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沙羅反應過來時,眼前出現(xiàn)的景象讓她不由得流下了淚水,那是她十一年來未曾忘卻過的家鄉(xiāng)風景,那夕陽下的田埂小路上才七歲的自己穿著淺粉色的和服氣鼓鼓的走著。
就算意識到自己此刻是在夢境之中,沙羅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醒來,只能看著七歲的自己走在夕陽下的田埂小路,一步步的朝著深淵走去。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那一日的事情。如果不是和家人吵架負氣離家,她也不會獨自一人走在田埂小路上朝著森林中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的秘密基地去,也不會因為到達那邊時已經(jīng)入夜了,害怕黑暗而點燃了那純淨的暗橙色火焰。
就這麼看著七歲的自己害怕的縮在黑暗的秘密基地中,因為太害怕了希望有點光亮,結果手心憑空點燃了暗橙色的火焰,年幼的自己雖然訝異但更多的卻是對掌中火焰的好奇和興奮。
「快逃啊……」忍不住的對七歲的自己如此說道,沙羅克制不住的顫抖。
但夢境中的女孩又怎麼可能會聽到呢,下一秒四個奇裝異服的人出現(xiàn)在女孩面前,其中三個成年人穿著對自己來說從來沒看過的黑色服飾和黑高帽,全身纏滿了繃帶的樣子讓女孩子嚇的尖叫起來,想逃跑卻也來不及了。
對方的鐵鍊纏住了女孩,斷絕了女孩逃生的可能。
「擁有奇特火焰的女孩,但年紀還太小了,得等十八歲才能確定這火焰是否還是這樣奇特。」那時候沒能聽懂的話語,現(xiàn)在沙羅能聽懂了。
「先帶走。」站在其中一個人肩上同樣打扮的小嬰兒如此說道:「然後對她進行培養(yǎng)和研究。」
小女孩的尖叫和掙扎完全不影響其中一人扛起了她,然後燃起了透明的火焰,一個黑色的洞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看到這,沙羅不免閉了閉眼頹然的垂下了頭。她知道穿過那個洞後會去往何方,而那時因為她的掙扎加上火焰燒斷了身上的鐵鍊,讓她在穿過洞的那一瞬間掉進了海中然後被路過的船給撈了起來,而那些船員見她語言不通奇裝異服,又看她年幼但面容漂亮後起了歹心將她當成奴隸販賣。
人聲鼎沸,鐵欄桿中有著形形色色衣著破爛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還在垂死掙扎有的卻是早已放棄,任由那些人販子把自己帶上臺進行競價販售。輪到自己被帶上去時,臺下的人全都露出了驚豔的目光和讚嘆,競價也如火如荼的展開,最終她被丹特.歐洛亞斯給高價買下。
「真少見,這女孩是東方來的?」丹特.歐洛亞思如此問道,看著七歲的沙羅。
那直白的打量讓七歲的沙羅瑟瑟發(fā)抖,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她很畏懼眼前高大的男人,而後來的遭遇也讓女孩徹底墜入了絕望。
嚴苛的暗殺訓練並被賦予知識教育和禮儀,她一點一點的被打造成一個精緻完美的殺戮人偶,而她的名字也因為讀音而被改成了莎拉,但她未曾忘卻過自己的名字。
花月沙羅,是她的名字。她不是莎拉,不是丹特.歐洛亞斯打造出來的殺戮人偶,不是Inferno Ombra——她逃了,反抗了,換來得卻是更加慘無人道的懲罰,若不是丹特.歐洛亞斯對於完美人偶就該保持純潔完美,也許她會遭遇到更多非人的對待,就像其他的女暗殺者那樣……
在她親手殺死第一個人後開始,她從未忘過那浸濕她全身鮮血和那刺鼻的血腥味,也忘不了死者死前那充滿了驚恐和憎恨的眼神,但她無從選擇——如果她不動手就是自己死,而她想要活下去,想要逃出去,但在她殺死那第一人之後她就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再也逃不出黑暗了。
而那未曾變化過的暗橙色火焰,成為了她的一大利器,憑藉著這火焰她完成了很多根本不可能的暗殺和移動,讓她成為了神出鬼沒的暗殺者。就這樣一個人,兩個人——到最後是一整個家族,她的雙手沾滿了無數(shù)的鮮血,而她的心也一點一點的絕望直至麻木。
「停手吧,像妳這樣美麗的小姐不該沾上鮮血。妳並不是真心想殺我。」
Giotto的聲音響起,夢境已經(jīng)來到了她收到命令要暗殺Giotto的那一天夜晚。
他的話在那時撼動了自己本以麻木了的心,從未有人能這般看透自己,對自己露出憐憫的眼神,明明自己是來取他命的暗殺者,但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對自己產(chǎn)生了憐憫。
多麼愚蠢卻又多麼溫柔的人啊,但只那一瞬間,就像是看到了美麗溫柔的光芒,看到了清澈美麗的天空那般。
Giotto也許並不知道自己不單是拯救了一個暗殺者那麼簡單,他拯救了一個身處絕望十一年的少女的心,讓這個少女在心中發(fā)誓會以自身性命保護他和他所重視的一切。
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夢境醒了,沙羅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淚濕了枕頭。
伸手抹去了眼淚,她也將要滿十八歲了,突然的沙羅有種預感,自己十八歲那一天,她的命運將會有重大的轉(zhuǎn)折……
就這麼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來到了沙羅的十八歲生日當天,一早她就收到了科札特寄來的生日祝福,信中寫到他臨時抽不出身無法前來為她慶祝生日並和她約了一個日子見面,隨信附上了一個小巧的禮盒,打開看裡面放著一支典雅漂亮的藤花簪。訝異的看著盒中的簪子,想起了前陣子收到的信中,科札特似乎去了遙遠的東方旅遊,沙羅小心的拿起那支藤花簪流下了眼淚。
她很高興能夠看到家鄉(xiāng)的飾品,但這樣貴重的飾品收著卻又有些沉重,沙羅還是決定先收著之後和科扎特見面後送還回去。
整理了一下自身的儀容後,沙羅走出了房間,她並沒有跟其他人提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打算今天就這樣過去了,但她一走出門外就看到盛裝打扮的艾琳娜笑著等著她。
「艾琳娜小姐,您找我?」
艾琳娜笑笑的點頭,然後牽起沙羅的手就走。
不明所以的沙羅乖乖的跟著艾琳娜走,最後進入了一個衣帽間中,女僕們環(huán)伺在旁,看著滿房間的衣服首飾都讓沙羅懵了,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肩膀看著艾琳娜。
「艾琳娜小姐,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只見艾琳娜仔細的挑選了一下,最後選了一件優(yōu)雅的淺粉色禮裙後示意女僕們給沙羅換衣服,突然的被包圍後脫去身上的衣服換上了那套禮裙,沙羅還反應不過來已經(jīng)被按坐在椅子上,女僕們開始為她盤髮和上妝。
「沙羅的膚質(zhì)和五官很漂亮,上點薄粉和淡色的口紅就可以了。」一邊對女僕下指示,艾琳娜正在挑選頭飾和首飾。
「艾琳娜小姐?為什麼突然要讓我盛裝打扮啊?」
沙羅一臉的困惑,她沒聽說過今天家族有什麼宴會之類重要場合,怎麼突然就把她帶來盛裝打扮。
「等等妳就知道囉。」艾琳娜笑笑的將粉色的花冠戴到了沙羅的頭上,並將造型簡單高雅的粉鑽項鍊掛到沙羅的脖子上:「嗯,完美。」
牽著艾琳娜的手來到了宅邸一樓專供小型宴會使用的宴會廳,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沙羅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Giotto和朝利雨月都在裡面等候,而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擺放了很大的蛋糕,大大的生日快樂字樣讓沙羅很是訝異,她並沒有跟家族裡的人提起自己生日的事,只告訴過科札特是因為他曾問過自己,如今看來應該是科扎特和Giotto提起的。
「十八歲生日快樂,沙羅。」朝利雨月微微笑笑,語氣帶點抱怨:「居然瞞著我們,妳也真是的。」
「如果早點知道沙羅是今天生日,就可以準備得更好些。」艾琳娜笑笑的說道,戳了戳沙羅的臉頰。
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沙羅低聲說道:「因為以前從來沒有慶祝過生日,想著也不是很重要就沒說。」
「一年只過一次的生日怎麼會不重要呢。」Giotto看著沙羅,語氣可惜的說道:「可惜其他人都有任務在外,一時趕不回來。」
看看眼前簡單的大蛋糕,又看看Giotto她們,沙羅微微笑笑的說道:「謝謝。」
就在這時,一個黑洞突兀的出現(xiàn)在房間的另一端,看到那穿過黑洞走出來的人時,沙羅瞪大了眼顫抖了起來。
看到出現(xiàn)的人時,Giotto下意識的擋在了沙羅面前:「復仇者們來此有何貴事?」
「我是來向你討一個人。」
對此有不祥預感的沙羅不免瑟縮了身子,琥珀色的眼中滿是恐懼的看著那被稱為復仇者的人,害怕的揪緊了Giotto的衣袖,沙羅無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懼和顫抖。
「我們這裡沒有你要的人。」
「有的,我要的是你護在身後的女孩。」復仇者如此說道,一雙眼直勾勾的瞪著躲在Giotto身後的沙羅:「我們等待了十一年的時間,就等著今天將她帶回去。」
對復仇者的話產(chǎn)生了疑問,Giotto絲毫不肯退讓依舊是護著沙羅。
「我、我不會跟你走的……」看著保護自己的Giotto的背影,沙羅顫抖著說道,像是用了全部的勇氣喊道:「我才不會跟你這個綁架我的人走!」
沙羅的話讓在場的Giotto等人訝異的瞪大了眼,看了看沙羅又看了看守護著黑手黨規(guī)則和秩序的復仇者,無法想像復仇者居然綁架過沙羅。
越想越生氣,甚至一瞬間忘記了恐懼,沙羅怒喊著:「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怎麼會離鄉(xiāng)背景怎麼會淪為暗殺者!都是你們害的!」
復仇者沒有說話,但Giotto等人已經(jīng)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若是如此,我們絕對不會將沙羅交給你。」Giotto如此說道,示意要艾琳娜帶著沙羅走。
「我並不打算和彭哥列家族起衝突,但若是不願意交出她,我也會採取必要行動。」復仇者冷冷的回道:「如果讓這女孩繼續(xù)留在這裡,死了也沒關係嗎?」
復仇者的話讓沙羅和Giotto等人一愣,不明所以。
「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都沒注意過那女孩的火焰有多特殊嗎?這份特殊就是她會死的原因。」
復仇者的話讓沙羅心下一凜,但心裡還是懷疑對方話的真實性,如果說她真的會因為自己特殊的火焰而死去,那她早就死了哪會活到今天。
「何況留著這樣一個有著特殊火焰的女孩,於你家族並無太多益處,何不將人交予我?」
聽著復仇者的話,Giotto沒有說話,但他一向很準的直覺卻告訴他,絕對不能將沙羅交給對方。
「就算如此,我還是不能交出沙羅。」
「……那可真是遺憾。」
那一瞬間沙羅心中警鈴大作,想也沒想的就點燃了那暗橙色火焰包覆住所有人,擋下了復仇者扔出的鐵鍊,然後她掏出了插在大腿綁帶中的小刀包覆火焰後扔了出去,復仇者閃躲過那把小刀,但下一秒那本該直直插進牆壁的小刀又重新出現(xiàn)在復仇者眼前,又是險險的閃過,這一回小刀倒是插進了牆壁之中。
「嗯,培育的很成功呢。」?jié)M意的點了頭,復仇者看著沙羅:「妳所擁有的夜空之火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一陣毛骨悚然後,沙羅沒有滅去保護著Giotto等人的火焰,反倒主動的擋在了Giotto身前。
「我再重申一次,我絕對不會跟你們走,也絕不允許你為了帶走我而傷害Giotto他們!」
雖然心中還是充滿了恐懼,沙羅還是毅然得站在Giotto身前,要怎麼對她甚至是要抓走她,她都不要緊但她絕不允許Giotto他們因為自己而受傷!像是反應沙羅心中的決心,那暗橙色的火焰更加熊熊燃燒,就在復仇者不打算廢話要繼續(xù)動作時……
「慢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朝著聲音來源看去,說話的是個拄著拐杖的佝僂老人。
「塔爾波爺爺。」沙羅呼喚,看著從她進家族後時不時會來探看她的老人。
「這個丫頭已經(jīng)不是你們復仇者可以隨意帶走的人了。」如此說道,塔爾波走近沙羅並自斗篷中拿出了一枚鑲著指甲大六角型的夜色寶石戒指:「長久的等待,也終於讓這本來不該存在的戒指等到了它的主人,沙羅丫頭,接下它並讓它承認妳為它的主人。」
愣愣的接下了戒指,沙羅看看戒指又看看塔爾波,而一旁的復仇者明顯的變了臉色。
「成為渲染夜色的天空,成為那隱身於夜色的夜空之守護者。如此一來,就算是復仇者也不能不顧妳的意願,隨意把妳帶走。」
「……失算了啊。」復仇者忿忿的說,盯著沙羅手中的戒指:「沒想到這枚戒指也在彭哥列家族的手裡。」
知道現(xiàn)在情勢逆轉(zhuǎn)了,沙羅滅掉了火焰,Giotto重新站到了沙羅身前。
「請你離開。」
復仇者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沙羅後用一開始出現(xiàn)的方式離開了。
危機解除之後,Giotto和沙羅一起送塔爾波離開,路上Giotto對沙羅講述了她手中夜暝之戒的來歷,嚴格說起來夜暝之戒代表的夜空是天空的另一種型態(tài),以及夜空的職責,而先前有很多人都嘗試著想戴上戒指,卻沒有一個人得到戒指的認可,無一例外的都被戒指黑色的火焰所吞噬死亡。
「雖然塔爾波爺爺那樣說,但我還是希望妳慎重考慮一下。」Giotto皺著眉,神色十分擔憂:「就算妳得到了戒指的認可,但夜空的職責是很沉重的。」
聽完了Giotto的解釋,沙羅更加確定了自己的預感,手中的戒指將會是改變自己一生的轉(zhuǎn)折點,而她似乎也找到了只有自己能夠做事情了的。
「沙羅,妳沒有必要為了這樣一枚戒指去冒險。」
獨自一人坐在花園的涼亭中,沙羅藉著明亮的月光看著手中的戒指,夜色寶石中央隱約可以看到中央有月亮的紋樣。
回想著Giotto對自己說起的夜空的職責,沙羅低聲說道:「成為隱身於夜色的夜空之守護者嗎?所以到頭來我還是擺脫不了黑暗呢。」
勾起了自嘲的笑,沙羅抬頭仰望月空。
『沙羅,妳不需要為了這枚戒指賠上性命。』Giotto的話自她心中響起。
但是聽起來,她的命運就是為了成為那隱身於夜空中守護著家族和首領的守護者啊。雖然很殘酷,但也許再也沒有誰比身為暗殺者的她更加適合隱身於黑暗中去守護這一切,就算她知道如此她將要揹負些什麼,她也不會後悔,就是有點迷惘……
「妳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突然的,後方傳來了阿諾德的聲音。
沙羅在心裡暗叫倒楣,才側(cè)過身要說話時,走到沙羅身邊看見她手中戒指的阿諾德眼神一變:「把那枚戒指還給Giotto,那不是妳該碰的東西。」
想也不想的閃避阿諾德伸出的手,沙羅不服氣的問:「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妳不知道那枚戒指有多危險。」
「我知道。」沙羅輕輕的掃了阿諾德一眼,無視他眼中的訝異:「如果不能被戒指所承認,就會被戒指吞噬性命。」
「那妳還要戴上它?」
「……如果這是我的命運,我會戴上它。」沙羅閉了閉眼,語氣堅定的說:「如果成為那渲染夜色的天空,就是我的命運。」
「即使會死也一樣?」
沙羅點頭看著那戒指:「我絕對不會死的。」
不知為何的,她有種感覺,這枚戒指不會奪走她的性命。
「不管如何,我不能夠讓妳冒險。」阿諾德冷冷的說,伸手又要搶。
但沙羅的速度更快,她瞬間就將戒指套入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中,那一瞬間戒指發(fā)出了不祥的暗色光芒,而沙羅琥珀色的眼睛一暗整個人往後就倒。在她昏過去前,只記得自己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之後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
當沙羅睜開了雙眼時,自己身處在一個點點星光閃爍的夜空之中,而眼前是那枚反射著星光光輝的暗色寶石戒指。
「……試煉開始了?」沙羅低語,對戒指伸出了手。
在她伸手瞬間,戒指冒出了一圈暗色的火焰阻止了她的動作。
「就知道沒那麼簡單。」沙羅苦笑著,看著因她縮回手而跟著收起火焰的戒指。
雖然戒指不會說話,但沙羅就是知道戒指在挑釁她,要嘛戴上它被燒要嘛不戴上它然後還是被它燒,反正不管選哪一個都得被燒就對了。
「哼,這個挑釁,我接下了。」如此說道,沙羅一把伸手握住戒指。
一瞬間,黑色的火焰燒上了沙羅,火焰的灼熱痛差點讓沙羅鬆開了手,死死的咬著牙握著戒指,這一生的記憶也如同跑馬燈般從眼前閃過。
曾經(jīng)有過的七年兒時幸福、被綁架到異國的不幸、被訓練成殺手時的黑暗,那不堪回首的一切隨著黑焰不停的灼燒著沙羅的身心,直到和Giotto相遇的記憶出現(xiàn),那一瞬間光亮讓沙羅寧定了心神。想要守護那樣溫暖的人,想要保護所有自己所在乎在意的人,如此堅定著的意志讓沙羅點燃了暗橙色的火焰,那火焰一點一點的吞噬掉了灼燒著自己的黑焰,直到最後一抹黑被那暗橙色的火焰吞噬掉的瞬間,沙羅將戒指戴進手指。
等到她再一次清醒時,自己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沙羅,太好了!妳終於醒了!」一旁傳來了Giotto的聲音。
沙羅看了過去,就見Giotto、艾琳娜和眾守護者[D除外]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她,一副她可能隨時會死的樣子。
有些疲勞的閉上眼再睜開,沙羅只覺得全身像是壓了千斤石一般的沉重,完全得動彈不得,連睜開眼睛維持住意識都很勉強。
「身體還好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沙羅。」艾琳娜關心的問,看著一臉疲憊的沙羅。
沙羅聽了勉強的擠出了點力量回道:「好……累……讓我睡……一下吧……」
聽到這句話的眾人頓時覺得有隻烏鴉從頭頂飛過,發(fā)出了啊啊啊的聲響遠去,而床上的人就這樣安穩(wěn)的睡了過去。
「這個女人……神經(jīng)也太大條了點吧?」G一頭黑線的看著又睡過去的沙羅。
「這也算是沙羅的優(yōu)點吧?」朝利雨月苦笑著。
阿諾德只是靜靜的看著沉睡的沙羅,表情卻有明顯放心了的樣子。
而Giotto看著沙羅右手中指上的夜暝之戒,勾起了苦笑:「不管如何,幸好她沒死……」
「話雖如此,就算她成為夜暝之戒的主人,她能承擔得起夜空之守護者的職責嗎?」阿諾德此時突然出聲問:「那是個必須成為首領影武者的重要職責,讓一個女人來擔任真的合適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看向阿諾德。
這句話,也算是點明了他們心中的疑慮,雖然沙羅的確很強但她畢竟是個女人,是否能夠承擔下夜空之守護者的職責,他們?yōu)榇烁械綋模团律沉_會被這樣的職責所壓垮。
沉默,在眾人間遊走,讓整間房的氣氛沉重了起來。
畢竟成為渲染夜色的天空,要面臨得不僅是黑暗那般的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