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讓我想起那個可怕的影像了……」
水城其實心裡想的是這個,親眼看到叟人、看到那一頭綠色挑染一點紫色的怪髮,就會讓他連想到在夏宮家那個能播放影像的水晶,那懾人心魄的一幕……
「那嬰兒應(yīng)該不可能還活著吧?就算僥倖活下來也不太可能就這麼巧站在我面前吧?……還是不要再想下去了……」
又走進一扇敞開的大門,水城不得不被拉回現(xiàn)實,他從沒親眼見過這麼豪華的房間,散發(fā)鵝黃光暈的吊燈宛如一朵花幽雅綻放,氣質(zhì)卻不同桌上那些驕傲的玫瑰,芬芳滿溢的玫瑰花瓶被端放在雕鏤精緻的木桌上,桌旁是二張又大又柔軟的沙發(fā),看起來亦是出自名設(shè)計師之手……
水城不得不目瞪口呆,這裡竟比他畢業(yè)旅行去過的任何五星級大飯店還奢華、還不真實。
這時,幾個貌似侍者的人從裡面的門走出來,在他們把水城團團圍住時,叟人和其他黑衣人已悄悄退了出去。
「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水城不安地問,他的二隻眼睛再次從最右邊的人掃到最左邊的人,再從最左邊掃回最右邊……只見這群人露出微笑,然後——
「哇啊啊啊,你們要幹嘛?啊噢噢噢——!」
即使有隔音設(shè)備,但站在門外的叟人聽力之好,當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他也知道這是正常反應(yīng),所以就繼續(xù)安分地守在門口,直到一個小時後幾乎沒有聲音從門傳出來為止,他才起步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如果叟人沒記錯,似木棉花奔放花蕊的巨大水晶吊燈會先映入眼簾,接著才會看見通往樓下大廳的白色大理石階梯,不過他還沒要去那裡,而是先停在靠近階梯右側(cè)的第二扇門,探望一下大小姐的情況。
「你來啦?」
才剛開門就聽到凰月這麼問。
叟人抬頭一看,化妝師們與女侍都已經(jīng)退下,偌大的房間裡只有凰月一人,身著一襲淺黃色小禮服的她看起來端莊又動人,單肩設(shè)計讓她能小露香肩卻不會過於暴露,裙襬只遮到膝蓋,讓她一雙勻稱又纖瘦的小腿展現(xiàn)無遺。
「時間快到囉。」叟人微笑著說,同時也走向凰月「我以為大小姐會穿著月光般的銀白色禮服,就像大小姐的名字一樣。」
「爸爸是這麼希望啦,可是這只是第一次見面,就算是未婚夫,穿那種與婚紗相像的服裝也會嚇到對方的……唉說來說去,雖然很久以前就開始聽爸爸在叨唸,但沒想到這天真的來了,好緊張喔……」
凰月苦笑著說,她那一雙柔媚的眼眸望向叟人。
「來吧,給我一個勇氣的抱抱。」
叟人幾乎沒遲疑,立刻給凰月一個溫柔的擁抱,他也不會感到不自在,就法定血緣方面來看,凰月也算是他的……妹妹吧?至少在他上高中前還是……不過那已經(jīng)是一個無法回頭的過去了。
「謝謝。」凰月開心地說。
「不客氣。」
叟人回,同時鬆開了手,他原以為凰月也會把雙手縮回去,沒想到凰月其中一隻手卻伸到了他的耳朵旁,輕觸那有點令他敏感的耳環(huán),這才讓他有點不自在,好像獅子的鬍鬚被某個愚蠢之徒拉著。
「怎麼了?」
「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從你開始戴耳環(huán)後,我就好像再也沒看過你不戴的樣子了。」凰月說,她似乎沒怎麼留意到叟人有些不太高興的語氣,她的視線仍停留在耳環(huán)上。
卻在忽然間,叟人退一步掙脫了她的手,眼神散發(fā)出銳利的怒意。
「對不起,大小姐……」叟人迅速道歉,他意識到剛才的舉動必定嚇了凰月一跳「戴著比較……好,我習慣了。」
「……叟人,你真的變了耶,以前你在家裡調(diào)皮搗蛋或是拉我頭髮都不會道歉的。」
凰月詫異地說,讓叟人露出羞赧的表情。
「我真好奇『那晚』爸爸跟你說了什麼,怎麼你突然決定去旅行,旅行完還變成了另一個人。」
「大小姐,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了,該過去大廳囉。」叟人趕緊地說,希望能轉(zhuǎn)移話題。
「哼哼,不要給我想轉(zhuǎn)移話題喔。」
凰月說話的語氣彷彿她完全忘記緊張這回事,又變回那個霸氣十足的女王,她一把拉住了叟人。
「剛才女侍離開前跟我說,過去的時間比原定要再晚個十分鐘,因為爸爸好像想先跟『他』聊一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