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近4w字
*可能OOC
*上篇清水、下篇有車,超高速但沒超速,請自行斟酌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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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不曾和妳一起過夜?!?/font>
旅行者小姐呈大字型躺在自己床上,對男朋友的這句話進行第一百次的回想程序。她甚至能夠精準的在腦海裡重現對方醞釀出第一個字前的隱忍呼息以及在這之後每一個音節的抑揚頓挫。
熒知道當時的魈是認真地感到失落,自己的確也為此愧疚了一下。
身為旅行者的她向來不介意與哥哥以外的異性過夜,只要不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且衣衫整齊就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旅行途中也不總是有條件作選擇,經常都是隨意搭個帳篷或攤個睡袋就解決,再者,以熒的身手與警覺性,對她抱有歹念的人也只會為此付出沉痛的代價。
身為旅行者的她向來不介意與哥哥以外的異性過夜,只要不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且衣衫整齊就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旅行途中也不總是有條件作選擇,經常都是隨意搭個帳篷或攤個睡袋就解決,再者,以熒的身手與警覺性,對她抱有歹念的人也只會為此付出沉痛的代價。
但那日聽到魈的這句話,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現在的身份不能再對這些事情漠不關心,即便清楚對方並非怪罪,熒也認為作為戀人的自己應該多加留意以讓伴侶安心些。
而撇除這些以外,這句話也在對方的不自覺之下暗示了某個訊息。
而撇除這些以外,這句話也在對方的不自覺之下暗示了某個訊息。
熒臉蛋粉撲撲的呆望著天花板。
原來魈...可能、或許、大概,也想和我過夜嗎?
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熒理所當然對愛情有著美好的想像,也期待過那些小說裡上演的橋段有一天發生在自己身上,可他們倆實在沒有太多感情加溫的機會,因此她長久以來都把那些小小的期待埋在心底。
她一直都清楚著戀人的身份以及除魔的職責,也早已預料過彼此交往會是現在這般聚少離多,只是偶爾夜深人靜之時,少女仍會悄悄羨慕起那些平凡的佳侶,想像著在睡前與戀人分享今天碰見的人事物,倦了便蹭蹭對方的肩頭討個晚安吻,在月色下相擁入眠。
情侶一般是怎樣睡在一起呢?是面對面抱在一塊兒嗎?那種姿勢下手該在放在哪裡?胸前還是腰上?或是換一個姿勢...假設對方是正面朝上的躺著,那女孩子的頭應該靠在上臂還是胸膛?壓久了會不會疼?腿...腿又該怎麼伸展才好?
她曾在派蒙睡著後偷偷抱起枕頭模擬著那些話本上看過的睡姿畫面,想像少年身上微苦的清心香氣滿溢鼻腔,而她靠在溫暖的胸膛上感受著戀人的體溫進入夢鄉。
但這些大概是不可能實現的,她想。
入夜後,不祥之物最易騷動,她不可能讓魈拋下職責陪伴自己,就算僅僅是一晚的時間,熒也絕不允許自己提出如此為難的要求。
入夜後,不祥之物最易騷動,她不可能讓魈拋下職責陪伴自己,就算僅僅是一晚的時間,熒也絕不允許自己提出如此為難的要求。
那些問題的答案,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知曉吧。
最後少女總是抱緊懷裡的枕頭,懷著淡淡的寂寞睡去。
而那句話,燃起了她心底幾乎放棄的渺小希望。
倘若、如果、假設,魈也有著跟自己一樣的想法...?
『近年魔物的數量稀少很多,部分夜晚我會選擇留守客棧,代以仙法巡探是否有異況。』
熒想起先前魈說過的話,她當時戲弄著對方是不是在邀請自己去客棧過夜,而少年仙人只是紅著耳根輕斥自己不知羞。
熒想起先前魈說過的話,她當時戲弄著對方是不是在邀請自己去客棧過夜,而少年仙人只是紅著耳根輕斥自己不知羞。
但沒有否認。
於是旅行者小姐心一橫,決定一回到荻花州便去客棧訂房。
***
02
***
02
熒回到璃月了。
魈在前天就察覺到隨清風而來的星海氣息,自那石門的方向。
魈在前天就察覺到隨清風而來的星海氣息,自那石門的方向。
他想起她在最後一封信上寫著即將啟程歸來,算了算時間也的確差不多是這幾日。
耳邊傳來嘶吼,魈斂起金眸,手中長槍旋轉劃出優美的弧線,並在短瞬收束後猛烈的推動槍尖向前刺出,他壓下雙腿在頭頂將長槍調整方向並順勢橫帶出刃光,再向右方迴轉騰空身體,以全身力量劈下更鋒利的一擊,眼前壯碩的的魔物在猛烈的攻勢下節節敗退,而魈絲毫不給予對方喘息的機會,於腳尖著地之時迅速重整姿態,趨低身子連續掃出兩刃圓弧,在那具軀體添上更加怵目驚心的血痕。
「咿——」
魔物的肺部在撕裂下擠壓出空氣,高頻爭先恐後地自喉間竄出,少年仙人置若罔聞,抬手又是一道貫穿血肉的突刺,並毫不猶豫地抽出戮器,在噴濺的腥紅中以槍尖為支點挑起自己的身體後於半空中轉換重心,改以己身為支點狠狠地向眼前的敵人甩下長槍。
敵人的喉嚨被這一擊狠狠劃開,塵土砂石也在衝擊下飛揚,混和著無法被稱作聲音的空氣尖銳地潰堤,殘肢肉塊搖搖欲墜,處處可見深至一眼便能看到碎裂白骨的致死重傷。
可還沒死透。
護法夜叉縮緊瞳孔,在煞那間瞄準魔物再也無法抬手防禦的要害,一迴身將槍尖挑起,灌注了厲風的三道劈痕由下而上快絕狠戾地綻放出大瓣血花。
「————」
可還沒死透。
護法夜叉縮緊瞳孔,在煞那間瞄準魔物再也無法抬手防禦的要害,一迴身將槍尖挑起,灌注了厲風的三道劈痕由下而上快絕狠戾地綻放出大瓣血花。
「————」
說不清是怨恨還是哀慟,最後一道嘶鳴隨著失去生命的肉塊沉聲殞落,血霧揚起,與滿地的屍首一同將無聲見證的荻花染成了赤色。
魈抹去臉上的血痕,甩了甩槍尖。
逐月節將至,這般凡人歡慶的節日經常是魔神殘渣躁動的時期,怨憎沾染著魔物作祟,讓古樸悠遠的風蒙上一層讓人生厭的不祥氣息,就像此刻,不遠的位置又飄蕩來陣陣穢臭。
也許方才的廝殺對於魔物來說是場最終敗下的死鬥,但之於魈,不過是持續了上千年的無盡職責,他不感艱險與辛苦,只是連日戰鬥下積累的業障確實讓他感到一絲疲憊,但沒關係,自己與業障已經共處了兩千年,早已習慣這般灼心蝕骨。
也許方才的廝殺對於魔物來說是場最終敗下的死鬥,但之於魈,不過是持續了上千年的無盡職責,他不感艱險與辛苦,只是連日戰鬥下積累的業障確實讓他感到一絲疲憊,但沒關係,自己與業障已經共處了兩千年,早已習慣這般灼心蝕骨。
而且,現在已經不同了。
過去的他孤身一人、沒有歸處,背負的魔神怨恨發作之時只能痛苦地倒在荻花中竭盡全力地壓抑邪念。
過去的他孤身一人、沒有歸處,背負的魔神怨恨發作之時只能痛苦地倒在荻花中竭盡全力地壓抑邪念。
但如今,有人在等他。
他捏緊了那塊小心翼翼護在衣物底下的小巧木牌,在它連接的另一方天地,有她在。
少年仙人知道自己不能一味依賴星海的淨化力量,魔物殘渣本該無法被消滅,而背負它們的自己,結局也只會是終有一日被反噬而遭到抹殺,或者在與魔物的廝殺死鬥中身亡。星海是這個世界的預料之外,自己能夠擁有這朵花也是命運贈予的奇蹟,而他與她都知曉未來的不確定性,魈清楚自己仍必須抱持著與業障共赴末路的覺悟。
但是,僅僅是知道有人愛著自己,哪怕精疲力竭,他也能再向前一步。
但是,僅僅是知道有人愛著自己,哪怕精疲力竭,他也能再向前一步。
想見她。
好想見她。
想要去迎接回來的她。
可是還不行,不能以這個模樣前去,會讓她擔心的。
可是還不行,不能以這個模樣前去,會讓她擔心的。
再等等吧,等到這一波爆發的魔神殘渣肅清...
少年仙人提起長槍,向著下個目的地而去。
***
03
這是熒下榻望舒客棧的第五天。
她剛回到荻花州便直奔客棧訂下了房,而面對派蒙困惑著為何不直接回到璃月港的眼神,旅行者只是信口胡謅著懷念起客棧的吃食與氛圍,好在小精靈並不難說服,閒聊間送上的幾盤葷菜就讓她吃得香,把那些事兒全拋到腦袋外去。
魔物的動靜是無法預知的。
即便那日魈說過魔物的數量在近幾年已經稀少許多,但就像他在兩人交往以後也並非每個早晨都會來塵歌壺休憩,降魔大聖的餘裕仍舊零碎。熒自然是不會去打擾對方的工作,也不希望魈顧及她而耽誤了職責,因此並沒有特意與魈約定,而是選擇直接在望舒客棧住上幾日這種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耐心等待戀人有了空閒再去叨擾。
但回到璃月的這幾天,她沒能見到魈半條影子。
熒承認,她確實有過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期待著戀人會來迎接自己,而如今的結果她雖不是沒有預料過,只是安慰自己這是早已想到的可能性的時候,心底還是會有一絲失落。
但在此同時,熒也感到有些擔憂。
即便那日魈說過魔物的數量在近幾年已經稀少許多,但就像他在兩人交往以後也並非每個早晨都會來塵歌壺休憩,降魔大聖的餘裕仍舊零碎。熒自然是不會去打擾對方的工作,也不希望魈顧及她而耽誤了職責,因此並沒有特意與魈約定,而是選擇直接在望舒客棧住上幾日這種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耐心等待戀人有了空閒再去叨擾。
但回到璃月的這幾天,她沒能見到魈半條影子。
熒承認,她確實有過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期待著戀人會來迎接自己,而如今的結果她雖不是沒有預料過,只是安慰自己這是早已想到的可能性的時候,心底還是會有一絲失落。
但在此同時,熒也感到有些擔憂。
逐月節即將到來,她記得魈曾經提過規模異常的魔神殘渣好發於節日前後,這連日的無消無息,熒擔心是魈又像過去那樣精疲力竭導致魔神之怨趁隙發作,一想到少年可能倒臥在某處蜷縮著身體、獨自承受灼心蝕骨的痛苦,她就感到無比焦急。
魈很強,非常強,卻也因此相當脆弱。
這兩者分明是相反的詞彙,她卻覺得同時用來形容少年並無不妥。
背負著業障前行兩千年卻仍是一身不屈的傲骨,光是這點便足以印證少年堅韌的意志力,而那在仙家中也堪稱翹楚的身手,就算未曾親眼見證過他施展神通,只要瞧見鎏金間如刀的鋒利,任何人都能立即明白這位少年是個危險的狠角色。
但說起這份強大究竟是如何而成的呢?
或許是夜叉一族的驍勇善戰、或許是漫長歲月的無盡死鬥,又或許...是那近乎自毀的戰鬥方式。
熒曾經近距離看過魈的戰鬥,護法夜叉身法迅捷,如厲風一般穿梭妖魔之間,每一道攻擊都快絕狠戾,其攻勢之猛,即便是面對略為棘手的魔物也絲毫不在乎自己身上帶血的口子愈添愈多,兀自以負傷來換取眼前目標的性命。
熒覺得他簡直不要命,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她在層巖巨淵底下親自體會過魈對自我犧牲的決然,險些因為永遠失去他而從此被絕望吞噬,就算後來魈承諾了會試著更加重視己身,但面對這千年來已然根深柢固的想法,熒至今仍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成為他珍惜性命的理由。
明明是那般高展金翅的鵬鳥,卻好像隨時可能燃盡全身,徒留無人知曉與感激的純淨琉璃。
因此即便是成為戀人的現在,熒仍然覺得心裡有處地方空了一角,而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東西才能填補那道讓人不安的空白。
她清楚魈的情意,那些眉宇間展露的溫柔、親暱時珍重的呵護與對視時綿長的愛戀無不述說戀人對自己的用情之深,即便未曾互道一個「愛」字,盡是彼此的眼底也無聲著二人的契合無間,他們是這般瞭解彼此,不需字句便能意會對方所欲之言、一個眼神就能清楚對方所欲之行。
但明明應是如此,那份空白卻仍令人發慌。
想要某種更明確的東西。
那該會是什麼呢?承諾、陪伴?不對,肯定不會是這種冠冕堂皇的東西,不是這般精緻華美的牢籠。
熒按著太陽穴,柳眉輕皺,思來想去得不出答案,夏末的輕風拂過倚靠樓頂欄桿的少女臉龐,卻帶不走她心頭的紊亂思緒,熒嘆口氣,乾脆攤趴在欄桿上遠眺星辰簇擁的山水。
魈也在視野所及的某處奮戰著嗎?
已近寅時的此刻,小精靈早已睡下,而熒今夜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得益於客棧頂層由於老闆擔心閒雜人等擾了仙家清淨,基本不開放旅客登樓,只有備受「仙緣」的熒得以自由出入,她便獨自來到了樓頂看看夜景。
要不要喊他來呢?
熒猶豫得發躁,試著從過去一周中的信件內容與早晨短暫的相會尋覓一絲讓自己放心的理由,卻反而讓自己更加不安——這周的信件往來與碰面都各僅有一次。
熒猶豫得發躁,試著從過去一周中的信件內容與早晨短暫的相會尋覓一絲讓自己放心的理由,卻反而讓自己更加不安——這周的信件往來與碰面都各僅有一次。
該喊嗎?可要是他真的在忙,豈不是打擾了除魔的工作?
她擔心是自己過於心切,魈既然答應過會更重視己身,身為璃月仙人的他便不可能會食言。
但是...但是...
熒閉上雙眼,那日被純淨的風溫柔送離黑暗,而心愛之人墜入深淵的景象歷歷在目。
熒閉上雙眼,那日被純淨的風溫柔送離黑暗,而心愛之人墜入深淵的景象歷歷在目。
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那一幕,從來沒有。
自己真的差點失去過他。
自己真的差點失去過他。
過去的恐懼再一次席捲心頭,熒的指尖捏著欄桿,調整呼吸平撫急促起來的心跳,但恐懼只是逕自流竄於血管,刺激出讓人發麻的顫抖。
想見他。
好想見他。
好想見他。
想明白、想確認,想要安心下來。
但是不可以,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能讓他為難、不能給他添擾。
但是不可以,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能讓他為難、不能給他添擾。
再等等吧,等到情緒平復下來...
「熒...?」
一道帶著隱忍與壓抑的呼喚打破了平衡,那熟悉的低嗓讓熒驚訝的轉過頭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青衣的少年,是她此刻望眼欲穿的戀人身影,揚起的藤紫錦帶說明著他才方回到此處,然而在熒看清對方的模樣後,她驚愕地倒吸了一口氣。
全是血痕。
臉龐、手臂、腿部...魈的全身各處滿佈大小不一的口子,墨綠的髮絲沾著黏膩的腥血稠成一塊,雲衫也被利爪劃破,露出底下還在滲血的傷口,赤紅將白色布料染成一大片的怵目驚心,而那些肆虐的不祥黑霧還張狂的纏繞在少年身上,扭曲著他的五官。
臉龐、手臂、腿部...魈的全身各處滿佈大小不一的口子,墨綠的髮絲沾著黏膩的腥血稠成一塊,雲衫也被利爪劃破,露出底下還在滲血的傷口,赤紅將白色布料染成一大片的怵目驚心,而那些肆虐的不祥黑霧還張狂的纏繞在少年身上,扭曲著他的五官。
熒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連忙抬腳就要向魈走去。
「別過來!妳...為何會在此處...」魈無措的退後,而熒無視那聲警告,一個箭步就逼近了少年,對方驚慌的抬手制止她繼續往前。
「別靠近...!這些都是魔物的穢血和業障,妳別...」
熒不理他,伸手就要去察看傷口,魈見她不聽勸,轉身就要施展風輪兩立離去,熒卻搶先一步察覺意圖並抱住了他。
「熒!」
魈氣急敗壞的想推開熒,又擔心力道弄疼了少女,眼見身上的腥紅與塵土逐漸沾染那雪白的裙裝,不禁增添了少年的焦急,也讓業障趁著他心緒大亂在耳邊邪笑攻心,順勢攀依上熒的身體。
魈氣急敗壞的想推開熒,又擔心力道弄疼了少女,眼見身上的腥紅與塵土逐漸沾染那雪白的裙裝,不禁增添了少年的焦急,也讓業障趁著他心緒大亂在耳邊邪笑攻心,順勢攀依上熒的身體。
「住口!別碰她...!」
但那些不祥的黑霧才剛觸及...不,甚至尚未觸及到熒的肌膚,便發出淡淡的光芒溶解成純淨的熒光,很快地,少年身上的黑霧逐漸散去,只留下星海氣息的芬芳。
熒捧起戀人的面容。
「感覺好些了嗎...?」
本就疲憊的身體一下少去業障發作帶來的負擔,趨緩了急促的呼息,心神也逐漸平緩下來,魈正欲答話讓她安心,卻看見熒那身被自己弄髒的衣物,一時愧疚的說不出話來,沉默著點點頭並挪動身子想退離一些。
「那你等會,我下樓去向老闆取些用具來替你處理傷口?!?/font>
「那你等會,我下樓去向老闆取些用具來替你處理傷口?!?/font>
「不,我自己處理即可。妳趕緊去洗淨這些穢血...」
「魔物的血我可沒少碰過。」
「這些腥臭過於刺鼻,連日積累的業障也...」
「這些味道我也不是沒有聞過,而且你剛才分明看見那些業障是如何被我淨化的?!?/font>
「我...」
「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事情,魈。」熒殷切的看著他,覆著水氣的琥珀滿是擔憂與不忍?!改切痿Y我可能無法提供有效的協助,所以至少...至少在這種時候,讓我照顧你。」
魈不曉得該如何拒絕。
他並不想讓這久別後的重逢是這般讓戀人擔憂,卻沒料到熒會在深夜時分出現在客棧,他更不想讓女孩看見自己這身狼狽的模樣,即便她早在今年海燈節後見過一次自己倒在荻花之中,但至少、至少,許久未見面,他希望她的第一眼是從容的自己。
他並不想讓這久別後的重逢是這般讓戀人擔憂,卻沒料到熒會在深夜時分出現在客棧,他更不想讓女孩看見自己這身狼狽的模樣,即便她早在今年海燈節後見過一次自己倒在荻花之中,但至少、至少,許久未見面,他希望她的第一眼是從容的自己。
這一波爆發的魔神殘渣已然肅清,原本他想在客棧淨身並處理過傷口後再去訪熒的洞天,但事已至此似乎也沒有轉圜的餘地,那麼不再讓她繼續擔憂下去也許才是首要之務。
「我知道了...但是,妳我都還是先洗淨這身髒汙吧?!?/font>
***
04
「所以,這次果然是因為鄰近節慶嗎?」
為避免打擾派蒙,熒向老闆取來用具後又借了一間客房使用,小心翼翼地為魈消毒傷口,將殘留的血塊及分泌物仔細的清理乾淨——原本魈仍堅持自己處理,卻被熒看見那粗暴的清創動作而挨了一頓罵,聽話的交出用具。
「是,大規模的異況已經解決,接下來只需稍加留意即可?!?/font>
魈看著她的動作,一副生怕把自己給弄疼似的輕柔緩慢,他其實很想告訴她自己早已習慣這些痛楚,且仙人的自癒能力很強,不出二日便能好轉,但又覺得那過份認真的表情有些可愛,便也由著她去。
「那這陣子你就多來洞天歇下吧,調養生息?!?/font>
熒目不轉睛的答道,總算是把最後一處傷口清創完畢,她取過覆上藥膏的敷料覆蓋傷口,對準位置後固定住。
「好啦?!?/font>
「謝謝妳?!棍虒⑾破鸬碾吷览抡砗??!钙鋵崐叢槐厝绱速M心,仙人體質特殊,這些傷就算全然放著不管也能自己痊癒?!?/font>
「但妥善處理過後肯定會恢復得比較快?!?/font>
熒顯然不接受他的說法,頭也不回地將用具放回盒子裡,想著一早再拿去歸還。
洗去身上髒污並以仙法清潔衣物,又處理了魈一身的傷口,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接近卯時,熒一邊思考隔日要不就留在客棧補眠,又思量著蒙德一趟花了不少餐費,也許下午衡量一下精神,還是可以再接幾份簡單的委託。
「熒。」
「怎麼了?」
感覺到魈牽住她的手,熒好奇的轉過頭去,看見少年露出愧疚的表情。
「方才...我不該對妳如此大聲,抱歉。」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擔心身上的髒污碰到我?!篃尚σ恍??!傅艺娴牟辉谝馀v了衣服,比起那些,我更擔心你身上的傷,而且這次的傷似乎比較多...你沒有勉強自己吧?」
「...沒有?!股倌昶查_了目光——魈哪好意思坦承是想見戀人的心思急切,因而攻勢相較以往猛烈更多,即便負傷也想盡快肅清這波魔神殘渣。「倒是此般深夜,妳為何在客棧樓頂?」
魈試圖轉換話題,卻發現女朋友不知為何也像他那樣撇開了目光。
熒本就是憑著衝動訂下房,真正面對當事人才後知後覺的感到難為情,現在被猝不及防的問起那讓人害羞的動機,她不好意思坦承自己的少女心思,一下子答不上來。
「就...突然懷念起客棧的吃食...」
於是她隨便扯了個用來敷衍派蒙的說詞,但這次的對象可不是單純好哄的小精靈,魈也明顯沒把這個理由當作一回事,只是交叉起雙臂挑了挑眉,而旅行者小姐堅決地死盯著旁邊不知道什麼東西來拒絕回答,面頰上的薄紅卻毫不留情的出賣她,降魔大聖嘆了口氣,伸手捏住女朋友的臉蛋轉了過來。
「嗚呀!」
「熒?」
「啊嗚...」
旅行者小姐欲哭無淚的被迫面對質問的眼神,魈不禁覺得她有點像小狗,垂著耳朵嚶嚶嚶的那種。
熒兩手一攤。
算了,反正逃不掉,她又不會風輪兩立。
算了,反正逃不掉,她又不會風輪兩立。
於是她視死如歸的捂住臉坦白。
「因、因為...魈之前說過不曾和我一起過夜,又提起部分夜晚會選擇留守客棧...」少女的聲音羞得細若柔絲?!杆?..所以我一回到荻花州就來客棧訂了房...想、想說...如果碰上魈有空閒,就可以一起過夜......」
「因、因為...魈之前說過不曾和我一起過夜,又提起部分夜晚會選擇留守客棧...」少女的聲音羞得細若柔絲?!杆?..所以我一回到荻花州就來客棧訂了房...想、想說...如果碰上魈有空閒,就可以一起過夜......」
熒簡直不敢去看對方的反應,直接把整張臉埋進掌心,她感覺到心臟像蹦蹦炸彈那樣亂跳轟炸,把體溫炸得直線飆升,她甚至擔心溫度會把魈還捏著她的臉的指尖給燙熟。
而降魔大聖此刻的反應也相去不遠,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耳根與脖頸全在瞬間染上了緋色。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被迫坦承那些心思,熒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可別說客棧地板不可能會有洞,野外路邊都不一定能找到一個剛剛好能容納她的地洞。
於是旅行者小姐決定逃離現場。
「總總總之魈還要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先回房間去了晚安!」
她扔下一句話就急忙站起身來大步走向房門,卻在指尖剛搭上手把時就被拐了回去,後背裸//露的肌膚一下子貼上另一個燙人的體溫。
「妳現在回去會吵醒那只小精靈的?!?/font>
耳邊傳來溫熱的吐息,有力的臂膀環住了細腰,熒的眼角瞥見墨綠的髮絲垂落在自己肩上,與奶金交纏在一塊。
「有妳在,身心也會比較輕鬆?!?/font>
過於明確的暗示讓熒的心跳驟然加速,她隱約感受到背後貼著的胸膛也傳來與自己胸口一樣的節奏。
魈的手指覆上搭在門把的纖細指尖。
「我不會勉強妳...若妳不願意,就回房休息吧。」
「我不會勉強妳...若妳不願意,就回房休息吧。」
曖昧的提出邀請過後又把選擇權留給對方,這種挽留的方式熒怎麼想都覺得太過犯規。
卻很有用。
什麼矜持、什麼不敬仙師,不管了!全都不管了!
她放開門把,握住了少年的手。
***
05
東方的天空透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晨光,此刻與其說是夜末,倒不如說是日始。
旅行者小姐與降魔大聖各自躺在床的兩側,背對背沉默不語,明明是狹窄的單人床,兩人中間卻硬是挪出了足以塞下一個派蒙的空間。
熒捏著被子,絲毫沒有半點睡意。
熒捏著被子,絲毫沒有半點睡意。
睡不著。
戀人就躺在旁邊,怎麼可能睡得著。
戀人就躺在旁邊,怎麼可能睡得著。
他們倆在床舖躺下已經是半個時辰前的事,熒好不容易才冷靜一些,卻眼見天都要亮了,想來今天是真的得窩在客棧補眠。
與魈過夜——雖然也稱不上是過「夜」——是她一直引頸期盼的願望,但這個心願實現得實在太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她甚至沒能做好心理上或是其他方面的準備,比如整理好頭髮、抹些沁甜的香膏或是換上離開蒙德前被麗莎硬塞的那件可愛的睡裙...
不、不對,準備那些做什麼?我又沒有想要幹嘛,只是一起睡覺而已,沒錯,就只是這樣而已。
熒捏捏自己的臉頰軟肉,試圖讓自己別再去想那些曖昧的事情,她悄悄地瞥了瞥身後,魈背對著自己,大概沒有睡著,而是單純的閉目眼神。
不知道魈在想些什麼?
她思考著。
他也和自己一樣緊張嗎?但畢竟是有著千年修為的仙人,說不定面對這種情況也能從容不迫。
熒感到有些不公平,自己害羞得睡不著,枕邊人卻穩若天橫山的閉目養神,過分、太過分了,而且難得的同床共枕,她實在有些不滿足於兩人之間的距離。
想再靠近一點,就算沒辦法像話本裡那樣相擁,也至少想要靠著手臂感受一下體溫。
想再靠近一點,就算沒辦法像話本裡那樣相擁,也至少想要靠著手臂感受一下體溫。
她抱緊了懷裡的被褥,笨拙地模擬環起那條有力的臂膀是什麼感覺。
話說回來,魈呢?這種大好機會下,他難道就不想與自己靠得更近一些嗎?現在的距離只要翻個身就能將自己摟進懷裡,那麼久沒見面了,他難道就不思念她、不想抱抱她嗎?
她鼓起腮幫子賭氣,但維持了幾秒後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蠢得可以,況且才剛除魔回來的魈肯定疲倦不已,自己就別在這耍些不成熟的性子了。
少女洩去兩頰的汽球,不甘心的輕輕踢了踢被子,而這些動靜被另一側的少年仙人悉數捕捉。
魈本就是戰士,野外的風吹草動尚且無法逃漏過他的探知,何論枕邊人的動靜。
熒還未入睡嗎?她為何有些焦躁?難道是不習慣我躺在她的身側?
他困惑的思考著。
而熒不知道的是,魈在這半個時辰以來同樣沒能好好閉目養神。
有著千年修為的降魔大聖,本性也終究是個純情少年,心悅的女孩就躺在身後,甜香縈繞鼻腔,讓魈實在無法冷靜下來,一想到自己只要翻身就能碰到少女柔軟的身體,他就得花上更多的心力去抑止那些卑劣的念想,然而前幾週的夢境又偏偏在此時浮現於思緒,煽//情的畫面怎樣也揮之不去,自顧自地在腦中頻繁上演,他覺得自己簡直入邪了。
話說回來,熒一回到荻花州就來客棧訂了房...
魈試著轉移注意力,想起自己是在五天前察覺熒回到璃月的,也就是說,她至少在這四個夜晚都是等到子時以後才歇下的嗎?加上她今日前半夜沒睡,後半夜也忙著替自己包紮...不行,今天勢必得讓她好好休息才是。
他開口輕喚。
「熒,妳睡了嗎?」
「熒,妳睡了嗎?」
身後有些許的動靜,接著傳來少女細微的聲音。
「...還沒...」
「...還沒...」
魈撐起身子翻過,恰好對上那雙在黑暗中仍明亮的星光。
「睡不著?」他柔聲問著,看見一頭蓬鬆金髮的小動物點頭。
「今天就別出門了,留在客棧休息吧。」魈輕輕抬手點了一下熒的眉心,淡淡的翠綠光芒縈繞在女孩眉間,慢慢溶解。「這是仙法...可以助妳入眠?!?/font>
「...魈呢?有好好休息嗎?」
「無須擔心,有妳的陪伴,疲憊已經少去許多?!棍汤鸨蛔?,確保女孩的身體被暖意覆實,即將入秋的清晨帶了幾分涼意,雖然身為仙人的自己並不受氣溫影響,但熒是人類,女孩的身體也比男性要來得需要注重保暖?!傅故菉?..若不習慣與我共枕,我可以去窗邊坐著閉目養...」
「不要。」
被打斷的魈困惑的看著她,琥珀眸子秋水盈盈,讓人想親一口。
「不要?!?/font>
她又說了一次,甜嗓帶了幾分撒嬌意味。
「好。」
魈依言躺下。
他不曉得熒為何要這般撒嬌的堅持,但至少可以確定,她不排斥與自己共枕。
魈原本還擔心著熒是顧及自己說過的話才提出要一起過夜,睡前反覆再三的確認她的意願,確保熒沒有勉強自己。但即便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他仍然放不下心,除了主動讓熒睡在外側,還小心翼翼地保持著不會碰到彼此的距離,畢竟親吻擁抱是一回事,同床共枕又是另外一回事,且往往與那些曖昧的遐想掛勾,他的原意本就並非那些邪念,因此更戒慎於這些細節,不希望作為男性的自己給她帶來任何壓力或害怕。
但往往打破這些距離的,都是他珍視呵護的女朋友本人。
「魈?!?/font>
「何事?」
「我...可不可以...再靠近一點?」
即便緊捏著被子把半張臉都埋了進去,魈仍能看見蓬鬆金髮間那紅得好似輕輕一捏就能泌出桃液的耳朵,她頻頻眨眼,視線向另一側飄去。
他咽了咽口水。
好可愛。
他看得出來她很緊張,額前還沁著細密的薄汗,估計是鼓起相當大的勇氣才擠出那麼一句話,同時他也感到無奈不已,熒總是如此輕而易舉地打破距離,也不想想他是如何在這種情況下極力克制自己不去抱緊她、親吻她,想到這裡,魈不禁起了些報復心態。
「妳方才說什麼?」
「......」
「妳方才說什麼?」
「......」
熒眨巴眨巴的把瞳孔轉了回來,又默默地飄走。
「我可不可以...再靠近一點?」
「我可不可以...再靠近一點?」
「妳的聲音有些小,我聽不清楚?!?/font>
魈故意蹙起眉,表現出沒聽懂的模樣,看著女朋友露出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表情。
「我說...」熒深吸一口氣,被子隨著她吸氣的動作微微起伏?!肝蚁朐?..靠近一些?!?/font>
「我說...」熒深吸一口氣,被子隨著她吸氣的動作微微起伏?!肝蚁朐?..靠近一些?!?/font>
「熒,妳把臉埋在被子裡,語句都悶住了。」
小狗哀怨的嚶嚶嚶,正要四度開口卻瞥見男朋友嘴角的笑意,於是小動物炸毛了,豁出去的拉下被子。
「...我想靠你近一點!」
「好。」
魈揚起嘴角,看著毛絨絨的小動物鼓起腮幫子湊了過來,還一邊嬌嗔著抗議。
「你無賴、你耍無賴,你明明聽見了——」
「嗯,我聽見了?!?/font>
「你什麼時候學會逗弄人了!」
「和妳學的。」
熒用鼻音哼了一聲,靠著他的手臂不再鬧騰。
也不曉得是總算耗用掉最後的精力,還是仙法起了作用,熒感受著戀人的體溫,胸口暖洋洋的,逐漸泛起睡意,她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恍惚間聽見魈的聲音。
「熒?!?/font>
「嗯...?」
「...今夜我會再去巡探一次,就別等我了,好好歇息。」
她點點頭。
「昨夜...沒有好好陪伴妳,明日亥時,我會空出時間。」
熒睡意正濃,沒聽仔細魈說了什麼,只依稀聽到什麼要她後天亥時來到客棧,她親暱地蹭蹭對方手臂當作回應,感覺到魈吻了吻她的額前,滿足地在降魔大聖的守護下進入了夢鄉。
***
06
旅行者小姐發現自己似乎在迷迷糊糊間做了一個不得了的約定。
「熒,妳再不動筷子,派蒙就要全部吃光啦——」
「啊。」
熒回過神來,看著桌上即將見底的幾道盤子。
「妳怎麼啦?」小精靈嚼著松茸釀肉卷,手上的湯匙還挖著一勺蟹黃豆腐準備往嘴裡送?!缚磰吔裉焱砩隙贾粖A素菜,沒有胃口嗎?」
「我、我沒事?!?/font>
她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不想吃得太多,讓在蒙德吃起的小腹軟肉又溢出來,畢竟今晚可是...
不不不,想什麼呢,只是一起過夜而已,沒錯,就只是這樣而已。
她想起昨天清晨入睡前的約定,嚼著葉菜思考著會不會是自己誤會了,魈也許只是想在她睡前伴她聊聊天,並不是要一起過夜什麼的。
可兩人中午一起去歸還醫藥箱時,魈特別囑咐老闆將他們使用過的那間樓頂客房保留到今天晚上,如果只是打算陪她說說話,他根本不需要留下那間房,只要到她和派蒙訂下的房間即可。
熒還記得菲爾戈黛特在聽完囑咐後面露短暫的困惑,隨即向她浮現瞭然於心的微笑,當時的熒一時不曉得該作何反應,害羞模樣全被看在了眼底。
「話說回來,妳今晚和魈有約對吧?」
「咳,對啊?!孤犚姂偃说拿郑瑹衫洳环辣粏芰艘幌拢攘丝谒橅槡??!杆越裢韸呉矂e等我了,早點睡吧。」
小精靈點點頭,想著這對情侶估計是打算今晚約個會,那麼自己還是別不解風情的去打擾兩人世界比較好,也避免被粉紅泡泡刺激得眼疼。
在派蒙把一桌的料理全都清盤到肚子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藤紫的夜幕垂落,掛上明月與點點星光。熒一直都習慣在洗完澡後直接換上睡衣,又覺得晚些就要上樓,睡衣那單薄的穿著在走廊間出入實在不太妥當,便在安置好小精靈後帶著食盒、幾本書與一個不曉得裝了些什麼東西的袋子,直接前往頂樓的客房洗澡。
「我到底在幹嘛呀...」
浴室中一絲不掛的少女蹲在地上,看著被自己裝袋攜來的瓶瓶罐罐。
洗髮露、沐浴乳、入浴劑、乳液...
那是自己先前被春香窯的店員硬塞進懷裡的,說什麼「這些小心機呀~可以讓嫩滑之處更添滋潤、細柔之處更加水嫩~.想必妳很快也會用到~」。
熒聽不懂鶯兒那些什麼嫩滑細柔、滋潤水嫩等明顯哪裡不大對勁的暗示,當時只是隨便敷衍了聲就把那些瓶罐全扔進背包深處,怎麼也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能有機會重見天日。
熒聽不懂鶯兒那些什麼嫩滑細柔、滋潤水嫩等明顯哪裡不大對勁的暗示,當時只是隨便敷衍了聲就把那些瓶罐全扔進背包深處,怎麼也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能有機會重見天日。
這些瓶瓶罐罐她自然是理解作用的,不外乎就是些保養肌膚、增添馨香等等功效,只是作為旅行者的熒向來不怎麼在意這些用品,野外條件並不豐沃,能有一池乾淨的湖水洗澡便是奢侈,雖然也並非完全沒有在注重這些小細節,但似乎就像雲菫曾經在閒聊時說過她天生麗質那樣,熒通常不需費心就能維持著絕佳的氣色。
但是...
今晚可是第一次和戀人過夜,熒無論如何都想讓自己的各方面更加完美。
懷著不知道從哪裡萌生出的決心,她輕輕的握緊拳頭,將手伸向了洗髮露。
結果就是比預計花費了更多的時間。
在熒終於從那些瓶瓶罐罐中折騰完畢,急忙弄乾身體抹好乳液出了浴室,百般掙扎下還是選擇了平日那套睡衣後已經是極為接近亥時的事,她甚至沒來得及擦乾頭髮,也不如預期那般的有餘??梢詮娜莸牡却糖皝?。
在熒終於從那些瓶瓶罐罐中折騰完畢,急忙弄乾身體抹好乳液出了浴室,百般掙扎下還是選擇了平日那套睡衣後已經是極為接近亥時的事,她甚至沒來得及擦乾頭髮,也不如預期那般的有餘??梢詮娜莸牡却糖皝?。
以至於魈來到樓頂客房後的第一眼,是自己女朋友欲哭無淚的拿著毛巾壓著一頭亂翹的金髮來應門的模樣。
「頭髮...頭髮太難擦乾了!」
「?」
他困惑地看著熒努力地想把濕答答的頭髮擦乾,卻只將那頭蓬鬆越弄越像個鳥窩。
魈無奈的帶上門,拿過熒手中的毛巾,將急躁的她按回椅子上。
「欲速則不達?!?/font>
他將毛巾攤平罩在熒的髮頂,輕輕按壓頭皮將水分吸去,溫柔的將兩邊鬢髮從中到尾扭轉擰去多餘的水分,後召來風元素輕輕吹拂,邊仔細的將亂七八糟的金髮梳理開來,不一會兒,鳥窩順利變回了柔順的金髮。
魈看著解決頭髮問題的熒蹦跳著回到浴室收拾毛巾,坐了下來並呼出一聲長氣。
…應該晚些再到的。
魈看得出來她才剛洗完澡,本就不大的空間此刻盈滿著沐浴後的香氣,明明他在半個時辰前就在望舒客棧那棵參天大樹上冷靜心神,自認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下樓來到房間,但甜美的芬芳卻在進門的那一刻起直攻他的理智,而熒那身與平日無異的家居打扮更因為剛洗完澡而讓覆著水氣的肌膚細潤如脂,玉白間透著誘人可口的櫻粉,讓他的視線不曉得該往哪兒安放才好。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與戀人過夜,不只是熒,魈也同樣緊張。
他的夜晚向來只有腥血與殺戮為伴,而這兩年來魔物逐漸減少,有些時候甚至連夜皆無妖魔作亂,讓他得以在月光之下稍作養神,因此在有了戀人後,魈也不禁好奇起與伴侶過夜的感覺,但考量到熒是女子,就算一同過夜本身是件極為單純的事,同床共枕卻容易讓人聯想至男女間更深入的行為,即使本意並非如此,他也不曉得熒是否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來相信作為男性的自己,便一直沒有機會將這件事提出。
可在知道熒與派蒙在蒙德雪山上與那位優秀的煉金術士過夜以後,他對這份的願望的渴求便突然強烈起來。
而在昨天清晨的因緣際會下,魈總算是有機會邀請熒與自己共枕,再三確認過熒的意願並看著她靠著自己沉沉睡去後,少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並沒有為她帶來壓力或害怕,能夠讓她安心的依偎自己入眠。
他又何嘗不思念她,當時又怎麼不想靠近她一些,甚至是擁抱她、親吻她?
可一想到熒是如此信任作為男性的自己,他就不敢輕舉妄動,選擇讓思緒繼續探知周遭是否還有殘餘的魔神殘渣,以此平緩那些渴求進一步的欲念。
而今夜自己又是否有機會可以抱抱她呢?
只要抱一會就好,或者可以的話,再吻幾下,好久沒有吻她了,有點想念那柔軟的觸感...
只要抱一會就好,或者可以的話,再吻幾下,好久沒有吻她了,有點想念那柔軟的觸感...
「魈?」
少年仙人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無意識的撫著唇,連忙將手放下看向從浴室回來的熒。
「...何事?」
「只是看你在發呆...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妳要休息了麼?」
「還那麼早,怎麼可能?!篃刹嫫鹧鼇恚冻隽饲纹さ男θ??!肝覀儊黹_睡衣派對吧?!?/font>
「睡衣...派對...?」首次聽到這陌生的詞彙,魈困惑的覆誦。
「沒錯,睡衣派對?!篃伤坪鹾芘d奮,攬起他的手臂走到床沿坐下,柔軟的胸脯不經意的擦過少年的手臂,惹得魈克制的抿了抿唇。「這是一種人們穿著睡衣或是輕鬆的休閒家居服聚在一塊的活動,雖說只有兩個人可能稱不上聚會,但就別計較那麼多了?!?/font>
她將帶來的書本全部堆到了床鋪上,然後整個人趴倒在被褥裡。
「畢竟...今天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過夜吧?」熒害羞的眨了眨眼,兩條腿晃啊晃的,魈努力不讓自己去注意她在這個姿勢下一覽無遺的的後背與南瓜褲延伸出的兩條白皙大腿?!覆挥X得只是單純的睡一覺實在有點可惜嗎?所以我從塵歌壺拿了幾本書來,還準備了一些點心,也算是多少有睡衣派對的氛圍吧。你能替我把那個盒子拿過來打開嗎?」
她指向放在床邊的食盒,魈依言取過打開,看見裏頭裝了許多薄餅。
「稻妻有一種叫做緋櫻蝦仙貝的點心,我改用蔬果作為材料進行了些改良。」熒坐起身來取了一片湊到魈的嘴邊?!赶挛绮抛龅?,嚐嚐看?」
「稻妻有一種叫做緋櫻蝦仙貝的點心,我改用蔬果作為材料進行了些改良。」熒坐起身來取了一片湊到魈的嘴邊?!赶挛绮抛龅?,嚐嚐看?」
第一次被人餵著吃東西,少年仙人明顯愣了一會,但看見女朋友笑盈盈的模樣,還是猶疑著張嘴輕輕咬下一口。
酥脆的口感在咀嚼後擴散出蔬果的鮮甜,紅蘿蔔、番茄與馬鈴薯等香氣和諧的融合在一塊,是從未嚐過的新鮮滋味,熒看著魈又咬上一口,為自己改良食譜的努力有了成果而感到高興,於是又把手上剩餘的薄餅往他嘴邊送,一副要餵食小動物的模樣,少年難為情了半晌,最後還是乖乖的接受了餵食。
「好吃嗎?」
「...不錯?!?/font>
熒餵得心情大好,正打算再拿一片給自己,伸向食盒的手卻被對方擋下。
「這次...該輪到我了?!?/font>
魈取起一片薄餅遞到她的唇邊,估計是學著她的動作想餵她,熒不禁玩心一起,壞笑起來硬是倔著不張嘴,魈見她想跟自己玩,便也被激起毫無意義的勝負欲挺起身子,大有與她較勁的氣勢。
小動物不投降,採取向後逃跑的戰術,腳不安分的抵上魈的大腿想借助使力撤退,魈挑了挑眉,咬住手中那片薄餅,處變不驚的把食盒放好,直接兩手一伸將小動物攬回懷裡。
「吃不吃?」
他把自己咬過的濕潤部分啃下,再一次將薄餅抵到女孩唇邊,被攬住的熒見大勢已去,只能聽話的咬了一口,邊咀嚼邊耍起嘴皮子。
「...里無賴?!?/font>
「嗯,我無賴?!?/font>
「里欺戶窩?!?/font>
「嗯,我欺負妳。吃東西別說話,會噎著的。」
小動物敗下陣來,不甘心的故意在最後一口輕咬魈的手指,然後被護法夜叉大人捏了幾把臉頰當作懲罰後逃回床角。
魈看著熒窩在角落向他齜牙裂嘴,不禁感到無奈又好笑,明明旅行者在人們面前都是恬靜乖巧不多話的模樣,迎擊魔物時也是英氣颯爽、劍氣凜然之姿,怎麼一到了他眼前便既是撒嬌又是胡鬧,現在還眨巴著眼睛看他。
…惹人憐愛。
「魈...」
「何事?」
「要不要一起看書?」
「好。」
於是小動物忘記了剛才的勝負與懲罰,開開心心的湊回他的身旁。
***
07
熒總覺得自己在期待些什麼,卻又千方百計的在心底否認。
不知不覺間迎來了子時,食盒裡的仙貝早已見底,魈闔上最後一本書。
「該休息了。」他的語氣像是個老父親叮囑孩子上床睡覺那般不由分說。
這句話既是個結束,又像是某種起始的宣告,方才兩人分明還靠在一塊讀著書本輕鬆的笑語,可那些氣氛在這句話後一下子像雲霧散去,進入了另一個讓人莫名扭捏的氛圍。
熒藉著上廁所之名溜進浴室,關上門蹲了下來捧著自己的臉蛋,她的雙頰不自覺的燙起來,心跳也悄悄在加速。
等等就要一起睡了...
她試圖說服自己現況與昨天並沒有什麼不同,實在不必如此在意,但逕自攀升的體溫卻毫不掩飾此刻的緊張與害羞。
她試圖說服自己現況與昨天並沒有什麼不同,實在不必如此在意,但逕自攀升的體溫卻毫不掩飾此刻的緊張與害羞。
熒決定洗個臉。
她把整張臉用涼水打溼,卻絲毫沒有冷靜下來的效果,於是乾脆將臉盆裝滿水把臉浸進去,吐出一個又一個如她心頭那般紊亂的氣泡。
她把整張臉用涼水打溼,卻絲毫沒有冷靜下來的效果,於是乾脆將臉盆裝滿水把臉浸進去,吐出一個又一個如她心頭那般紊亂的氣泡。
啵、啵、啵。
啵、啵。
啵。
熒終於在把氣全部吐完後抬起臉來,可除去瀏海與兩邊鬢髮沾濕了些外,銅鏡裡的自己仍然是那個紅著臉蛋的女孩。
於是她把盆裡的水全數倒掉,放棄貌的吐了口長氣,仔細端詳起自己的面容。
柳眉清秀、雙眸靈動、鼻樑精巧、嬌唇紅潤...
熒曾聽過旁人用許多美好的詞彙來稱讚她的姿色,但她其實不是很在意那些外在的評價,況且熒對自己的外貌也沒有什麼概念,要她來講,頂多就給個乾淨耐看的結論。
魈呢?不曉得他是怎麼看待自己的,覺得她漂亮嗎?
至於身材...熒站後退了些。
雖然談不上前凸後翹,可也稱得上勻稱吧?不知道魈會喜歡怎麼樣的身材?但無論長相還是體態,問了他也肯定會說只要是自己怎樣都好看之類的。
熒又看了幾眼,然後有些受不了自己的捂起臉。
所以說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啦——
***
08
魈不曉得熒為何在浴室裡待了那麼久,只猜測大概是一些關乎女子的事,因此在熒出來後也沒有多問,只是讓她選擇要睡內側還是外側。
「內側?!?/font>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肢體卻不如嘴巴乾脆,魈看著她的腳趾向內蜷著,然後有些僵硬的到桌邊喝了口水。
他邊把床上堆著的東西收拾整齊、將兩人坐皺的被褥攤平,邊用眼角觀察著一旁喝完水後開始晃來晃去的熒。
她毛毛躁躁的硬是在不大的房間裡東摸摸西看看,像是在等他整理好床鋪,又好像不完全是那麼一回事,狹窄的客房硬是被她繞了兩圈半,直到他準備關燈才慢吞吞的從門邊轉了回來,扭捏的爬上床鋪準備在外側躺下。
「...妳想睡外側?」
「噢,內側?!?/font>
熒眨眨眼滾到了屬於她的那一側去。
「那麼我關燈了?!?/font>
「好?!?/font>
房間暗了下來,少年背對著身後的人躺下,空氣陷入沉默,蔓延起一股說不清也講不白的氣氛。
他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就這樣個別睡下似乎有何不妥,但也不曉得究竟不妥在何處,只覺得像是有什麼未竟之事還擱在心頭。
是不是該說些什麼,比如...晚安?
可又好像不是這個。
比起有什麼事情尚未完成,更不如說...是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
魈咽了咽唾液,喉結隨著吞嚥上下滾動。
反覆幾次後,他最後還是承認了自己的念想。
好想抱她。
黑暗效應。
仙人自然是不會知道這類名詞,卻同樣受到影響。
仙人自然是不會知道這類名詞,卻同樣受到影響。
在昏暗的光線下,人們往往會由於看不見彼此的表情與狀態,少去了外在條件的壓迫進而放下警惕戒備,在輕鬆的心理狀態中產生安全感,也促使真實的一面得以展現,對於戀人來說更是能因此增加親近的機會。
而全然黑暗的此刻,也無形加深了許久未曾見面的兩人想更貼近彼此的想法。
...還是算了吧。
掙扎萬分後,魈還是打消了念頭。
熒願意躺在自己身側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來相信自己不會輕浮她,他不曉得,唯一確定的是他並不想辜負戀人對自己的信任,之後也許還有機會共眠,甚至未來兩人真的可以發展到更進一步的互動,而在那之前,還是先給熒足夠的安全感吧。
掙扎萬分後,魈還是打消了念頭。
熒願意躺在自己身側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來相信自己不會輕浮她,他不曉得,唯一確定的是他並不想辜負戀人對自己的信任,之後也許還有機會共眠,甚至未來兩人真的可以發展到更進一步的互動,而在那之前,還是先給熒足夠的安全感吧。
但正當他決定靜下心來閉目養神時,身後卻傳來窸窣的動靜,接著有什麼東西貼上了後背。
魈頓時屏住了呼吸。
魈頓時屏住了呼吸。
熒?她為何...
「魈...」
一聲甜甜的、軟軟的呼喚,讓少年的心頭如注入蜂蜜一般甜膩。
「...何事?」
莫名乾澀的喉頭擠出音節來回應,他感覺到背後雲衫縷空的地方有著暖暖的氣息,熒正靠著他的身體,吐出的溫熱悄悄的拂過魈敏感的蝴蝶骨間,那兒的肌膚感受著少女有些急促的鼻息,搔癢的感覺讓人心神不寧。
頓時打破的距離讓魈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緊繃起神經靜待熒的回答來決定下一步,而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忍不住猜測熒只是睡著了在說夢話,才終於又傳來一絲微弱的甜嗓。
「那個...」
「怎麼了...?」
蝴蝶骨間的呼息這次停頓得久了些,似乎是在深呼吸。
「...你不想抱抱我嗎?」
魈僵硬起身子。
她...她剛剛說什麼?抱...抱抱她?
親暱的邀請把方才壓抑下的渴望再度喚醒,他咬了咬唇,啞著嗓子。
「...可以嗎?」
「...嗯?!?/font>
魈小心翼翼、極為緩慢的翻過身。
仙人的視野在夜間要比凡人來的清晰許多,他瞧見熒垂著睫羽,靈動的眸子此刻羞怯的含著水氣,黑暗中仍然明亮的琥珀像金黃色糖果似的眨呀眨地不敢看他,櫻桃小嘴輕輕抿起,她的兩隻手相互緊捏在胸前,雙肩也因為緊張而微微聳著。
明明是先前做過無數次的擁抱,早些拿著仙貝胡鬧時也將熒攬進懷裡逗弄過,可此時的魈卻看著這樣的她而突然彆手彆腳起來。
「...真的可以嗎?」
明明是先前做過無數次的擁抱,早些拿著仙貝胡鬧時也將熒攬進懷裡逗弄過,可此時的魈卻看著這樣的她而突然彆手彆腳起來。
「...真的可以嗎?」
他又確認了一次,熒點點頭。
魈貼近了些,單手輕輕托上她的背後,將熒擁進懷裡。
好軟。
好香。
好暖和。
隨著綻放的香氣,方才注入的糖蜜一下子溢滿心房,讓魈忍不住想再與戀人靠得近些。
...但是該怎麼做呢?
這個問題可說是難倒了從未和人共枕過的夜叉,魈苦思著該如何調整姿勢才能既靠近些又讓懷裡的人躺得舒服。
「那個...」
他聞聲看向懷裡,金黃色的糖果在與他對上目光的瞬間隨即慌亂地又低下頭去,裝作若無其事。
「頭...頭躺在臂彎上,可以貼得比較近...話本上的圖都是那麼畫的?!?/font>
「那麼,我移動一下胳臂?!?/font>
「嗯、嗯?!?/font>
「像這樣放嗎?」
「對...」
「好了,妳躺躺看。有沒有哪處不舒服?」
「不會,你呢?」
「不會?!?/font>
熒躺在魈的臂彎上,這個距離下兩人確實貼近了不少,原本昏暗下少年那不明朗的輪廓也一下子清晰許多。
「唔...」
「怎麼了?」
「好、好近...」
「太近了嗎?如果妳不習慣...」
「沒關係...」
熒又向溫暖的胸膛靠了靠,魈將指尖穿過柔順的髮絲,另一手隔著被子環起她的腰,感受著那柔軟又嬌小的身體,他嗅了嗅女孩髮間的馨香,似乎與平時有些不同,混和著星海的芬芳綻放。
原來曾經好奇過的,擁著她入睡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暖意充斥心房,魈的嘴角揚起笑意。
熒靠著魈的身體,被微苦的香氣簇擁著讓她倍感安心。
她終於實現了那個幾乎要放棄的小小願望,舒服地瞇起眼睛躺在戀人的臂彎裡,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她將手搭在魈的腰間,親暱的貼在他的胸口,隱約能夠聽見那強而有力的節奏與自己的頻率同樣的快。
原來有著千年修為的仙人在這種情況下也會緊張嗎?她突然不為自己那無措的心跳感到難為情了。
熒打從浴室出來就不在一個狀態,為了不敗露窘態,她努力地詳裝鎮定,卻又覺得繞了房間兩圈半的自己看起來實在夠蠢。
魈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靜,因此她以為只有自己為今夜感到緊張羞怯,但聆聽著他的心跳從與她一樣的急促、一樣的漸緩、最後逐漸同步,化為共鳴的奏響,她發現魈原來也和自己同樣緊張,同樣在試圖表現出從容的模樣。
熒微微抬臉,她看不見魈此刻的表情,視線裡只有那凜俊的下頷。
好好看啊。
好好看啊。
她稍微往上,輕輕在那好看的稜線落下一吻,接著沿著脖頸像小鳥一樣輕啄下去,柔軟的唇瓣抿起那顆上下滾動的喉結。
「熒...別鬧?!?/font>
帶著幾分隱忍的嘶啞出聲制止,魈環在她腰間的臂膀收緊。
熒不理會,調皮的用軟舌輕拂喉間的突起,搭在少年腰間的手也不安分的遊走起來,她察覺魈平緩下來的心跳逐漸開始急躁,壓抑的喘息聲性感的很。
熒不理會,調皮的用軟舌輕拂喉間的突起,搭在少年腰間的手也不安分的遊走起來,她察覺魈平緩下來的心跳逐漸開始急躁,壓抑的喘息聲性感的很。
熒感覺自己正在掌握著對方的弱點,從中發現一絲樂趣,手得寸進尺的開始在少年的後背摸索,一路向上來到了蝴蝶骨間的肌膚,指尖若有似無的撫過,挑逗意味十足,同時貝齒輕輕摩挲那顆突起。
此舉似乎觸動了魈敏感的神經,他報復似的捏了一把熒的纖腰,惹得她忍不住嬌嘆一聲。
「...別鬧?!?/font>
魈低沉著嗓子,可熒不曉得是沒察覺到話語中的警示,又或者是有意挑戰魈的底線,指尖又在那對蝴蝶骨間劃圈起來。
於是降魔大聖不忍了。
魈撐起身子,捏起女朋友的臉直接吻了上去。
魈撐起身子,捏起女朋友的臉直接吻了上去。
就如同他在戰鬥中不給魔物喘息的機會,此時此刻的他也不給熒任何反應過來的片刻,唇瓣緊貼,強硬的用舌頭撥開她的唇瓣攻佔那狹窄的口腔,霸道的迫使熒只能張著小嘴任他奪取甜液。
「嗯、嗯...!」
熒不甘心的試圖在口腔裡的競爭中搶奪上風,進攻卻頻頻敗退,怎麼也突破不了防線去踏進對方的陣地,她不禁思考魈對舌吻怎能如此無師自通,分神之間舌根遭到壓制,再也無法反抗,小嘴可憐兮兮的被猛烈的夜叉掠奪,熒不自覺的雙手勾住少年的脖頸迎合起對方,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
魈在吻到熒幾乎要沒氣了才總算放開她,分開的唇瓣牽起銀絲,方才無法闔上的小嘴在激情後還沾著點點水痕在唇角。
他捏著熒的臉。
「妳要不要乖乖睡覺?」
「妳要不要乖乖睡覺?」
「嗯...」
也不知道到底是要還是不要,熒只發出一聲軟綿綿的嬌吟,視線朦朧的呆呆望著他,金髮凌亂在枕頭上,雙手攤在兩旁。
要不是衣衫整齊,他還真得懷疑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魈嘆了一口氣,將她的頭髮梳理整齊,重新蓋上被子。
「也該鬧騰夠了,早點休息吧。」
他講完便翻過身,不再說話。
熒愣了愣。
欸?
就這樣?
不多抱一會嗎?不再多親幾下嗎?
旅行者小姐不高興了,鼓起腮幫子伸過腳趾戳了戳枕邊人的腳底板。
旅行者小姐不高興了,鼓起腮幫子伸過腳趾戳了戳枕邊人的腳底板。
「怎麼了?」
魈轉過頭來,疑惑著她為何都過了子時還如此有精神。
他倒也不是感到困擾,熒不可能會是他的困擾,而是現在有另一個真正的困擾讓他難以自處...
與此同時,熒也不曉得該如何將想法說出口,她覺得整個晚上好像都是自己在鬧騰,無論是靠得近一些或是擁抱也都是她提出的,簡直像個小孩子一直在撒著嬌。
而且剛才的吻才過去沒多久,她自己都還沒能平復下心跳,魈卻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要她早點休息。
承認吧,自己的內心確實期待著打破現在的僵局,她想著。
或許剛才的那些逗弄全都是有意無意的想引誘魈對自己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想要他多碰碰自己。
明明已經給足了暗示,他怎麼就是不碰碰自己呢?難道是她的魅力不足以讓他想碰觸自己嗎?
或許剛才的那些逗弄全都是有意無意的想引誘魈對自己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想要他多碰碰自己。
明明已經給足了暗示,他怎麼就是不碰碰自己呢?難道是她的魅力不足以讓他想碰觸自己嗎?
熒不知道是今夜第幾次覺得自己蠢,腦子裡盡是裝著這些沒營養的東西,明明是值得高興的首次一起過夜,卻被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搞得心情好像有點複雜。
還是睡覺吧。
她翻身面向牆壁,想著這一整面的白色應該能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暗著的情況下也說不上是白的。
「只是想說一聲晚安...晚安,魈?!?/font>
「只是想說一聲晚安...晚安,魈?!?/font>
她閉上眼睛,把臉埋進被子裡準備乖乖休息,而後方傳來了些許動靜,沒幾秒後熒就被輕輕的環腰抱住,脖頸覆上溫熱的吐息,癢癢的。
「...妳是不是...想讓我抱抱妳?」
熒屏住呼吸,明明她才剛下定決心要好好睡覺,怎麼、怎麼...而且魈是怎麼知道的?
姑且先不論那些,如果真的想再抱一會,或是多親幾下,現在...是不是最後的機會了?那、那...
「...嗯。」
她點點頭,頸後傳來嘆息。
「妳...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拒絕妳?!?/font>
這句話給了熒一點點勇氣,她捏了捏腰上的那只手。
「...我...」她支支吾吾,像是在嘟噥給自己聽。「不算上剛才那個的話,我們好像...很久沒接吻了...」
魈沉默了半刻。
「...轉過來?!?/font>
熒聽話的翻過身面向魈,但不敢看他,視線低垂著隨便找了個地方盯著,然後感覺到自己的額前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接著是眉心。
然後落在眼睛、鼻尖、臉頰...
然後落在眼睛、鼻尖、臉頰...
最後,是嘴唇。
蜻蜓點水之後,她抬眼看向少年,凝望那對鎏金。
「...你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
「方才...妳看起來...」魈斟酌著用詞。「...妳看起來似乎還想要繼續下去?!?/font>
少年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女孩被他吻後的動情,那迎合的動作與軟下的身子都與先前親暱時的樣子無異,琥珀中更是蕩漾著肉眼可見的情//欲。
但他覺得自己必須停下,否則事態將會一發不可收拾,為避免在各種刺激下瀕臨破碎的理智誘導他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魈只能趕緊拉開距離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他也隱隱察覺,熒好像不太滿足。
她也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念想嗎?抑或單純因為兩人分開太久,所以渴望多一些的親暱?
無論如何,那聲晚安的語調明顯不大對勁,他覺得比起自己的困擾,照顧好熒的心情還是優先事項。
「只是第一次與妳共枕,我不太確定...妳是否...」
熒覺得自己好像總是沒辦法在他的面前掩飾些什麼,就像過去魈早就知曉她心意、早就察覺她在確認關係前的擔憂。
熒覺得自己好像總是沒辦法在他的面前掩飾些什麼,就像過去魈早就知曉她心意、早就察覺她在確認關係前的擔憂。
「我...」她想了想,決定坦白。「我想要你...多觸碰我?!?/font>
「妳是指,擁抱...親吻之類...?」
或是更加深入的...魈趕緊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嗯...就是那類的,或是其他...嗯...之類的...」
熒嘗試拼湊出一個足夠矜持的說法,卻發現講出來的話好像等於沒講,一個字都沒說到點上。
「就是、就是...你懂的...」
她突然又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想必魈現在肯定困惑極了。
恰好,窩進棉被裡跟鑽入地洞是差不多的概念,於是她慢慢的往下移動,把自己裹實在被子裡,悶悶地吐出一句話。
「...我不知道啦。」
雖然決定坦白,但熒仍然說不出口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也許、可能、恐怕不只是擁抱和親吻。
旅行者看過的人間情愛可謂豐富,對於男女之事也有所涉略。
她當然是好奇的。
只是...只是現在就在想那些事,是不是太快了?
雖說的確有思考過發生的可能性,若真的進展到那一步自己也肯定不會拒絕,但、但、但...
也許那些有意無意的引誘,也許在他強吻自己過後,也許她真正期待魈所做出的舉動是...
原來、自己、想和魈做那種事嗎。
好羞恥。
好羞恥。
好羞恥。
明明才第一次過夜,自己就在想那種事情。
她捂住臉,沒辦法再思考下去了。
但在捂住臉之前,已經熟悉黑暗的視野隱約看見了某個畫面。
*接【魈熒】《旅行者小姐想和降魔大聖過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