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荀小姐,就保持這樣……』
視訊電話的另一端,愛蓮娜?磊伊茲的鼓勵著實令人振奮,但事實並未往預期的方向前進。
「啪嘰!」
下一秒,原本凝聚於荀悠然雙掌之間、肉眼可見的魔力團塊猛地爆散,如同焊接鋼筋時濺出的火花,在荀悠然身上留下點點痕跡。唯一值得慶幸的,只有潰散的術式並未造成其他災害一事。
「啊──,我的老天鵝,這也太難了吧?」
並非荀悠然缺乏耐心,而是愛蓮娜?磊伊茲所描述、啟動術式的流程超出自己的常識,從而導致她接連失敗,白白浪費方才凝聚的魔力。
『荀小姐,您的魔……靈力還夠用嗎?』
愛蓮娜?磊伊茲出於關心的詢問,換來荀悠然焦躁的回應:
「就算不夠也得夠。再來!」
或許是荀悠然的氣勢使然,不單是拿著手機、愁容滿面的宛蓉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就連電話另一頭的愛蓮娜?磊伊茲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該死!明明聽得懂愛蓮娜在說什麼,可做起來怎麼那麼難?在荀悠然過往的經驗中,術式的構築、活化、維持,與地脈的溝通、連結尤為重要。換言之,只要術士與地脈之間暢行無阻,再複雜、龐大的術式都能施展。
『荀小姐,請您稍微放緩點。大氣中的精靈沒辦法一次接收這麼多靈力。』
然而,在愛蓮娜?磊伊茲所教導的、與大氣中的元素精靈建立連結,進而施展術式的魔法體系中,術士所要面對的,並非單一的地脈,而是成千上萬、種類性格多樣的元素精靈。這是荀悠然成為道士以來,第一次嘗試如此操作。
「這樣弄、沒錯吧?」
不能將全部的元素精靈視作一個整體,而是需要個別溝通的個體。
按照愛蓮娜?磊伊茲的說法,再度與精靈建立連結時,荀悠然不禁聯想到米國的法院審判,係以陪審團的完全共識為核心。換句話說,唯有統合所有元素精靈,方能使力量按照術式架構集中,使其直達天聽,最終引發奇蹟。
「可是,像這樣磨磨蹭蹭的,是要多久啊!」
瞥過躺在床上、表面上高燒不退,實則正受詛咒侵蝕的畢格波斯,荀悠然一個分神,好不容易構築至一半的術式再度爆出火花。所幸發現得早,否則又將功虧一簣。
『荀小姐,沒事的。』愛蓮娜?磊伊茲心知情況緊急,但她仍舊嘗試說服荀悠然。『就像指揮軍隊,傳令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還請您……』
不說還好,愛蓮娜?磊伊茲一說出口,「軍隊」字彷彿一桿木槌,重重的敲擊荀悠然腦海中的銅鐘,為她帶來一個大膽、冒險的想法。
「妳剛才,說了軍隊,沒錯嗎?」
不等愛蓮娜?磊伊茲回應,荀悠然當即伸手按向畢格波斯的額頭,與方才施展的道術重新建立連結。
「既然是軍隊,那就好辦了!」
眨眼間,幽藍的道術術式,以及捧在掌心中的火紅魔力團塊,兩者在荀悠然近乎意氣用事的衝勁下,不斷重複碰撞、迴旋,再碰撞的過程,直到魔力團塊徹底放棄抵抗,任由道術術式將其托起、塑形,猶如陶藝家手中的陶土。
『──!?』
即使隔著手機畫面,也不難注意到愛蓮娜?磊伊茲的驚訝之情。再怎麼說,愛蓮娜?磊伊茲也從未想過,竟然能憑藉地脈的力量,迫使元素精靈在短時間內妥協、完成術式的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