲亦有舒緩神經的作用,你可靜心欣賞其中的歌詞,感受一下伊娃等候男伴時的焦躁心情,或許與Vanna姑娘現在等你的心情同出一轍。」
「那可是芬蘭民謠,其實我一點都聽不懂,只知道它不停重覆某些段落,又怎能靜心欣賞歌詞呢?」
「音樂無分國界。」
我放棄了,決定自行屏蔽耳朵,一定是我的中文太差,大概用芬蘭語也比較能和他順利溝通。
奧丁大人駕駛愛驅經過酉貢市中心後,路面似乎擠得更加水洩不通,我透過Google地圖得知,前方應該有樹木因為積雪而倒塌了。
我焦頭爛額,不停打開手機確認MingRiShuiYu48的位置,幸好它仍在原地沒有移動。
「Boy,稍安毋躁。」
「奧丁大人,我怎能不急起來呢。每過一秒,Vanna就多一秒危險。何況現在比剛才交通情況更糟,在大雪之中根本完全無法通行。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我們還沒抵達黃石碼頭,一會還要出海找人呢!」
「接下來讓朕會向你展示斯雷普尼爾3.6改的卓越性能。」
老伯說罷,一口喝光咖啡,便按下軚盤上一個明顯是外裝上去的按鈕,車子立刻響起震耳欲聾的警笛聲。路上堵得死死的車輛緩慢地靠在一旁,讓出中央一條道路讓奧丁通行,經過時我與靠在一旁讓路的司機對上眼神,從他們一臉疑惑又厭惡的神色,就知道他們正在懷疑為什麼一輛綠色的士會響起警笛長鳴。
「奧丁大人!胡亂使用警笛可能會觸犯國保法的!」我心中一驚,衷心希望我的相貌沒被車Cam拍下來。
「朕並不在乎。你與其說無用之辭,不如坐穩一點。」
然後奧丁大人將車子駛向右方,直入迴旋處內圈朝逆時針方向不停踩油門加速,迎面的車子連忙躲避,但似乎以為是公安的車輛所以沒有瘋狂響鞍。雖然我的車牌若干年來一直都保持冰鮮的良好狀態,但也知道這明明就是逆線行車!
看著奧丁開始妄顧規則,我連忙捉住他的手臂。
「奧丁大人,你是不是香城腳發作?換我來吧。」
「Shut the fxxk up and watch the show.(閉上你的鳥嘴並觀看表演)」他用力把我的手甩開,用低沉聲音冷靜地說。
只見他繼續用力踩油門,車子險象環生地剛好在迎面而來的汽車之間穿梭,直至前方就是木欄桿,他仍絲毫沒有收制的打算。
「媽呀!要撞上去了!」在我驚叫連忙低頭護住頭部的同時,奧丁大人只是泰然自若地繼續在車群之間穿插。
一陣猛烈的撞擊後,木欄被撞飛,我們先是駛入行人路,路人慌忙走避,然後高速直入樹林,奧丁大人絲毫沒有減速的打算。
希莉巴地希莉巴地希莉巴地希莉巴地希啦希莉巴地希莉巴地希莉班巴……
隨著車子飛入樹林,甩蔥歌正式進入高潮,我們就像玩瑪莉奧賽車一樣,在愉快搞怪的音樂下,老伯把肽盤左扭右扭,避開障礙物同時,車子瘋狂在樹林間穿梭,仿如上演美國電影的飛車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