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號
下了點雨,結果讓環境變得像蒸籠不說,還起霧。今天曬不成衣服,妔格因此有點不高興。
我的衣服其實不多,連襪子都比妔格的要少,就算明天全部重洗也不至於讓她累到哪裡去。當然我也很清楚,是她想透過更努力工作好轉移注意力。客觀來看這事不存在多少透勞動稀釋的空間。
重點是在我的主觀認定中,她沒有錯得太離譜。她也樂在其中,既然這樣,那就沒事啦!
一早起來,我有跟妔格表示過。不同於昨天的扭扭捏捏,我曉得,自己要是再保持沉默下去,她一定會更難過。
接近中午時,又落下比毛毛細雨,來店裡的人少了,我也樂得輕鬆。
上次被我抓來服務櫃臺的那個孩子今天也準時報到,真是個好欺負的傢伙,讓我難得有一點罪惡感。如果他能幹到年底,我會給他獎金的。
我和妔格的關係不算是有裂痕,但也無法一覺醒來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需要用點方法才能化解,剩餘的尷尬我個人很願意放著不管,畢竟惡化的可能性有限,我又不會出言諷刺或對她勒索些什麼。
我從來就不是那種人,相信妔格的眼光也沒那麼差。她只是很衝動,還有點管不住下半身,但要說到看人嘛──
啊不,這樣的描述欠妥,重來一遍。
總而言之,我不想讓她太難過,也不想肯定她的行為。聽起來有點矛盾,但說真的,我就是不打算深入檢討,也沒興趣延伸太多。
要改善彼此關係也不難,就乾脆我主動追求她,這還算合乎邏輯,且技術上應該不難。如果她至少在生理上對我有衝動,那乾脆就從交往開始。這樣絕對能夠讓昨天的種種顯得不那麼糟糕,哪怕我不會強調是以結婚為前提。
節奏混亂沒辦法,因為一開始是妔格失控在先。
女人真麻煩──等等,這種女人我以前也沒聽說過,既複雜又陌生。我試著以接觸新觀念的心態去面對,但我的挑戰精神不佳,也不喜歡純粹是因為好奇就多付出一點。
一個我更不好面對的現實是,因為現在我也是女人了,所以我的諸多講究也可能會被視為是演出。一但生理結構隨藥水改變,真誠就會被懷疑,特別是我一開始就是為了避找碴的傢伙才改變外貌的
無論現在的我看來有多可愛,我都無法喜歡上鏡子中的這張臉。
相較之下,喜歡上妔格的門檻就低多了。當初我就很欣賞她,在和她相處一段時間後,好感一定上升。就算我沒有準備好,在經歷過昨天的事後,我想我可以試著更進一步,這不難,哪怕這樣的起承轉合極為荒唐,也不好分享出去
無奈的是,每當我以為自己準備好了,卻還是會在和他面對面時緊閉雙唇。既是因為我自己緊張,也是因為她的臉色看來還是很糟糕。我擔心自己要是表現得過於大膽,會讓她表現得更為畏縮。
我曾稱讚她的味道很好聞,但她看來反而更沮喪了。我還能做什麼,給她一個吻嗎?
那太輕浮了。
要表現得更像是戀人,我做不到,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也不怎麼想騙她。
我也不在乎自己的心態和作為算不算是在美化犯罪,不因為別的,就我們都不可能把昨天的經歷分享給他人,不用去在乎社會大眾是否能接受。
就算一開始很亂來,也得看雙方事後的感想如何;沒錯,是她主動,但我不認為自己是受害者。甚至為了讓她開心,我一直都沒有做出恢復藥水,而她顯然沒那麼輕易原諒自己。
算了,先別想太多。她沒有鬧失蹤或許就該謝天謝地了。
更讓我慶幸的是,妔格也不是太難懂的人。我要她把茶泡好,再準備比較多肉的餐點,她不僅樂意,還做得格外精緻。
我不想讓自己顯得更卑鄙,但這顯然是她認為自己能夠補償我的方式。
晚點我應該跟她表示更多,像是強調「下次要事先說好了再開始」,也許先聊聊天氣。但在準備臺詞時,我又覺得很麻煩,乾脆去和幾位客人解釋昨天的我為何會遇到那堆幽浮,以及我要保持這個樣子多久。
讓我意外的是,他們很快就接受了。除了慶幸我沒有和城裡的勇者打起來之外,幾位客人還很欣賞我現在的樣子。似乎,他們都見識過更奇怪的場面,我猜啦。穿越者那麼多,改變性別等應該算是口味較清淡的。
男人現在會和我保持距離,因為看來太像小女孩會讓他們抗拒和我有身體接觸;女人這邊則徹底相反,有個看來還有點嬰兒肥的富家千金會直接伸手摸,她首先瞄準的當然是我的臉和胸部,還有個特別豐滿的中年婦女也把我抱在懷中,好像當我是這間店的吉祥物之類的。
我應該感到冒犯,或至少抗拒幾下,但直到她們離去,我都不曾抗議,更沒有掙扎;只是靜靜承受的我,試著隱瞞某幾個角度確實會感到呼吸困難,和有至少胸腹兩處被揉得有些痛等事實。
因為被人擁抱的感覺很好,被他們稱讚可愛也會讓我心暖暖的。很膚淺,我從不否認,可能還順便顯示出我這人很好打發或收買,但無論是給指控得多難聽,我都不想太快從女人堆中脫離,這算是一種天性,應該稱不上好色。至少我可以確定,除了妔格之外,其他人都不會讓我多感到興奮,連非分之想的開頭都幾乎沒有。
小朋友倒是真的嚇傻了。他們沒接下我發的糖果,還一語不發。果然他們是最不能接受形象改變的一群。後來是他們的家長負責把糖果帶回去,幾個大人還多買了幾瓶我準備的啤酒,就為了表示歉意。
也讓他們有多喝兩杯的藉口──啊等等,奇怪,我什麼時後準備玻璃瓶的?
不是都要大家拿杯子去機器那邊自己裝的嗎?
妔格看我一臉疑惑,乾脆打破沉默,說:「是老齒輪的主意。」
原來,然後大部分的瓶子是由灰灰提供。矮人基本上最不希罕的就是玻璃,但他們挖礦過程中難免會產生很多廢料,之中對人類來說最有利用價值的就是矽,
不像陶瓶,裝油會漏,還不好洗。這附近的瓷器燒造工藝還算不錯,但對一般人來說又過於貴重。於是,玻璃器還是不意外的成為首選,能一眼就看到內容物這點尤其讓人有安全感。妔格還補充:「有不少穿越者用來吊點滴。」
聽起來是北韓風格的。先不問什麼樣的情況會需要用到點滴,還拜託穿越者負責製作,矮人那邊願意提供製作玻璃的材料,價格低廉到不可思議,只是人類的燒製技術不太好,不是泡泡太多就是偷摻不少有毒金屬,於是在較為像樣的玻璃工房內還是由較年輕的矮人負責,或外包給常常和他們做生意的哥布林。
之中最常見的還是用於裝酒和醋,可以儲藏在海中,長了藤壺之類的無所謂,受到奇奇怪怪的碰撞導致毀損也很常見,重點是酒水味道變得更有深度
我是不懂這些,醋或許還有陳年的,但我這邊釀的可是啤酒,居然也存在放一段時間後會更香的道理嗎?
總之,只要有人願意提供好的酒水,玻璃瓶幾乎是免費奉送,只要確保能一直和他們往來就好,無論皮膚是灰還是綠,這些機靈鬼都很會算,特別是老齒輪。同為穿越者,他顯然把腦袋都用在累積財富上。
仔細想想,從以前到現在我究竟有沒有給他坑過,是否少賺了幾枚金幣,這些我都沒怎麼去關注。老齒輪要是會騙人,那我的損失鐵定不簡單,沒可能到現在還只是在店裡閒著無聊。
想當初,他也是在得到我的投資後才把釀造啤酒的設備給擴建再擴建,動作是有些太快了,每次都把我嚇一跳。幾乎是一稍不注意,整個釀酒設備就已經變成我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每次他有什麼提議,我都只是看看金額,再不停點頭。發展至今,整座廠房已經迷宮化不說,使用的技術鐵定已算是業界頂尖。搞不好連我們原本所在的世界都沒有這麼複雜又穩定的機械,與周圍環境的衝突感很強,但為了啤酒,我選擇忽略。
我不曾表示什麼意見,因為我啥都不懂,只要付得起,又能得到不錯的結果就好。顯然正因為我干預有限,才會如此得到老齒輪的認同,妔格還說:「他很感謝妳把啤酒花和米的香氣給純粹化,並保留最具深度的甘甜氣息。」
我猜妔格對這類描述應該很陌生。她只是記性不錯,但對啤酒興致缺缺,唯一有機會摸到的酒精還是料理用的幾種調味酒(其中一種嚐起來還很像沙士)。不少涉及到商業機密的部分可無法光靠這段對話就得知,只有我和老齒輪掌握,像是把黑麥的苦變得更為順口,讓光澤變得更討喜。
我個人不排斥混濁的酒,風味至少是豐富的,但在多數時,人還是渴望乾淨的口感,也希望杯中物看來更澄澈,最好泡沫還有點像糖漿和奶油。我都實現了,不只是因為老齒輪主動要求,更是因為我想證明自己。
生產環境夠好,再加上抱著玩心,不僅讓我喝得愉快,也順便服務那些哥布林。老齒輪感覺很受重視,但我其實沒有想特別討好他的意思,會有這樣的結果純粹是我們的追求一致。
從以前到現在,我和他之間的交流都不算正經,言談間還帶有不少兒戲成分,卻有機會實驗他的許多理論,還順便把成果給修改得更為理想,遠超出他的想像,也讓我開了眼界。
我猜,只要稍微調整一下設備,其實我也能夠做出好的燒酎和清酒。那種酒我其實也沒喝過幾次,只是很想弄出看上去很像開水的酒,讓附近的居民開開眼界,但一下就選擇提高酒精含量可能會害幾個人的腸胃出問題。
別忘了,這邊很多人都沒有養生觀念,又因為生活在一個相對富裕又和平的環境中而有點過分著迷於暴飲暴食。把酒水的度數提升,帶來的結果可能比流感傳播還要來得慘烈。
太接近中世紀就是這樣,預防醫學不受重視,就算有人試著推廣也會被當笑話。
擴建哪邊聽起來總是很誘人,老齒輪或許早就期待了,但在左思右想後,我決定還是住口,少給自己和其他人添麻煩。
可以確定的是,把指南書的部分觸手給設置在廠房內果然正確。印象中這還是我第一次靠許願獲得的能力,當初沒想太多,只是希望把負責製藥的部分給分出去,為的是方便我偷懶。
我當然可以讓自己看來更勤勞些,但何必呢?
說起觸手的運作,我向來輕描淡寫,為的就是讓這一切形象不至於太過具體,讓大家不會光聽就覺得毛骨悚然。
但用膝蓋想也知道,我不可能瞞過所有人的,只要親自來一趟,就能見識到那堆神經叢似的東西,看上去有點像海鮮,實際上可能更像是海鮮幽靈。那些毛茸茸的部分要是靜止的話會很像樹枝,動起來則十分接近恐怖漫畫中的效果線。
幾乎也能令我聯想到微血管,令人髮指不說,還曾經把一票路過的老鼠都給嚇跑。該說是幸運吧,毒老鼠的藥都可以省了。神奇的是,老齒輪一眼就看出它們的用途,我還沒多做說明,他就猜出這些東西是我製藥的關鍵,哪怕類似的東西他過去是連聽都沒聽過。
不愧同為穿越者,連雞皮疙瘩都沒有冒出的他,甚至能夠在這堆不停揮動的觸手旁大口喝酒。在這之前,我還在為很難顧到人而有些煩惱,但仔細想想,我也只要偶而下樓一趟就能夠照顧到所有細節,本來就不需要再多找一個打工仔。
可能我一開始只是因為怕寂寞而想再顧幾個店員,又或者就想看看有任何倒楣鬼因為不習慣這種活跳跳過頭的環境而精神崩潰的樣子。
妔格一定有意識到我在計畫些什麼,卻沒說我心術不正,真是個好僕役。當然,這表示她不算是個多正經的好人,嗯──我們果然合得來。
和多數人不一樣,我很能欣賞這堆觸手。在某些時候,我會希望它們的運作會比較不像機械,最好還有自我意識。我承認,這是個很容易讓人誤會的想法,希望功能大於一切,又希望這種東西能夠給我帶來更多驚喜,結果總是讓部分描述聽來像是我對它們有什麼特殊情感投射。按照過去的經驗,我最多是有不良目的。
相信就算是那個站櫃檯的孩子也得承認,就是要靠這些看起來又噁又討厭的東西,才可以用最少的成本協助去雜質,還將釀造過程中的變數給減到最低
簡單的說,只要願意忍受那堆噁心的觸手,人工成本是可以減至最低,還順便保證品質穩定。且別忘了,這個世界的栽種和保存等技術等都不算好,要確定最終成果符合預期,或至少和上次不會差太多,需要的往往不只是精密作業,還要有點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不用說,我的天賦提升了,是在大量製作藥水的時候累積不少功績,就算我還沒有想好該許什麼願,基礎數值還是會往上加,最終會讓我的某些成果看來像是奇蹟。
然而,我不怎麼興奮,除是因為能力受到肯定也極有可能會害自己變得更加忙碌外,也是因為我又想起監勇大臣那張臉。
他究竟不滿意在哪裡?
他不只是看輕我當下提供的東西,還顯然否定我的發展潛力,好像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為他要的那種勇者。
這算是好消息吧,不會有什麼額外的課題和義務,卻也讓我不知該怎樣努力下去。
事到如今,我還是沒有目標,只是一直把店經營下去;明明活著,執著卻不太夠;都已經擁有第二生命了,依舊擺脫不了凡夫俗子的思考方式,讓我不覺得自己哪裡高級,甚至不覺得轉生是件多有意義的事。
人生似乎就是這樣,無論再來幾次,都沒法有本質上的提升,哪怕已經獲得不少優勢了,也很難從非同尋常的角度去肯定自己。
我很清楚,這些煩惱都是奢侈的,跑到一個帶有中世紀色彩的地方,不是活得像奴隸就該謝天謝地了。可突然這麼得天獨厚,感覺好像只是化為另一種讓人不好形容的存在,既像是神的使徒,也有點像寄生蟲,或某種類似瘡疤的存在。
聽起來都很冒犯,我卻常忍不住往那方面想。穿越者常常給視為是「半神」,而這個叫法顯然比「勇者」更為常見、古老。
無可否認的是,我們的起跑點與多數人有別,一下就領先了不只十圈,還因為在神那邊累積公積等,而又享有比尋常生物要多上許多的後天優勢。這樣的生物就算只是活著,沒去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形象也就只是一隻冬眠中的害蟲。
就算是像我這樣的勇者,也稱不上可敬,特別是我向來拒絕免費提供服務。
至於那個玩冰塊的畜生,他都能夠為了警惕對手就撬開大門了,這輩子鐵定早給人取了不只十個難聽的綽號。
一邊製造矛盾,一邊假裝自己不是亂源,這就是穿越者。即便過得還算滋潤,也會在半夜被內心的刺痛感喚醒,不因為別的,就我們骨子裡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是不折不扣的外來種。
這類陰沉到家的思考方式對健康有害,我已經這樣吐槽自己至少一百回了,卻又總是會再次沉浸其中,還總是不期待夠找到出路。跟氣候無關,主要因為接近下午茶時間。我閒下來了。現在連櫃臺都有一個小鬼負責,讓我變成了茶水缸子。
有過剛才的對話後,妔格看來沒那麼心事重重的,這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我還是不敢抱她,或者拜託她吻我。
要進展到那一步,好像還差幾個回合,至少現在不合適。她對我粗魯一點可以,我對她要是過於急躁可不行,我們之間應該存在這種默契,或者就算沒有,一些基本遊戲規則也是存在的。
除去工作成分,人類和狗頭人該怎樣相處,這類問題我不僅從未思考過,也不知該從何調查起。
我一定曾經和狗玩過,在上輩子,可能還是個愛狗成癡的人。但狗頭人不是狗,只因為她硬是推倒我,就認為她該表現得像個寵物,那做為交換好像很合理,甚至是個挺刺激的念頭,但在道德方面實在說不過去,且就算不帶有勒索成分,只是做為情趣的一環,也是光有個大概輪廓就會讓我臉色發青的主意。
要是妔格表現得更積極些,問題就簡單了,她可以引導我,也能夠讓我的壓力少些,但說真的,只有個性極差的人才會在硬上了誰之後還笑著面對。
輕鬆一點不行,熱情一點更不行,談感情是很麻煩的,特別是那種先從下半身開始的。
當初就只是意外而已,我試著先這樣說服自己,但若是沒法和妔格說,這樣的結論不僅沒意思,還很不老實。
我看今天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乾脆去研究一下酒瓶的形狀。這玩意兒造型單純,沒有像樣的商標,只綁了一條染紅的繩子,告訴大家內容物是酒。如果我開始提議要弄個像樣的包裝,會不會過一陣子是什麼酒鬼勇者的爪牙過來敲門?
一票人轉生過後竟然是為了這種上不了檯面的鳥事起衝突,真可恥。再次顯示出負責轉生的那個誰一點也不挑。如果這一切的源頭確實跟什麼神有關,那祂一定是個沒格沒調又缺乏智慧的傻大個兒。
喜歡看人類互鬥,不停讓天災降臨,這是我上輩子對神的印象,到現在更是強烈了。在哪個世界都是如此,或許這正是永恆真理。
正因為至高無上,所以嗜虐。比起什麼處世標準的差異,我更相信是因為神都很閒,又不受什麼約束,祂們幹缺德事,純粹是為了避免無聊到發瘋。
我把酒瓶轉了又轉,沒有發現任何瑕疵,還顯然耐冷藏。
在經過幾次改良後,如今的酒水品質已經不是一開始能比的了,讓人心情不好時想喝,心情非常好時也會喝,甚至閒著無聊的時候還會開更多瓶。就是用蠟來封有點破壞口感。決定了,下次就針對這部分改良吧。
話說我到現在才意識到,老齒輪算是個美食家,我曾多次以為他只是見錢眼開而已,結果每到後來都會發現他在特定藝術高度上真有著過人追求。只能怪我一開始的思考方向太低賤了,才會老是誤判。
快打烊時,一個小女孩跑到櫃臺後,就只是為了告訴我該穿件像樣的衣服。
我看了看身上的白襯衫,問:「這種寬鬆的上衣看起來不可愛嗎?」
「太像睡衣!」她說,很快跑開。我又不會吃了她,何必這樣。
穿越者都習慣穿什麼,又被這邊的居民期待穿什麼,我都不清楚。是時候該好好調查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