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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當(dāng)鋪】第六筆交易:衝突(下)

Luis | 2022-02-14 04:15:04 | 巴幣 2202 | 人氣 341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
  「不行啊,壞成這個樣子的話,根本就救不回來啊!」
  就在諾亞奪門而出後,艾倫就一直設(shè)法搶救他的心血,可無奈整臺電腦都已經(jīng)炸成碎片了,而他偏偏又忘了在第一時間將檔案備份,在無數(shù)次的嘗試無果後,艾倫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程式是真的沒救了,好幾天熬夜工作的成果就這麼付之一炬了。
  艾倫絕望的癱坐在輪椅上,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行事曆,距離原本預(yù)定的產(chǎn)品上市期限,已經(jīng)只剩下一天不到而已了。
  要在一天的時間內(nèi),把他過去耗費(fèi)了數(shù)月的努力才設(shè)計完成的程式從頭再做一遍?
  除非奇蹟發(fā)生,否則這根本不可能!
  況且,就算從現(xiàn)在開始死命趕工好了,就算他真的能在明天以前把程式設(shè)計完畢好了,他也絕對沒有足夠的時間來修正漏洞與錯誤的,那些眼尖的客戶只要一眼就能看穿了,自己交出的並不是往常那般百分之百的完美傑作,而是倉促趕鴨子上架的半成品!
  這樣的話,自己耗費(fèi)了大半輩子辛苦建立起的商譽(yù)和信用,就要在今天毀於一旦了,不僅是身敗名裂而已,艾倫就連繼續(xù)在電腦程式的領(lǐng)域立足這點(diǎn)都做不到!
  「我、我需要喝一杯……」一念至此,艾倫頓時感到整個世界天旋地轉(zhuǎn)了起來,此刻的他已經(jīng)無心再繼續(xù)搶救了,也無力再去斥責(zé)諾亞和蘿拉,艾倫現(xiàn)在只想把他所有能找到的烈酒全部都灌到肚子了,讓酒精的火辣來麻痺自己,好暫時忘卻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反正自己已經(jīng)完了,那麼何不乾脆趁現(xiàn)在多享受一下呢?艾倫自嘲的想著,只是讓艾倫不爽的是,過去他那個酒鬼老爸總是打著及時行樂的名號,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不務(wù)正業(yè),自己正是不想變得和他一樣才每天都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著,可沒想到自己努力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是走上了自己最厭惡的,和父親一樣的道路,還真是應(yīng)驗了那句俗諺──有其父必有其子的啊!
  「如果時間能重來的話就好了,如果我當(dāng)初有記得備份檔案的話…如果我沒有一工作完就直接睡死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艾倫不停灌著酒,在大量的酒精催化下,他的思緒也逐漸脫離理性,開始向著與之完全相反的另一端脫韁奔去。
  「說到底,這一切全部都是諾亞那小子的錯,如果當(dāng)初沒有收養(yǎng)他的話就好了,如果當(dāng)初我不要那麼失心瘋的想著要有一個小孩就好了!」艾倫低吼著,隨手一扔把將酒瓶砸在了對面的牆壁上,是啊,幹嘛要有小孩呢?花了大把的金錢和大把的時間,就只是為了養(yǎng)一個小時候氣死自己,長大以後還不見得會照顧自己的渾球嗎?如果真的怕老無所終的話,就應(yīng)該趁還有力氣時多賺點(diǎn)錢,把自己的後半輩子安排的妥妥貼貼的,絕對比寄望在一個不知感恩的渾小子身上來得實際。
  「唉,只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我這一次真的搞砸了,貝莉那傢伙大概也不會想跟我再合作下去了,估計別說是等老了以後,我現(xiàn)在就得要吃自己了吧?」艾倫苦笑著,看著從牆壁上緩緩滑落的酒漬,那些水痕沿著牆面一路下滑著,就和自己往後陷入跌停板的人生一樣。
  「上天啊,如果你真的在的話,請你幫幫我吧,我這次真的走投無路了,如果有任何辦法能挽救我的作品的話,要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艾倫大吼著,隨手又抓起了一個酒瓶砸去,彷彿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似的。
  可那個酒瓶卻沒有匡啷一聲砸碎在牆壁上,而是被一雙白手套給輕輕接住,手套的主人是一位上了年紀(jì)的老人,他的身上穿著一套燙得筆挺的管家服,正彬彬有禮的看著艾倫。
  「多大的代價你都願意支付是嗎?」老人問道,隨手將酒瓶放回了架子上,還順勢將上頭積著的灰塵撢掉。
  「順帶一提,這瓶紅酒的年份相當(dāng)不錯,要是就這麼隨便摔破的話可就太浪費(fèi)了。」
  「……」艾倫愣愣地看著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眼前的老人,自己是喝多了產(chǎn)生幻覺了嗎?他不信邪似的揉著眼睛,好像這麼做就可以讓眼前這個奇怪的闖入者消失一樣。
  「不,艾倫先生,您並沒有產(chǎn)生幻覺,我也不是闖入者,事實上,如果您希望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馬上消失,並且保證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老人擔(dān)保道,戴著單邊鏡的眼睛忽然閃過一陣光芒「只不過,我並不認(rèn)為您會這麼做就是了。」
  「什麼意思?」艾倫顯然是喝茫了,以致於他甚至連老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件事都不在意,只是傻愣著問道。
  「我是聽見了您內(nèi)心的願望所以才來此的,剛才您不是這麼說的嗎?如果能挽救您的作品的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都願意。」老人微笑道,彎腰向艾倫行了個禮「而現(xiàn)在,那個機(jī)會就在您眼前了,您需要的只是這跨過這臨門的一腳而已。」
  「門?」艾倫皺眉道,他這才發(fā)現(xiàn)在老人的身後,不知何時居然出現(xiàn)了一扇和整間廚房風(fēng)格不符的華麗玻璃大門,而老人則是躬身站在門旁,對著艾倫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艾倫聞言後卻忽然發(fā)出了一陣怪笑,起先是低沉的悶笑,到後來則是發(fā)狂似的仰頭大笑。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你的意思是說你能救回我的程式嗎?別笑死人了!那可是我花了好幾個月才設(shè)計出來的啊,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重新做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程式,你哪來的自信可以辦到?」
  「有兩件事情您搞錯了,第一,能夠幫您實現(xiàn)願望的不是我,而是我家的主人。」面對艾倫肆無忌憚的嘲笑,老人依舊是面不改色地說道「第二,只要是您的心願,我的主人都能替你們實現(xiàn)的,沒有例外。」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聽著老人的話語,艾倫起先是完全不信的,可看老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他的態(tài)度也起了變化,從嗤之以鼻變成重燃一絲希望。
  如果真的能救回他的程式的話,那麼說不定一切都還有救……
  「邀請函已經(jīng)交給您了,至於是否赴約,就全看您的意思了。」老人見艾倫的想法已經(jīng)有些動搖了,他也明白凡事急不得的道理,因此老人並沒有過多的催促艾倫,而是將最後的決定權(quán)交給對方。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請恕我先告退了。」老人看了看手上的懷錶,接著朝艾倫彎腰行了個禮「艾倫先生,若是您真想實現(xiàn)那個心願的話,就踏入這扇門扉,若不願意的話,那就從另一邊的出口出去,這扇門會在五分鐘後自動消失。」
  「選擇權(quán)在您的手上,至於如何決定,就全看您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嗎?」艾倫喃喃自語著,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那微微敞開的玻璃大門,從門縫的另一端似乎隱約傳來一陣極具魅惑的嗓音,正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
  「原來如此,自己的心血就這樣被人毀於一旦了,而且還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做的,這確實是會讓人十分沮喪呢。」
  「何止是沮喪?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這個程式上了,讓這個程式能夠順利上線就是我畢生的心願,現(xiàn)在程式好不容易已經(jīng)完成了,可卻在只差臨門一腳時碰上了這種狀況!」艾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著,黑羽璃則是微笑著坐在他的對面,不時遞上面紙給艾倫,臉上絲毫沒有不耐的表情。
  「明天就是截止的日期了,但現(xiàn)在要我從頭再來一次,我是真的辦不到啊,求求妳幫幫我吧!那個老人說只要是我的心願,妳就能幫我實現(xiàn)的,對吧?對吧!」艾倫擤了個鼻涕,這才哭喪著臉說道。
  「如果說救回那個程式就是您的心願的話,那我當(dāng)然能替您辦到了。」黑羽璃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掛著完美的笑容說道「但前提是,您必須要拿出符合這個心願價值的交換物才行。」
  「價值?交換?噢,噢,我懂了,妳要錢是吧?沒問題!我可以付妳錢的,不管要多少錢都行,雖然我的財產(chǎn)大部分都是貝莉在管理,但只要能救回我的心血結(jié)晶,要我付多少錢都行!」
  「您別著急,本店和一般的商店不太一樣,在這裡我們衡量商品的標(biāo)準(zhǔn)並不是它的價格,而是它的價值,換句話說,錢在這裡並不一定管用。」黑羽璃微笑道,用隱藏在面具後的義眼仔細(xì)打量著艾倫。
  「更何況,比起客人您擁有的財富,您身上還有著更有價值的東西,那是我們更想要的東西,也是能讓您實現(xiàn)願望的東西。」
  「什、什麼東西?要我付出什麼妳才願意幫我?妳就直說了吧!只要能救回我的心血,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妳!」艾倫此刻已經(jīng)是陷入病急亂投醫(yī)的狀態(tài)了,聽黑羽璃這麼說,立刻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般緊抓不放。
  「既然客人都這麼說了,那小女子可就不客氣喊價囉。」黑羽璃聞言露出了微笑,接著定睛說道「我們要客人您最珍貴的事物,當(dāng)作幫您實現(xiàn)心願的代價。」
  「最珍貴的事物?那是什麼?我的房子?我的車子?等等,妳指的該不會是我的電腦天賦吧?」艾倫一聽頓時有些猶豫,雖然買賣的事情他懂得並不比你我多,但用一輩子的天賦來換取一時的作品,這筆買賣艾倫就算膝蓋想也知道虧大了,留得青山在,柴才會燒不完啊。
  「不,我想您誤會了,我可沒說要拿您的天賦來做交換哦。」黑羽璃說道,端起了茶杯邊啜飲邊和艾倫解釋了起來。
  「所謂最珍貴的事物,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同的,打個比方,渴望友情的人會認(rèn)為一個知心的好友最為珍貴,而一個長年臥病在床的人卻可能覺得健康才是最珍貴的,因此客人您最珍貴的事物,也不一定是您的天賦,這都要視您的情況而定。」
  「所以,呃,妳不會取走我的天賦了是嗎?」艾倫小心翼翼地問著。
  「是的,以您目前的情況來說是這樣,因為就連我都還評斷不出來到底什麼對於您最珍貴,而一個無法衡量價值的商品,您不認(rèn)為這才是最有價值的嗎?」黑羽璃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當(dāng)然,我們也不會強(qiáng)迫您的,如果您不願意的話,那麼這筆交易就作罷吧!」
  「不,我願意!珍貴的事物是嗎?想要的話妳就拿去吧,眼下沒有比完成我的作品更重要的事了!」艾倫一聽立刻就急了,連忙大喊道,黑羽璃聞言這才不慌不忙地從抽屜裡取了張契約書出來。
  「那麼,請簽下您的大名,我就當(dāng)您同意這筆買賣了。」黑羽璃語畢,艾倫立刻急匆匆的拿起筆,在紙上潦草地寫下了名字。
  「那麼契約正式成立,請好好享受您的新人生吧,期待客人下次光臨。」
  ○
  「諾亞?諾亞!你快醒一醒,諾亞!」
  「蘿、蘿拉?」諾亞緩緩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女子的側(cè)臉,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是蘿拉又回來了,可當(dāng)諾亞用力眨了幾下眼睛後,他眼前的視線也隨即清晰了起來,在他面前的並不是蘿拉。
  「你沒事吧?你怎麼一個人倒在這裡?還有你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是被什麼東西攻擊了嗎?」白千凜緊張地問道,一把將諾亞給扶了起來「還有,你剛才說了蘿拉,是平常都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吧?我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她,你們原本應(yīng)該是在一起的吧,她人呢?」
  「我、我不知道。」面對著白千凜的追問,諾亞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他下意識的想要站起身,可卻雙膝一軟險些跪了下去。
  「等等,你還不能亂動!」
  「別碰我!」
  白千凜正想伸手去攙扶,可下一秒?yún)s被諾亞粗暴的推了開來,他搖搖晃晃地往後倒退了幾步,口中不停喘著粗氣「別…靠近我,還有,不要再提到那兩個字了,我不想再聽到她的名字!」
  「好,我不會提她,但請你告訴我發(fā)生了什麼事好嗎?」白千凜聞言立刻會意了過來,她看出諾亞此刻充滿敵意,雖然不曉得這孩子剛才遭遇了什麼,但肯定都不會是什麼愉快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有如此驚弓之鳥的反應(yīng)了。
  「我不想提,我要走了。」諾亞深吸了一口氣後也不再搭理白千凜,轉(zhuǎn)身便打算離開。
  「等等,你還沒有完全復(fù)原,你這樣是走不出多…遠(yuǎn)的。」白千凜話還沒說完,諾亞忽然整個人身子一軟,斜斜的就跪倒了下去,她連忙急急跑了上前,這才發(fā)現(xiàn)從諾亞的額頭上正不斷淌下血跡來,顯然是他頭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這樣下去不行,你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必須馬上處理才行!」
  「為什麼我要相信妳,對妳來說,我不過只是個陌生人而已不是嗎?大人不都是自私的嗎?不是只要顧好自己就好了嗎?妳為什麼要對一個陌生人如此關(guān)心?」
  聽著諾亞一連串的質(zhì)問,白千凜的臉色頓時有些詫異,雖然還不清楚詳細(xì)發(fā)生了什麼,但從諾亞怨懟的語氣中,她已經(jīng)多半猜到發(fā)生什麼事了。
  「自私與否跟是不是大人沒有關(guān)係,你隨時都可以對他人伸出援手的,只要你願意敞開心胸的話。」白千凜靜靜地說道,她的語氣中彷彿有種魔力般,讓諾亞煩躁的心神逐漸平靜了下來。
  「跟我來吧,我證明給你看。」白千凜笑道,朝著諾亞伸出了一隻潔白的手,後者雖然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但在躊躇了良久,外加他的頭實在是痛得受不了,無奈之下,諾亞還是選擇跟著白千凜,來到了附近的一間教堂。
  「好痛!妳下手輕點(diǎn)嘛!」
  「對不起囉,我畢竟不是專業(yè)的醫(yī)生,而且你的傷口上還沾了不少沙子,要是不把它們清洗掉的話,可能會有感染的風(fēng)險,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在教堂內(nèi)的其中一間房間裡,白千凜正拿著紗布和清水替諾亞處理著傷口,雖然整個過程中他都不停喊著痛,但至少他還沒有痛到哭出來,這也是諾亞所剩不多的堅持了,那就是不論再怎麼痛苦,他都不允許自己掉眼淚。
  要是哭了,那就等於是承認(rèn)自己的軟弱了,這是諾亞絕對不能接受的。
  「呵呵,只不過這個原則差點(diǎn)就要被打破了……」
  「嗯?你剛才有說什麼嗎?」
  「不,我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諾亞淡淡說道,白千凜聞言則是點(diǎn)點(diǎn)頭,她也沒有要追問的打算,只是專注在手邊的動作上,其間兩人都沒有交談,整個房間內(nèi)充滿了靜謐的氛圍。
  「好,這樣就行了。」過了片刻後,白千凜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而諾亞則是看著鏡中自己頭上纏了一大圈繃帶的模樣苦笑著,這個包紮還真是夠徹底的,只差沒把自己綁成木乃伊了。
  「你先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去幫你準(zhǔn)備點(diǎn)藥品,如果身體沒問題的話,你就可以先回去了。」
  「這個房間…之前是誰住的?」
  正當(dāng)白千凜收拾著東西準(zhǔn)備離開時,一直安靜不語的諾亞忽然開口了,白千凜聞言有些詫異的抬頭,卻看到諾亞正一臉茫然地四下張望著。
  「這是教會專門提供給旅客休息的房間,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裡的布置有點(diǎn)…熟悉而已。」諾亞搖頭說道,他也知道這麼說很奇怪,明明自己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可諾亞卻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彷彿似曾相識,就好像自己以前曾經(jīng)在這個地方住過一樣。
  普通人會稱這種感覺為既視感,但白千凜心裡卻很清楚,諾亞的這種感覺絕非既視感,而是因為這個房間,就是他的母親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這對母子的羈絆還真是可怕啊,就連這種微弱的熟悉感也透過血脈相連著。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過你很像我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嗎?不瞞你說,這裡就是她曾經(jīng)住過的房間。」白千凜緬懷著說道,事實上,自從瑪莉的事情結(jié)束後,白千凜就將這個房間封閉起來,不再開放給其他人使用了,因此裡面的許多擺設(shè)都還跟當(dāng)年時一模一樣。
  「這樣啊,對了,妳說的那位朋友,她和父母的關(guān)係好嗎?」諾亞沉吟著,忽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就我所知,非常糟糕呢,她的父母經(jīng)常逼她做一些她不喜歡的事,他們?yōu)榇诉€冷戰(zhàn)了好一段時間。」白千凜回答道。
  「那她在學(xué)校的朋友多嗎?」
  「朋友多不多我不曉得,不過我聽說她在學(xué)校過得也很辛苦,她也經(jīng)常和我提到這些事情,還說希望能乾脆休學(xué),不要回學(xué)校呢。」
  聽著白千凜緬懷的話語,諾亞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怪不得她會說對自己的感覺很熟悉了,因為從剛才的話語來看,自己和那位她口中的朋友簡直一模一樣啊。
  「不,我說你們很像的原因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然而白千凜卻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按住了胸前的十字架說道。
  「另外一個原因?」
  「是的,那就是你們的個性,你們都是固執(zhí)的人,特別是在面對堅持的事情時,你們從來都不會退讓,哪怕是再怎麼困難的事情,只要你們認(rèn)為是對的,你們就會一直堅持下去、絕不放棄,這才是你們真正相似的地方啊。」
  「我可沒妳說的那麼厲害啊。」諾亞自嘲道,卻不想白千凜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不,你只是還沒有察覺而已,否則的話,你為什麼會願意每天都要花時間陪伴蘿拉?為什麼會願意在你父親忙到睡著時,還替他蓋上毯子?」
  「等等,妳是怎麼知道的?!」諾亞聞言頓時大驚,如果只是蘿拉的事情也就罷了,畢竟之前放學(xué)送她回家時天天都會經(jīng)過,想不被發(fā)現(xiàn)都難,可是白千凜居然連幾個小時前才發(fā)生的事都知道,這就十分詭異了。
  「不是我,是祂,祂一向知道。」白千凜說道,胸前的十字架輕輕晃動著,散發(fā)出和煦的光芒「承認(rèn)吧,諾亞,你在乎他們,雖然你說出的話和做出的行為都和內(nèi)心背道而馳,但是你自己很清楚,在內(nèi)心深處你是在乎他們的。」
  「但是…就算我在乎他們好了,那他們呢?他們有真正關(guān)心過我需要的是什麼嗎?我在他們的心中,究竟又算得上是什麼呢?」諾亞問道,面對這個問題,白千凜一時陷入了沉默,過了良久後,她才又再度開口。
  「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留給時間來回答了,我們永遠(yuǎn)無法知道他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諾亞,那不是凡人該有的能力。」白千凜嘆了口氣,她頓了頓,這才又繼續(xù)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諾亞不解,看著白千凜緩緩走了上前,將一只十字架的項鍊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堅持你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並不是一件壞事,當(dāng)你迷惘時,那份堅持往往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帶來力量,助你一臂之力。」白千凜微笑說道,那笑容如同太陽一般溫暖。
  ○
  「我真正的想法,是嗎?」
  和白千凜分別後,諾亞就一直在咀嚼著這番話的涵義,可他畢竟只是個孩子而已,任憑諾亞想破了頭,也依舊是猜不出白千凜這番話背後的弦外之音,甚至還搞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發(fā)疼。
  「唉,算了,既然想不出來的話,那就別想了吧!」就在快抵達(dá)家門後,諾亞終於是無奈地宣告放棄了,一方面是這個問題對他而言真的太難了,另一方面則是比起思考人生哲理,眼下諾亞還有個更困難的問題要處理,自己不久前才剛闖下了大惑,雖說已經(jīng)隔了一段時間,可難保這段時間內(nèi)艾倫就會氣消,他說不定會因此更加憤怒,一想起當(dāng)時他拿著馬克杯往自己頭上砸來時的表情,諾亞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可他又不可能就這樣離家出走,撇開家庭責(zé)任之類的先不談,光是最基本的吃住問題就不是諾亞能搞定的了,因此哪怕再怎麼抗拒,諾亞還是只能咬著牙,回到了那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我回來了……」
  可讓諾亞訝異的是,當(dāng)他回到家時既沒有人對著他破口大罵,也沒有人拿著棍子等著修理他一頓,除了滿地的電腦殘骸不知被誰收拾乾淨(jìng)了以外,家裡的一切全都和諾亞離開前別無二致,艾倫依舊在專注地打著電腦,貝莉也正忙著和客戶談生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不過還是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了。
  諾亞注意到,這兩人在工作時似乎沒有以往那般來得熱忱了,過去兩人在工作時雖然忙碌,可是每當(dāng)有突破時,他們的臉上多多少少還是會閃過一絲開心的表情,然而今天兩人雖然一整天都埋首於工作中,可卻從來沒有都沒有笑過,眉頭也像是金庫的大門般深鎖著。
  「他們好像都很忙的樣子,現(xiàn)在還是先別吵他們吧。」諾亞暗暗想著,一溜煙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裡,一安頓好東西後,諾亞下意識地便拿出了手機(jī)來,可平常會被好幾通未接來電塞滿的訊息欄,今天卻是連一通簡訊也沒有,這讓諾亞的胸口不禁泛起了一絲怪異的空虛感。
  雖然平常總是被蘿拉煩得不得安寧,可當(dāng)她那聒噪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之後,諾亞卻感到有些無所適從起來,而且仔細(xì)想想,雖然蘿拉這人的個性是有些少根筋,可當(dāng)時自己在和她抱怨時,她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專心的,顯然她是真的將諾亞的問題當(dāng)成自己的在思考,是真的將諾亞當(dāng)成朋友一般看待。
  諾亞的胸口忽然刺痛了一下。
  「唉,我是不是對蘿拉太兇了呢?」諾亞嘆息了聲,看著手機(jī)螢?zāi)簧夏强帐幨幍耐ㄖ獧凇?/font>
  那傢伙到現(xiàn)在,都還沒給自己打電話呢……
  接下來的幾天裡,諾亞難得體會了一回什麼叫安靜的生活,自從他們那天大吵了一架後,蘿拉還真的沒有再來找過他了,雖然在學(xué)校時,諾亞偶爾還會在校園的一角看到蘿拉,可每當(dāng)他想和對方搭話時,她總會有意無意的避開自己,甚至有一次兩人在樓梯的轉(zhuǎn)角不期而遇了,蘿拉更是直接轉(zhuǎn)頭就走,讓諾亞只能硬生生將好不容易想到的招呼吞回肚子裡。
  「唉,或許我真的說得太過分了,但也沒必要一看到我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吧?搞得好像我是瘟神一樣。」諾亞抱怨著,看了看手上那個他特地買來的菠蘿包,估計這玩意兒應(yīng)該也是沒人要吃了。
  「連菠蘿麵包都哄不了那傢伙,看來我這次是真的麻煩大了啊。」
  而俗話說的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同樣麻煩大的人還不只諾亞而已,艾倫和貝莉也在工作上碰到了各自的麻煩。
  「可惡!為什麼?明明都開出這麼好的條件了,為什麼這個案子還是談部下來?」貝莉吐著煙,洩恨似的灌了一大杯酒後罵道,這已經(jīng)是她這個禮拜第三次這樣了,每次只要工作一不順利,她就會在事後靠著菸酒來排解,而且情況還一次比一次嚴(yán)重,上次她只喝了幾杯而已,這次卻是一連開了好幾瓶,任誰都看得出來,貝莉的事業(yè)正碰到嚴(yán)重的瓶頸。
  「奇怪了,這個程式我已經(jīng)設(shè)計得很完美了啊,測試時也沒出現(xiàn)什麼問題,但為什麼反饋的情況還是不如預(yù)期呢?」一旁的艾倫也好不到哪去,看著其他同行的程式一上線後立刻就得到大量的使用者回饋資訊,可自己的產(chǎn)品不論他怎麼重新整理網(wǎng)頁,刷出來的回應(yīng)量依然只有寥寥幾筆,讓艾倫的心情頓時就一陣鬱悶。
  這兩個曾經(jīng)的成功人士如今在自己的專業(yè)領(lǐng)域內(nèi)吃了鱉,讓整個客廳內(nèi)的氣氛頓時就盪到了谷底,而就在這陣低氣壓盤旋在兩人頭頂時,一個不恰當(dāng)?shù)娜藚s忽然在這個最不恰當(dāng)?shù)臅r間點(diǎn)出現(xiàn)在了客廳裡,正是手上拿著座談會通知單的諾亞。
  雖說之前因為蘿拉幫了倒忙的關(guān)係,讓諾亞原本打算給艾倫一個驚喜的計畫泡湯了,可諾亞始終都沒有放棄和收養(yǎng)他的父母重修關(guān)係的想法,為此他甚至還罕見的親自下廚替兩人準(zhǔn)備早餐,雖然因此還報銷了好幾個平底鍋,但至少做出來的東西還算不錯,如果不看那些燒焦的部份的話。
  「呃,我要出門了,早餐就放在這裡囉。」
  「啊,你要上學(xué)了是嗎?不好意思,媽媽沒時間幫你準(zhǔn)備早餐,零用錢應(yīng)該還夠吧?記得在路上自己買份吃的。」
  「喂,貝莉,妳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程式都發(fā)給我們的客戶了吧?沒有遺漏掉任何一個?」
  「你說啥?我當(dāng)然把產(chǎn)品都寄給他們了啊,怎麼,有問題嗎?」
  「當(dāng)然有啊!我的產(chǎn)品明明那麼完美,但是為什麼得到的回饋卻比其他同行的少了一大截?妳確定沒有漏掉任何人吧?」
  「你現(xiàn)在是在懷疑我嗎?我都沒有說是你設(shè)計的程式有問題,這才導(dǎo)致我們的客戶少了那麼多,怎麼樣,現(xiàn)在知道丟錢肉痛的感覺了吧?」
  「妳說什麼?我看是妳辦事不力,才讓我的產(chǎn)品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注意的吧?」
  「混帳,你有種再給老娘說一遍看看!」
  「呃,那個,關(guān)於今天座談會的事……」看著眼前彼此指責(zé)的兩人,諾亞雖然知道時機(jī)不大對,但他仍然鼓起勇氣開口,可他話還沒說完,怒氣沖沖的艾倫和貝莉忽然一起將視線瞪向了他。
  「你來評評理,諾亞,肯定是這傢伙的錯對吧?」艾倫。
  「諾亞,你可要說公道話,媽媽平常對你那麼好,你可要好好地說出事實啊!」貝莉。
  「欸?這……我……」面對艾倫和貝莉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諾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傻愣在原地,看著眼前顯然已經(jīng)氣瘋了的兩人。
  「諾亞,你快回答啊,到底誰才是錯的!」
  「沒錯,你快說啊,諾亞!」
  「我…我…我不知道啊!」就在諾亞貝兩人的逼問壓得快喘不過氣時,他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猛地發(fā)出了一聲大吼,艾倫和貝莉顯然也沒料到諾亞會有這種方式回答,一時間居然有些被嚇到似的愣住了。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這樣子?都只會強(qiáng)迫別人說你們想聽的話,都只會強(qiáng)迫別人聽你們想說的話,我已經(jīng)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我已經(jīng)沒辦法再過下去了!」諾亞大喊著,這估計是有史以來吼出過的最大聲響了,乃至於諾亞都整個破音了,可艾倫和貝莉卻完全笑不出來,反倒是一臉緊張地看著諾亞。
  「諾、諾亞,你先冷靜下來好嗎?媽媽或許剛才是口氣差了點(diǎn),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啊!」
  「是啊,諾亞,我們平常難道對你不好嗎?還是說有什麼是爸爸媽媽沒做到的,有哪裡是我們沒有滿足你的嗎?」
  「對、對,一定是這樣的,我知道了,是上次說要帶你去吃牛排結(jié)果因為加班沒去成的關(guān)係吧,還是原本說好要買給你的新手機(jī)?諾亞,你冷靜下來好好跟媽媽說,媽媽一定會……」
  「我不需要那些。」
  「蛤?」
  正當(dāng)艾倫和貝莉試圖安撫諾亞時,他卻忽然低聲說了句,還一把拍掉了貝莉伸來的手,諾亞抬起頭,第一次和他的父母們正眼相望,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埋藏在心裡多年的話一吐了出來:「我說我不需要那些,我不在乎住得是不是豪宅,也不在乎吃得是不是美食,更不在乎用得手機(jī)是不是最新的,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一個家而已啊!」
  「諾亞……」
  「你們還不懂嗎?你們所給我的東西,我是真的不在乎啊!我想要的,只是在回到家時,能大家都坐在餐桌前吃上一次飯;只是在生日時,有人能和我說聲生日快樂;只是在出門時,有人能和我說句路上小心,早點(diǎn)回來而已。我想要的只是這些而已啊!」諾亞大喊著,到後來他已經(jīng)幾乎是用嘶吼的了,那一字一句間夾雜的無力感就彷彿是一把鐵鎚般,將艾倫和貝莉狠狠打醒了過來。
  「本來,我覺得能被你們收養(yǎng)是一件很幸運(yùn)的是,我也曾經(jīng)天真的以為自己是特別的,是被人需要的,但是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諾亞咬著牙,強(qiáng)忍了許久的淚水潰堤而出,也連帶地將他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話語一併沖刷了出來「那就是原來你們真正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你們手上的工作,是你們設(shè)計的程式,是你們經(jīng)手的交易,這才是你們真正想要的,而我,不過只是一個多餘的存在罷了!」
  諾亞的話語讓艾倫和貝莉不由得陷入了沉默,而諾亞也不打算再聽他們辯解了,他將座談會的邀請函撕成碎片後,接著轉(zhuǎn)頭便從客廳走了出去,直到聽見了開門的聲響後,艾倫和貝莉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追了上前。
  「等等,諾亞,你這是要去哪?」
  「我在這裡也打擾夠久了,從被你們收養(yǎng)的那天算起到今天,也已經(jīng)有六年了吧?這段時間感謝你們的照顧,我不會再麻煩你們了,不會再有人打擾妳談生意了,也不會再有人毀掉你辛苦寫好的程式了,我會就此離開,這樣你們就能將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再見。」
  「諾亞,等等!」
  艾倫和貝莉還沒來得及阻止,只聽見碰的一聲,諾亞已經(jīng)先一步關(guān)上門離開了,留下兩人一臉錯愕的呆立在原地,面面相覷著。
  過了片刻後,這兩人才回過神來,他們連忙跟著從家裡追了出去,可卻早已看不到諾亞的身影了,只剩下一片空蕩蕩的街道而已。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那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啊,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才好?」貝莉驚慌地自言自語著,一旁的艾倫也是癱坐在輪椅上,他可以解決各種複雜的難題,但卻對貝莉提出的問題毫無頭緒。
  「我不懂,我們這樣做真的錯了嗎?我們已經(jīng)盡可能地給那孩子一切了,難道這麼做是錯的嗎?」艾倫艱澀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了,嗚,怎麼辦,我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貝莉抓著頭髮,彷彿無頭蒼蠅般急得直跳腳著。
  就在艾倫和貝莉亂成一團(tuán)時,一個念頭忽然閃過他們的腦海裡,兩人紛紛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接著不約而同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黑色的名片。
  「對了,還有這個辦法!」艾倫和貝莉想著,當(dāng)他們抬起頭時,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或許,這就是他們唯一的機(jī)會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兩人的腦海中剛冒出那個空間的想法時,一扇華麗的玻璃大門忽然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那敞開的門扉就如同一張大嘴般,轟隆一聲就將他們吞入了門內(nèi)。
  而就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後沒多久,一名女子忽然從街角的另一邊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可當(dāng)她看到眼前只有一間門戶大開的空房時,女子的心裡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看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白千凜嘆息道,她還能夠感覺到兩人不久前殘留的氣息,但此刻,他們卻是已經(jīng)身處在自己無法觸及的地方了,那是連上帝都無權(quán)管轄的空間。
  「對了,諾亞呢?那孩子上哪去了?我必須要盡快找到他才行!」
  白千凜想著,她閉眼一陣凝神,立刻便順著自己施加在項鍊上的祝福找到了諾亞的去向,但讓白千凜訝異的是,諾亞居然還沒有被帶走,而且他人就在不遠(yuǎn)處的學(xué)校裡。
  「很意外嗎,教廷的聖職者。」正當(dāng)白千凜兀自奇怪時,一陣低沉的嗓音卻忽然從她身後傳來,這聲音白千凜非常熟悉,她甚至連頭也不用回,光是用想像的就能看到對方那張布滿皺紋的笑臉了。
  「可不要以為這次會像之前一樣了,不管你們接下來打算使出什麼詭計,我都絕不會讓那孩子被你們奪走的!」
  「詭計?呵呵。」卻不想,白千凜的話才剛說完,站在她身後的別西卜就發(fā)出了一陣低笑,而不知為何,這陣笑聲在白千凜的耳中聽來,說不出的令人不安。
  「我們從來都不需要使用詭計的,只要人們的心中還存在有慾望,那麼暗宅就永遠(yuǎn)不愁沒有客人,更何況……」別西卜微笑著,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就和那隻停在他肩上的烏鴉一模一樣。
  「我主的計畫,早就已經(jīng)完成了!」
  ○
  依然還是與此同時,依然還是那熟悉的學(xué)校,依然還是那間熟悉的教室。
  不過在這令人熟悉的一切中,卻有個讓諾亞陌生的影子。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你就是諾亞嗎?」
  「呃,我是,你們是?」諾亞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對中年夫婦,他似乎曾經(jīng)在哪裡看過兩人,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我們是蘿拉的父母,今天來是有些事想和你說的,不會花你太多時間的。」中年男子說道。
  「正確來說,是那孩子拜託我們一定要來的,說是很重要的事情,一定非要告訴你不可,真不好意思啊,這孩子的個性就是這麼任性,平常肯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中年婦女也略帶歉意的說道。
  「呃,不,這沒什麼。」一聽到蘿拉的名字,諾亞本來還有些抗拒的,可見這對中年夫婦的態(tài)度誠懇,外加他們似乎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諾亞即使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答應(yīng)了下來。
  「說吧,伯父伯母,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忙的?」諾亞才剛滿臉堆笑的答應(yīng),可當(dāng)那名中年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隨身碟時,諾亞的表情當(dāng)場就變了,變得難看無比。
  「知道這是什麼嗎?讓我告訴你吧,這是那天的教室監(jiān)視器畫面哦……
  「那就麻煩你,陪我們兩個老人家看看這段影片吧!」中年男子說道。
  「是啊,那孩子說,這是特別錄下來給你的,她還真是個傻孩子啊。」中年婦女也微微嘆息著,臉上閃過一絲哀戚。
  而諾亞只能一臉尷尬地坐在位置上,看著兩人笨拙地將隨身碟插入教室的電腦裡,一邊在心裡暗自懊悔了起來……


創(chuàng)作回應(yīng)

好想養(yǎng)咖波
我以為爆更了XD
2022-02-14 10:01:08
Luis
系統(tǒng)搞我
2022-02-14 10:08:48
白煌羽
辛苦啦
2022-02-14 13: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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