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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敬啟:無法重來的你。】第三章-第八節-怒火。

UCMi | 2023-08-05 11:28:44 | 巴幣 14 | 人氣 125


  眼前綁著黑色雙馬尾,身穿雙層露肩細肩上衣、將外套套在手臂上,同時套著幾乎被上衣的下擺給遮住的熱褲,女孩微微側過了身,一手放到了頭上,同時趾高氣昂地瞪著我。
 
  「啊啊、被葛格發現了哪,真是沒意思。」
 
  「說起來……在遊樂場時就有看過妳!妳就是那個穿著安全褲裙的傢伙──!」
 
  「哈!?記憶點是那種地方?葛格你真是太噁心了!變態!色情狂!下流!」
 
  難怪奧米迦會說這傢伙也在現場……不對!打從一開始認定紀雌形象是胖男孩的我們,在初次見面時就已經被催眠了嗎!
 
  簡直就像藍染的催眠……不、是鏡花水月一樣!
 
  要不是實際抓到這小鬼,不曉得我還會被騙多久。還是說眼前的這個也是幻象、真身還是別的形象呢……
 
  「少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本體喔。」
 
  紀雌嘟著嘴、彆扭地別過了頭。
 
  「為什麼要讓人看到那種形象?」
 
  我忍不住問道。
 
  「啊……是嗎?你沒有感覺啊?哼、原來是這樣……」
 
  對於我的疑問,紀雌卻陷入了思緒一般──
 
  隨後、肉眼可見地情緒更加惡劣。
 
  「我決定了,等這裡的事情辦完,我要把這個鬼地方給毀了。我想想、稍微鬧大一點事情,讓這裡登上新聞版面之類的。說到底以學園城市的規模來看、這間學校的機能也是劣等中的劣等,要是有學生集體受傷的話、應該就能使這間學校關閉了吧?」
 
  「等、妳在說些什麼啊!?為什麼要毀掉繁露國小!」
 
  但,紀雌絲毫沒有回答我的意思。她又重新換上了笑容,湊到了我面前。
 
  「像葛格?你們這樣的傢伙,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啊哈、聽說你們喜歡把人衣服剝光掛在校門口,不如到時候你就充當一下新聞版面的封面吧?」
 
  「咕……」
 
  對我說完,紀雌點了點我的鼻頭,隨後轉身朝向了圖書館的方向。
 
  「來吧、我要進到下個階段了。」
 
  紀雌……這個女生明顯對著某件事情感到憤怒。
 
  不用說,應該和她所提到的那個被霸凌的小孩有關。
 
  但紀雌應該是今年才轉來的三年級才對……也就是說、那是去年二年級等人發生的事情嗎?
 
  真是糟糕,我那時也才剛轉來沒多久……說起來老大也是一樣。
 
  于與軒的性格,不會因為對手的強大還是弱小就改變自己的作風。
 
  遇到人都暴打一頓,這就是他作為老大的唯一綱領。
 
  難道說、真的有人被于與軒欺負了嗎?
 
  不過、于與軒也不會長期霸凌一個人啊!能夠一拳解決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出手第二次!
 
  這件事情還有太多的疑點……偏偏這些信息我都不瞭解……
 
  「喂、擅自在那邊發什麼呆啊?」
 
  紀雌的喊聲讓我回過了神。
 
  只見我已經被押到了圖書館的正前方。
 
  「妳來圖書館……到底有什麼企圖?」
 
  「呵呵、你等等就會知道了……」
 
  紀雌一邊笑道,隨後便踏上了通往圖書館入口的臺階。
 
  這時、比起伸手打算開門的紀雌,門倒是先被撞開了。
 
  一群小三生掙扎著爬了出來。
 
  「她……太強大了……」
 
  說完這句話彷彿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那些學生紛紛倒了下來。
 
  而圖書館內部則是死一般的沉寂。寒冷的冷氣自內部緩緩侵蝕到外面來。
 
  見狀、我不禁開口笑道。
 
  「哈……哈哈!看見了吧、紀雌,在圖書館可是有那麼強大的守護者,就算是妳也沒辦法輕易地過韓六這關的!」
 
  「哼~~那可不好說呢~~」
 
  只見紀雌不為所動地望進了圖書館內,隨後、發出了笑聲。
 
  「高拾己葛格,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沒有想過該怎麼過韓六這一關吧?」
 
  「不可能、就算要跟全繁露國小的師生比較,韓六也是這個學校中最頂尖的戰力,單單只是靠催眠學生的妳,根本不可能敵得過韓六!」
 
  「唉……畢竟你們就只會用暴力來衡量解決問題的效率呢……但是世上還是有許多解決問題的方法的。」
 
  紀雌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記得,那個圖書館員是在考『律師』對吧?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好的人生規劃,但她確實是以律師為目標,窩在這個地方佔地為王。」
 
  「……那又怎樣?」
 
  「律師的合格率差不多落在10%……有時候考試的難度提升、又會使錄取率進一步降低。而考取律師的人,雖然有第一年就考上的,但更多是埋頭苦讀兩、三年……甚至七年!的人也大有人在。」
 
  「所以說那又怎樣?講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哼哼。我可是超一流的催眠師,光是在這個地方,我就已經可以感覺到了,裡頭的那個人──那個老師,現在已經因為通宵三天、身心都已經處於極限的狀態了。」
 
  竟然通宵三天?我突然有點心疼韓六了,律師有這麼難考嗎?
 
  而且、紀雌還先派了人過來圖書館……這之前的目的都不在於打敗韓六!而是消耗戰!
 
  紀雌帶著笑,隨後轉身向著圖書館走入。嘴裡還開始吹起了口哨。
 
  是莫札特的進堂詠。
 
  不用多加思考,我也猜得到紀雌想幹嘛。如果我也具有那份能力,這樣做也是最優解。
 
  以紀雌的能力來看,要讓一個本來就勞累不堪的人,陷入睡眠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隨著圖書館的門被關上,空氣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可惡、我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
 
  就在我扭頭向左右張望時,在三年級生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游奕玲!快給我過來!」
 
  被點名的女生先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隨後拎著課本就走了過來。
 
  「你在命令誰呢!這個囂張的傢伙!」
 
  好痛!被課本打了腦袋。
 
  「我說、紀雌到底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制裁什麼的報復什麼的、那傢伙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是嗎?你不知道嗎?既然你不知道的話、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謝謝妳了、大慈大悲的游奕玲菩薩。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個叫做徐福的學生……」
 
  「徐福……?」
 
  這名字聽起來真耳熟。畢竟是耳濡目染的名字,聽過也是理所當然。
 
  話說回來,紀雌的那個形象也很面熟。可惡、我怎麼老是有這種感覺……
 
  「唔……我在哪裡見過那個少年嗎?」
 
  「可惡!你不是要聽我說嗎!不要自己陷入回憶啊!」
 
  「抱歉,妳繼續吧。」
 
  「那個徐福,之前是我的同學。」
 
  「是喔。」
 
  「在班上不常說話,是個邊緣角色一樣的存在。」
 
  「殘酷的評論哪……」
 
  「但,即使是那樣,關係不好也沒關係。我們雖然不會被他主動談話,但也不會因此忽視他的存在。」
 
  「……」
 
  「那樣的徐福,在某一天、突然上電視的樣子。」
 
  「欸?那不是挺了不起的嗎?竟然上了電視什麼的!」
 
  「才沒有那種事情!如果是發生好事之類的那也就算了。但徐福卻是因為糟糕的理由才被抓上節目。被鬼附身……沒錯、那時候我們都記得很清楚,因為到處都是傳聞,這裡也是那裡也是哪……」
 
  「被、被鬼附身……」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世、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妳不要以為隨便在談話間加入心靈談話我就會動搖!
 
  「說起來,學長你不知道嗎?」
 
  「嗯?」
 
  「電視的事情,全校都知道喔。也傳得沸沸揚揚。」
 
  去年啊……說起來三年級上學期的時候,我還全心全意在處理秦葉的事情,完全沒有心思放在學校上啊。
 
  下學期則是網球社,還有于與軒老大的事情。
 
  「大家雖然知道徐福上了電視,那卻是深夜節目。幾乎沒幾個小學生有實際看到畫面。自然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就是事件會發生的根本原因。」
 
  「事件……?」
 
  「沒錯。那是即使我們後悔、也無法挽回的事情……」
 
  游奕玲深吸了一口氣。
 
  周遭的三年級生也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
 
  「本來很安靜的徐福,跟別人都不會有摩擦的徐福,突然之間成為了全國小的焦點。雖然我們自己是還好,但其他年級的學生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了徐福。」
 
  「唔……」
 
  估計是上電視這個影響。對於國小生來說,平常認識的人突然間變成所有人的焦點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高拾己,你也知道,繁露國小有著遭遇戰這種蠢到家的規則。雖然你們這些傢伙好像玩得挺開心還沾沾自喜,但對於那些不想牽連其中的人,你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嗎?」
 
  「我……沒想過……」
 
  完全無話可說。
 
  在路上遇到不公平、被欺負的對待,我一定會出手相助。
 
  但、繁露國小的戰鬥規則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我從未有這樣的思考。
 
  戰鬥本來就是人多的人贏,人少的人輸的結局。
 
  而這樣眾所周知的規則,卻只有受委屈的一方才會去質疑。
 
  「我們那時候很努力保護了徐福。班級的一分子、就算再怎麼樣,也都要為了他做點什麼吧?陪著徐福一起上下課,跟著他去到各個教室,放學也要陪他回家,好幾次好幾次、好幾人好幾人……」
 
  周遭的三年級生越發靠近,抓著我的手臂也越來越緊。
 
  「結果,意外還是發生了。在徐福請假去看醫生的某天,他突然提早回來了學校──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他一個人回來,也不知道、才進到校園不到十分鐘的他,會那麼快就被高年級的學生逮到。」
 
  游奕玲說著,聲音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什麼複製節目效果……什麼重現經典喬段……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把別人綁起來、帶到深山密林裡!還不斷嚇唬他!甚至還把他丟在沒有人的地方!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我也不忍心再聽下去了。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這就是人的惡意。
 
  會對此抱有這樣程度的憤怒,那也是理所當然。
 
  即使是玩笑我也知道、那真的是太過分了。
 
  「我們到了第二天才知道事情的發生。但留給我們的只有一張椅子…綁住徐福、不讓他從恐懼逃脫的課桌椅……你知道上頭有多少徐福掙扎的抓痕、還有多少滴在上面的血跡嗎……?你知道他一整晚都是怎麼過的嗎?!」
 
  「……」
 
  「不知道對吧?畢竟這件事情也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們做的對吧?你們與此毫無關係、毫無關心,與自身無關的事情怎樣漠視也都是沒有責任的。最終害得徐福深陷那種恐懼之中、丟棄在山上的也不是那些一開始欺負他的人,自然而然他們也不會有責任──」
 
  游奕玲冷眼瞪了我,隨後抬起下巴。
 
  「──現在,我們讓問題演變成全校的責任了。」
 
  「……你們的作法是錯的。」
 
  我只能這樣無力的反駁。
 
  事態的發展,我無力阻止。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一件不是我做的事情。
 
  如果是我的話,也無法保證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還能冷靜的說出現在這種話。
 
  但……
 
  「就算理由再怎麼正確,該付出代價的也不應該是對此事毫不知情的人。而是真正參與暴行的傢伙。」
 
  「還真敢說呢。繁露公會、樂高機械社、秩序委員、學務室、老師、教務主任、校長……這些人一個都沒有作為!一個個玩著角色扮演一樣的派別對立,但實際上起到秩序作用的,一個都沒有!」
 
  「不……有一個人,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我抬起頭來看向了游奕玲。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一定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他會去制裁那些惡徒──但絕對不會殃及無辜。」
 
  「哼,于與軒嗎?說到底也不過是用暴力欺壓其他人的傢伙罷了。」
 
  「但那卻是有效的。就像妳說的、包括繁露公會的人,即使在現在的這種局面下也無所做為。但于與軒卻鎮住了整個繁露國小,據我所知、後面只要引發欺凌事件的傢伙,都會被于與軒給痛揍一頓──」
 
  我說到一半,注意到了遠方的塵囂。
 
  「──而且看起來,似乎不是所有人都毫不關心呢。」
 
  「是樂高機械社的社員!她們朝著這個方向直直過來了!」
 
  「是因為太久沒回去上課嗎……總之得在這裡擋下她們、不能讓她們進去妨礙紀雌!」
 
  隨著手持樂高槍械的社員列隊在了圖書館的前方,三年級的學生也舉起了大聲公與之對峙。
 
  「三年級的學生聽著!現在已經是上課時間,立刻回到教室,否則我們就要開始強制執行驅離──」
 
  為首的少女將手裡的槍對準了游奕玲。
 
  「──還有,請把高拾己學長放開。」
 
  「何筆加……!」
 
  「哼、一直以來都袖手旁觀,卻在這種時候出手干涉嗎?但時候也已經晚了,妳們的行動早就已經被紀雌所掌握了。」
 
  游奕玲抱起了手,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請不要讓我一再地重複,因為那是很沒意義的事情……把高拾己學長放開。」
 
  「……不然的話呢?」
 
  突然間、大量的子彈,從四面八方朝向了三年級的學生襲來──
 
  「這個數量……怎麼會!」
 
  我看準時機,一把掙脫了抓在身上的手臂。
 
  「學長!」
 
  一個東西被拋到我的面前,被我一把接住。
 
  是樂高拼成的克拉克17。
 
  「咕、你這傢伙──」
 
  游奕玲轉過身來、但我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沒有子彈。
 
  取而代之的是手電筒的光、照在了游奕玲的臉上。
 
  就在這時、如同風一般竄到了面前的何筆加,先是滑步閃身到了游奕玲側面,又用手臂架開了游奕玲手裡的大聲公。
 
  緊貼上游奕玲腹部的P90,毫不留情地連續射擊。
 
  「嗚!好痛!」
 
  游奕玲一下子就被何筆加給放倒了,只能抱著肚子在地上哀嚎。
 
  「嗯,身體沒什麼大礙。但我現在的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抱歉呢……學長,我們現在才過來。」
 
  「說起來、你們怎麼突然又出動了?公會不是不想插手這件事嗎?」
 
  「這個嗎,我們接收到校長的任務,要來保護韓六老師──」
 
  就在這時,三年級生開始湧了過來。何筆加立刻拉起了我的手,一邊掃射一邊移動,領著我遠離圖書館。
 
  「原本我們是在校長室待命的,但看到紀雌的動向、才又被派來這裡。」
 
  「這樣啊……所以說校長也知道紀雌催眠的威力……」
 
  我頓了頓,隨後忍不住問道。
 
  「何筆加,妳也是三年級的,該不會也知道徐福的事情吧?」
 
  何筆加先是眨了眨眼,隨後沈默地點點頭。
 
  「這樣啊……還真是複雜的社會啊……」
 
  「不是學長的問題!這件事情跟學長無關的……唔……我們去年才接下糾察的任務……雖然聽起來像是藉口,但我們工作真的做得很糟糕。」
 
  「總之,先解決眼前的局面吧。」
 
  我試著緩和情緒。本能來說,我不希望紀雌把這間國小給毀了。
 
  但、知道她們的動機後,我反而無法篤定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
 
  或許三年級生根本沒有人沒催眠,這些都是他們做出的選擇。
 
  「不過、妳們的火力真是強大呢……比平常牽制于與軒時還要更猛不是嗎?」
 
  「那是因為社長下令解除火力限制,我們把平常拆掉的一半的馬達又重新裝上去了。而且休假的社員也都被緊急召回來。」
 
  一邊說著、何筆加從容不迫地換上了彈匣。
 
  只見她的肩上扛著平常不曾看過的彈匣帶。以毛線編成的肩帶上有著大量的彈匣口袋,用魔鬼氈來固定。
 
   原來如此,看來是下了血本。
 
  「說起來,何筆加你沒有被催眠嗎?」
 
  「是,因為最近有一些專案,所以一直待在樂高社。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也被禁止外出,以免遭到襲擊。」
 
  「做得不錯啊,哪像我、連同學被催眠了都不知道,還傻傻地想和紀雌硬碰硬。」
 
  「學、學長已經很努力了!反倒是我們……到頭來一件事情都沒處理好。」
 
  何筆加低下了頭,看起來十分地氣餒。
 
  「算了吧,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我望向了四周。
 
  只見三年級生逐漸被火力壓制,即使使用大聲公、對於樂高機械社的作用看起來微乎其微。
 
  「說起來、妳們怎麼抵抗紀雌的催眠麥克風?」
 
  何筆加將頭側向了我,用手指把側髮給順到了耳後。
 
  在她頭上帶著的,是兔子造型的耳掛式藍牙耳機。
 
  「社長一接收到消息,就立刻出校買了這些東西,說是要業務用。」
 
  說著、何筆加扭捏地看著我。
 
  「……怎麼樣……學長?適合嗎?」
 
  「嗯,很可愛。」
 
  同時看起來也價格不斐。
 
  「裡面放的是呂白會長的曲子……說是能夠抵抗紀雌的催眠音頻。詳細的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跟節拍有關係。」
 
  「節拍啊……」
 
  就在大部分的三年級生被壓制住時、圖書館的大門突然又緩緩打開了──
 
  一下子全部的樂高社社員都瞄準了門口。
 
  『告,全體繁露國小的師生。』
 
  「什、麼!?」
 
  巨大的聲音在校園中迴盪。
 
  「剛剛……是紀雌的聲音。」
 
  我與何筆加對望了一眼。
 
  『我紀雌,用校內廣播跟所有的學生還有老師宣告。此時此刻我已經控制了圖書館、校長室以及廣播社的所有廣播系統,催眠音頻也已經由我潛藏在各處的手下送到那裡。』
 
  「是調虎離山!我們被叫來這裡只是為了從校長室被引開!」
 
  「要趕緊回去才行!」
 
  樂高社的成員開始兵慌馬亂地騷動起來。
 
  「社長……還在校長室待命的,怎麼會……」
 
  何筆加喃喃自語。
 
  「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目的,是為了要給已經離去的徐福一個公道。在這所小學所呈現的暴力,都是被承認而允許的壓迫。弱小的人無法反抗局面,但這也到此結束了。』
 
  紀雌真正的目的就是控制廣播……與我的對抗只不過是障眼法嗎?
 
  甚至,可能連插曲都算不上。
 
  『我將動用我全部的力量,來催眠這間小學的所有人,並造成這所學校無法再維持下去的災害。你們一直以來仰賴的暴力,我將用其來毀滅這裡。』
 
  紀雌的聲音結束。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宛如耳鳴般的聲音──
 
  「怎麼會、那跟會長說的聲音不一樣……」
 
  「有什麼很奇怪、何筆加!」
 
  所有人都不動了。
 
  樂高社的社員也是、三年級的學生也是。整個繁露國小安靜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就連我的腦中、都開始出現了嗡嗡的低音──
 
  「碰轟轟轟轟──!」
 
  「嗚!」
 
  耳朵突然傳來巨大的音樂,一下子差點讓我的腦袋炸裂。
 
  正當我伸手扶向耳邊時、卻被一雙小手給按住了。
 
  何筆加把耳機塞到我的雙耳,還放了超大聲的卡通音樂。
 
  但、她的動作已經停下來,牽著我的手也靜止在空中……
 
  「何筆加……何筆加……!」
 
  連我自己的呼喊都被音樂蓋過,連帶著耳鳴一起。
 
  該死!為什麼要這樣做啦!
 
  「……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我對著何筆加說道,並取下她的雙手。
 
  雖然她看起來已經完全靜止、大概也聽不見我說的話。
 
  但我還是要說出口。
 
  就在這時、像是對我的聲音有所反應一樣,何筆加動了。
 
  連帶著其他所有人。
 
  「咕……」
 
  我咬緊牙關,勉強自己迴避了何筆加伸來的手。
 
  四周的學生,不分敵我都朝向我湧來。
 
  難道說、這個國小只剩下我神智清楚嗎?
 
  那不管逃到哪裡、是不是都無力回天呢?
 
  雖然我早已邁開了步伐,卻好像已經無處可逃。
 
  究竟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遠處的騷動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個相貌奇特的騎士,正無視被催眠而聚集起來的人們,策馬狂奔而來。
 
  「那、那個身影是……!」
 
  狂野兩個舌頭、隨著疾速向後飛舞著。
 
  漆黑的身影上、是灰白相間的毛髮。
 
  宛如佐羅一般、在眼部有著黑色的眼罩。
 
  「是唐吉跟柯德!」
 
  除了那個瘋狂的騎士之外,在那後面緊跟著的是,用超危險的姿勢站在推車上的──
 
  莊嘉亮。
 
  在後方用盡全力推著車子跑的還有夏宇宙、染盡跟吳孫。
 
  只見莊嘉亮朝前方舉起了手,指向了我、老神在在地開口說了些什麼。
 
  『全員前進!』我想他應該是在說這個。
 
  而從側面捲起塵土的、是一大團混沌融合生物──小一生組成的奇美拉。他們以不可阻擋之勢衝向了被催眠的學生。
 
  推車衝到了我面前。
 
  只見莊嘉亮把手伸向了我。表情很難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回過頭。只見何筆加緩緩地朝著我舉起了P90。
 
  隨後、我一把抓住了莊嘉亮的手,用力地跳上了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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