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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感冒……臥病在床……〉〈翊鳳與筱雨,在狐貍的協助下前往營救雅露蒂安!〉
人們總是討厭將過錯置於自己身上,像是對廚師說他的菜之所以不好吃,是因為食材不新鮮,廚師就會毫不猶豫的相信,有問題的是食材,而不是他的手藝。
《第十六回 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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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狐貍的術式,我和筱雨被引導到了一間廢棄的舊大樓。我數了下樓層,一共有六層樓高;外層的磁磚裝飾與粉刷早就盡數脫落,只剩下粗糙又暗淡的深灰色水泥結構;甚至連牆壁都不見蹤影,只剩下了第六樓的二面外牆、支撐建築的樑柱還有樓板而已。
圍住大樓的鐵皮早就破舊不堪,甚至不需要動手扳開就找得到缺口;我找了一處正好足夠容身的空隙鑽了過去,筱雨倒是直接跳了進來。
「……金色的線還在,就是這裡嗎?」
「八九不離十。」
筱雨對著大樓的頂層伸出手,閉上眼睛。確認靈力的反應之後,她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在鐵皮圍籬和大樓之間,還有一片高度到達了膝蓋的茂密草叢,每次踩踏上叢生的雜草,響起的窸窣聲總令人感到不安。
我總算踏上與平地有著一段落差的一樓水泥地面,還不小心踢上了一塊碎石;筱雨已經拿出了她的靈器——那柄閃爍著鐵器光芒的中國劍。
一旦取出靈器,就形同將強大的靈力暴露給了對方,在這個情況下,再怎麼小心翼翼的行動也沒辦法悄悄地溜進去了。
虎姑婆肯定知道我已經來到這裡了,而且還帶著一個複製過她的術式的幫手;不過她還需要雅露蒂安這個籌碼,才能夠要脅我結束她的性命,因此,雅露蒂安的安全暫且還不需要擔心。
我環顧了一下,找到了前往二樓的樓梯;筱雨先一步踏了上去,用手指彈了下劍柄表示可能有危險。
我點頭示意,然後站在第一階樓梯等待筱雨確認二樓的狀況;她輕盈的踏過碎礫堆積的路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真不愧是玄貓。
過了大約一分鐘,筱雨從樓上探頭出來,豎了個大拇指表示安全無虞;我於是踏上樓梯,觀察了一下這棟廢樓的第二層,格局跟第一層基本上如出一轍,要說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就只有陳舊樑柱裡頭的鋼筋都裸露在外頭了。
之後一路探索過三樓、四樓,映入眼簾的都只是一片深沉黯淡的灰色,還有從原本應該是牆面的地方透進來的火紅色夕陽;虎姑婆大概是打算在最頂樓迎擊吧,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選擇的——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這樣能夠讓心裡有些安全感而已。
然而就在筱雨踏上五樓的那一刻,她剎那間瞳孔張大、身體後仰,然後將劍橫架在前方;沉悶的金屬碰撞聲隨著震動貫徹雙耳,用來檔下攻擊的劍幾乎曲折到斷裂邊緣,筱雨就這樣被驚人的力道給擊飛出去。
「筱雨……!唔……!」
我立刻衝上樓梯,虎姑婆就站在眼前。她的雙眼都透著偏金的琥珀色光芒,就像是另一個型態的雅露蒂安一般。
「果然來了啊,我都要閒得發慌了耶?真是的,下定決心了就別讓我久等啊。」
她把原本刁著的棒棒糖一口咬碎,就像是洽談公事的對象誤點一樣的抱怨了起來;剛才被她擊退的筱雨彷彿根本就沒有被放在眼裏,她的注意力僅僅放在我的身上。
「所以,做好決定了嗎?你應該是帶著答案過來這裡的吧。你下定決心,要用那雙手殺死我了嗎?」
「……不,我不會這麼做的。我不會殺死妳,不只如此,我還要讓妳打消這個念頭!」
「哈哈哈……打消這個念頭?你這個人,果然跟普通的人類都不一樣啊,沒想到是這麼有趣的答案……」
虎姑婆聽完我的話之後撫掌大笑了起來,彷彿是聽了什麼經典的笑話一般。我正打算開口,她卻突然止住了笑聲,然後抬起頭,用一副毛骨悚然的微笑面對這邊。
「那好吧,我不需要你來了結我了;跟那個小姑娘聊過了之後,我發現我似乎有了除去尋死以外的目標……不過——」
——嘩!!
我還沒能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虎姑婆就已經上前揪住了我的領口;她幾乎要貼了上來,而我又再度因為她的術式而動彈不得,這次連玻璃破碎的術式發動預兆都沒有,我就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不過啊,這顆心臟這麼好聽的聲響要是就這樣放掉,那也未免太浪費了」
「……妳到底想做些什麼……」
「嘛,就讓我留下這顆心臟吧?」
她一舔嘴唇,然後把右手向後一抽;隨著呼嘯的聲響,強勁的衝擊,一下子就讓眼前遁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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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危急的時候,我總算是趕上了。
透過轉移在我的信徒上空出現,用靈力匯聚氣流把他拉離房間裡那道氣味的源頭。落地的時候正好檔在了信徒的前面,剛剛好。
由於氣味的源頭有著一條虎紋的尾巴,姑且就稱其為「虎」吧。
「虎呦,汝對咱的信徒可有什麼不滿,需要拳腳相對嗎?」
「哈?怎麼又是礙事的東西啊?那個男人到底拉攏了多少妖怪啊?」
虎啊,這份態度令我很生氣喔?公然指稱我是妖怪,這是無比的不敬!
「妖怪?汝居然如此污衊咱家……!好,虎呦!咱今天就與汝決斷誰才是妖怪!」
「這是什麼用字遣詞……還有為什麼生氣的點是這個部份啊?無所謂,反正我現在也挺不爽的。」
虎聳了聳肩,然後用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抬起雙手。虎,汝真的在挑戰我的寬容啊。
「可恨啊……!看招!」
我做出揮刀的模樣,不過雙手揮過了一半才喚出自己的靈器;虎起初還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揮舞的雙手,意識到靈器出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啥……!?」
虎的反應比預想的要快,刀只砍進左肩幾釐深,就被那形狀奇特的手甲給防禦了下來。那東西質地堅硬,雙手因為撞擊的震動而有些麻痺。
「唔……虎呦,汝用以阻擋刀刃的是何物?」
「連這個都不知道嗎?看來古色古香的說話方式不只是中二病而已啊」
虎的右拳試圖擊打腰際,我向後滑開一步把刀抽回,以柄用力撞擊攻來的拳頭。那個奇特的武器把刀柄的衝擊都擋了下來,虎的拳頭安然無恙。
「擋下來了耶……這還是第一次遇到。」
「汝若是繼續糾纏下去,遇到的就不會只有一次了。」
我繼續以上段姿勢揮下手中的刀,虎不是閃躲過去,就是用那奇特的武器阻擋了下來。不論如何,都無法破解她的防禦。
「還真是行雲流水的揮劍啊,難道刃不會鈍掉嗎?」
「給咱適可而止吧,虎!」
普通的攻擊行不通,像這種輕柔的揮斬只會被她當成兒戲,我果然是輕敵了,我必須要拿出看家本領,才能夠取敵。
「不會再讓汝為非作歹下去了!」
如同風一般持續的攻擊並沒有效果,那麼就用海浪一般貫注了龐大力量的劍術來突破!我以毫無變化的揮刀法重新發起攻勢,不過這僅限於一開始而已。
「說的很好聽而已,結果還不是沒有變化嘛!」
虎還自信滿滿,樂在其中。她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要應對的究竟是怎麼樣的攻擊。
虎接下了攻擊,不過滑向一邊的刀,轉了下刃部方向後立刻就砍了回去。
——潮之勢,劍術就如同傾覆之海潮一般的洶湧,而且延綿不止。水流的速度,海的沉穩,潮的力量,三者相輔相成,最後形成的,就是這樣一種攻擊架勢。
「……嘖!」
虎像拳擊手一樣的架起雙手,開始一步步地且戰且退。我踩著與她相對的前進步伐,嘴角不禁上揚了起來。
「看吶!咱都還沒有全力以赴呢!」
「啊啊,我倒是很期待妳的全力……咕……!」
我抓著虎說話的空檔,沒有轉動刃的方向就把刀往回揮;虎顧著說話的時候沒有抓到速度的變化,被敲中了臉頰。
「給我挑對地方打啊!痛死啦!」
虎也跟著用力揮拳,結果正中刀身,讓整柄刀彈回來打中我的額頭。
「嗚……!汝明明也在做同樣的事!」
我奮力揮出手中的刀。
「妳先打到我的臉欸!」
虎又把刀擋了下來,我這次使勁力氣把刀往她的方向推。真是可恨!額頭都要腫起來了!
二邊都咬牙切齒的想推開對方,但是不管怎麼樣都推不動。我於是用力往虎的腳踩了下去,結果她也在同時踩上了我的另一隻腳。
「痛——!」
「嗚哇!」
虎的卑鄙手段害我只好暫時退開距離,幸好她也是一樣的狀況。我拄著刀勉強撐起身體,虎也是扶著柱子勉強維持站立。
……真的好痛。
「……我早在剛才就對妳施展過我的術式了,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妳真的不是普通的妖怪啊。」
「虎呦……為什麼還是堅持咱一定是妖怪呢?」
「因為,我在妳身上看見了執著。」
執著。我有這樣的特質嗎?我的執著是什麼……?因為被當成妖怪就會生氣,所以是不希望被當成妖怪?才不是,我的執著……
「嗯,咱確實有足以稱作執著的東西於身。咱不希望有人傷害我的信徒。那個男人現在是咱的信徒,是咱成為土地神的必要之物……所以,咱在這裏絕對不能容許汝做出什麼想傷害他的事!」
我摘下面具,任由金色的光輝在夕陽的光線下四處飄散。唯一的信徒要是被虎給怎麼樣了,那樣可謂是打算成為土地神的我的致命傷。
「但是咱也知道,這對汝來說不是能夠輕易放手的事情吧。」
「真虧妳知道,怎麼了小狐貍?要講道理嗎?」
「不,正好相反。雖然那個男人囑咐過咱不要這麼做,但是他自己的安全還是最重要的。為了信徒,為了鋪平通往土地神的路;咱要在這裡,讓汝消失!」
照耀樓層的夕陽的橘,被我的金色光輝給取代;我把手中纏繞著金色光芒的刀,指向了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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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頂著嚴重鼻塞與頭痛趕出來的一回……排版的部份……等到狀況好點再去朋友家借電腦排吧,抱歉各位,又遲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