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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敬啟:無法重來的你?!康谌?第九節(jié)-雅量。

UCMi | 2023-08-07 12:27:06 | 巴幣 18 | 人氣 145


  資源回收社的社辦裡頭。
 
  儘管好不容易從被催眠的學(xué)生那裡九死一生地脫逃,但眾人卻絲毫沒有半點高興的氛圍。
 
  「唔……看來是因為地緣位置的關(guān)係,催眠的廣播傳不到這裡來呢?!?/div>
 
  站在鐵皮屋的窗戶旁邊,資源回收社的社長曹子笑偷偷掀開了窗簾,朝外頭觀望。
 
  「曹子笑,妳的社員沒有問題吧?」
 
  「嗯,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我們剛好到校外拾荒……發(fā)現(xiàn)怪怪的時候,我就讓她們先行回家了?!?/div>
 
  曹子笑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
 
  「我想……學(xué)長你們說要去戰(zhàn)鬥,有可能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於是就自己跑來這裡,也不曉得幫不幫得上忙。不過、幸好我有來?!?/div>
 
  「嗯,真的很感謝你。」
 
  「……現(xiàn)在在外頭的學(xué)生,大概大部分都被催眠了吧?!?/div>
 
  佔據(jù)了灰色沙發(fā)的一角,張雅緣翹著腿,雖然依舊像往常那樣一副冷靜的姿態(tài),但也面有難色。
 
  「剩下還清醒的,就只有在場的我們了嗎……」
 
  「還真是嚴酷的局面呢?!?/div>
 
  一旁不斷傳來網(wǎng)球的撞擊聲。只見謝佳蕓此刻正又怒又笑地反覆對著牆壁回擊網(wǎng)球。
 
  「謝佳蕓,妳半路上還能遇到我們算妳走運。但妳的社員不要緊嗎?妳把她們都丟回社團了?!?/div>
 
  「呵、那些傢伙,看來是球……還練得不夠多,要是下次比賽她們沒給我拿冠軍的話我就要追加訓(xùn)練了。竟敢在我眼皮底下造次,呵呵呵呵……給我做好覺悟吧!」
 
  只見謝佳蕓用了全部的意志力去控制自己的笑意,使得她每次擊球、臉色也就笑得更扭曲。
 
  「我一定要宰了紀雌……一定……」
 
  染盡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木櫃上被修理過的收藏。
 
  夏宇宙看上去很是焦躁,不停地來回踱著步。
 
  吳孫則是自顧自地開始動手修理起了資源回收社的家具。
 
  莊嘉亮霸佔了最大的辦公椅,正把手頂在臉頰上、一言不發(fā)地望著我。
 
  魏舞香畏畏縮縮地抱著雙腿、坐在了角落的地板。
 
  「教室……蕭婧蓉被……」
 
  四忠被襲擊了。
 
  不過是在宋以瀟過去之前、我們?yōu)榱寺穹o雌而離開的時候。
 
  我?guī)е筷犌澳_剛從教室離開,紀雌的人馬後腳就踏了進來。
 
  蕭婧蓉被抓住,不曉得被帶到哪裡去了。
 
  夏蓮安也下落不明。
 
  謝小敏、軒轅安還有其他人,為了掩護魏舞香她們離開,留在四忠斷後了。
 
  「其他人不是被催眠、應(yīng)該就是被抓住了吧?!?/div>
 
  畢竟那個廣播可是幾乎覆蓋了整個學(xué)校,要想避開估計很困難。
 
  「說起來,你們是怎麼抵抗那個廣播的?真虧你們還能一路跑到圖書館?!?/div>
 
  「這是子笑跟吳孫的功勞……」
 
  曹子笑打開了一旁的櫃子,裡頭盡是各種耳罩和工地護具。
 
  「本來這裡就常由資源回收社自行改造,剛好吳孫學(xué)長也常弄裝潢的東西,製作點隔音效果強的東西完全沒問題,但最主要還是……」
 
  「夏宇宙全程都在說些蠢話,說是變成笨蛋就不會被催眠了?!?/div>
 
  靠,笨蛋還能有這種用法嗎?
 
  我望著手中,何筆加給我的兔耳耳機,忍不住用力握拳。
 
  要不是何筆加,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中催眠了吧……可惡。
 
  「我們要怎麼……去救蕭婧蓉啊……」
 
  這時、蜷縮在一旁的魏舞香柔聲問道。
 
  「現(xiàn)在的重點不是去救她,而是該怎麼制止這場騷動吧?」
 
  「怎樣都好,我們要做點什麼才行!」
 
  曹子笑默默地為我端來了一杯水,我無聲地道了謝。
 
  「行動是當(dāng)然要行動的……不過,好像有人不想動手呢。」
 
  莊嘉亮有意無意地插了話,眼睛還是一直盯著我。
 
  其他人先是不解,接著也紛紛看向了我。
 
  我走到了魏舞香身前,隨後半跪下來。
 
  看起來她沒怎麼受傷……這倒是件好事。但當(dāng)她用水汪汪的大眼擔(dān)憂地望著我時,我還是感到心情沉重。
 
  沒錯、我一定要讓魏舞香恢復(fù)原狀,為此我必須打敗紀雌。
 
  我站起身,隨後開始說出徐福的事情。
 
  所有人都只是安靜的聽著,等我說完後依舊沉默不語。
 
  「……我不認為紀雌她們是錯誤的。但,我也不能接受她們那樣的作法?!?/div>
 
  我環(huán)視了眾人,深吸了一口氣。
 
  「只是,我找不到反駁紀雌的理由。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因為這件事情與我無關(guān)──與大多數(shù)人沒有關(guān)係,才使得徐福得不到幫助?!?/div>
 
  「但是,這本來就不是你的問題???」
 
  張雅緣率先開口。
 
  「確實徐福的事情是很可憐,也很讓人生氣。不過導(dǎo)致事件發(fā)生的並不是你,不是蕭婧蓉,不是魏舞香不是于與軒,要讓包含四忠在內(nèi)的全校付出代價,這是錯誤的?!?/div>
 
  「你沒事在為了不是你幹的事情內(nèi)疚什麼???」
 
  莊嘉亮露出了不耐的神色,皺緊著眉頭。
 
  「現(xiàn)在要的是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而不是可憐別人的聖人君子!」
 
  這時,夏宇宙向前踏了出來。
 
  「你也說得太過分了吧?明明我們在戰(zhàn)鬥的時候、你消失得無影無蹤欸!」
 
  「是啊,莊嘉亮,拾己明明需要你的……你那時候跑去哪裡了?」
 
  「我回去四忠,因為我覺得紀雌一定會直接進攻那裡。事實也證明我是對的?!?/div>
 
  「根據(jù)呢?你沒有任何理由就有這種想法?」
 
  謝佳蕓把球拍抓在手裡,抱著手向前逼問。
 
  「會不會太湊巧了一點?你才剛離開紀雌她們就抵達了頤園,難道你不是去通風(fēng)報信的嗎?」
 
  「還真敢說呢,明明妳自己的社員也都在關(guān)鍵時刻背叛,現(xiàn)在要反過來控訴我嗎?」
 
  「欸欸,就是這樣喔。因為你的作為不管怎麼看都相當(dāng)可疑吧?」
 
  謝佳蕓與莊嘉亮兩人互不相讓地對立著。
 
  「高拾己??你在頤園時說過的吧?」
 
  夏宇宙轉(zhuǎn)向了我。
 
  「在我們之中,存在著內(nèi)鬼這件事情?!?/div>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紛紛轉(zhuǎn)頭看向了我。
 
  「這是什麼意思?高拾己!」
 
  我低頭沈思著,隨後在一旁的椅子緩緩入座。
 
  「打從一開始,我們的行動就被紀雌掌握。人員的配置也好、暗號的使用也好,這些全部都該是只有我們才知道的情報才是??」
 
  但,哪些人出去對抗紀雌,卻被紀雌知道了。
 
  最為關(guān)鍵的是,紀雌毫無顧忌地直接攻擊四忠的教室。
 
  要是于與軒在的話,根本沒人敢這麼放肆地過來搗亂。
 
  也就是說,連這種情報都洩露出去了。
 
  「如果說沒有人在暗中洩漏情報給紀雌的話,很難解釋為什麼她會對我們的行動瞭若指掌。」
 
  「那果然還是你吧!莊嘉亮!」
 
  「哈?我怎麼可能會因為紀雌這種貨色就覺得于與軒會輸?他可是于與軒啊!」
 
  「這種貨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精神控制整個學(xué)校了。」
 
  在一旁的曹子笑悠悠地說。
 
  「再說、夏宇宙那傢伙不也是沒按照計畫行事嗎!在那之前還被綁票,害魏舞香被催眠!」
 
  「我又不是自願的!」
 
  夏宇宙滿臉委屈地反駁,他指著莊嘉亮怒聲喊道。
 
  「莊嘉亮你才是、打從開學(xué)你就感覺一直有事瞞著我們!」
 
  「我哪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們,我──」
 
  莊嘉亮一邊說道,隨後眼神飄向一旁──
 
  「好了,都別吵了?!?/div>
 
  我喃喃地打斷了所有人。
 
  「現(xiàn)在吵這個對解決事態(tài)沒有任何幫助,所以別浪費唇舌了。」
 
  「但是,不找出內(nèi)鬼你要怎麼對抗紀雌?」
 
  吳孫不解地問。
 
  其他人也都是一臉不滿的模樣。
 
  「我沒說不找出內(nèi)鬼……只是現(xiàn)在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大動干戈。都先坐下來吧。」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面面相覷地一動不動。
 
  算了,愛坐不坐隨便你們。
 
  「莊嘉亮確實有事情瞞著我們?!?/div>
 
  我首先看向了莊嘉亮。只見他靠在牆邊,臉色不悅地瞪著我。
 
  「看吧!果然是你這個二五仔……」
 
  還沒等謝佳蕓說完,我就繼續(xù)接下去。
 
  「但,並不是跟紀雌勾結(jié)的事情。就像他說的、即使于與軒不在,老大的恐怖與實力是明擺著的事實,要莊嘉亮改下注那幾乎不可能。」
 
  我轉(zhuǎn)向了張雅緣。
 
  「莊嘉亮瞞著我們的事情……可以說出來嗎?」
 
  只見張雅緣瞇著眼微微笑,隨後呵呵地說道。
 
  「沒關(guān)係,要是能洗清他嫌疑的話,這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div>
 
  好,得到當(dāng)事人同意了。
 
  這時,莊嘉亮立刻站直了身子。他才剛想開口,一瞬間卻被飛彈般的拳頭打趴。
 
  我也一時楞住,但張雅緣依舊瞇眼笑著,看起來倒是在催促我趕快發(fā)表一樣──拳頭還冒著煙。
 
  抱歉,莊嘉亮。比起被你揍、這個女人好像殺傷力更強。
 
  「莊嘉亮,跟張雅緣在交往吧。」
 
  唐突而來的暴論使得所有人一陣錯愕,目光不斷地在兩人身上來回。
 
  被壓趴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莊嘉亮。
 
  以及毫不在意人體結(jié)構(gòu)、把莊嘉亮當(dāng)成沙發(fā)來坐的張雅緣。
 
  與其說這兩人是情侶,倒不如說是捕食與求生的關(guān)係。
 
  「恭、恭喜妳們──」
 
  曹子笑不知道覺得這個景象有哪裡值得恭喜,開心地拍著手。
 
  「看不出來你小子,這麼喜歡恐怖片???」
 
  夏宇宙喃喃地說道。
 
  「呿、是這麼無聊的事情啊?!?/div>
 
  謝佳蕓一臉不屑地嘀咕。
 
  「你是怎麼發(fā)現(xiàn)的?」
 
  「嗯,打從一開始他就想和我們說這件事情了吧?莊嘉亮平常有好事絕對不會來找我們。不過那天倒是挺殷勤地找了我們其他三個四天王,就只有炫耀和背鍋時才會特別找我們出來?!?/div>
 
  我看了一眼莊嘉亮,又繼續(xù)說道。
 
  「如果是背鍋的話沒必要隱瞞于與軒,反正遲早也要跟老大負荊請罪。所以我想是他發(fā)生了什麼好事,而且還不能被老大知道。」
 
  雖然老大大概不會在乎誰跟誰交往這種無聊的事情,但要是看到別人太開心說不定他老人家會覺得很煩,所以莊嘉亮才想隱瞞吧。
 
  「但運氣很不好于與軒那時剛好在場。如果在老大面前提起自己交了女友的事情莊嘉亮大概害怕被宰了,所以就臨時改了口,說找到邪王秘寶的情報?!?/div>
 
  「不過,只是這樣你怎麼知道莊嘉亮跟我告白的事情呢?」
 
  「明明是妳這女人,突然開始莫名其妙地追獵我……咕噗!」
 
  莊嘉亮的反駁被淹沒在地板之中。
 
  「猜的。莊嘉亮跟妳常常跑不見,妳們被襲擊時也剛好在一起。而莊嘉亮剛剛之所以落跑,我想也是他擔(dān)心紀雌會襲擊班上,所以決定先回去找妳吧?!?/div>
 
  莊嘉亮打從一開始就想直接對紀雌發(fā)動斬首行動。
 
  而那時候、他也意識到我們當(dāng)中有內(nèi)鬼,而且我們的計畫都被暴露。那樣的話、偷襲班上的計畫紀雌也很有可能知道。
 
  如此一來,估計紀雌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唉呀……沒想到你還會為了我才做出這種傻事啊……」
 
  張雅緣呵呵笑著,輕柔地摸著莊嘉亮的腦袋。
 
  與其說是輕柔、倒不如說是貓咪在玩弄食物一樣,用爪子挑逗著莊嘉亮。
 
  「明明平常只會說些『救救我』、『別打那裡』之類撒嬌的話,這種時候反而很可愛呢?!?/div>
 
  「那不是撒嬌而是求救吧……」
 
  夏宇宙再次喃喃自語。
 
  「咳、咳,總之莊嘉亮的嫌疑是排除了,讓我繼續(xù)說內(nèi)鬼的事情吧?!?/div>
 
  這時、魏舞香爬到了我的旁邊。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紀雌要讓魏舞香這種被催眠的人放回來四忠,以可疑度來看,這種被催眠的人是最不能被信任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魏舞香的腦袋。
 
  只見她一臉疑惑地抬頭望著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魏舞香就是內(nèi)鬼嗎?」
 
  「按照常理來說都會這麼認為吧,但這不是正確答案?!?/div>
 
  我轉(zhuǎn)頭看向了謝佳蕓。
 
  謝佳蕓也瞪著我。
 
  「我看到謝佳蕓才想明白,紀雌雖然也對謝佳蕓進行了催眠,但她卻放任她自由行動──我想那是因為她想讓謝佳蕓反過來加入我們這邊,之後再趁時機成熟反咬我們一口。」
 
  「哈、你在說什麼──」
 
  謝佳蕓立刻開口反駁、臉都發(fā)紅了。
 
  「謝佳蕓第一時間應(yīng)該是去拉攏紀雌吧?或者是被她拉攏,但依照謝佳蕓的性格一定是談崩了,否則她不可能會轉(zhuǎn)頭過來找曾經(jīng)一度背叛的我。老實講,我還以為那時候她是被紀雌催眠、過來充當(dāng)內(nèi)鬼的存在?!?/div>
 
  我揮揮手阻斷了謝佳蕓,繼續(xù)解釋。
 
  「但,紀雌卻沒有那麼做。相反、她只是封鎖了謝佳蕓打球的技能,而且還私下與網(wǎng)球社的社員談了交易。如果是一個催眠大師的話為什麼要這麼拐彎抹角?她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出奇不意地襲擊我們,但她卻沒有這麼做?!?/div>
 
  我頓了頓,確保所有人都跟得上。
 
  夏宇宙一臉放空,我已經(jīng)放棄了。
 
  而吳孫則是絞盡腦汁到大汗淋漓──算了,你自便吧。
 
  「……你是說,就算是紀雌,他也不能保證百分百催眠別人,是嗎?」
 
  莊嘉亮已經(jīng)爬起身來,他揉著下巴,替我說出猜測。
 
  我點了點頭。
 
  「具體來說,紀雌應(yīng)該還是有能耐催眠所有的人,但不同的對象會呈現(xiàn)的效果會有所差異吧?!?/div>
 
  「唔……確實,比起直接控制我,她的作為都是在想辦法牽制我的實力,封鎖我的發(fā)球……哼哼、這也是為了讓我去替她宣傳催眠的威力吧?!?/div>
 
  謝佳蕓一邊發(fā)笑一邊發(fā)表推測。
 
  「有那一層意思,但真正的作用是充當(dāng)障眼法,當(dāng)真正內(nèi)鬼的煙霧彈。一旦我們開始勾心鬥角起來,勢必會把所有人都懷疑一遍──事實上我們現(xiàn)在也正是在幹這樣的事情?!?/div>
 
  「不過學(xué)長,你怎麼知道每個人被催眠的效果都不同?」
 
  曹子笑舉手發(fā)問。
 
  「這個嗎,其實我也觀察了很久。」
 
  我再次轉(zhuǎn)向了魏舞香。
 
  「在大部分被催眠的人當(dāng)中,效果不同的只有魏舞香和謝佳蕓──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div>
 
  我頓了頓,隨後說出我的猜測。
 
  「我、夏宇宙、莊嘉亮,估計都有被催眠過?!?/div>
 
  「什……什麼?。俊?/div>
 
  見到吳孫立刻扛起梯子,我連忙繼續(xù)說下去。
 
  「但是!似乎沒有起太大的效果!夏宇宙對催眠幾乎免疫、但他其實還是有受到影響,我們都以為紀雌是個小胖子,但實際上紀雌卻是一個女生。」
 
  我轉(zhuǎn)向了莊嘉亮。
 
  「你應(yīng)該也遇到了紀雌本人,不過那時你專注在釋放催眠音樂的人身上,沒有注意到吧?」
 
  「這……是這樣嗎……?」
 
  莊嘉亮陷入思索。
 
  這時、張雅緣卻走到了他的身邊,隨後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莊嘉亮還被嚇了一跳。
 
  「高拾己說得沒錯。那時候不是有個女孩一直站在不遠處,也不行動、就只是看著我們嗎?」
 
  「雙馬尾、穿著吊嘎的那傢伙……」
 
  「我想,紀雌可以催眠的,或者說催眠比較有效的,都是那些比較弱勢或是個性溫和的人。謝佳蕓、游奕玲、莊嘉亮、夏宇宙、宋以瀟、魏舞香──這些人都是性格強氣的人,而魏舞香催眠比較嚴重,是因為她的強硬是裝出來的?!?/div>
 
  「原來如此……」
 
  「當(dāng)然詳細的情形還是要看紀雌本人才會知道,我只是說出我的推測罷了??傊覀兌际侵羞^催眠的狀態(tài),但效果卻只是『把紀雌認成小胖子』這種程度──為什麼要是那個形象?那是因為、紀雌讓我們看到的,是徐福的模樣?!?/div>
 
  「變成徐?!瓰槭颤N要變成徐福的模樣?那對她有什麼???」
 
  吳孫忍不住開口提問。
 
  「那是因為……紀雌希望讓曾經(jīng)欺負徐福的人,認出他的出現(xiàn)吧?」
 
  曹子笑替我說出了回答。
 
  「我、我和何筆加都知道徐福的模樣,紀雌卻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應(yīng)該說三年級有意讓不支持紀雌的三年級生都被隔開!所以我們才都沒有被催眠,網(wǎng)球社也應(yīng)該是這樣!」
 
  我點了點頭。
 
  「而使用徐福的樣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並且攻擊了高年級的學(xué)生,這也是給欺負過徐福的人一個威脅。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在尋求幫助時極其困難,還有事情演變成這樣、其他年級依然沒有出手的原因?!?/div>
 
  莊嘉亮也跟著接下去,隨後他看向了我。
 
  「這些都在紀雌的算計中嗎?」
 
  「恐怕是吧,畢竟她可是一流的心理學(xué)家啊。回歸到最一開始的問題,在我們之中的催眠者──」
 
  我慢慢停了下來,隨後轉(zhuǎn)向了他。
 
  「染盡,就是你吧?!?/div>
 
  皆滿染盡默默地看著我。
 
  彷彿還不曉得為什麼問題會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一樣,抓著手指不知所措地四處張望著。
 
  「這是……什麼意思?」
 
  「在我們開會時,你一直在看謝佳蕓,我想是在確認她是不是被完全催眠了。而當(dāng)她開始鼓吹要攻擊紀雌時,你毫不猶豫地要接受這個提案──明明我們?nèi)昙壊琶撾x這女人的掌握,照理說你應(yīng)該要更怕她一點。」
 
  謝佳蕓偏了偏頭。抱著手盯著我。
 
  「每次問題發(fā)生時,你都會先問我的反應(yīng),試著摸清楚我有什麼對策。那是因為你怕我真的想出什麼奇策,需要趕緊通知紀雌。」
 
  我一邊說著,同時走向了染盡。
 
  「我在逆境搬出于與軒的名字的時候是,你以為我偷偷聯(lián)絡(luò)上了于與軒而表現(xiàn)慌張;而要用網(wǎng)子束縛紀雌的時候也是,他刻意走到了我的身邊你才割斷網(wǎng)子?!?/div>
 
  染盡的視線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有點像是在求助一樣,又好像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似的。
 
  「拾己……你在幹什麼啊……」
 
  我默默地走到他面前,從他制服的口袋拿出了他的記事本。
 
  「你把會議上的內(nèi)容全部都寫下來,之後拿給了紀雌對吧?連同暗號,我們的作戰(zhàn)計畫等?!?/div>
 
  我翻開了染盡的記事本,有關(guān)的紀錄都已經(jīng)被撕掉消失不見了。
 
  「染盡……這到底是為什麼啊、染盡!」
 
  夏宇宙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他大聲地、話裡幾乎帶著哽咽。
 
  「我們不是四天王的伙伴嗎!為什麼要去幫紀雌!」
 
  「我才想問……為什麼要阻礙紀雌呢!他做的事情明明是對的啊!」
 
  突如其來的吼聲,使得所有人一時愣住。
 
  印象之中,染盡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吼過。
 
  眼下平時唯唯諾諾的少年,原本白晰的臉龐已經(jīng)通透地發(fā)紅,斗大的淚水宛如一顆一顆的珍珠落到了地面。
 
  「……染盡,你是什麼時候被催眠的?」
 
  「人家才沒有被催眠……紀雌只是讓我看到了……看到一些影像,跟徐福有關(guān)的影像……」
 
  染盡一邊說著,哭泣著坐了下來。
 
  「他說要找出欺負徐福的人……但不希望拾己阻撓她,所以才讓我……」
 
  「既然是這樣,她為什麼不直接跟高拾己求助就好了?以他這種濫好人性格,路邊隨便倒個人他都會上去救死扶傷了。」
 
  莊嘉亮抱著手,雖然確實在生氣、但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說我是濫好人、開什麼玩笑──等等、我好像真的沒法反駁。
 
  「事情沒必要搞到這麼複雜,也沒必要弄得這麼大──現(xiàn)在亂成這樣,你說要怎麼解決?」
 
  「人家也不知道紀雌為什麼不想跟拾己一起……她好像對拾己有偏見一樣……」
 
  對我有偏見?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我身上。
 
  「等、等一下,我跟她從來沒碰過面啊!而且徐福的事情我也是剛剛才聽說的,誰知道我哪裡惹到她???」
 
  要說唯一糾葛的話,那就是櫻紙籤的事情──還有我也有時間異常這件事情。
 
  其他的控訴我一概不承認?。?/div>
 
  「我也可以瞭解那種感受……如果我今天不是四忠的學(xué)生……如果不是有于與軒、有拾己、有莊嘉亮有夏宇宙的話,我……我大概也會是被欺負的那個……」
 
  「染盡……」
 
  確實,以染盡的性格,會被怎樣惡整都不奇怪。
 
  「那、那又怎樣!如果染盡有被欺負的話,我們一定會出來幫忙的啊!」
 
  夏宇宙跳出來說道。
 
  「可是、那是因為我們是同學(xué)??!徐福不就沒能得救嗎!」
 
  「唔……」
 
  「所以說,你也是、高拾己也是,兩個人都太聖母心了啦!徐福的事情根本與我們沒有關(guān)係?。 ?/div>
 
  「沒有關(guān)係的話,就能承認那種事情發(fā)生嗎!」
 
  染盡不禁怒聲反問。
 
  「──對,就是只能承認?!?/div>
 
  莊嘉亮冷冷地回答。
 
  「但是,承認並不代表我們會容許那種事情發(fā)生?!?/div>
 
  夏宇宙一邊說著,把雙手插著腰挺著胸膛。
 
  接著、莊嘉亮與夏宇宙兩人一起看向了我。
 
  似乎是要讓我做結(jié)論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
 
  「染盡,我與你的感受一樣……」
 
  「那這樣的話……!」
 
  「但是,就算承認紀雌這麼做的理由,也不能讓與這件事情無關(guān)的人負起責(zé)任。那樣的作法,只會產(chǎn)生更多無辜受害的人?!?/div>
 
  染盡看著我的眼裡依舊泛著淚光。這個世界上,溫柔的人才會一直掉眼淚,也只有溫柔的人會掉眼淚。
 
  「我們之前不知道,不代表我們支持這件事情。既然知道了有這樣事情的發(fā)生,那麼我們得做出改變。不過、現(xiàn)在得先處理好紀雌的事情,不能讓她繼續(xù)錯誤的作法──好嗎?」
 
  染盡看著我,隨後無力地點了點頭。
 
  我鬆了一口氣。
 
  「那,內(nèi)鬼也找出來了,現(xiàn)在大家一起集思廣益該如何處理現(xiàn)在的場面吧──」
 
  「等一下,皆滿染盡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嗎?」
 
  謝佳蕓語帶不滿地問。
 
  「對啊,當(dāng)然就是這樣啊。不然妳還想怎樣?」
 
  夏宇宙立刻站到了染盡前面。
 
  「我們四天王把話講開了就算了,沒必要繼續(xù)多餘的事情──你們說對吧?」
 
  「確實,現(xiàn)在得先想對策才行。還是說妳不能接受染盡是內(nèi)鬼的事實嗎?明明我們所有人都被催眠過一輪了?」
 
  「咕……哼!」
 
  謝佳蕓像是還想反駁,卻想起自己是催眠最嚴重的那個,只得負氣地在一旁不說話。
 
  「好了,現(xiàn)在得怎麼處理那個催眠廣播呢──」
 
  「嗯,那東西就跟尤里的心靈信標一樣,不破壞的話、就會倒戈到紀雌那邊的。」
 
  「要不然我們直接切斷電源?」
 
  「你是笨蛋嗎!學(xué)校那麼大、怎麼可能說切斷就切斷,而且我們連電源控制在哪裡都不知道?!?/div>
 
  「那還是說得分三路去中斷廣播嗎?」
 
  「這也有難度吧……就算可以抵抗催眠廣播,但我們現(xiàn)在人數(shù)實在是太少了。只要攻擊一個地方,立刻就會被警覺的。」
 
  「要是其他班級來幫忙就好了──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沒辦法再繼續(xù)星空晚會的表演吧?」
 
  「怎麼可能會有人來幫忙,公會的態(tài)度幾乎是在跟大家說:『這件事情可以不用管喔』一樣?!?/div>
 
  「不……說不定,我們可以說服公會?!?/div>
 
  我開口提議,同時看向了眾人。
 
  「雖然公會之前抱持著中立的態(tài)度,但現(xiàn)在的情況與之前相差過大了,不管他們再怎麼堅持,紀雌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上升到了全校級別,可以說造成的災(zāi)害比于與軒還大?!?/div>
 
  「唔……說得也是,有試試看的價值?!?/div>
 
  「而且,廣播系統(tǒng)還包含了校長室,那個地方被佔領(lǐng)的話,估計校長和教務(wù)主任會向公會施壓,或者是派其他的勢力來想辦法對抗紀雌。不管是哪種,公會都勢必得介入──」
 
  「而得到公會支持的話,不僅其他年級不得阻礙,視情況還得予以協(xié)助。先不說五年級,至少整個六年級都得聽從呂白的指示,是這樣沒錯吧?」
 
  我對著莊嘉亮點了點頭。
 
  「不過,該怎麼跟公會的人搭上線呢──」
 
  「這個問題的話,不需要各位擔(dān)心──」
 
  就在這時、突然出現(xiàn)的人聲響起,眾人立刻警覺地環(huán)顧了四周。
 
  敲門聲從屋外傳來。
 
  「是、是有人在外面嗎……?」
 
  曹子笑緊張地問,還對我投以視線,像是在徵求我的同意去開門一樣。
 
  我緩緩點了點頭。
 
  只見曹子笑把門鎖一一解開,打開了資源回收社的大門──
 
  「這麼晚才來攪擾真是不好意思,四年忠班的班長高拾己,還有資源回收社的社長曹子笑──你們果然在這裡呢。」
 
  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整理著領(lǐng)口的,是繁露公會長──呂白。
 
  而在他身旁,還有著兩個人。
 
  一個是桌遊社社長桂小瓔。
 
  仔細一看、後頭還有一個放在推車上的箱子──
 
  而另一個傢伙,則是頭戴著貝雷帽、身穿水色的長袖水手服、以及露出一整雙大腿的短褲──像是少年又像是少女的雙眸正透過遮住半臉的文庫偷瞄著我。
 
  「你是!那個替身使者!」
 
  「替身使者……?那是什麼東西?」
 
  「噗嗤?!?/div>
 
  現(xiàn)場大多數(shù)人都是一臉疑惑,就只有桂小瓔聽懂我在說些什麼。
 
  夏宇宙向前站位,到了呂白面前問道。
 
  「這不是公會長呂白大人嗎?怎麼、有閒情雅量下來撫卹民情啊?」
 
  「夏宇宙,是閒情逸致,還有撫卹不是那樣用的?!?/div>
 
  我走上前,把夏宇宙往後拉。
 
  「──會長,您大概也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吧?」
 
  「當(dāng)然,所有的事情都在公會的掌握之中。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知道來這裡找你們的原因?!?/div>
 
  在一旁的謝佳蕓冷哼了一聲。
 
  「桂小瓔,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嗎!啊哈哈……我其實也想加入學(xué)生會的,剛好有這個機會。現(xiàn)在正好是我發(fā)揮才能的時候?!?/div>
 
  桂小瓔朝我靦腆地笑了笑。
 
  從來沒聽過這傢伙說起這件事情,不過她也老是待在公會裡頭,看來是早有這個打算。
 
  畢竟公會啊、任務(wù)啊,這些都蠻符合龍與地下城的要素,她會喜歡說不定也有這份原因在。
 
  「這邊的這位是物語蒐集社的社長──簡雪。雖然說是社團社長,但因為實在是太害羞了,所以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人。這次也是在簡雪的幫忙下,我們才得以釐清事態(tài)的全貌?!?/div>
 
  自己的名字被呂白介紹,簡雪已經(jīng)將臉給完全藏在了書本的後面。
 
  「事態(tài)的全貌……這麼說你們連徐福的事情都知道了嗎?」
 
  呂白點了點頭。
 
  「事實上,那時候就是公會出面處理後續(xù)事宜的……畢竟事情鬧得不小?!?/div>
 
  我尷尬地咳了兩聲??磥砟菚r候處理秦葉的事情真的太過投入。
 
  「既然如此,你們直接把當(dāng)事人交給紀雌不就好了嗎?我想那傢伙的重點也就是要一個交代吧?」
 
  張雅緣對著呂白提問。
 
  「事實上,紀雌已經(jīng)煽動了整個三年級的怒火,要是不給她們信服的解決措施,她們可是要把整個國小都給毀掉喔?」
 
  「這點不需要擔(dān)心,紀雌沒有能耐做到那種程度?!?/div>
 
  呂白淡淡地說道。
 
  「哈?你真的瞭解現(xiàn)在的處境嗎?紀雌可是把整個學(xué)校都給催眠了欸!」
 
  「並非整個學(xué)校,事實上六年級全體學(xué)生都在我的指示下在教室待命。五年級的學(xué)生的話有能力抵禦催眠但無法離開教室。四年級的話嗎……稍微有些人被捲入了騷亂當(dāng)中?!?/div>
 
  呂白微微一笑,像是在說這不是多大的問題一樣。
 
  「校長呢?他老人家辦公室不是被佔領(lǐng)了嗎?」
 
  「校長先生的話,連同各處主任一起到地下室避難了。在公會處理完此事之前,他們會待在那裡辦公?!?/div>
 
  「看來你們完全不擔(dān)心事態(tài)的發(fā)展啊?就沒想過紀雌可能會催眠學(xué)生、讓他們做些糟糕到足以搞垮學(xué)校的事情嗎?」
 
  莊嘉亮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牆壁。
 
  「……比如說,讓學(xué)生去跳樓,或者再次上演徐福那樣的暴行。不過是更大的規(guī)模、更嚴重的後果──到時候你們還壓得住事態(tài)嗎?」
 
  「這點無須擔(dān)心,公會不會讓那種事態(tài)發(fā)生的?!?/div>
 
  「你憑什麼這麼說!明明紀雌都已經(jīng)把整個學(xué)校的廣播系統(tǒng)給控制在手裡了!」
 
  「一來是因為我本人可以破解催眠廣播的聲音,再者……」
 
  呂白向旁邊一站,單手將身後的箱子一把拉進室內(nèi)。
 
  「以我本人來看,事態(tài)已經(jīng)被完全控制?!?/div>
 
  只見箱子受到碰撞,開始猛烈掙扎著。
 
  「這、這是……」
 
  我緩緩上前,隨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箱子──
 
  「嗚哇!」
 
  只見一個身姿被白紙黏貼起的束帶給綁住,嘴巴上還被貼了X字型的膠帶──
 
  「紀、紀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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