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到別的地方生活好嗎?」
「我快要受不了這一切了……」
「我回來了!」
采妤打開門,昏暗的客廳只飄出陣陣檀香味。不見三河拎著菸斗從樓上走下來,或者從廚房裡踱出。也沒有兩個妹妹的應聲。
采妤很是意外,倒不是為了三河,而是兩個妹妹,她們沒有不在的理由。
采妤沒有多想,只當兩個妹妹是悶壞了,自己出門找樂子了。她走上樓,打開通往陽臺的落地窗門,靠在陽臺邊默默的看著遠方的擎天大樓,反覆回想裕京對於自己提出的要求做出的反應。
他什麼也沒說,他還對這種生活存有依戀。
「這就是年齡的差距造成的嗎?」
想到這裡,采妤將左手托住下巴,嘆了口氣。
「珈萱和綺綺又去哪裡了?」
采妤拿出手機,連續打了幾通電話給兩個妹妹,卻沒得到回應。采妤只能作罷,獨自在這大房子裡料理自己的晚餐。反正在搬到三河家前,采妤一直都過著這樣的生活。
吃完晚餐,采妤躺在床上,又再打了幾通電話給兩個妹妹,一樣沒有回應。采妤只好轉而打給裕京,看看裕京在做什麼?
電話另一端的裕京氣喘吁吁,說是剛做完運動。
所謂「集訓」,就是將搞了事的弟兄全關在公司裡,以規避敵對勢力的報復。集訓的過程中,不僅吃喝拉撒睡,休閒活動也只能在公司裡解決。
除了菸、酒、檳榔、以及原本就有的撲克牌、麻將和電視遊樂器,阿B還另外準備了幾個啞鈴。
集訓開始之後,啞鈴不意外的成了最不受歡迎的休閒項目,只有裕京和少數幾個手腳慢的還願意用它來打發時間。
裕京是第一次參加集訓,難免有些緊張。就算現在的訓練只是臨時抱佛腳,裕京仍期待能為之後的突發狀況帶來扭轉的契機。
采妤被裕京的這股傻勁給逗笑了。只是情話綿綿沒多久,裕京那裡就發生了狀況……
擎天大樓外的道路上,幾臺國產轎車快速駛來,急煞在大樓外的廣場。一共十幾名男子,一下車就對著還亮著的樓層叫嚷。
崇峻的眾弟兄圍在窗邊議論紛紛,也包括裕京。
「幹!來了!」
「北斗殿的啦!一定是北斗殿的!」
「B哥在哪裡?」
宏哥緩緩穿過人群,將臉貼在窗邊,說:「B哥有事啦!這次集訓我帶!」
「要下去跟他們輸贏嗎?」有人摩拳擦掌這樣問。
宏哥又看了樓下的牛鬼蛇神一眼,才說:「不用,你們回去打牌喝酒。」
話雖這樣說,卻沒有人動作。大夥仍圍在窗邊觀望。
十分鐘後,樓下的人見崇峻按兵不動,漸漸按耐不住性子。他們打開後車廂,從車廂裡抱出多個裝著不明液體的塑膠桶,將之延著大樓外緣傾倒。
「幹你娘臭俗仔!」其中一人舉起打火機,對著崇峻的樓層大吼:「下來輸贏啦!不然我把你們公司燒掉!」
但宏哥仍然老神在在,自信的說:「你們注意看喔!等一下會有人來處理,而且處理的乾乾淨淨。」
沒過多久,街頭巷尾警笛大作……轉眼間,警車已將大樓廣場團團包圍。廣場裡的牛鬼蛇神,瞬間變得乖巧溫順。他們雙手抱頭、俯臥在地,讓警員將他們一個個上銬帶走……
「爽啦!」
「公共危險罪啦!」
宏哥大笑,對崇峻裡的眾弟兄下達命令:「大家聽好!酒舉起來!」
大夥有說有笑的舉起手中的啤酒,異口同聲的說……
「謝?謝?條?子?杯?杯!」
「喂!妳知道嗎?剛才……」
「喂?」
電話另一頭的采妤已經睡著了,沒有回應。
裕京聳聳肩,掛上電話。
采妤趁著裕京正忙,來到兩個妹妹的房間。
有了紫羅蘭的前車之鑑,采妤一進門就先往房間的梳妝臺看,卻看見了她最不願見到的……一封代表離別的信。
采妤懷著焦慮與不安將信打開。
「姊:
對不起,昨天偷聽妳和乾爸講的話了
爸不準你去工作
那我和綺綺出去賺錢就好
我們不會亂花
這樣放完暑假就可以一起去找乾媽了
不用擔心
工作是同學幫我們找的
她們人都很好
不會有事的
珈萱&綺綺」
采妤長嘆口氣,往後一倒,癱在鬆軟的床上……
崇峻不費吹灰之力擊退北斗殿後,大夥便卸下了心防,就連裕京也是。此刻握在他手裡的已不是啞鈴,而是酒瓶。
沒多久的工夫,沙發、茶幾、落地窗邊、辦公桌上、走道旁,甚至是廁所出入口邊,都被醉倒的弟兄佔了去。就連宏哥也醉醺醺的將自己反鎖在阿B的辦公室裡。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裕京也不客氣的將辦公桌上的電腦螢幕和鍵鼠往一旁掃去,然後爬上辦公桌呼呼大睡。
大夥似乎都覺得過了今晚就能安然出關,只怕是低估了北斗殿的實力……
不知睡了多久,裕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來。公司裡鼾聲如雷,地板上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不勝酒力的弟兄。裕京從辦公桌上下來時,還不小心踩到了躲在桌下睡覺的人的手。
而那人只是翻個身、磨磨牙,又繼續打盹了。
裕京一路上左閃右躲的來到廁所,撒了泡尿,然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酒意尚未退卻,裕京臉色慘白,雙眼發紅。他洗了把臉,打算另外找個舒適一點的位置繼續睡,卻隱約聽見公司門外傳來騷動。
有個不祥的預感閃過裕京心裡。
門外似乎有什麼正蠢蠢欲動,挾排山倒海之勢,朝崇峻撲來……
「摩托車嗎?」
門外那像是巨獸咆嘯的怪聲,讓裕京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只是公司的樓層很高,根本不可能有摩托車出現在門外。
裕京呆站在門前,凝視著緊閉的鐵捲門。這才突然發現鐵捲門已被切割出一橫條和一直條相連的切面。只要再一道切面,鐵捲門就能被開出一個大洞。
突然,有一高速旋轉的刀片刺穿鐵捲門,綿綿不絕的火星自刀片和鐵捲門的摩擦處湧出,發出刺耳的噪音。
裕京嚇的跌坐在地,他一邊搖醒自己腳邊的弟兄,一邊高呼……
「起來!大家快起來!」
然後跌跌撞撞的來到阿B的辦公室門前,急促的敲門,不停的喊:「宏哥!快起來啊!」
驚醒的人們趕緊尋找利器防身,有的人還被叫不醒的人絆倒。
公司內亂成一團……
鐵捲門被鋸開一個不公整的長方形缺口,比尋常成年人來的高,寬度則可同時擠進數人。切開的鐵片被人從外踹開。
崇峻內部這才有持刀勇者在門邊擺好陣勢,準備迎擊。但多的是仍然找不到防身武器的弟兄。雙方人馬互相凝望,戰事一觸及發。
門外的人群裝束統一,他們穿著胸前印有「中壇元帥」字樣的黑色T恤。額頭、手臂皆綁上白色布條。
且每個人的眼周都被一圈慘黑包圍,瞳孔斗大如彈珠一般。
他們吃了「藥」。他們已抱著和崇峻拼個魚死網破的決心。
「砍死他們!」
電鋸再度啟動,壯如巨牛的執掌者,將手中電鋸狠狠削過崇峻的前鋒弟兄。高速旋轉的刀片砍中了執刀的手,前鋒弟兄亟欲將手抽出,反而將自己被切開的手扯斷,斷面鮮血狂噴……
另一崇峻弟兄悄悄繞上巨牛身後,用手中的刀具直往巨牛後頸猛砍。巨牛回身反擊,卻被砍中手臂,電鋸應聲落下,而刀具則深深嵌入巨牛厚實的臂膀。
巨牛低吼一聲,將刀具拔出,接著一把揪過砍中他的弟兄的衣領,將刀具刺穿他腹部,然後一腳踢開……
巨牛換用另一隻手提起電鋸,朝著其餘持刀抵抗的勇者揮掃,以掩護北斗殿攻入崇峻。巨牛身後的黑潮隨即魚貫而入,崇峻的弟兄被越逼越深,手裡還有刀的已是屈指可數。
裕京冒著被責備的風險,隨手拿起一盆栽,將阿B的辦公室窗戶砸破,然後大喊:「用玻璃跟他們拼了啦!」
眾人也有樣學樣,不過一眨眼,辦公室的玻璃已碎了滿地。
見崇峻幫眾人手一塊玻璃,北斗殿的黑潮停下動作重新集結。兩派人馬各有損傷,但北斗殿仍佔有優勢。崇峻幫眾已退無可退,只得背水一戰。
裕京來到前線充作先鋒。崇峻的先鋒部隊手上最好的利器只剩下不再鋒利的刀具、和被自身血液染紅的碎玻璃。而北斗殿巨牛尚在,手裡的電鋸已被染上崇峻弟兄的鮮血,其餘的人手持刀具、法器,上頭也盡是崇峻弟兄的斑斑血跡。
遙遙相望的北斗殿巨牛和瘦小的裕京,不約而同的發出殺聲,率眾向前奔襲。
進入電鋸的攻擊範圍之前,裕京煞住腳步。任巨牛朝著自己胡亂揮砍,裕京則不斷向後退,直至辦公區的隔板貼上自己被汗水浸濕的背。
見裕京已無退路,巨牛舉起電鋸朝著裕京猛力一揮,給予致命一擊。電鋸卡進隔板裡,被裕京蹲低閃過。趁著巨牛尚未將電鋸拔出,裕京瞄準巨牛持電鋸的手腕,手中玻璃用力劃過。
只要癱瘓電鋸,巨牛就不再可怕了。
然而巨牛卻比預想得還早些抽出電鋸,他一聲低吼,鋸片朝著裕京的腰橫掃而來,裕京根本來不及收招閃避……
眼看鋸片就要砍進自己的腰際,突然一聲槍響,巨牛一個踉蹌,跟著手中的電鋸跌在地上。
巨牛看著自己中彈的大腿,難以置信的抬頭。
宏哥終於出現了,他一手扯開百葉窗,另一手持槍探出窗外,從阿B的辦公室裡擊發。
「拍謝啦!我找槍!」
宏哥撥開百葉窗的簾幕,跳了出來。
這聲槍響暫時止住干戈,也重新燃起了崇峻的鬥志。然而北斗殿的死士嗑了藥,此行本就不抱任何活著回去的希望。
雙方人馬再度會戰於公司大廳。
裕京重新挑出一片長度足夠的玻璃片,正要趕赴戰場。卻被巨牛一聲叫住。
「桶哥是誰幹掉的?」
裕京不語。
「我快死了,拜託告訴我……」
他倚著那片差點被他鋸開的隔板,弓起中彈的那隻腿。那腿痛的顫抖不停,鮮血不斷的自彈孔湧出。
巨牛笑了,說:「你……年紀還小,所以應該不是幹部吧?衰小……我到死都不知道是誰幹掉桶哥的。」
「桶哥對我們很好,沒有桶哥,我們很多兄弟可能小時候就餓死了……」
「趁你年紀小,想清楚,不要跟錯人,知道嗎?」
裕京愣在那裏,眼睛沒眨一下,也沒發現自己正在流淚。
「給我一把刀,我自己了斷……」
宏哥手中的槍利落的擊倒數人。其餘弟兄也已漸漸壓制住北斗殿。
或許是藥效退了,北斗殿的人不再執著赴死,他們從公司奪門而出,又跌又撞的逃跑了。
宏哥來到落地窗邊,往下一看。只見阿B率領數十人,正在大樓外廣場掃蕩北斗殿的接應,於是登高一呼,召集幾名尚有餘力的弟兄下樓追殺北斗殿的人,以弛援阿B。
離開前,宏哥掃視公司內部。卻發現裕京蹲在牆角邊啜泣,而一旁則是死未瞑目的巨牛。頸部被利刃切出狀如蜈蚣一般的傷口,血已流乾。
看見宏哥,裕京便像孩子般的嚎啕大哭。宏哥放下手中的槍,搭上裕京,拍了拍裕京的胸膛。
擎天大樓外,廣場。
由阿B率領的「伏兵」突襲北斗殿的接應部隊,將之殺的措手不及。但北斗殿仍頑強抵抗,兩派人馬在廣場上、在錯綜的車陣間交手,殺聲四起、血肉橫飛。場面極度混亂,一時之間分不出高下。
阿B最後出現,他拖著鋁棒緩緩步入戰場,鋁棒在廣場上的磁磚接縫之間敲的鏗鏗作響,吸引住北斗殿弟兄的注意。
北斗殿弟兄像是發現獵物的狼群般,轉而衝向阿B,妄圖取下阿B的性命。
阿B將拖在地上的鋁棒往上一甩,扛在肩上。嘴裡叼著的菸在昏暗中忽明忽暗,一邊吐出濃稠的煙霧。
見阿B老神在在,北斗殿弟兄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是將阿B團團圍住。
「阿B有槍,小心!」
說話的人手執狼牙棒,棒上的利齒血跡斑斑。已有不少崇峻弟兄被這兇器教訓的皮開肉綻。
「我沒帶槍,有這支就夠了啦!」阿B仍維持不設防的站姿:「我手上這支,專門修理北斗殿的啦!」
「聽不懂喔?」阿B將嘴裡的菸頭和著唾液隨口一吐,大聲說道:「恁阿兄就是這支打死的啦!」
兩名北斗殿弟兄氣憤難耐,不待命令擅自衝出,手裡握著一尺二吋的掃刀,往阿B的要害砍去。阿B沒有閃躲,只是用更快的速度掃過兩人的刀片,將兩人的雙手震的酥麻,並趁機溜到一旁。
「砰」
一人倒下,阿B不知何時已用手中鋁棒重擊其後腦勺。
另一掃刀突刺而來,阿B奮力一揮,將掃刀打飛,掃刀在空中轉了數圈,落在地上。與此同時,另一人也倒下。
「不錯嘛!」手執狼牙棒者笑著說:「我以為你有錢買槍之後,就忘了怎麼打架了。」
「你是小光嗎?」阿B輕撫過鋁棒上的凹痕,問:「桶哥的第一號打手、北斗殿單挑王……是你嗎?」
十餘名北斗殿弟兄倉皇從大樓門口逃出。手腳尚且健全的高呼「撤退」!一邊往大樓對面的公園、側面的暗巷拔腿狂奔。負傷的則無端捲入廣場戰事,甚至還有人在出入口的樓梯摔了下來。
崇峻的追兵也來到廣場,匯入阿B率領的伏兵。場面變得更加混亂、血腥。一來一往之下,崇峻的士氣更加高漲,而北斗殿仍在奮戰的,只剩下抽不出身逃不開的殘兵敗將。很快的就被全面壓制。
持握狼牙棒的北斗殿小光仍和阿B僵持不下,場面已演變成兩人之間的單挑,球棒與法器的對決。
阿B命令圍觀的弟兄:「如果他打贏我,就放他走!」
轉過頭,阿B問:「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
阿B靜默不語。
「你會有報應的。」
「就這樣?」阿B舉起手中鋁棒。
「其實報應已經來了。」名喚小光的人說:「你這些兄弟受傷了,怎麼辦?」
阿B再度沉默。
「沒有『醫生』了。」
「什麼?」
「哈哈哈哈哈!」
看著阿B極度歪曲的面容,小光禁不住放聲狂笑。
圍觀的崇峻弟兄議論紛紛。
「你們做什麼了?」阿B問。
「你們去醫生家看就知道了……火……燒的蠻旺的!」小光仍然笑著,讓人不寒而慄。
阿B脫了西裝外套,解開襯衫鈕扣,將襯衫隨手一扔,露出結實精壯的上身,還有包覆著雙臂、胸前和背部的大面積紋身。
他從一旁的弟兄手裡接回鋁棒,說:「我說話算話,本來應該叫他們打死你的……」
「那就不要囉嗦了……」
語畢,兩人一齊衝上前。
鋁棒終究威猛不過帶利齒的狼牙棒。就算脫去上身的束縛,阿B依舊處於劣勢。小光的狼牙棒直往阿B的下盤進攻,一步步的將阿B往眾人圍起的圓圈邊際逼去。
在阿B就要撞上邊際之時,阿B突然大步跳開,重新與小光拉開距離。閃身的人群重新匯聚,圍成一個以兩人為中心的圓。
小光甩著手中狼牙棒,大聲說道:「小呂哥旁邊的打手只有這種程度嗎?」
阿B不語,只專注思考如何破解狼牙棒。
小光手中狼牙棒再度往阿B的腿橫掃去。但這次是虛招,阿B跳開後,小光立刻將棒身往反方向朝上劈砍。阿B抽手不及,狼牙棒的利齒在阿B的右臂刮出密集的紊亂爪痕,佈滿紋身的手臂滲出鮮血。
小光沒給阿B查看傷勢的機會,他瞄準阿B的頭部使出絕殺技,由上而下重重揮擊……
「鏗」
阿B迅速舉起鋁棒招架,狼牙嵌進鋁棒。阿B似乎明白了什麼。
小光和阿B同時發力,將彼此的武器抽離開來。
阿B看著鋁棒被狼牙利齒鑿開的小孔,說:「太子爺好像根本不甩你們……」
小光沒有理睬,狼牙棒又再往阿B的要害揮去,但這次阿B不閃了……
「鏘」
阿B用手中鋁棒正面迎擊,讓狼牙再次嵌進棒身,接著用力往旁一甩。或許發力過猛,嵌著狼牙棒的鋁棒就像迴力鏢似的飛出,被拋飛到圍觀的弟兄之外。
如此,兩人都赤手空拳了。
阿B看著小光,緊握雙拳,說:「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一直在期待這一天。」
「天帝幹架王對北斗殿單挑王嗎?」小光笑了,雙手擺起拳擊架式。
阿B也笑了。
有那麼一剎那,阿B希望自己仍是小呂哥的侍衛,如此便不必和小光以死相搏。但此時的他已是崇峻的老大、是殺了桶哥的兇手。眼前的小光則是燒了「醫生」的家、斷了崇峻後路的罪人。
兩人強大的氣場再度對撞於圓圈之中。小光的拳頭如鋒利的長矛朝阿B猛刺,阿B的閃身宛如一條毒蛇般靈活。
突然阿B蹲低身子,猛然抱住小光的腰,右腳纏上小光的下盤,將小光摔倒在地。小光在倒地的同時迅速弓起雙腿,朝妄圖跨坐在身上的阿B猛力一蹬。
脫身。
兩人重新擺好架式,再度激烈對撞。小光的拳仍佔優勢,並佐以踢擊。幾次踢擊都擊中阿B的大腿,將阿B的大腿踢的隱隱作痛。
阿B的雙腿已漸漸使不上力,小光也發現了。更猛烈的踢擊隨之而來,阿B自知無力招架,遂用盡雙腿剩餘的氣力猛然一躍,四肢環抱住小光的上身。趁著小光的下盤尚未回穩,阿B利用自身重量將小光扳倒,兩人雙雙倒地。
小光朝緊貼自己的阿B揮拳亂打,同時像毛蟲一般扭動全身,試圖掙脫,但身子卻越轉越偏。當小光發現阿B已轉到自己身後時已經太晚……
阿B贏了這一把豪賭。
他左手臂緊緊扣上小光的頸項,右手握著左手腕猛力拉扯。小光焦急的拍打地板掙扎,而阿B仍維持同樣的姿勢,靜候時間的流逝,直到小光失去氣息……但他仍沒有放手。
脹紅的臉、猙獰的面、咬緊的牙。
直到阿B達到屏住呼吸的極限,他仰天一吼,這才放開懷裡的小光,而小光早已成死屍一具。兩人勝負已分。
崇峻的弟兄卻沒有為這場勝利歡呼,各個面如死灰。
「醫生」的家被掀了,受傷的崇峻弟兄將無法低調接受治療,只能送往一般醫院。然而這也代表這場戰爭將受到社會關注,引起恐慌。而執法單位對崇峻的掃蕩也將隨之而來……
阿B撿起自己的衣物,氣喘吁吁的坐在人行道的臺階上。崇峻弟兄圍上前,詢問阿B如何應對崇峻迷茫的未來……
自責的宏哥帶著裕京,出現在大樓的出入口,他們朝著阿B慢慢走去。
後記:
在描寫北斗殿破門的橋段時
一直在糾結這點
手持電鋸通常用來切割木材
那究竟有沒有一種手持電鋸能夠用來切割鐵捲門
同時又能輕易將肢體斬斷?
經過一番查找後得出這個結論
就是這樣子的電鋸
或許只能出現在訴諸暴力的影視或文學作品裡
才算得上合理
然而我卻捨不得將北斗殿手持電鋸的巨牛這個設定刪改
我不希望過多的描寫破門細節
破壞掉閱讀的節奏
再來是這個手持電鋸的巨牛
其壓倒性的破壞力或許能讓人為崇峻的處境感到絕望(我認為啦)
因此才有了如本文般不合常理的破門方式
感謝各位的拜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