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成為揍敵客家殺手的訓練開始了。
伊耳謎暫時限制了我的念能力,不讓我有機會用護膜來規(guī)避戰(zhàn)鬥,不過訓練結束之後,如果當天的傷勢太過嚴重,他還是允許我使用念能力強化自癒能力——即便我知道這些傷會在隔日痊癒。
特地用念治療傷勢只是為了讓身體不要失去操控氣的感覺,而且在我治療傷勢的期間,伊耳謎不會進到房間裡,經(jīng)過幾次治療後,我的能力也練就到只需要幾秒鐘就能讓傷勢痊癒,剩餘的時間就能讓我用來暗中訓練其他念能力。
據(jù)亞麻音所言,揍敵客家下有五個兄弟,目前我見過的有大哥伊耳謎、二哥糜稽、三弟奇犽,四弟阿路加因為某些未知原因而被幽禁於特殊的隔離房,五弟柯特則有他個人的訓練,目前沒有機會讓我們碰面。這五人之中,似乎只有伊耳謎已經(jīng)學會使用念。
目前有權力進出我房間的只有亞麻音和揍敵客家?guī)兹耍叭魏彤斀竦募抑鳌簿褪俏逍值艿臓敔敽桶职帧钪Z及席巴,平時根本不會來訪,倒是母親基裘和糜稽三不五時就會來串門子。
基裘打著好奇我這個號稱能超越奇犽才能的新養(yǎng)女的名義,時常來測試我的暗殺技術精進到什麼程度,不過我猜這只是她不斷送來新訂做的和服跟幫我打扮的藉口而已。
至於糜稽,他對自己的微型炸彈沒能傷到我分毫的事一直耿耿於懷。聽說上次的炸彈事件讓他被關在專門用來懲戒家人的「獨居房」將近一個星期,導致他現(xiàn)在對我仍有幾分畏懼,就算他比我年長,這幾次來求我替他測試新炸彈的威力都還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為什麼只有你學了念?」徒手扭斷由伊耳謎操控的人偶的脖子後,我忍不住回頭朝他問。
「因為其他人還不需要,或者說時機還沒到吧。」他抬手射出幾支附著念的飛針,再操控了一批人偶大軍朝我圍攻。「糜稽現(xiàn)在只顧著做他的實驗,念對他起不了多大的幫助;小奇目前作為殺手的實力和意志都還不夠,學念只會打亂他的步調(diào);柯特雖然還小,不過他很有潛力,或許再過不久他就會自己踏入念的領域了。」
「那阿路——」
一根銀針直朝面門而來,我反射性抓了一個已經(jīng)斷了手的人偶當作盾牌,有些混亂的望著他。
「阿路加不是我們的家人。」
「什麼……?」我看著伊耳謎不帶任何情感的冰冷雙眸,內(nèi)心的疑惑更加膨脹。
阿路加明明也是弟弟,為什麼他不是家人?
這會是他獨自被監(jiān)禁的理由嗎?
顯然伊耳謎不打算解釋,他解除人偶的控制,轉(zhuǎn)身從牆上的架子取來一劑針筒。我自知無法反抗,便主動走上前,挽起和服袖擺後把手伸到他面前。
「撐過這一劑,今天的訓練就算結束。」
語畢,他將針筒裡的毒藥注入我的血管,不過幾秒毒性就擴散至全身,有如火焰在體內(nèi)灼燒的劇痛讓我差點站不住腳,不過毒性也只持續(xù)了不到十秒的時間,毒藥隨後就被我的血液完全轉(zhuǎn)化殆盡。
對虐殺薩拉艾瑪族的貪婪者而言,族人的血液是最完美的解毒劑,同時也是一種劇毒。毒藥的毒性決定了毒素被吸收的速度,毒性越弱,毒素的吸收就越遲緩,對身體造成的負擔幾近於零;相反的,毒性越強,發(fā)作所需的時間也越短,並且中毒反應會比正常毒性發(fā)作時更為致命,雖然能在一瞬間脫離中毒狀態(tài),卻也可能當場暴斃身亡。
雖然對常人來說,貿(mào)然服下血液無疑是種自殺行為,但對於受過毒性耐受訓練,生死成敗僅存於一瞬間的殺手而言,能獲得這樣的體質(zhì)可說是再好不過了吧!
「這劑也無效啊。」伊耳謎絲毫不感意外地說。
我拉下袖擺,準備直接離開訓練房。伊耳謎則在我關上門前補了一句:「爸爸好像有事找妳,待會記得過去。」
「……知道了。」
在揍敵客家也待了一個月,這還是繼被伊耳謎帶回來的那天後,席巴第一次主動找我過去。
轉(zhuǎn)過幾個彎後,我來到席巴個人的房間,敲了兩下門後馬上得到回應。
推門而入,同樣昏暗的寬敞房間裡,除了席巴坐在沙發(fā)上外,旁邊還站了一個和我一樣穿著和服的小女孩,跟伊耳謎一樣的黑色短髮修剪得相當整齊,看起來和某些房裡擺設的木偶一模一樣,與奇犽相似的紫紅色貓瞳此刻正緊盯著我不放,讓人看得有些發(fā)毛。
這是我第一次踏入席巴的房間,牆邊有一隻身型巨大的無毛犬,和見到入侵者格殺勿論的看門犬三毛不同,受過不同訓練的魔獸遇上人也會有不同反應。此時無毛犬一臉兇狠的撐起前足,對我這個初見的「外人」做出了威嚇。
我沒有轉(zhuǎn)移視線,僅僅是冷語命令道:「給我坐下。」
無毛犬的敵意瞬間收斂起來,在得到席巴的目光指使後,安分地趴回地上。
「今天的訓練都完成了啊。」席巴率先開口說。
「是,伊耳謎讓訓練提早結束了。」
「這表示那小子對妳的教育太過鬆散了?」
「不。」我垂下眸,不卑不亢地回答:「伊耳謎的教育非常嚴謹。今天是我問了不該問的事,讓他……感到不悅。」
席巴似乎是感到意外的發(fā)出一聲長音,「能讓他出現(xiàn)反應的事可不多呢。妳問了些什麼?」
我謹慎地掃了那小女孩一眼,隨後才說:「關於阿路加的事。」
「四哥的事……」小女孩忽然低喃了句。
我慢了半拍才意識到,小女孩口中的「四哥」指的就是阿路加,轉(zhuǎn)向她的目光頓時變得怪異。「妳是……柯特嗎?」
得到小女……不對,小男孩的頷首默認後,我瞬間理解了為什麼基裘這麼熱衷於替我打扮這件事。
——因為揍敵客家全是男人!她想要的是一個任她擺佈的女兒啊!
「原來伊耳謎還沒讓你們倆見過?也罷,趁這機會一起認識也好。」
「一起?」我露出不解的表情。
席巴微微勾起嘴角,眼底的深意無法判讀,「妳不是對阿路加感到好奇嗎?正好前陣子的『撒嬌要求』已經(jīng)重置了,阿路加也還不知道妳的事,現(xiàn)在讓你們見面最好。」
聞言,柯特忽然低頭告退,只留下了句:「我會再去找妳的,姊姊。」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內(nèi)心的疑惑又變得更多了。
一個五歲的孩子究竟有多大的威脅,能讓揍敵客家的人這麼防範他?
阿路加到底做了什麼?
沒有得到更多解釋,我也沒選擇追問,只是觀察著席巴的眼神變得比往常冰冷。
他在盤算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