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的結局，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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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叔！」黑卡蒂牽著索倫，理所當然地晃到他旁邊。
「嗨，」他看向黑卡蒂，「關於上次的問題，好像有點頭緒了。」
「喔？怎麼說？」黑卡蒂露出笑容。
「沼澤人不會認為自己就是死掉的男人，而是認為自己是某種替代品般的存在。」他難得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
「這樣子啊……為什麼呢？」黑卡蒂問。
「因為……」他猶豫了。雖然已經和黑卡蒂對話好一段時間了，但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自己的事情。該透漏多少？該隱瞞多少？他思考著，最後決定豁出去了。
「因為，我從來就不覺得我是堤伊瑪。」他嘆了口氣。
「那麼，大叔是沼澤人囉？」黑卡蒂像是猜對答案的孩子，露出燦爛的笑容。
「妳……一直都知道？」他愣了一下。不過仔細想想，黑卡蒂明明知道他的名字，卻一次也沒有叫過。雖然有想過是年齡差的緣故，但這一帶的人基本上是習慣姓名加上稱謂的稱呼方式的。黑卡蒂稱他大叔，應該不是基於偶然。
「對我而言，大叔就是大叔，不管叫什麼名字都一樣。」黑卡蒂說。
「外人的確無法分辨沼澤人和本尊的差異，但對沼澤人來說，自己是在男人死掉的瞬間被創造出來的。『自己是男人的替代品』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說出了一直糾結在心底的困擾。
「森林裡有條河流。今天看見的河流，和昨天看見的，是不同的河流。」黑卡蒂看著遠方。
「什麼？」
「構成河流的每顆水分子，如果替它們做上記號的話，昨天構成河流的水分子們，在今天已經往下游流去；構成今天的河流的，是新的一批水分子。然而人們卻說那是同一條河流。」黑卡蒂看向他，「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這樣的吧？」
聽起來有道理，卻似乎完全沒道理。他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腦袋無法運轉。自己好像已經離答案很近了，然而無法輕易搆到。
「換個說法好了。工匠們做出一艘全新的船，為了延續船的使用期限，他們定期更換老舊零件。不知不覺，這艘船的所有零件都被更換過了。這樣的話，最後的船，和原本的船，是同一艘船嗎？」黑卡蒂歪著頭問。
「每換一個零件，新的零件就會成為原本的船的一部份吧？就算最後零件完全不一樣，但它們都在過去各自的時間點被認定成原本的船的一部份。所以，最後的船和一開始的船是一樣的。」他慢慢的整理腦內的思緒。
「即便零件是全新的，也和一開始的船一樣嗎？」黑卡蒂問。
「如果換一兩個零件之後的船，仍被認定和一開始的船一樣的話，其實就是換的零件變多了而已吧？」他皺起眉頭，看向黑卡蒂。
「這樣以此類推的話，進入沼澤裡的男人，他的肉體和意識被落雷轉移到沼澤上，因而誕生的沼澤人，和原本的男人應該是同樣的人吧？」黑卡蒂露出野貓般的笑容。
「我還是覺得，我和堤伊瑪不一樣。」他有種被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但說出的話不能收回，他的想法依然沒有改變。
「不管怎麼樣，只要大叔覺得好就好了。人本來就不理性，是有多重標準的生物。」黑卡蒂聳肩說道。
「嗨，」他看向黑卡蒂，「關於上次的問題，好像有點頭緒了。」
「喔？怎麼說？」黑卡蒂露出笑容。
「沼澤人不會認為自己就是死掉的男人，而是認為自己是某種替代品般的存在。」他難得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
「這樣子啊……為什麼呢？」黑卡蒂問。
「因為……」他猶豫了。雖然已經和黑卡蒂對話好一段時間了，但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自己的事情。該透漏多少？該隱瞞多少？他思考著，最後決定豁出去了。
「因為，我從來就不覺得我是堤伊瑪。」他嘆了口氣。
「那麼，大叔是沼澤人囉？」黑卡蒂像是猜對答案的孩子，露出燦爛的笑容。
「妳……一直都知道？」他愣了一下。不過仔細想想，黑卡蒂明明知道他的名字，卻一次也沒有叫過。雖然有想過是年齡差的緣故，但這一帶的人基本上是習慣姓名加上稱謂的稱呼方式的。黑卡蒂稱他大叔，應該不是基於偶然。
「對我而言，大叔就是大叔，不管叫什麼名字都一樣。」黑卡蒂說。
「外人的確無法分辨沼澤人和本尊的差異，但對沼澤人來說，自己是在男人死掉的瞬間被創造出來的。『自己是男人的替代品』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說出了一直糾結在心底的困擾。
「森林裡有條河流。今天看見的河流，和昨天看見的，是不同的河流。」黑卡蒂看著遠方。
「什麼？」
「構成河流的每顆水分子，如果替它們做上記號的話，昨天構成河流的水分子們，在今天已經往下游流去；構成今天的河流的，是新的一批水分子。然而人們卻說那是同一條河流。」黑卡蒂看向他，「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這樣的吧？」
聽起來有道理，卻似乎完全沒道理。他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腦袋無法運轉。自己好像已經離答案很近了，然而無法輕易搆到。
「換個說法好了。工匠們做出一艘全新的船，為了延續船的使用期限，他們定期更換老舊零件。不知不覺，這艘船的所有零件都被更換過了。這樣的話，最後的船，和原本的船，是同一艘船嗎？」黑卡蒂歪著頭問。
「每換一個零件，新的零件就會成為原本的船的一部份吧？就算最後零件完全不一樣，但它們都在過去各自的時間點被認定成原本的船的一部份。所以，最後的船和一開始的船是一樣的。」他慢慢的整理腦內的思緒。
「即便零件是全新的，也和一開始的船一樣嗎？」黑卡蒂問。
「如果換一兩個零件之後的船，仍被認定和一開始的船一樣的話，其實就是換的零件變多了而已吧？」他皺起眉頭，看向黑卡蒂。
「這樣以此類推的話，進入沼澤裡的男人，他的肉體和意識被落雷轉移到沼澤上，因而誕生的沼澤人，和原本的男人應該是同樣的人吧？」黑卡蒂露出野貓般的笑容。
「我還是覺得，我和堤伊瑪不一樣。」他有種被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但說出的話不能收回，他的想法依然沒有改變。
「不管怎麼樣，只要大叔覺得好就好了。人本來就不理性，是有多重標準的生物。」黑卡蒂聳肩說道。
以往慢跑完回家後，就是洗澡睡覺的時間。然而今天他卻坐在客廳沙發上，凝視著手中的照片。照片裡，堤伊瑪和弗魯非笑著望向他。
「我和堤伊瑪，是一樣的人嗎？」他對照片提問。沒有回應。
「我該成為堤伊瑪嗎？」他繼續問。沉默蔓延開來。話說回來，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某種缺乏實體的東西。不管是身為沼澤人，或是堤伊瑪的替代品。然而今天一連串說了許許多多個「我」，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自己內在的某部分被改變了。原本飄忽的自我，逐漸擁有實體。
「『我』，是誰啊？」他嘆了口氣，決定洗澡睡覺。
「我和堤伊瑪，是一樣的人嗎？」他對照片提問。沒有回應。
「我該成為堤伊瑪嗎？」他繼續問。沉默蔓延開來。話說回來，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某種缺乏實體的東西。不管是身為沼澤人，或是堤伊瑪的替代品。然而今天一連串說了許許多多個「我」，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自己內在的某部分被改變了。原本飄忽的自我，逐漸擁有實體。
「『我』，是誰啊？」他嘆了口氣，決定洗澡睡覺。
回過頭思考黑卡蒂說過的話，不管是河流或是船，內部零件都是一點一點慢慢改變的。雖然最後組成的元素完全不一樣，但改變是緩慢的接連而來，變化細微的難以察覺。也能用「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整組都換新的了」的狀態去說明。
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立即的。在堤伊瑪死亡的瞬間，自己就被創造出來了。要說是堤伊瑪變成自己，轉變也過於迅速。然而除此之外，自己和河流或是船並沒有兩樣，都是承載著原始訊息的容器。
既然如此，有沒有可能，『我』就是堤伊瑪？
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立即的。在堤伊瑪死亡的瞬間，自己就被創造出來了。要說是堤伊瑪變成自己，轉變也過於迅速。然而除此之外，自己和河流或是船並沒有兩樣，都是承載著原始訊息的容器。
既然如此，有沒有可能，『我』就是堤伊瑪？
懷抱著紛亂的思緒迎接星期四的到來，他再次到公園慢跑，內心卻不知怎地期待起和黑卡蒂相遇。
「嗨，大叔！」像是約定好了一樣，黑卡蒂牽著索倫朝他走來。
「妳覺得，『我』和堤伊瑪是同一個人嗎？」他單刀直入的問。
「對我而言，大叔就是大叔。如果大叔覺得你們是一樣的，那就是一樣的人。如果大叔覺得你們不一樣，那就是不一樣的人。」黑卡蒂認真的說。
「可是，除了我們以外的其他人，都覺得『我』就是堤伊瑪。」他皺起眉頭。
「在他們的世界裡或許是這樣沒錯。但對大叔而言，有意義的只有大叔自己的世界。大叔究竟想怎麼看待自己，和旁人的眼光無關。」黑卡蒂露出淡淡的微笑。
「這麼說來，之前提到的河流和船，會認為自己和一開始的是一樣的嗎……」看著沉思中的他，黑卡蒂的笑容變得更深了。
「嗨，大叔！」像是約定好了一樣，黑卡蒂牽著索倫朝他走來。
「妳覺得，『我』和堤伊瑪是同一個人嗎？」他單刀直入的問。
「對我而言，大叔就是大叔。如果大叔覺得你們是一樣的，那就是一樣的人。如果大叔覺得你們不一樣，那就是不一樣的人。」黑卡蒂認真的說。
「可是，除了我們以外的其他人，都覺得『我』就是堤伊瑪。」他皺起眉頭。
「在他們的世界裡或許是這樣沒錯。但對大叔而言，有意義的只有大叔自己的世界。大叔究竟想怎麼看待自己，和旁人的眼光無關。」黑卡蒂露出淡淡的微笑。
「這麼說來，之前提到的河流和船，會認為自己和一開始的是一樣的嗎……」看著沉思中的他，黑卡蒂的笑容變得更深了。
人只要活著，就絕對會受到他人的影響。孩童會將師長說的話奉為聖旨，少年少女會試圖融入同儕。不論幅度是快是慢，每個人在外觀上、思考上都在持續的改變。雖然因為這樣，世界上便不存在所謂永恆；但也因為這樣，才存在著新的可能性。每個今天的自己，都和昨天的自己不同。然而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因此覺得這兩者是完全相異的存在。河流也是、船也是，沼澤人也是才對。
「這幾天，似乎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他開口。
「是什麼呢？」黑卡蒂歪了歪頭。
「每當說出『我』這個字，飄忽的自我好像就多了一些實體。然後就逐漸發現，『我』和堤伊瑪似乎沒有差別。」他慢慢的說。
「大叔的心裡是這麼想的啊。」黑卡蒂輕輕撫摸索倫的腦袋。
「當自我越來越有實體，世界就變得越來越真實。總之，我不討厭這樣的改變。然後就覺得，如果『我』就是堤伊瑪的話，好像也不錯。」他用手撐著下巴說。
「『大叔是堤伊瑪』是一種選擇，『大叔不是堤伊瑪』也是一種選擇。如果『大叔是堤伊瑪』，那就要弄清楚之前為什麼會認為堤伊瑪已死；如果『大叔不是堤伊瑪』，那麼大叔會是誰？之後要以誰的身分生活？我覺得選你喜歡的就好。」黑卡蒂莞爾一笑。
沼澤中的戰役，第無限次的在夢中上演。然而這次，他的身分不再是臺下的觀眾。
「可惡！」堤伊瑪試圖抬起陷入泥沼中的雙腿，但越是施力，就陷得越深。
「堤伊瑪！」跑在前方的弗魯非回過頭，抱住堤伊瑪的上半身，拚了命得想讓堤伊瑪脫離沼澤。
「你快逃吧！敵人隨時都會追上來！」堤伊瑪想從弗魯非的手中掙脫，但他卻怎樣也不鬆手。
「我們說好的，要一起活下去，回到家鄉被當成英雄頌揚。我絕對不會把你留在這裡。」然而在弗魯非說完的同時，爆炸聲響起。
等堤伊瑪回過神來，敵軍已經離開了，沼澤地上遍布著數不清的殘骸。距離最近的一具，看起來用全身擋下炸藥的衝擊，難以辨識外貌。他仔細一看，殘骸的脖子上掛著弗魯非的名牌。
一聲淒厲的哀號傳進耳裡，但堤伊瑪不清楚，這聲哀號是否源自於自己。他只知道，如果他沒有陷入沼澤裡，弗魯非就會活著。如果他從弗魯非的手裡掙脫，死的就會是他自己。弗魯非該活下去的，該死的是堤伊瑪才對。如果弗魯非怎樣都會死，那堤伊瑪也不該活著。
「可惡！」堤伊瑪試圖抬起陷入泥沼中的雙腿，但越是施力，就陷得越深。
「堤伊瑪！」跑在前方的弗魯非回過頭，抱住堤伊瑪的上半身，拚了命得想讓堤伊瑪脫離沼澤。
「你快逃吧！敵人隨時都會追上來！」堤伊瑪想從弗魯非的手中掙脫，但他卻怎樣也不鬆手。
「我們說好的，要一起活下去，回到家鄉被當成英雄頌揚。我絕對不會把你留在這裡。」然而在弗魯非說完的同時，爆炸聲響起。
等堤伊瑪回過神來，敵軍已經離開了，沼澤地上遍布著數不清的殘骸。距離最近的一具，看起來用全身擋下炸藥的衝擊，難以辨識外貌。他仔細一看，殘骸的脖子上掛著弗魯非的名牌。
一聲淒厲的哀號傳進耳裡，但堤伊瑪不清楚，這聲哀號是否源自於自己。他只知道，如果他沒有陷入沼澤裡，弗魯非就會活著。如果他從弗魯非的手裡掙脫，死的就會是他自己。弗魯非該活下去的，該死的是堤伊瑪才對。如果弗魯非怎樣都會死，那堤伊瑪也不該活著。
心痛的感覺過於真實，他從夢中驚醒。在一片黑暗中，他想起自己在夢裡是堤伊瑪。夢裡的他，認為自己不該活著。
「所以，是我殺了我自己嗎？」他茫然的凝視自己的雙手。黯淡的月光照耀，雙手如幽靈般蒼白透明。但他卻想起來了。在沼澤裡，堤伊瑪殺了自己的心。而他，是留下來的殘骸。
光線依舊昏暗，但房間裡的一切似乎被重新賦予了實體。他曾是堤伊瑪的一部份，不，現在依然是。堤伊瑪或許在精神上殺了自己，但他做為堤伊瑪沒能殺死的部分，活了下來。
「那，我究竟算什麼啊……」他對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所以，是我殺了我自己嗎？」他茫然的凝視自己的雙手。黯淡的月光照耀，雙手如幽靈般蒼白透明。但他卻想起來了。在沼澤裡，堤伊瑪殺了自己的心。而他，是留下來的殘骸。
光線依舊昏暗，但房間裡的一切似乎被重新賦予了實體。他曾是堤伊瑪的一部份，不，現在依然是。堤伊瑪或許在精神上殺了自己，但他做為堤伊瑪沒能殺死的部分，活了下來。
「那，我究竟算什麼啊……」他對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那個星期二，他是這麼和黑卡蒂說的：「我覺得我是堤伊瑪殘存的部分。這樣的我，還是堤伊瑪嗎？」
「大叔覺得，一片拼圖和一整幅拼圖，是一樣的東西嗎？」黑卡蒂似笑非笑的撫摸索倫。
「不一樣。一片拼圖只是一整幅拼圖的一部份……所以我果然不是堤伊瑪啊？」他皺起眉頭。
「不一樣也無所謂啊。」黑卡蒂說。
「怎麼說？」他問。
「大叔的人生，只會是大叔自己的。現在看來，大叔可以成為堤伊瑪以外的其他任何人。這樣的話，選一個喜歡的就好了啊？」黑卡蒂的笑容飽含著溫柔。
「我可以成為，我想成為的任何人。」雖然緩慢，但他確實的感覺到，有新的可能性在悄悄萌芽。
「我相信，大叔可以變成你自己喜歡的樣子的。」黑卡蒂像是一道溫暖的曙光，撥開迷霧朝他筆直前進，直到他全身都沐浴在光芒中為止。
「謝謝妳，黑卡蒂。」他露出許久不見的笑容。
「謝什麼？我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吧？」黑卡蒂將腦袋歪向一邊。
「妳和我說了這麼多話，給我新的希望，難道不值得感謝嗎？」他問。
「但這個結論，是大叔你自己得出來的啊。我只是因為無聊，才來搭話的喔。」黑卡蒂的眼神有些調皮，讓他忍不住笑得更深了一點。
「大叔覺得，一片拼圖和一整幅拼圖，是一樣的東西嗎？」黑卡蒂似笑非笑的撫摸索倫。
「不一樣。一片拼圖只是一整幅拼圖的一部份……所以我果然不是堤伊瑪啊？」他皺起眉頭。
「不一樣也無所謂啊。」黑卡蒂說。
「怎麼說？」他問。
「大叔的人生，只會是大叔自己的。現在看來，大叔可以成為堤伊瑪以外的其他任何人。這樣的話，選一個喜歡的就好了啊？」黑卡蒂的笑容飽含著溫柔。
「我可以成為，我想成為的任何人。」雖然緩慢，但他確實的感覺到，有新的可能性在悄悄萌芽。
「我相信，大叔可以變成你自己喜歡的樣子的。」黑卡蒂像是一道溫暖的曙光，撥開迷霧朝他筆直前進，直到他全身都沐浴在光芒中為止。
「謝謝妳，黑卡蒂。」他露出許久不見的笑容。
「謝什麼？我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吧？」黑卡蒂將腦袋歪向一邊。
「妳和我說了這麼多話，給我新的希望，難道不值得感謝嗎？」他問。
「但這個結論，是大叔你自己得出來的啊。我只是因為無聊，才來搭話的喔。」黑卡蒂的眼神有些調皮，讓他忍不住笑得更深了一點。
年輕女孩會喜歡什麼東西呢？送首飾似乎太沉重，又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零食……他難得在傍晚的大街上遊走，思考著難得會去想的問題。這麼說來，他對黑卡蒂是一無所知。
「就這個好了。」他拿起貨架上的拉不拉多造型鑰匙圈。每天帶狗散步的人，不可能討厭狗吧？
然而，他沒能遇到黑卡蒂。她之前明明說過，每天都會帶索倫到公園散步。以前明明不必抱任何期待，她就會主動現身。最後一次見面後，究竟又到了公園幾次？他已經數不清了。
黑卡蒂，到哪裡去了呢？他茫然的坐在平常聊天的長椅上，卻覺得自己正在下沉。好不容易脫離泥沼，結果又進到新的泥沼裡了嗎？陽光終究只穿越霧氣一陣子，待光線消失，四周又變回灰濛濛的狀態。然而，有什麼確實被改變了。黑卡蒂確實的賦予他離開沼澤的能力，也確實的讓他的世界變的真實。
就算沒能見到面，應該還有什麼做得到的事情才對。懷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從長椅上起身前行。
「就這個好了。」他拿起貨架上的拉不拉多造型鑰匙圈。每天帶狗散步的人，不可能討厭狗吧？
然而，他沒能遇到黑卡蒂。她之前明明說過，每天都會帶索倫到公園散步。以前明明不必抱任何期待，她就會主動現身。最後一次見面後，究竟又到了公園幾次？他已經數不清了。
黑卡蒂，到哪裡去了呢？他茫然的坐在平常聊天的長椅上，卻覺得自己正在下沉。好不容易脫離泥沼，結果又進到新的泥沼裡了嗎？陽光終究只穿越霧氣一陣子，待光線消失，四周又變回灰濛濛的狀態。然而，有什麼確實被改變了。黑卡蒂確實的賦予他離開沼澤的能力，也確實的讓他的世界變的真實。
就算沒能見到面，應該還有什麼做得到的事情才對。懷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從長椅上起身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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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0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