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原始,綻放著各式各樣的春日色彩,用綠意盎然這四個字來說可能還不足以形容它的美麗。滿滿的綠色植物,沒有盡頭地向外延伸。芬芳空氣中洋溢著鳥兒的歌聲,偶爾還能夠看見一大片由色彩繽紛蝴蝶組成的彩雲。彷彿這幅美景在人類出沒前便已在此,人類滅絕後仍會持續存在。
一旦夜晚降臨後,所有景色就完全變了調。
可即的視線中,偶爾可見幾顆樹木以及茂密叢生的雜草。舉目所即都是陰影和深邃的黑暗,暗藏危機,就連最老練的獵人都不禁感到背脊發涼。無論大自然裡隱藏了什麼祕密,黑夜都守口如瓶;或者把知曉秘密的人都吃了。
然而,比較起入夜後的森林,人心的黑暗面或許才是最險惡的。
「哈啊!哈啊!哈啊!」
一名修女在奔跑著。
她的年紀最多不過二十歲,纖細的得身子外頭罩著一件披風,儘管穿著深色的修女服而無法讓人直接欣賞,但衣服仍將她渾圓飽滿、嬌嫩綿軟的爆乳勾勒出性感的線條。然而,此刻那件修女專用的頭罩早就不知道在逃跑時丟到哪兒去,她的一頭金色秀髮散亂開來,兩條麻花辮也隨著主人的動作在腦後甩盪著。
修女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沒命似地往前髈。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像在灼燒,露在外面的手掌和臉龐痛到難以忍受。她自小就喜歡讀書、寫作,搬東西或翻土做點勞力活或許不成問題,但長跑從來就不是她的強項。
樹林裡一片寂靜,彷彿他是唯一清醒著的生命。
——又或許,那只是修女一廂情願的想法。
——又或許,她發抖並非出於寒冷,而是恐懼。
「他在那裏,我看見了!」「別讓她跑了!」「放出去,全放出去!」「汪汪、吼汪汪汪汪汪!」
因為下個瞬間,身後傳來了夾雜數名男人的咆哮,以及獸類的嘶吼聲。
一聽見追擊者的聲音,修女面露驚恐的神色,加快腳步往前奔跑。
她跌跌撞撞地穿梭於崎嶇不平的樹林之間,邁開艱辛的步伐奔跑著。腳掌逐漸變得麻痺,連小腿都疲憊得幾乎無法舉起,激烈的心跳令胸膣感到陣陣疼痛。從那張逐漸發青的臉蛋看來,他幾乎快用光了力氣。
「嗚啊!」
毫無預警地,她被樹枝給絆倒了。
那是遭夜色所掩蓋起來的陷阱;假如是白天的話,她絕對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如今她整個人往前摔在地上,手上的箱子也掉在地上。
金髮修女試圖爬起身子,但膝蓋處卻傳來一陣劇烈疼痛。她面色慘白,冷汗涔涔捲縮在地上痛苦呻吟,淚水差一點就奪框而出。
但她隱忍住了。
金髮修女緊咬著下唇,制止一湧而上的淚水。
不能哭,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就停止前進。現在她連其他朋友在哪裡都不清楚。她已經沒有時間傷心了,要不然那些追在他後頭的傢伙馬上就要——
就在這時候,絕非來自人口的低吼從他身後響起。
抬起頭,五道身影自叢林裡頭跳了出來。
牠們不是人,而是某種擁有四隻腳的動物。灰黑色的毛皮隱身於黑暗中,雪白且尖銳的牙齒的卻像是為了染上獵物鮮血而衍生而出。牠們從喉頭深處發出怒吼,露出那兇猛利牙,並踏出結實的四肢團團圍繞住趴在地上的修女。
牠們是獵犬。
透過其靈敏的視覺或嗅覺,專門用來追蹤獵物的動物;偶爾,牠們也會負責將獵物撕成碎片。
「不、不要過來!」
金髮修女隨手撿起一顆石頭丟向獵犬,可是後者卻連看都沒看一眼。任何一隻獵犬都能夠把獵物壓到在地,咬爛她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這種事情對牠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吼!!!!!」「汪汪!汪!」
五隻獵犬咧牙咧嘴、眼露兇光,瞪視著不斷向後爬的金髮修女。牠們紛紛壓低前身,緩緩地、慢慢地靠近他,彷彿是在品嚐獵物散發出來的恐懼。
「誰……誰來……救……」
淚水自臉頰滑落下來,她驚恐地望向四周,試著尋找一線生機。
黑暗,
四周只有無限的黑暗。
宛如他即將迎向的未來,沒有任何人會來拯救他。
「去去去!去旁邊些!」「別傷著她了!」「給我乖乖待著。」
就在此時,三抹人影衝了上前,並且把獵犬給驅散到自己身後。
可是,見到這幅景象的金髮修女並沒有鬆一口氣,臉上的恐懼反而加深了。
黑暗中儘管他們之中有人拿著油燈,但微弱的光線依舊無法這幾名男子的面容。更甚者,但金髮修女彷彿能看見他們映照出火光的雙眸,正對她透露出充滿原始慾望的目光,上下打量舔舐著她的肉體;他們不會當場殺了她,而是想對她的身體做出許許多多不堪的事情。
「我就說我沒看錯嘛!我就記得有看到很多個年輕修女。」
「竟然能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上好的女人,真是上帝保佑嘞。」
「開什麼玩笑,關在船上三個多月都沒能發洩。當然要好好樂一樂囉!」
眼前的三個男人交談幾聲,然後紛紛發出了下流的訕笑。
修女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十分急促,心臟正劇烈的跳動,彷彿要從喉嚨中衝出來一樣。眼前一片昏暗的背景似乎正在不停地扭動,就連那些被細微光線所照射的塵埃,在她眼中也都是格外的觸目驚心。
「不、不要靠近我!」她大叫起來;才剛開口,金髮修女便驚覺自己的嗓音尖銳得嚇人。原始的本能似乎叫她趕快跑,雙腿不斷發抖著。
「不要這麼無情嘛。」一個男人向她伸出手,但立刻被對方狠狠拍掉。
「至尊陛下不會原諒你們的!你、你們竟然殺、殺光了移民——」
「啥?你說上帝啊。既然現在是我們站在這邊,那麼上帝鐵定是保佑我們囉!」
「這什麼詭辯!」
「妳還是擔心好妳自己吧,修女小姐。」
「等、等一下??我是修女院的院長。我是很重要的人,你們別亂來!」
金髮修女這句話,當場令這三個男人愣了一下。
隨即,他們做出了完全超出她的反應。
他們笑了。
眼角似乎還閃現出淚光。這幾個男人開懷地笑了一會兒,最後深深吐了一大口氣,臉似乎都漲紅了。
金髮修女頓時感到一陣涼意竄過背脊,而對方則是在微弱的光芒下露出淫邪般的笑容,彷彿『院長』這兩個字是什麼有趣的字眼。
「沒想到我能有機會上了修女院的院長耶,天主保佑哩!」
「一般來講院長不都是老太婆嗎?算啦,這樣反而更好!」
「既然是院長大人,不把妳帶回去船上給大夥樂一樂說不過去吧?當然,是要等我們爽完之後再說囉。」
下個瞬間,其中一個男人已經撲上來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個人則強硬地掰開她修長的雙腿,使其不雅地面大大敞開來,而第三個男人已經等不及地開始脫下褲子。他們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身子上下游移,裙擺不斷被試著往上撩,連修女服都被他們嘗試以粗暴的方式撕開。
金髮修女當場尖叫起來、掙扎著、反抗著,詛咒著。她掙扎著想要逃出對方的魔爪,卻反而更加激起男人們的獸慾——在這個當下,她意識到眼前這群禽獸竟跟自己信仰同個神明、被尊稱為『至尊陛下』的那位無上之主。
而祂允許他們即將對自己做出的事情!
「我??我們若活著,是為主而活??若死了,是為主而死??所以,我們或活或死總是主的人??」
金髮修女閉起眼睛禱告,不停重複念著那句她最喜愛的禱文。
「我們若活著,是為主而活;若死了,是為主而死。所以,我們或活或死總是主的人。我們若活著,是為主而活;若死了——」
「吵死了,女人!」
啪!
清脆的聲響傳入耳中, 火辣辣的疼痛感頓時從自臉頰上傳開; 等到金髮女修意識到的時候,男人已經朝她的右臉上使勁扇了一巴掌,五指殘留著灼熱好像把皮膚燙傷了一般,就連嘴角都流出一點血來。
「我、我們——我們若??誰來、天主、天使、誰都好??」
金髮修女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做出的事情,幾乎潰堤的情緒幾乎使她發狂。她會被他壓住身子,被迫品嘗永無止盡的痛楚。但那還不是最可怕的。
或許這是她則第一次體驗無法反抗的殘酷,或許她將會體驗到被男性侵犯的屈辱,她了解到這世界的殘酷,在被癱瘓的情況下被拖入那殘酷的現實。縱使未來她有幸脫離那悲慘的日子,但遭蹂躪的心靈與身體恐怕沒那麼容易復原。
她甚至可能會懷上——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髮修女終於壓不下心中的恐懼,張口發出淒厲的哭喊。
「叫妳閉嘴還不聽!」
男子再度舉起手來,握緊拳頭而非揮出手掌,毫不留情朝金髮修女的臉砸過去。
一開始,這三個男人還搞不懂出了什麼事情。
就連金髮女子都不曉得發什麼事;四周環境實在太暗了,她看到那名提著油燈男子忽然間用雙手抓著自己的咽喉,然後整個人就倒了下來。他的嘴巴不住地咳出大量紅色液體,只能在緩慢流逝的時間當中被自己的鮮血嗆死。
想當然耳,油燈也在這時掉到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我靠,誰快點把燈撿起來,我看不見!」
另外兩名男人開始大吼大叫,就連那幾隻獵犬都狂吠起來——但這份混亂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受虐般的淒厲慘叫徹黑夜。
緊接著,男人們的慘叫聲與獵犬接連的悲鳴接連響起。黑暗中不斷閃現光芒,然後鮮血的鐵鏽味越來越濃、也越來越強烈,幾乎令金髮修女快吐了出來。
最後,原始的叢林內再度陷入一片寂靜,就連蟲鳴聲都聽不見。
此時金髮修女試著爬起身,卻被滿地的鮮血弄得跌了一跤。而當她拿起油燈之際,異常血腥且可怖的畫面立即映入眼簾。
「咦、咦!!!!!」
三個男人的咽喉不僅被某種銳利的東西給撕開,其中幾位的頭骨也被咬穿似呈現悽慘的死狀。另外,剛才還獵犬也各自慘死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忽然間,金髮修女感受到黑暗中有視線盯著自己。
「誰??是誰?!誰在那裡!」
轉過頭,一雙發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