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在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Checkmate Four一行人得知褐色短髮女孩的名字叫做「羽澤鶇」,而她懷中的那隻會說人話與使用火焰魔法、名為「格利姆」的貓咪似乎是她的夥伴。
為了得到跟妹妹有關(guān)的消息或線索,太牙、真澄跟零三個大男生決定要暫時與她一同行動。在離開充滿棺材的房間準備前往校長室的路上,零首先發(fā)現(xiàn)在這個奇妙世界發(fā)生的一切與他熟悉的童話故事內(nèi)容相似因而感到十分困惑;真澄也遭遇到一名來者不善、狂傲不羈,名為「雷歐那」的獅子獸人,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就在衝突即將爆發(fā)的時刻,兩具紅心型的枷鎖應(yīng)聲從天而降…。
「不相干的人士統(tǒng)統(tǒng)給我退下!不遵守學(xué)院規(guī)定的學(xué)生必須…砍下你的首級!(OFF WITH YOUR HEAD!)」
呼應(yīng)著紅髮美少年詠唱的咒語,兩具心型、表面被漆成半黑半紅的枷鎖忽然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扣在長谷川真澄與沙瓦納克勞的宿舍長.雷歐那.金史庫勒的脖子上,並強行把兩人分開三公尺以上的距離。
「唔!這是!?」
在頸部被套上枷鎖的那一剎那,真澄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漸漸使不上力,只能任憑背後的一雙羽翼不受控制般地胡亂揮動、反摺回自己的身軀內(nèi),而手背上的城堡紋章也開始慢慢變淡,直至消失不見、再也看不到為止。
(很不妙!這個頸圈…會把我的能力無效化…!這樣下去我會連人間體的型態(tài)都維持不住的…怎麼辦!)
誠如真澄所擔(dān)心與苦惱的,原先具有人類外表的身軀隨著魔力的流失而逐漸往鳥類的形狀變型、皮膚上也開始長出羽毛,他想趁著自己還尚有一絲力氣之時把這個牢牢固定在自己脖子上的紅心枷鎖給拔下來。
但不論怎麼摳、怎麼抓、怎麼拔,那個項圈一般的枷鎖始終死死地固定在他的脖子上,彷彿是為他量身訂製一樣,真澄也因為用力過度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呈現(xiàn)一整個臉紅脖子粗的狀態(tài)。
(不…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太奇怪了…怎麼一來就遇到這種衰事?這樣我要怎麼跟太牙…還有紅渡小姐交代…啊…原來我還是個沉不住氣的孩子嗎…?)
真澄一邊在心底埋怨道,一邊煩惱自己的不足之處,但現(xiàn)在最緊急的還是必須趕緊解除這付項圈帶給他的束縛。
「嗚哇!里德爾宿舍長又砍頭了!這次還順便砍了沙瓦納克勞宿舍長的頭!」
穿著紅心與撲克牌紋樣黑白禮服、哈茲拉比魯宿舍的學(xué)生們見狀像個大聲公一般跟著起鬨大叫,彷彿是想讓整所黑夜烏鴉學(xué)院都知道這個大新聞、要將它們宣傳出去似的。
玫瑰花叢邊鋪著白色桌巾的餐桌上散落著茶具與小叉匙、白色砂糖罐、喝剩的半壺紅茶以及吃到一半的提拉米蘇、蒙布朗及散發(fā)出翠綠光澤、垂涎欲滴的麝香葡萄塔,進行到一半的茶會被迫暫時中止。
「宿舍長…好可怕…。」
「茶會...沒辦法繼續(xù)了嗎?」
「笨蛋!這種情況下你還有心情喝茶啊!?」
一群哈茲拉比魯的學(xué)生感到好奇卻因為感受到宿舍長的威嚴而不敢靠近,只能各自躲在大約半身高的玫瑰花叢邊探頭探腦。
「我們宿舍長到底犯了什麼樣的錯?怎麼會被砍頭?」
「可是紅心的項圈,看起來好像滿適合他的耶…?」
「開什麼玩笑!砍頭等於限制了我們的自由精神,是對我們來說非常嚴重的恥辱!這是哈茲拉比魯對沙瓦納克勞的宣戰(zhàn)!你們懂嗎?宣戰(zhàn)!」
從長廊的另一個方向走來一群似乎是從戶外操場回來、渾身沾滿汗水與塵土、皮膚散發(fā)出健康膚色的沙瓦納克勞學(xué)生,他們見到自己的宿舍長被套上心型項圈的模樣也都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喂!那個我們哈茲拉比魯大粉絲的身體好像在變形!他是鳥嗎?」
「不知道…繼續(xù)看看…。」
一旁的艾斯與杜斯見到被「砍頭」而導(dǎo)致神情痛苦的真澄之後好奇心也跟著蠢蠢欲動,他們紛紛湊上前去觀察在真澄身上所發(fā)生的異常變化。
「砍頭」是他們哈茲拉比魯的宿舍長用來處罰的獨門絕技,但照理說來一般的學(xué)生就算被施以砍頭之刑,也只會被封印住魔力,無法施展任何魔法而已,應(yīng)該是不會造成身體外觀上的變化才對。
「嘖…怎麼連我也…。」
就像另一邊的雷歐那宿舍長,此時也只是用著既不滿又震驚的眼神凝視著扣在自己脖子上、羞恥度極高的心型項圈,對它是怎樣都無可奈何。
「里德爾,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砍老子的頭?」
雷歐那轉(zhuǎn)頭看著里德爾,他露出自己嘴中的獠牙,用兇神惡煞般地眼神與口氣低聲質(zhì)問道,難得的午睡時間就這麼被破壞掉了,這口氣他完全嚥不下去。
「拉吉學(xué)長,怎麼辦!」
「傑克,看來我們只能等里德爾收回砍頭的決定了…。」
雷歐那身邊的兩位獸人學(xué)生此時也神情慌張,手忙腳亂地不知所措。
「不遵守規(guī)定的學(xué)生就必須要砍頭,僅只如此而已…雷歐那學(xué)長,對此你也有責(zé)任,因為我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絕對不會出錯,若不是因為你們都不願遵守規(guī)定,我也不想砍頭。」
對於自己在素未謀面的新人及沙瓦納克勞宿舍長的身上施以砍頭之刑這件事上,里德爾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或者是過於嚴厲,也絲毫沒有罪惡感或反省的心,只是理直氣壯地用紅心女王的精神反駁回去,對他而言,真正犯錯的一向都只是那些不守規(guī)定的學(xué)生而已,絕對不是自己。
「規(guī)定…正確…?原來這是你變出的把戲嗎?紅心女王的……?」
下半身已經(jīng)變成獅鷲獸型態(tài)的真澄用渙散、無力的眼神凝視著正在說話,名為「里德爾」的紅髮美少年質(zhì)疑地念念有詞,他其實想說里德爾是紅心女王的走狗,但還沒來得及話說完後便當(dāng)場失去意識,碩大的身軀向後方一翻,「碰」的應(yīng)聲倒在校舍長廊的灰白色地板上。
「哇!真澄哥!」
「真澄先生!」
鶇與零見到這一幕同時嚇得於原地彈起,想趕緊上前將他攙扶起來,但格利姆此刻卻跳下來試圖阻止想去救援的兩人:
「等等!他的身體還在變化喵!貿(mào)然靠近的話可能會有危險喵!」
格利姆出聲警告在場的各位不要隨便靠近昏迷的真澄,免得遭受到什麼危險。
此時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真澄原先碩大的身軀竟逐漸向中心縮小,從他的臉上生出白色的細小羽毛與黃色的鳥嘴,最終變形成一隻雞冠特別鮮紅、脖子上扣著心型枷鎖、胸前打著紅色小領(lǐng)帶的白毛大公雞。
「咕咕…?咕..咕咕…咕!?(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變成了雞!?)」
真澄失去意識幾秒之後便再度甦醒過來,他馬上也發(fā)現(xiàn)原本文質(zhì)彬彬、玉樹臨風(fēng)的自己此刻竟然變成了一隻愚蠢又矮胖的大白公雞,而且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自動變成了雞啼,所以在場任何一個學(xué)生、包括Checkmate Four自己人都沒辦法理解他想表達出來的意思。
「哇!砍個頭而已!怎麼會把好端端的一個人變成一隻雞?宿舍長!他可是我們哈茲拉比魯?shù)拇蠓劢z!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噗呵…可以拿…拿去廚房燉了…。」
目睹變形全程的艾斯與杜斯此時也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們把忍不住把手覆蓋在自己的嘴唇上驚呼道,但是看到真澄化身的肥公雞又莫名其妙地戳中他們的笑點,只見他們緊緊按住自己的嘴,彼此為了忍笑而忍得很辛苦。
(真澄哥變成了一隻雞…那如果是我的話會變成一條魚…哥哥會變成一尾蛇嗎…?)
零呆愣愣地看著不停徘徊於自己跟太牙腳邊、由真澄變化而來的白色公雞,再用他們彼此特有的原型體揣測道。
太牙的原型體是塵世巨蟒.耶夢加德,自己的原型體是棲息於海中的深潛者,至於真澄之所以會變成一隻雞是因為他的原型體是神話中才會出現(xiàn)的獅鷲獸,定義上應(yīng)該是具有飛翔能力的走獸,也許在這個奇妙的童話世界裡被自動判定成鳥類了。
至於那個叫做里德爾的紅髮美少年…十之八九一定是紅心女王的化身。
他就跟故事書裡敘述的一樣,說砍頭就砍頭,零覺得這個童話世界實在是太可怕了!而站在他身邊的撲克牌士兵們,除了艾斯之外沒有一個人敢出言勸諫或是提出質(zhì)問。
「我才不管那麼多,反正違反規(guī)則的人就是違反規(guī)則,就是有罪!」
面對艾斯的問話,里德爾看著被自己的獨門魔法「OFF WITH YOUR HEAD」變成一隻雞的真澄冷冷地說道,但此時此刻他的內(nèi)心也陷入慌亂到幾乎無法抑制的程度,他不斷在腦中思考著為什麼自己只是用來封印魔力、使人乖乖遵守規(guī)則的獨門魔法會使人徹底變形?
(不…這絕對不是我的疏失…我的魔法從來就沒有問題…絕對不會出錯的…這一切都是那個紅髮的問題!是那個紅髮跟雷歐那先破壞規(guī)則的!)
里德爾直直盯著那隻由真澄變形而來的大白公雞,他的眼神雖然堅定又冷靜,可是此刻他的額間已經(jīng)流下晶瑩剔透的汗珠,接著他見到一位同樣穿著白色西裝的黑髮男子從門廊底下往自己的方向、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你叫做里德爾是嗎?我們不過是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這個地方,跟你從來沒見過面,你卻隨隨便便就把一個好端端的人變成了一隻雞…。」
始終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觀看、不願介入他們之間紛爭的太牙也忍不住說話了,他最初認為在這個童話世界發(fā)生的一切應(yīng)該只是小孩子才會喜愛的魔術(shù)把戲。不過當(dāng)他見到在自己腳下不斷來回慌張地拍動翅膀、不停發(fā)出「咕咕、咕咕!」啼叫聲的「真澄」,他才終於意識到事情已嚴重發(fā)展成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憤而走到里德爾的面前,用自己漆黑的雙眼凝視著戴在他頭頂?shù)拿阅慊使冢约澳请p眼周染上一圈緋紅的深灰色眼瞳,不滿地說道:
「…無法原諒…我要對你下達國王的判決!」
太牙的雙頰因憤怒浮現(xiàn)出紫黑色、像彩繪玻璃又像血管一般密集的鱗片狀斑痕,從他自己的眼下延伸至頸部,眼睛也變化成紫中帶綠的琉璃色,此刻的神情看起來就像一條在暗處蟄伏,蓄勢待發(fā)的蟒蛇。
「那…那個新生有著好…好可怕的眼神…!他的身邊是不是還纏繞著黑色的霧!?」
從太牙身上源源不絕冒出、代表薩迦克的黑暗靈氣與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王者氣息都給在場的所有人一股莫名的威懾感,包括首當(dāng)其衝的里德爾本人也感受到這股莫名其妙、直直衝著自己而來的巨大壓力。
「喵嗚!鶇!好可怕!保護本大爺!」
「伊…伊斯……啊…頭突然…好暈…。」
原本站在地上的格利姆也因此害怕得跳回鶇的肩膀上,鶇只是緩緩地說出太牙的本名,接著也因為承受不住這股黑暗的氣息而虛弱地倚靠在牆邊。
「國…國王?」
里德爾不懂太牙所說的國王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非常明白他的舉止與氣勢此時此刻確實都遠遠超過自己,對此里德爾的態(tài)度也不禁開始動搖,他接著看見眼前的男子用左手背上像刺青的奇妙紋章對準自己的臉,上面有國王的西洋棋與十字架的圖案,國王皇冠的中心處還有直直凝視著自己的一顆眼睛,接著太牙再緩緩翻至手心那一面,上頭也有著一模一樣的紋章,而紋章上原先黑色的玫瑰與荊棘皆被塗成紅色與綠色。
「那是西洋棋的黑方國王…但國王不該都是受到兵、騎士或皇后的保護…是最弱的一顆棋子嗎?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
對西洋棋規(guī)則與棋路皆十分擅長的雷歐那,看到從太牙的手中浮現(xiàn)的紋章與從他身上不斷散發(fā)出來的黑暗氣息立刻睡意全消,不敢置信地驚呼道。
「西洋棋?所以他們?nèi)齻€都是西洋棋?可是西洋棋不是有六個嗎?」
「那個黑色頭髮的是國王…呃…綠色頭髮的是騎士嗎?啊…變成雞的那個我猜不出來啦!」
「什麼?被砍頭就會變成雞!這樣哈茲拉比魯一定很快就會變成一座雞舍的!」
旁觀的學(xué)生越來越多,他們都是聽見消息與風(fēng)聲慕名而來的。
從這些學(xué)生們身上的制服顏色可以辨識出他們分別是來自各自不同的宿舍,所以此時現(xiàn)場上已經(jīng)不僅限於哈茲拉比魯與沙瓦納克勞的學(xué)生,各自的勢力彼此熱絡(luò)地交頭接耳道。
零則是趕緊抱起變成雞的真澄,跑到太牙的身邊勸他不要做出什麼太超過免得一發(fā)不可收拾的舉動。
「哥哥!不可以衝動啊!你忘了我們是要來找紅渡小姐的下落的嗎?」
「咕、咕、咕咕!咕咕咕!(太牙,零說的沒錯,先不要管我!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真澄在零的懷裡也一邊揮舞著翅膀、一邊啄著太牙的衣袖,不斷地想用他現(xiàn)在唯一能表達的方式盡量跟大家溝通,可是依舊沒有人能夠聽得懂他想表達的意思,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失去身為真澄的意識,變成一隻真正的公雞。
(唉啊!怎麼大家都不懂我的意思呢?唔…?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後面流出來了?)
也許是過於激動的關(guān)係,真澄隨即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熱流從自己的下身不受阻礙地流淌出來,頓時給他一種便祕多天而一次傾洩出來的暢快感,但這件事並沒有讓他開心太久,因為機靈的他馬上就意識到大事不妙。
「嗯?我的袖子怎麼濕濕熱熱的?…還有一種怪怪的味道…該不會…?」
零在小時候經(jīng)常在老家?guī)腿祟惖母改赣H從事一些農(nóng)務(wù)與餵雞的工作,所以他非常了解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氣味…。
「真澄哥…你怎麼會大便在我的袖子上面?…對不起喔,我要先把你放下來…讓我擦乾淨(jìng)一下…。」
零有點臉紅又害羞地看著一臉露出無知表情的真澄、用對小動物說話的語氣問道,接著非常小心地把他放回地上,才開始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條乾淨(jìng)的水藍色手帕擦拭殘留在自己西裝袖子上、還殘留著餘溫的新鮮白色雞屎,再用御水之力把那條手帕沖洗乾淨(jìng)。
(變成雞之後,我連自己的括約肌都控制不住了嗎?媽呀!我乾脆一頭撞死在牆上算了!)
真澄羞愧得實在是無地自容,想在花園之中挖個洞把自己活埋了。
「咕咕!咕!(對不起啊!零!)」
真澄不停地揮著翅膀點頭道歉,但他的動作從人類的角度來看,反而較像是因為肚子餓而在地上覓食的樣子。
零見狀又趕緊把他重新抱回自己的懷中,熟練地摸著他蓬蓬的白色尾羽安撫道:
「好了,沒事了。你看我是不是清理得很乾淨(jìng)呀?等一下再帶你去吃東西好嗎?」
「咕咕?咕咕咕!(這根本不是沒事好嗎?而且我一點都不餓!)」
「真澄哥的意思是好…嗎?呵呵,變成雞之後突然覺得你好可愛喔~會不會變成我們D&P的吉祥物呢?」
零已經(jīng)渾然忘我地開始跟真澄玩了起來。
「……。」
「呼…那隻雞吃了什麼啊?怎麼會這麼臭啊!?」
而太牙跟里德爾見到真澄赤裸裸在他們面前上演的便便實境秀,兩個人的神情都變得像吃到臭酸食物一般地十分難看,一部分圍觀的學(xué)生則是皺著眉頭,一臉厭惡地捏住自己的鼻子。
此刻憤怒的太牙並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將其更靠近里德爾的臉部、幾乎要貼了上去;里德爾見狀則是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並緊緊握著手中的黑色魔法筆,不想再繼續(xù)凝視那個會讓他渾身感到不對勁的國王紋章。
「零,我真的沒辦法原諒這個叫做里德爾的傢伙…真澄就這樣被他變成一隻連大小便都無法控制的大笨雞了!你認為我能輕易地放過他嗎?」
太牙轉(zhuǎn)頭看著零,質(zhì)詢他的意見,那些遍布於他臉頰的紫黑色斑痕依舊沒有退去,在旁人的眼光下就像怪物一般非常駭人,而零只是走到里德爾與太牙之間,伸出刻有皇后紋章的左手心對準太牙,逼勸他先把手放下。
「零…你這是…想背叛我嗎!?」
太牙一臉吃驚地看著用皇后紋章對準自己的零,不解地大聲質(zhì)問道。
「對不起,哥哥…至少、至少要先請這位紅心女…不…是里德爾先生解開他的魔法!說不定真澄哥是因為被紅心的鎖鏈給扣住的影響下才會變成雞…哥哥要是擅自把他處刑,這個魔法說不定就無解了!」
「那個綠色頭髮的少年是黑方皇后…而國王是他的…哥哥…?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後方的雷歐那見到皇后居然是個男兒身,還跟國王是兄弟而一時摸不著頭緒,並覺得十分鬼扯。
「嘖…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清楚零的實力其實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太牙,面對這個情況也只好聽話地放下左手。而且零所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就這樣貿(mào)然使用國王的能力將對方處刑,這個莫名其妙把人砍頭的魔法可能就永遠無解了。但太牙還是用強硬的語氣、低頭命令眼前這個趾高氣昂、毫無畏懼之心的紅心少年:
「里德爾,聽好了,這是來自國王的命令!把這隻雞…還有那位沙瓦納什麼勞的宿舍長脖子上的紅心鎖鏈解開!放回他們的頭!」
「…知道了。」
里德爾將手中的黑色魔法筆輕輕一揮,雷歐那與真澄脖子上的紅心枷鎖隨之消失無蹤。
「哼…里德爾,你分明是欺善怕惡…。」
雷歐那稍微轉(zhuǎn)動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與肩膀後不滿地嘟噥著,接著再度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這個被鶇稱為伊斯的傢伙,是西洋棋的國王…身上還有血的氣味…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應(yīng)該是個很危險的傢伙。)
他在經(jīng)過太牙的身邊時,還稍微用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氣味,他發(fā)現(xiàn)太牙的身上除了有一股濃厚到幾乎刺鼻的男性香水氣味外,其中還混雜著無法被消除的血腥,而且是人血的味道。
「喂!聽剛剛鶇說…你的名字是叫做伊斯吧?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但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是西洋棋的國王,請你管好你底下的人,別再讓他們作亂了…看在他變成一隻雞已經(jīng)很可憐的份上,今天就原諒你們的作為,拉吉、傑克,我們走!趁著現(xiàn)在還有時間,老子要趕快回去睡覺了!」
「是!宿舍長!」
面對雷歐那的要求,太牙則是什麼話也沒說,僅是用他漆黑的眼瞳目送著雷歐那、拉吉與傑克三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
在他們的宿舍長離開之後,屬於沙瓦納克勞宿舍的學(xué)生們也一哄而散。
「喂!你們看!大笨雞還在耶!」
哈茲拉比魯的學(xué)生們無心的話語,一語道盡現(xiàn)在糟糕的事態(tài)。
「咕咕!咕咕咕!(我不是大笨雞!我是聰明的研究員!)」
真澄生氣地在零的懷中拍動翅膀、咕咕地啼叫著,但他害怕自己會再度控制不住自己的括約肌,所以不敢動得太用力。
「哥哥…怎麼辦…真澄哥…真澄哥沒有變回來…。」
雖然那個心型的枷鎖已經(jīng)消失了,但真澄的身軀依然是一隻雞的形狀,零已經(jīng)著急到快哭出來了。
「真澄先生…怎麼會…。」
看著快哭出來的零,鶇也忍不住露出既哀傷又擔(dān)心的表情,在她懷中的格利姆則是開起了黑色玩笑:
「喵嗚,這下完蛋了!看來要放在廚房給那群幽靈主廚養(yǎng)來當(dāng)學(xué)校的備用糧食了!」
「可是那個砍頭的魔法不是已經(jīng)解除了嗎?喂!里德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睜睜地看著沒有成功變回人形的真澄,太牙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他粗暴地一把揪住里德爾的衣領(lǐng),為了防止他再度使用魔法也緊緊抓住他的魔法筆,並要求他把事情給解釋清楚。
「這種事…我怎麼…知道…。」
(我的魔法是不會出錯的!應(yīng)該是如此才對!)
這件事遠遠超出里德爾所能理解的範(fàn)疇,他很想把眼前這位對自己蠻橫無理的黑髮男子的頭給砍下來,但是兩個人的力氣實在是相差太大,他瘦小的身軀已經(jīng)完全被眼前的男子給壓制住。
「我們還是不要繼續(xù)看了!免得被校長連坐處分!」
剩餘的哈茲拉比魯學(xué)生見到這個尷尬的狀態(tài)之後不願繼續(xù)惹事,也因為里德爾平時過於強硬的作風(fēng)而沒有人願意幫助他,學(xué)生們只是各自默默地回到自己的餐桌前,假裝茶會繼續(xù)在進行。
「喔呀?我們宿舍長居然會被一個連聽都沒聽過的新生壓制住?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新生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時一位右眼角下方刻畫著紅色的方塊紋樣,眼睛比綠寶石還要閃亮的橘髮少年和一位左眼角下方刻畫著梅花紋樣、頭上戴著梅花高帽子、戴著黑框眼鏡的綠髮少年一同走了過來,對著站在牆角的鶇問話。
「…我剛剛聽到沙瓦納克勞的學(xué)生在討論說…他是西洋棋的黑方國王…。還有,雖然里德爾宿舍長是解除魔法了…但是真澄先生卻沒有成功從雞的型態(tài)變回人類…。」
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向兩位看起來像撲克牌士兵的學(xué)生回答道,而她懷中的格利姆則是點頭如搗蒜地附和道:
「喵!就是這樣喵!我們還在考慮要怎麼料理那隻雞!」
「凱特(Cater),你剛剛也清楚看見了吧?他一喊什麼『這是國王的命令!』,我們宿舍長居然就乖乖聽話,解除他們身上的魔法了。」
梅花少年眉頭微皺,對著名為「凱特」的方塊少年反問道。
透過梅花少年臉上那一副辨識度極高的眼鏡,想必他本人就是艾斯方才所提及的「特瑞(Trey)學(xué)長」。
「停止吧…那位新生,還有羅茲哈特(Roseheart)同學(xué),別忘記你們的分寸,我可是很溫柔的。」
就在太牙繼續(xù)跟里德爾僵持不下之時,一位戴著烏鴉蒙面、穿著一襲烏鴉般的燕尾服,舉止也如同紳士般優(yōu)雅的年長男子說著里德爾的姓氏,拄著一把像鑰匙造型的金色拐杖從白色長廊的彼端走了過來…。
另一邊,在一座陰暗、近乎無光、空氣中散發(fā)著霉味的古舊長廊之中,一位穿著紫紅色條紋西裝、臉上戴著白色微笑面具而無法辨識面容的神秘男子,正緩緩地從長廊彼端安置的一座和王城中完全相同的落地鏡走了出來,被抓走的紅渡此時就靜靜地倒臥在他的懷中,雖然雙眼緊閉、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就像在男子的懷中睡得很安穩(wěn)的模樣。
原先她身上的那一套樸素便服,在男子穿越鏡子的瞬間就被換成了點綴上大紅玫瑰花瓣、彷彿吉普賽女郎的半袖長裙禮服,而她的雙手此時被掛在她脖子上的絲巾給纏繞,那條絲巾像緞帶一般地繞過她的手腕,並在上頭打上了一個紅色蝴蝶結(jié),自然地垂放於少女自己的腹部之上。
戴著微笑面具的男子低頭望向紅渡安詳且略帶微笑的睡臉,覺得她此時的樣子可愛極了,接著伸出一隻漆黑、跟從鏡子之中冒出的惡魔之爪一模一樣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與柔順的長髮,並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著:
「像妳這樣特別、獨一無二的存在,我不會捨得讓妳成為Checkmate Four…跟那群無賴一般的傢伙處在一起的。」
語畢,戴著微笑面具的男子再度把少女抱起,慢慢沿著陰暗又充滿陰濕氣味的長廊,走向盡頭一扇從門縫之中透著微光的巨大木門。
「吱……。」
男子帶著少女抵達了木門前,木門便自動緩緩地向外開啟。
映於男子與少女面前的,是與方才陰暗氛圍完全不同的地方,那個空間被一片見不到盡頭的白光籠罩,周圍的地面種滿各種色彩繽紛的花朵與綠意盎然的小草,甚至能隱約聽見遠處傳來由管風(fēng)琴彈奏、令人心平氣和的莊嚴樂章。
神秘男子穿越過仙境一般的花園後繼續(xù)前行,直到看見視線的中央出現(xiàn)了一張鋪滿白色玫瑰花瓣的床,以及一座擁有兩張椅子的白色小圓桌才逐漸停下腳步,走到那一張床前小心翼翼地把懷中的少女放下,接著走向一旁的白色小圓桌,並於椅子上悄然無聲地坐下。
「這裡是我為妳創(chuàng)造的世界…是一個沒有閒雜人等會來打擾…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仙境。」
男子一邊看著依舊陷於沉睡之中的紅渡,一邊將套在臉上的白色微笑面具取下並平放於桌子一角,此刻也終於能看清楚他的面容,那名男子留著一頭蓋住右眼的淺褐色空氣感短髮,以及和少女相同的琥珀色眼睛。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