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仍然處於電力的石器時代。我們的電網也一樣。太多人同時打開冷氣時,從發電機組抽取的電流太高,會使得發電機產生過熱的危險,於是操作員(或是監測負載的自動化系統)就會把發電機關掉。這很笨,但也是目前電網運作的方式。
書名:給未來總統的能源課(Energy for Future Presidents : The Science Behind the Headlines)
作者: Richard A. Muller
譯者:顏誠廷
出版社:漫遊者文化
以科普書來說這本書在書寫方向做得非常好,切合了「不要有太艱深的科學理論但要有觀點」的社會人士如我的需求。
內容敘述則以(美國的)「能源危機」和「全球暖化」兩大主題展開,除了解說各個種類能源的物理原理,也預測了哪種能源在未來十分有發展性。
大多數的能源蘊藏量分析(頁巖油、天然氣等)以美國為主,閱讀這部分時可能會有點無聊。但可以一窺身為一個美國科學家,是如何將能源運用定位為「國家安全」的思維。若美國能開拓自身蘊含量豐富的資源,如此就可以降低貿易逆差,以及不被其他國家杯葛的餘裕。
書內也說明了全球暖化對於他寫作當下的意義,Richard Muller 的結論是全球暖化是真的,但已開發國家對減緩全球暖化所做的努力,效果十分有限。現在主要溫室氣體排放國家,是中國以及其他開發中國家,而溫室氣體是造成全球暖化的元兇。這就代表美國沒有責任嗎?作者認為美國的主要任務並不是減少溫室氣體的排放(因為跟開發中國家相比,很明顯小巫見大巫),而是示範如何好好運用能源、新發明或開採的能源,甚至技術轉移、補助現有的高效率能源技術。
當然節約能源不管在已開發國家還是開發中國家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安裝真正有效的節能裝置,對個人來說的投資報酬率比龐氏騙局還要高;以國家安全的觀點來看,也表示更多的能源可以使用得更久。隨著科技不斷進步,能源使用的效率會提高,也就是說用同樣多的能源,可以享受更舒適的生活。所以節能不一定會犧牲所謂的生活品質。(所以當你表明反對興建核電廠,而你朋友要你示範如何夏天不開冷氣時,一定要記住他不是想就科學或事實討論事情,而是只憑他的情感跟想像。)
至於核能發電,書內明白表示擁核,並計算了因福島核電廠外洩而罹癌的人不超過一百人,就算罹癌了,也大多是很容易治療的甲狀腺癌。福島的災難不是核能引起的災能,而是因為自然災害導致的結果。這樣的敘述在書內出現了至少三次,讓人深刻明白作者在書寫此書時的立場。不過儘管作者聲稱核廢料的存放很容易也很安全,卻沒辦法敘述如何安全存放。
至於放在誰家,這不是一個物理學家可以好好回答的問題,至少在書內作者給我的感覺是如此。
我們不能期待任何書能夠涵括任何主題的任何一個觀點,既然這是一本「物理學家」寫的「能源」科普書,我們就無法期待這本書能夠回答有關於我們對環境污染的擔憂。這本書在能量轉換計算的敘述上的確十分精彩,但在計算能源成本時,大多時候都忽略了環境及外部成本,而單純以生產所需的成本計算,這點在閱讀時要特別注意。
另外要注意的是這是一本寫於 2013 年的書,儘管物理公式不太會因為這十年間有什麼大變化,但現今使用能源的技術、發展已經與當時這本書出版的時空有很大的不同。(書內預測電動車只會是有錢人的一時興起,不料今日美國在大力推行更耗能、更污染的純電車,也許 Biden 並沒有看這本書吧)
這本書儘管沒辦法解答我對於因能源而造成環境污染的焦慮,卻提供了一條新的思考路徑來看待能源。運用書中的知識,也許比較能夠正確看待一些能源政策。如:天然氣在全球暖化的觀點上,確實是比石油還要「乾淨」的能源,而且「粗估的」費用也十分有競爭力。
身在高位的人需要用更廣泛的角度去考慮事情,有時候很難在「數字說話」跟「冷血」之間區隔所有決策。是要為了都市表面乾淨、安靜的形象去鼓勵發展電動車,還是推展也許比較傳統但有高效率的油電混合汽車?為了不使用會汙染空氣的燃煤,應該向貧窮國家租借土地存放核廢料嗎?
這些都是總統,但也是我們需要思考、辯論、權衡的事情,而這本書提供了詳實,而且盡量中立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