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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哈梅爾的吹笛人》第七章之二 混亂

名為星賊的草莓蛋糕 | 2023-05-13 21:42:41 | 巴幣 1122 | 人氣 230


  市區的交通號誌很顯然早已失去作用。

  紅綠燈就跟往常一樣閃爍變換,只不過底下的喇叭與引擎聲如今卻變成了驚慌失措的尖叫。

  大批民眾四散奔逃,完全沒有人或車輛理會紅綠燈的燈號。

  十字路口上已經發生了好幾起車禍。一臺紅車的車前蓋不成樣貌,還冒著黑煙,駕駛昏倒在方向盤前,不知道倒在那裏多久,卻沒人對他伸出援手。

  轎車的正前方是一臺損毀嚴重的機車與安全帽,地上還留著斑斑血跡,不過機車駕駛卻已不見人影,可能是跟著人流逃走了。

  街道兩旁的玻璃櫥窗映出人們驚慌的神情。他們像戴上一張張驚恐的面具,眼中只有渺茫的存活機會,而每個人都期盼自己是能擠進窄門的其中一人。

  有人因為跌倒扭傷腳踝,被從身後湧上的人潮踐踏。有尚未學步的幼兒在人群中哭喊,卻沒有人伸出援手。有臺車硬是闖上人行道,把行人撞得東倒西歪。

  車上的駕駛緊抓方向盤,狂踩油門,對眼前的行人視而不見,副駕駛座的妻子則緊握胸口的十字架項鍊,發白的雙唇低聲祝禱。

  在這裡,人性嶄露無遺。

  緊隨在人潮之後的,是更加可怕的東西。

  一隻龐然巨物在柏油路上踩出窟窿,腳掌上扭曲的臉孔隨著每次重踏發出哀嚎。牠的頭是一副巨大的剪刀,黑色黏液自刀刃的交匯處滴下,腐蝕堅硬的柏油路面。

  牠抬起右腳,扭曲臉孔上尖銳的牙如導彈般朝著人群射出。

  刺耳的破空聲。利齒即將命中一位逃亡男性後背,一道翠藍色的屏障及時出現將它們彈開,一旁的垃圾桶被四射的利齒釘出蜂窩狀的小孔。

  見男人沒倒下,剪刀喰夢獸感到困惑。

  下一秒,一抹紅光出現在牠的頭頂。一個人影落下,赤色光輝纏繞的拳頭如隕石般砸在剪刀的刀鋒上。

  刀鋒飛出去插上一旁建築的招牌,招牌隨著噴濺的火花墜落,砸上人行道。

  怪物怒吼,揮動斷掉的巨剪,不料對方只是揚起拳頭,手臂上的光芒不斷纏繞加深,接著朝著怪物了身體中央送出第二拳。

  隨著瀕死的哀鳴,剪刀喰夢獸的身體被火光貫穿,核心燒成了灰。

  「我再也不要從行人天橋上跳下來了。」劉景祥揉揉發疼的腰。

  「這戰術不是你提的嗎?」妍晴仔細觀察著他剛才打死的怪物。怪物的身體靜靜地躺在那,擋住半條馬路。

  牠們死後似乎不會跟平常一樣消散,幸好沒有什麼太刺鼻的氣味。

  「是詭夢港。」皇雲瞪著遮住天空的詭異烏雲喃喃地說。

  妍晴看了他一眼,不安地皺了皺眉。

  「從目前的狀況看來,威廉姆斯與智慧體沒有離開烏雲擴散的起點。比起讓災情擴散,他們更像在等待我們。」威廉姆斯說,「現在的狀況是對全體架構師下的戰帖。」

  的確,打從他們進入市區開始已經擊敗了無數的喰夢獸,不過全都是不會構成大威脅的中級與下級。

  按照常理思考,上級與災禍級的分佈應該會更靠近中心,也就是守在威廉姆斯與智慧體身邊。

  「我們必須得去。」皇雲顯得十分沮喪。他知道這可能是陷阱,但他們別無選擇。「他們知道我們沒辦法拋下這裡不管。」

  劉景祥無奈地看著兩人。「沒錯,所以我們只能直直走入他們設好的圈套。不過好消息是,我家族的每個護衛都是架構師,加上協會陸陸續續趕來幫忙的人,至少會有一兩百個。」

  「這能讓我們贏嗎?」妍晴問他。

  「這能讓我們死慢一點。」微胖的男人老實地說。

  「喔,好極了。我真的好喜歡死慢一點。」妍晴咕噥。

  皇雲的腦袋飛速運轉。「烏雲的螺旋中心看起來在協會的方向。如果這些中、下級喰夢獸的源頭真的是那裡,那我們就必須堵住所有通往那裡的路,這樣才能確保」

  「兩條。」一道聲音說。

  他們回頭,看見一個少年站在路邊。他的上衣破破爛爛,頭髮亂七八糟,袖口有被撕扯過的痕跡。

  「通往協會的大馬路總共有兩條,而且都在附近,這周圍的小巷都會連接到這幾條路上。只要能堵住馬路的路口,就可以阻止那群怪物前往別的地方。」

  妍晴挑眉。「看來還是有理智的人在嘛。」

  「我的家就在其中一條街上。」少年的表情十分痛苦,「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妹妹在我眼前被怪物肢解。你們會阻止他們吧?」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答應我。」

  三人面面相覷。他們不能保證,不過卻需要給他保證。

  「我們會的。」最終,劉景祥開口。少年沉重地點點頭,頭也不回地沿著街道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裡面。

  「現在在場的護衛只有我一人,剩下的還要幾分鐘才能趕到。」黑衣人在掛掉對講機後向劉景祥報告。

  「無妨,先讓他們引導民眾避難,我們負責守住路口,支撐到援軍到就好。」

微胖的男人點點頭,向他下達新的指令。

  妍晴快速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毫不費力就找到那三條路,周圍的小巷也果真如少年所說,匯聚在道路的其中一端。

  「我與妍晴負責第一條路,劉景祥跟護衛負責第二條,行嗎?」皇雲快速對著在場的人下達指令。其他人各自點點頭,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務。

  「出發吧。」劉景祥一聲令下他們就分開了。

  皇雲帶頭鑽入其中一條小巷,妍晴緊隨其後。周遭的街景看上去慘不忍睹,兩旁的住家與商家被蹂躪得不成原樣。滿地的碎玻璃,倒下的假人模特,被撕碎的衣物與血跡。

  皇雲突然舉手,示意妍晴停下。不遠處,幾頭怪物正在低頭分食捕獲的獵物。一個女人躺在牠們中間,混濁的雙目映著天上的烏雲。

  一頭喰夢獸正啃食著從她身上拆下的手肘,碎肉血沫沾在牠本應沒有實體的嬰兒臉頰上。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我一定要向我們親愛的後輩好好問清楚事情原委。」皇雲一臉陰沉地吐出這句話,指間迸出藍光。


  向劉景祥等人搭話的少年走出雷雲傳送門,出現在威廉姆斯身後。

  「他們要來了。」少年的臉扭曲、旋轉,接著反白。鏡面般的光滑出現在臉上,破爛的衣物也一同消失。「我讓他們走上了那三條馬路,跟我們的計劃一樣。」

  「帝辛,你的詭夢港能撐多久?」威廉姆斯問。

  靠在牆邊休息的帝辛聞言睜開紅寶石般的左瞳,瞥了他一眼。牠的腰部以下已經變得半透明化。「一週。」

  「挺久的嘛?」變回原樣的森羅模仿著人類俏皮的語氣。牠還沒辦法完全掌握各種語氣的正確使用時機,不過,快了。

  「我的詭夢港跟其他智慧體不一樣,只能使用一次。」牠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指尖的利爪已經崩解風化。牠搓搓手,粉塵狀的灰隨著強風飄散。「有些智慧體真正的力量過於強大,就像我的『模糊虛實界線』,需要自己的核心被摧毀後才能使用。你看起來很快樂,森羅。」

  森羅停止吹口哨,但也沒有反駁。「別忘了,幾年前你還嘗試殺我好幾次,只是都沒有成功。」

  「那是因為你搶走我的獵物!」帝辛咆哮。「如果不是需要你的力量,我還真不想跟你聯手!」

  牠們邊爭執邊離開那口金棺邊,走向大樓的邊緣。綁在棺材蓋上的文宇被吵得皺了皺眉,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全然的黑暗,以及殘破不堪的信義區。商圈內的一棟樓塌了,底下的瓦礫堆中滿是傷者,以及傷者的殘肢。

  另一棟建築則被變形成某種詭異的樣子:高聳的尖端如塔,表面佈滿大大小小的橢圓孔洞,就像是巨大的白蟻窩。

  在兩棟建築底下,各式各樣的怪物正大肆蠶食倖存者與死者的身體。因為實體與概念的界線變得模糊,喰夢獸尖銳的牙齒與爪成為了殺人不眨眼的兇器。

  尖叫與哀號伴隨著陣陣雷鳴此起彼落。

  要不是文宇此刻還能感受到風吹拂在肌膚上的觸感,以及身上傷口的疼痛,他一定會覺得自己在作夢。

  「……你做了什麼?」他緩緩搖著頭,一時間還沒辦法接受現實。

  站在一旁的威廉姆斯只是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打算回答。

  看著眼前的人間煉獄,他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你對這裡做了什麼!看看眼前的慘狀、看看那些被怪物蠶食的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老人的眼中似乎出現一抹別的情緒,但那種感情稍縱即逝。「怪物不需要同伴。很快,你珍視的人也會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他指著不遠處的路面。

  少年與少女在喰夢獸堆之中激戰,橘色藍色的光輝交錯併發。雖然一頭又一頭的怪物被擊敗,但兩人現在明顯陷入劣勢。

  是妍晴與皇雲。

  文宇憤怒地嘶吼,無視手上的傷用力拉扯著纏著自己的鎖鏈。只要能阻止這個瘋子傷害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兩位朋友,無論自己怎樣他都不在乎。

  「別白費力氣,你掙脫不開的。」威廉姆斯冷酷地開口,看著黑血隨著文宇的掙扎持續被吸入金棺。「你只是在加快『祂』甦醒的速度。」

  「威廉姆斯,我們的『小可愛』準備好了。」森羅在不遠處喊。老人起身,踢了文宇一腳,這才轉身離開。

  「讓人類迎接世界的主人吧。」

  森羅點頭,張開雙臂。

  什麼都做不了的文宇驚恐地看著好幾個烏雲傳送門出現在協會門口。比原先更多、更強大的喰夢獸自門內蜂擁而出。牠們齜牙咧嘴,尖聲咆哮,迫不及待準備夷平這個世界。

創作回應

井爵
皇雲、妍晴和劉大叔輕易的踏入陷阱中了!QwQ

真希望他們能說一句:

「就算知道這是陷阱,我們仍然義無反顧的前進,然後至死地而後生,反將你們這些該死的喰夢獸一軍!」

我覺得這樣很有主角的自信和氣勢!ˊwˋ b

星賊大創作辛苦了!也祝您和您的媽咪母親節快樂! > w < b
2023-05-14 17:15:06
名為星賊的草莓蛋糕
謝謝井爵大!也祝您跟您的母親母親節快樂!
2023-05-15 19: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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