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魔召喚一結束幽影學院便進入了主要課程,教導學生如何施放破壞類魔法與各式各樣的詛咒與精神污染術,課程的難度相對來說是四所學院最高最密集的,有些學生跟得上有些學生則跟不太上。
對於跟不太上的學生,密珈蘿院長會把他們丟給自己的使魔斐伊照料,自己只照料幾個中意的學生並且保留大半時間跟愛人約會,不過私底下去問她問題她還是會認真地花費時間解答,因此不少學生都選擇那麼做。
今日開始幽影學院舉辦起全年級上下都可以參加的節日——最強的破壞。
密珈蘿院長帶著全院上下的學生來到一片廣闊無比的原野,這片原野充滿了大量的自然生態與植被,整座原野猶如被山林包圍的仙境,許多寄居在黑暗中的幽影學生為此感覺相當不適應。
「聽好了!你們的工作只有一個——不斷破壞破壞使出最強的魔法把這座仙境化為廢土!盡情的發揮平時難以發揮的力量吧!」密珈蘿院長如是說。
聽上去是一場作惡行為,但高年級生都知道她不會隨意找片地就拆,這片地被拆的原因是——
這裡住滿了寄生與食人植物且外流後對生態破壞力極強,屬於一片植物界的不法之地,為了其他片森林才要將這裡化為灰燼。
「盡情破壞吧!」
「雖然會有危害……但全部消滅的話會不會絕種。」
「我想會拆是有原因的吧,可能是生長太快需要清理,雖然有點替他們難過。」
愛莉與愛德莉雅看起來有點不安,她們算是第一次遇上用魔法破壞環境的狀況。
銀狐走到密珈蘿身旁遞出一顆改良版巧克力球,開口道:「辛苦了密珈蘿,來,吃一顆巧克力球補充營養吧。」
「真不錯。」密珈蘿一口咬下巧克力球,放鬆的神色決然沒有院長的尊嚴。
「正好我想測試一些東西。」
克蕾妮雅說著同時也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作為十三大禁忌武器之一的黑卡蒂想必有別於其他匕首的特點。
「恩...」愛莉蹲坐在一旁觀察植物,「即使是危害植物,他們也只是要生存而已,感受不到惡意。」
愛莉站起來看著愛德莉雅,「那麼我們的光對他們起不了作用,只能用元素魔法吧。」
「遠古屍毒。」
只見克蕾妮雅拿起黑卡蒂對著前方一揮,一陣污濁的黑色氣體襲捲眼前的食人植物,在牠們吸收屍毒後在短時間內迅速枯萎,但在不久後甦醒開始攻擊其他生物。
「看來屍骸的瘴氣被吸收成為屍毒了,而且效果不錯。」
看著屍毒的效果,克蕾妮雅表示還算可以。
遠處無數的學生正在大規模狂轟亂炸,奸笑的聲音響徹雲霄。
兩位精靈就這麼看著大家瘋狂轟炸。
『如果這個時候用聖光很容易會誤傷其他人。』
她們心想。
「對了,也來讓她活動一下筋骨。」
這時克蕾妮雅想到了什麼般在胸口畫上法陣,頓時有著利爪的手臂從法陣中穿出,彷彿從克蕾妮雅體內爬出來一般的出場方式讓人毛骨悚然,出現的是一名金色長髮、帶著有詭異笑容的面具、穿著女僕裝的妖異人偶,而克蕾妮雅說著:
「瑪丹瑪朵,這裡的東西隨便妳切,但小心不要傷到那些人。」
「我明白了,大小姐......」
說完,人偶便迅速衝出,將朝著克蕾妮雅襲來的食人植物切成塊,並瘋狂的橫掃眼前看到的所有植物:
「啊哈哈哈哈哈哈!」
人偶發出癲狂的笑聲並大肆殺戮,但她卻巧妙的閃過其他參與活動的學生。
兩位精靈就這麼呆呆看著大家持續收割植物靈魂。
在經過長時間的殺戮後,人偶回到了克蕾妮雅身邊並說著:
「呼,活動筋骨真是不錯,不過看到多感覺切面會很美麗的人都不能動手有些心癢呢~」
「礙於這裡的規定所以不行,先回來。」
克蕾妮雅說著同時也將人偶回收,隨後來到愛莉等人身邊,發覺她們沒有任何動作的克蕾妮雅詢問:
「是在顧慮什麼嗎?」
「天空有很多植物的怨氣,等等大家都結束後我們會再開始淨化。」
愛德莉雅指著天空,雖然人類肉眼看不到,但克蕾妮雅應該有看見遮蔽天空的黑雲。
「還有超過大半的山林還沒毀掉,你們的破壞只有這樣嗎?」站在遠處的密珈蘿嘲諷似的喊著。
散處的山野起了陣陣烈火燎原,學長姐們各個拿出最大火力不斷將魔法射出,除了練習之外更是抒發平時壓力的管道,一陣陣爆炸聲與大笑的聲音傳入幾人耳中……
密珈蘿將手指指向西側,她看著愛德莉雅等人說:
「那裡還有很多生命的氣息,全部拆掉。」
「唔……可是牠們也只是為了生存,如果保留生態區或是改變基因的話,這樣就不會去傷害其他生命吧?」
愛德莉雅向密珈蘿提議,這時有一群潛伏的植物藤蔓正慢慢爬向專注破壞的女學生們。
「這座森林不斷在往外擴張,不斷吸食大地的資源與周邊的生命無止境的擴張,如果要把數千億的生命改變基因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與犧牲多少人?愛德莉雅同學妳還真天真!嘻嘻嘻……」
密珈蘿咧嘴嘻笑著,隨即左手持著短杖揮了一下,一道閃落於藤蔓與植被上將其瞬間焚毀。
「然後當生命被他們榨乾後他們又會因為匱乏資源而滅亡,假使一個物種在一片土地上沒有天敵就會大肆破壞土地,因此我們需要去毀滅與控制他們,這是基本——還是說妳下不了手呢?」密珈蘿有些嘲笑性的對她笑著,轉身就朝著遠方的山巔揮出一團火炎——
火炎半徑達到七十尺那麼大,化為漩渦瞬間吞沒了大半的山野,數十萬度的高溫將眼前的一切汽化焚毀,大山之上火炎所經之處盡是一片熱氣與死亡。
「我覺得……每個生命都應該能獲得幸福,密珈蘿老師這陣子笑得很溫柔,能看到你這樣我也很開心。」
愛德莉雅陷入了苦惱,「我的魔力足夠改變他們的基因,所以還在藉由自然元素採集樣本。」
愛莉看愛德莉雅猶豫的樣子也分了神,不受感知察覺藤蔓趁機纏了上來。
「嗚?!」
愛莉嘗試啟動防禦魔法,但藤蔓就像抗魔空間一樣阻隔凝聚魔力。
一發聖箭穿過,讓愛莉因此獲救。
「愛莉乖,可以在異空間躲一下嗎?等我說好才可以出來,以及不可以偷看喔。」
愛德莉雅微笑著。
「好~」愛莉穿入異空間內後,愛德莉雅歪著頭微笑的樣子與平時的溫柔不同。
她的腳下忽然浮現出一小圈魔法陣,兩圈、三圈直到包圍愛德莉雅四周,氾濫的魔力使得空間開始扭曲,寒氣四溢讓植物與人類學生們感到畏懼。
「密珈蘿老師說的對呢,反正基因只要留一隻就足夠了吧?」
疑似教堂的鐘聲四處響起,咚——咚聲響震得心存惡意的存在感受到即將被審判的恐懼。
「雖然生物只要還有一口氣我都能治好就是了,也不用顧慮這麼多吧。」
「他們倒也不是心存惡意,而是他們的生存方式就是會波及到其他存在,就像是一千隻老虎在叢林中有點少要保育、一萬隻老虎剛好、一千萬隻老虎就多到會對生態造成毀滅性打擊了。這些植物已經多到吞沒山野使滿山滿海都成為死亡之谷,不處理反而說不過去,反正我不認為學生們擁有將他們滅絕的破壞能力,頂多削減一下數目吧。」
密珈蘿咧嘴冷笑,她的神色透露出些許無奈,顯然她有點懶的解釋了。
由於愛德莉雅不知道確切範圍,包圍只有到3分之2的範圍。
「聖音,極寒天國之章序曲,永冬降臨。」
以愛德莉雅為中心點,天空浮現出一顆巨大北極星,寒氣倏地呼嘯而過,藉此獲得學生們與植物的位置,雖然這導致敵我不分的寒氣傷害。
「二曲,福音憐憫。」
在辨識出學生位置後,治癒、抗寒等增強法術均針對學生進行強化,清除效率也能變快不少,就連克蕾妮雅也能感受到魔力大幅提升的效果。
此時克蕾妮雅正收集著被破壞的生物遺骸,目的就是為了釋放最強力的技能,儘管那只是半成品也決定嘗試。
「這個量應該就夠了,需要保留一點以免波及。」
克蕾妮雅說著同時也決定釋放更多的屍骸,只見克蕾妮雅拿著黑卡蒂開始詠唱著古代咒文,頓時被隨意擺放的屍骸彷彿重新有了生命般活了過來,但在這時從克蕾妮雅胸口的洞中湧出大量鮮血將屍骸包圍,一股巨大的血海浪潮襲捲整個森林,而克蕾妮雅全身癱軟倒在地上,而人偶也再度出現:
「大小姐,看來未完成的招式副作用很危險呢,要不多做幾輪實驗呢?」
「算了吧,只要那些屍骸回到我身上就行了。」
克蕾妮雅說著同時閉上眼睛表示休息,需要人偶看守。
「終曲,天雪崩。」
北極星的光輝散去,巨大的白色洪流從天而降,彷彿有生命似地開始淹沒植物。
但她沒有想到,當克蕾妮雅的血海撞上光海之際,雙方想進行消滅的意志撞在一塊形成夏奈曾經說過的現象,卻又有些不同。
漆黑色的大海將大地吞蝕殆盡,形成混沌之洋,且看似不會停止般繼續擴散。
「糟糕,看來您的屍骸收不回來了。」
看著混沌的魔導融合反應產生,人偶抱起克蕾妮雅迅速逃離混沌的攻擊範圍,最終在高度壓縮吸收周遭的物體後,混沌之洋瞬間爆炸摧毀了大部分的森林,克蕾妮雅儲存的屍骸也在瞬間化為虛無。
「要我幫您處理掉產生混沌的那個人嗎?」
「先問他原因與補償方式,如果都不行就把他處理掉。」
克蕾妮雅想到自己的屍骸都被摧毀,雖然壓著怒氣但還是讓人偶先詢問原因再做打算。
「嗚咿!?」愛德莉雅看著無故產生的混沌大海,以及對大海忽然不見陷入混亂。
叩。
「好痛。」
愛德莉雅摸著被敲的後腦轉頭,發現在嘟嘴生氣的愛莉。
「雖然有答應不偷看,但這麼大的狀況我還是偷看了一下,才知道妳做了什麼。」
愛莉雙手捏住愛德莉雅的臉頰讓人家咿咿叫。
「雖然說是意外,但還是要好好向克蕾妮雅道歉哦。」
「嘻嘻嘻嘻能夠再多切幾隻魔物真是好玩呢!」
人偶揮舞利爪將襲來的魔物一一切塊,但克蕾妮雅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且平靜的說著:
「我覺得我不只人死,我心也死了一些。」
「大小姐真愛開玩笑,好啦別裝死了,這裡有很多屍骸可以撿呢。」
人偶詭異的笑道,面具底下的笑聲更是陰森詭異。
「那個....」愛德莉雅跪坐在克蕾妮雅面前,正在猶豫該不該說出口。
「是妳啊,我大致上能知道妳想說什麼,我印象中在幽影除了妳倆外沒別人會用神聖屬性了。」
克蕾妮雅看著不知從哪出現的愛德莉雅說道,但人偶只是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將愛德莉雅身後的魔物腦袋切成肉丁。
「大小姐的朋友嗎?有種懷念的感覺呢。」
人偶上前說道,扭曲的姿態與不時發出球狀關節卡頓產生的清脆聲響馬上就能察覺不是正常人類,但戴著面具的她完全看不出來她當下的表情。
愛莉看著人家抖動耳朵,「您好我是愛莉~」
愛德莉雅則是一臉抱歉,「克蕾妮雅對不起…」
「沒事,作為代價我要妳的靈魂......開玩笑的。」
克蕾妮雅躺在地上說著,但想想或許可以再重新收集,但人偶看著愛莉下意識的身手摸摸對方的頭,隨後說著:
「好久沒看到這樣天真無邪的精靈了,真希望不會被人賣去做奴隸就好了,嘻嘻嘻。」
人偶詭異的笑道,模樣讓人不寒而慄。
「原來克蕾妮雅也會說黑色笑話。」愛德莉雅把克蕾妮雅扶起來。
「不會啦,雖然偶爾會有怪怪的人就是了。」愛莉笑笑。
「我的屍骸要重新收集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自己的屍骸存貨都因混沌觸發而被消滅,克蕾妮雅選擇重新收集,不過人偶選擇回到克蕾妮雅的體內並說著:
「再會了可愛的精靈,希望下次見面還能看到妳現在的模樣,而不是只剩下大腦和心臟,嘻嘻嘻......」
說完便藉由法陣回到克蕾妮雅體內,隨後說著:
「我以為妳會被她的模樣嚇到,不好玩。」
「不會的說,沒有惡意就代表沒有危險~」愛莉抖抖。
這時天空飄下一張支票剛好掉在克蕾妮雅頭上,上頭寫著一個國家份量的屍體兌換券,右邊還有貓肉球的圖案。
「這是詐騙嗎?」
克蕾妮雅看著手中的支票說著,認為一個國家的屍骸是要把整個國家的人全殺光才有,但就在她還是想看看時發現上頭的貓肉球圖案卻說著:
「我確定這是詐騙了。」
克蕾妮雅覺得那東西幼稚至極,更加讓她認為這是有人想把自己當猴耍的詐騙手段。
「你覺得我會無聊到想整契約者的朋友嗎?」
惡魔輕蔑地微笑,剛好站在愛莉身後。
「唔?惡魔先生?」愛德莉雅說。
「精靈小姐,下次可別被憤怒沖昏頭了。」
「好的…」
「是你喔?那下次就別給我展現你的惡趣味了。」
克蕾妮雅平靜的說著,顯然不太喜歡一個大男人使用可愛的貓肉球圖案。
「不過你這東西是怎麼來的?」
克蕾妮雅詢問,對對方是從哪得到的大量屍骸而感到好奇。
「曾經有一群想征服世界的可憐蟲,雖然他們只差一步就要成功了,但我判斷他們支付不出相同的代價,就把他們的國家滅了。」
惡魔說的稀鬆平常,「總計十六億人口,你應該會很高興才是,而且地獄是時候該清空用不到的。」
「也行,感覺某方面我是幫你收拾善後,但我是不反對。」
克蕾妮雅也沒有特別在意,自己也只是好奇問問。
「雖然征服世界不對,但感覺很殘忍…」愛德莉雅還沒說完便被持續摸頭。
「是說周圍應該沒有植物了吧?」愛莉靠上來也被摸頭。
「有些時候就是要殘忍才能活下去,我也跟小冬說過,在錯誤的情況下顯現出善良只會害死妳自己。」
克蕾妮雅看向愛德莉雅說道,這也是克蕾妮雅一直信奉的理念,絕不向任何有可能禍害他人的存在現出善良。
兩人垂下耳朵點頭,至於惡魔則是很滿意的點頭,因為她們的心軟往往都會被有心人盯上。
「時間差不多了,回去吧。」
惡魔便帶著她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