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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保險員(貳):虎媼-30

你家門前最漂釀那朵花 | 2023-10-29 18:00:04 | 巴幣 0 | 人氣 104


 

參拾、

 

(BGM: Wildfire 0:00)

窩在雜物堆裡的姊弟倆靠著彼此,在弟弟發抖的趨勢漸緩後,姊姊鬆開牽著他的手接過弟弟拿過來的空氣包餅乾,確認好包裝上印著一大顆銀色星星後,將會反光的星星那面朝外,恰好那個被嚇暈過去又醒來的孩子將目光落到自己的方向,她望著與這頭相左的明亮空間,揪著手上的餅乾不斷變換角度,眼睛直直盯著門外好像在找著什麼,接著她大著膽子悄悄站起身,一邊起身手上的餅乾包裝袋也在不段變換方向和角度,直到一個星型的大光點落在虎姑婆的肩上,小女孩的嘴角跟著抖了一下,差點就要憋不住歡呼的聲音!

 

她慢慢將手上的餅乾袋底部稍稍上抬,就在這一瞬那個光點閃過怪獸肩上的孩子眼睛,那孩子瞇著被光線刺到的眼睛,一瞬間有些眼花,怪獸肩上那雙眼睛緩了緩,朝著光閃過來的方向看去,確認成功引起對方注意後將餅乾袋換了角度,過程中依然不斷地輕輕搖晃讓對方的眼神能跟著光點,他楞了楞看見了個雖然亮度不高卻不斷閃爍的銀色星星,接著那個星星反射的光線像長了腳一般從自己周遭跑開來,最終投到一張小巧又帶著嬰兒肥的臉龐,正是抓著銀色星星餅乾袋的人。

 

投在臉上的星星光點因為面部起伏而變得凌亂碎散,在一片烏煙瘴氣裡儘管上半張臉因為光線碎散顯得模糊,卻將下半張臉上的小嘴在一片黑壓壓裡照得相當清楚,那張有點肉嘟嘟的小嘴和現下在吳平安面前的阿許一樣張張合合卻沒有發出聲音。

 

記憶中那個角落裡的小女孩用盡全身的力氣、用為了在正音班比賽得第一名拿到一百塊獎券的氣勢,甚至有一瞬間忘了自己可不能在這個危險的地方被發現而站的筆直,她對著那個孩子反覆說了無聲卻相當標準的兩個字。

 

他可以感受的到,對方正用盡全力在向自己傳達著什麼,聚精會神的在那段記憶裡仔細瀏覽,仔細琢磨對方不發出聲音但近乎完美的嘴型,一來一回,他忽然想到,自己都覺得可怕又恐怖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小孩子去?自己連踏進去一步都不敢的地方,小孩子怎麼可能待得住?何況自己是鬼對方可是活生生的小朋友!

 

一瞬間阿許順著猜想和那無比標準的嘴型辨別出對方想說的話,聲音疊著腦海的記憶一起吐出、一起和那個記憶順著那個女孩的嘴型、順著那顆想求救的心豁然開朗!

 

或許是對方求生的意念過於堅定,以至於這兩個求救字眼默默地影響了他,阿許不由自主的從口中喃喃出來,阿許順著口型將對方想傳達給自己的訊息也傳給此時此刻被自己揪著衣角的吳平安——

 

「救命。」 (BGM: scaPEGoat 0:00)

 

他在一片漆黑髒亂空間裡看見一雙因為求生欲而發亮的堅定眼神,那雙眼睛底下兩片嘴唇準確的向自己傳達出了兩個字,正是"救、命。"

 

準確傳達對方的想法後,阿許的眼神有些茫然卻又參雜著恍然大悟,茫然是因為他還懵在那個回憶裡,而恍然大悟他已經理解並用自己的嘴巴傳遞給了吳平安。

 

而一眾人、準確來說是兩條魚兩隻鬼還有一個活人,對阿許沒由來吐出來的話以及發懵而少有的凝重表情嚇了一大跳,不是好好地在認貓嗎? 怎麼哭到一半突然喊救命?

 

這聲救命穿過耳膜,像股微風吹進腦海,這股風很輕、很輕,什麼也沒吹動,就像隻無力的小爪子輕輕的撓著,什麼也撩撥不起來,卻令人不安且煩躁,冥冥之中吳平安有種預感,是那股相當討厭的、很準確的直覺。

 

——那是類似山雨欲來前的寂靜祥和。

 

吳平安被阿許那隻怎麼也不願意放開的小手,還有一次不夠、又執著的反覆叨念了幾次的救命激起一大片雞皮疙瘩,雖然如此他還是鎮定地拍拍阿許的頭頂,舉起另一手包住怎麼樣也不願意鬆開的、冰涼的小手,一陣溫熱感由手那端傳進腦子裡,一下子把阿許從記憶裡的迂迴裡撈出來,那陣溫熱並不是因為吳平安還活著擁有肉體,他現在可是個靈魂出竅的靈,讓阿許回過神的是吳平安那和善又溫暖的輕拍安撫。

 

人成了鬼之後就容易變的執著,大概是因為對方的求生意識過於強烈因而感染了作為鬼的阿許,所以他才會陷在回憶裡醒不來,吳平安沒想要抬頭去看遠遠辦公的城隍,要是再晚一點叫醒他,阿許很有可能會在城隍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一隻執念太深的冤鬼,幫那麼多鬼引過路,除了個和尚就沒見過哪一個是完全心甘情願跟著自己上路的,更別說這麼小就往生的孩子,而且他實在不忍心那麼小的孩子還要被押進牢裡關著。

 

然而回過神的阿許並沒有要放過大家的意思,雖然無意卻還是嚇人。

 

他對上吳平安的眼睛,明明聚焦卻依然空洞、不像真正醒過來般喃喃起來,腦袋裡還有哪個部分還沒醒的完全,呼吸卻先急促了起來!

 

這種執著的模樣吳平安實在太過於熟悉,就像是不願跟著自己上路的執著靈魂一樣,他側耳仔細地聽著那幾個小聲卻又反覆的話語「活著,還活著……」

 

然後又像是被自己口中的話驚醒一樣,阿許愣了楞,望著周遭幾眼後,接著又閉起眼睛回想那個令他又驚又怕的畫面,本來呢,阿許的腦袋瓜因為過於害怕,所以本能地拒絕除了半張肉嘟嘟臉龐以外的任何畫面,導致他除了那張想求救的嘴之外完全想不清楚看見了其他什麼,但在猜出對方對自己發出的求救訊號之後,模模糊糊的記憶也漸漸隨之明朗起來。

 

在到處都堆滿雜物、冒出詭異氣味的空間深處有兩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一站一蹲,雖然沒看見有什麼綁著還是束著兩人,但他們卻像是沾了黏著劑般緊緊貼著彼此,就好像彼此就是彼此的救命稻草。

 

當那過於詭譎的空間盤在腦海時讓他暈的想吐,但順著記憶,那道在眼前一閃而過的、打在那張堅毅臉龐的反光點竄開一片猶如烏雲密布的不適感,接著那雙熠熠生輝、滿含求救的眼神穿過記憶投在他的腦裡,在接收到飽含求救並託付給自己的求救訊號後,在狼藉和混濁交織出的不適洪流裡,那雙眼神就在眼前、就像茫茫海裡的定海神針,生生定住了讓阿許想因不適而逃避的心,也是是因為感到被託付最終他生出一個鐵錚錚的想法——他是真的想幫助他們。

(BGM:Barricades 0:00)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吐出,在搖搖欲墜的迷失裡將自己接穩,接著再一次鬼使神差地語出驚人「有兩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在跟我說救命……」

 

也許是剛才幽幽吐出的那句救命幫恐懼起了頭,阿許的話很慢、很慢,卻很有感染力,每個人,即使是阿許已經過世一段時間的那兩個哥哥都不禁想起來起雞皮疙瘩是多麼令人不舒服的事情。

 

「……」吳平安愣了愣沉吟了起來,他一開始以為阿許是太過想見自己的貓腦袋才有點錯亂,但現在看來又不是那回事了……

 

最近太過頻繁的幼童誘拐案件和新聞、幼稚園被擄走的客戶乾女兒和乾兒子、本該受陰差引路的鬼卻不停跑給陰差追、偉鴻哥和徐菁菁那發現的毛髮、和自己打過一架疑似虎姑婆的妖怪……

 

一段一段的猜測和蛛絲馬跡又再次在吳平安的腦海裡攪動起來,就好像本來散開在水裡的墨水又一點一點的匯聚起來,兩側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跳起來,早在抓到鰻魚的時候這股令人不安的猜測就存在了,即使好幾件事都看起來沒什麼關係,但隱隱就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那時明明就覺得答案快要呼之欲出,彷彿真相和自己之間有堵牆擋在那裏,怎麼也猜想不出來。

 

而現在阿許的話更是讓那時的猜測又進一步的浮出來,距離自己與真相之間從一堵牆變成只剩一張寫書法的宣紙那麼薄,但吳平安卻不願意去桶破,就像那些融在水裡的墨色隱隱要顯出顏色時硬生生停了下來。

 

一股不舒服的感覺繞在他的心尖、盤在腦海,不知哪來的風吹來,像隻溫柔的手掌輕輕撫過阿許的頭髮,吳平安瞇起眼看著眼前孩子被風撩得飄飄的細髮——覺得這陣風刮得自己臉疼。

 

他的目光順著孩子的細髮、隨著風落往遠遠窩在河邊的城隍身上……

 

而城隍卻在不知何時極為罕見的放下了手上的書冊,他望著不遠處思索著些什麼,也許是在阿許說出有同齡的孩子也被困在裡面、或許是更早一點,在當阿許將活人兩字脫口而出時、又也許是在自己的腦海像個石磨般不斷攪進線索,卻一點結論的粉末也不願意磨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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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1.Barricades-MOVIEver.:

2.scaPEGoat:

3.Barricad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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