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沒想到我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就算回到學園偶像同好會社團教室的前面,不管往哪裡看都還是沒有昨天應該是在這裡遺失的資料的影子。昨天回去學生會之後應該要馬上檢查的才對,雖然是學園祭相關的文件,不過不是什麼有時效性的東西,只是要重新跑一次流程又會花上不少時間。
「明明現在應該要加緊進行學園祭的準備,我到底還在這邊搞什麼……」
以防萬一,我也去樓下的每個樓層找過了,同樣是一無所獲,看來不是不小心掉下去。那這樣的話,只剩下被掃地的阿姨或是學生撿走的可能性了嗎……
不對,仔細想想誰會特別留這種對她們沒用的東西啊,就算真的被誰撿到了一定也是順手就丟到垃圾桶裡了吧。
「……沒轍了,只能重新來過了。」
「咦?三船さん?」
糟糕!
我只顧著找東西居然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了,這裡可是學園偶像同好會的社團教室啊!雖說是午休時間,可是學生們到社團教室休息吃飯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事實上上原さん的右手現在就提著自己的便當盒。
明明昨天才剛決定不要再遇到她的,為什麼今天馬上就遇到這種事……
順帶一提,她的左手則是拿著一張紙,看起來很像是昨天弄丟的資料……嗯?
「太好了,我剛好有事要找妳!我想這個應該是昨天沒撿到的,練習完之後我發現它掉在轉角那邊。」
接過了那張紙確認了上面的內容,果然是我在找的東西,暗自慶幸之餘心裡卻還是有些小複雜,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意外受到了上原さん的幫助。
請不要誤會,我也不是什麼不懂的知恩圖報的人,人家都好心特地拿了我的遺失物歸還給我,姑且還是必須道個謝的。
「謝謝妳,那麼我先失陪了。」
「那……那個!」
「請問還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看著眼前扭扭捏捏的上原さん,我沒有做作,絲毫沒有要給她好臉色看的意思。心思完全沒有餘裕可以放在應對她的方法上,我只想趕快回到學生會處理我的工作。
我擺出不耐煩的表情等著支支吾吾的她說話,反正肯定又是跟其他人一樣要對我的作法指指點點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
「可以讓我跟妳一起去學生會嗎?」
蛤?
這個人剛剛說了什麼?
要跟我去學生會?為什麼?
「對不起,我沒有閒暇的時間陪妳開什麼無聊的玩笑。」
「我……我是認真的!」
「妳不是還要去找社團的同伴吃飯嗎?那就趕快去啊!」
「欸?我今天沒有跟誰有約哦?」
「不然妳提著便當來這邊幹什麼?不是來吃飯順便送這個來給我的嗎?」
「我最一開始的目的地其實就是學生會……」
啊啊,頭好痛……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完全無法跟上她的對話……
那乾脆就不要理她了,我選擇閉上嘴巴轉身就走,我相信既然一個人都表達出如此的厭惡感了,應該沒有那麼奇葩的人還會不識相的跟上來……吧?
…………
聽著除了我以外的腳步聲,我暗自在心中大大嘆了口氣,同時詛咒著自己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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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來學生會已經變成是我的日常作息,我通常會在這邊小憩順便處理一些簡單的工作,減輕放學時的工作量。只是最近學園祭的事情漸漸多了起來,不管做了多少工作還是都沒有減少的感覺。
再加上今天還帶了一個拖油瓶進來。
我斜眼瞪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只見她四處張望著學生會,那副模樣就像不小心闖入森林而迷路的兔子,用盡了全身在表達自己現在很緊張的這件事。
如果這麼不自在的話,走出學生會的大門不就好了嗎?
我是有權利可以趕她出去,只是她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我吧,光是處理工作就必須集中我所有的精神了,我不想在她身上浪費額外的精力,所以乾脆就讓她待在這裡了。
當然她如果嚴重影響到我辦公,我還是會把她轟出去就是了。
在這之後,我就專心地進行我的工作,她也只是呆站在那裡。雖然有些礙眼,但不至於妨礙到我。
「是……是,我知道了。可是能不能再請妳考慮一……欸?喂?唉……」
掛上不知道已經是今天第幾次交涉失敗的電話,我把過去五屆內所有的贊助商的電話都打過一遍,不過幾乎都是收到今年沒這個計畫或是已經有其他學校先接洽的回覆。
學校內部沒辦法好好進行就算了,沒想到連外部都碰上了一堆釘子,前途多難啊……
這麼一來只能另尋他人了,不過午休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還是回家再找吧,現在就先整理一下校務的資料……
「……妳擅自在幹什麼?」
「啊,我只是想幫妳整理一下環境,這樣工作起來也比較輕鬆嘛……」
比較輕鬆?那些都是我之前分類好的東西,妳這樣胡搞瞎搞,那我之前做的那些到底都算什麼?
「三船さん,妳午休時間都會來學生會辦公啊?」
「那又怎麼了?」
「沒有,只是覺得妳好努力。」
「作為學生會長,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說……說的也是,哈哈……」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不悅,上原さん發出了乾笑之後就暫時沒有再發出聲音了,我把她拿著的文件搶了過來,重新又投入了看不到盡頭的工作之海中。
差別在於我這次完全無法忽視上原さん的存在,總是會不自覺的去偷看她正在幹嘛,回到座位之後工作一直沒有進展,只能一直感覺著自己那越皺越深的眉頭。
「三船さん……妳午餐吃過了嗎?」
「沒那個時間。」
「這樣不行啦!那個……我這邊有昨天烤好的餅乾,妳要不要吃吃看?」
「不需要。」
「難道妳討厭餅乾嗎?」
「沒那回事,我只是不想要隨便收下他人的東西而已。」
「啊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沒關係,這些是我不小心多做的,所以妳不用……」
「上原さん,如果妳只是想找人聊天的話,那很抱歉現在的我幫不了妳。」
很遺憾的,我並沒有和人聊天的適性。我和其他人的關係僅止於「學生會長」與「學生」,「幫助者」和「被幫助者」而已。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只是單純的陌生人而已。
「不是,我……」
「吶,差不多該說清楚了吧?妳特地跟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人會突然黏上一個根本稱不上是認識的陌生人,更別說那個陌生人可是這間學校裡最討厭的人排行榜第一名的我,不管怎麼想動機肯定都不單純。
被我喝斥之後,上原さん再次陷入了沉默,開始把玩起自己的手指,眼睛四處游離,緊張的氛圍更加的明顯,假如她是一隻兔子,我彷彿可以看到她全身的毛都豎起來的模樣。
「我只是想要……更認識三船さん而已。」
我一時之間想不到該怎麼回應這句話,甚至是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她說什麼?想要認識我?她是帶著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的?
正常來說,受到如此惡劣的對待,別說是認識了,一般人根本不會想要在跟我有所接觸了吧,所以很明顯這句話的背後肯定隱藏了她真正的目的。
如果是其他人我或許還能根據他們筆記裡的內容推敲出一點東西,只是礙於眼前這個可憎的「純白」,我還是無法理解她在計畫著什麼。
就在這時,午休時間結束的鈴聲響起,對我來說更像是受到拯救的讚歌,我終於可以從這個令人難熬的地獄中解放出來了。
「午休時間結束了,請快點回去吧。」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擾妳了,我先回去了。」
「謝謝妳的配合。」
「再見。」
「…………」
無聲的回應,用來表達自己不想「再見」的心情,我目送著上原さん的背影消失在大門的另一側。
只不過很遺憾的,自從這天之後,那抹粉紅色似乎已經變成我一天之內無法缺少的一部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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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船さん,我來幫妳吧!」
「不用!妳很煩人欸,可以請妳去別來騷擾我嗎?」
太奇怪了,這太奇怪了!為什麼她知道我會走這條路?這已經是這所學校裡面數一數二人跡稀少的道路了欸?而且她穿著練習服還滿身大汗的樣子,很明顯是剛去完社團吧,那為什麼不要趕快回去休息,硬要來跟我糾纏啊!
姑且簡單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我,三船栞子,現在正全速的在走廊上奔……不對,是逃跑。當然,是從上原さん身邊逃跑。
這已經變成了每天行程表的一部份了,雖然不上是定時,可是上原さん在一天之內肯定會出現在我面前至少一次,而今天她也沒有意外地達成了她的日常任務。
走廊、教室、禮堂、社團大樓,我每天都嘗試著變換以往習慣的路線,只可惜至今為止無一倖免,無論多麼隱密我還是會被她發現,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偷偷在跟蹤我了。
這個報警的話警察應該會受理吧?
順帶一提,不知道原因為何,只要我進入學生會室之後,她就會識相的離開,就像是學生會被設了結界一樣,雖然如果真的有的話我的確是蠻想要的。
於是乎,這場每日鬧劇從一開始的捉迷藏,到現在已經變成了競速賽跑。多虧如此,我覺得自己的基礎體能似乎有些上升了。
至於她把我攔下來的原因,大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雜事,像是「要不要幫忙」、「做了可培麵包要不要吃」,或是「不小心買多了果汁要不要喝」之類的。
沒錯,幾乎都跟吃的有關,我也不知道她有何居心,難道我看起來很貪吃嗎?
「三船さん,妳午餐應該又沒吃了吧?我這裡有自己做的小點心,為了身體還是吃一下比較好啦!」
「不需要!然後妳不要再繼續糾纏我了!」
趕在她說下一句話之前,我搶先打開了學生會的大門,然後再狠狠地把門甩了回去,砰的一聲我都擔心門會不會被我弄壞了。關上門後就像開關切換了一樣,世界突然安靜地令人有點不自在,等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才有世界回歸正常的感覺,緊繃的神經也得以舒緩。
「呼──哈──」
今天也好累人啊……
算一算這樣的日子也已經一個禮拜多了,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只是別說更了解她這個人了,我反而更加無法了解她採取這些動作的意義,直到今天我還是搞不清楚上原さん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不是傻瓜,怎麼可能會相信她那破綻百出我的謊言!想認識我?這大概是我這幾年以來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吧。這些日子只有身旁的人不斷離我而去,從來沒聽過有人想接近我的。朋友先不說,就連原本學生會的成員也是,在我成為會長不到一個禮拜的時候,所有人就因為跟我理念不合退出,造就了這個太過寬敞的學生會。
「雖然我是不怎麼在意,不過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也未免太慘了一點……」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把自己一個人視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提著比平常還要有些沉重的腳步,我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看著凌亂的桌面,很反常的我居然一點都沒有碰任何東西的慾望,事實上我現在本來就不應該在這裡。
原本等一下排定的工作是要去跟有意願幫忙學園祭的贊助商接洽,這是這幾天以來好不容易有回覆的對象,為了今天我做了詳細的簡報、演練了無數次可能的問答,因此我覺得成功的機率是蠻高的。
只是午休時收到對方的來信說是計畫有變……嘛,簡單來說就告吹了。沒想到吧,成功率就算再高也沒用,因為我根本連開始的階段都進不了。
現在我反而是閒著的狀態,當然學園祭的準備工作還多得跟山一樣,只是心中抹不去的挫敗感,還有被上原さん騷擾的疲憊感,我實在是暫時提不起勁處理任何需要耗費到精神的工作。
呆看著前方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當上學生會長後讓自己如此悠閒,甚至閒到讓我覺得有些坐立不安。我想我應該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吧,不然也不會毅然決然地接下這個除非人類滅絕或是我掛掉,不然絕對不會結束的引路人任務。
旋轉椅背,視野從一片黑暗瞬間變得有些刺眼,從學生會望出去的風景其實非常不錯,可以將臺場附近的美景盡收眼底,尤其在夕陽底下更是顯得熠熠生輝。
學校內部自然也是看得非常清楚,即使是參加社團活動的學生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地踏上歸途。他們嘻笑著,打鬧著,每個人都成群結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孤孤單單的。
其中又有一隊人馬特別引人注目,雖然我不認識其他人,只是能看到中川さん就代表她們是學園偶像同好會吧,這樣或許可以說是她們自帶光環也說不定。
對於學園偶像同好會,我並沒有非常了解,除了有說過話的中川さん和上原さん以外,其他成員的事都是從謠言聽來的,因為都是一些奇人軼事所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就是了。
像是跟稀有寶物一樣會隨機出現在校園的睡美人、總是用畫有一張臉的板子來說話的怪人、還有聽說曾經到學生會偷過東西又喜歡惡作劇的人……
仔細想想……這種奇人軼事聚集的社團是不是廢社比較好?
話說回來,沒有看到上原さん的身影呢。
算一算她離開也蠻久的了,這段時間絕對足夠讓她去和社團的人會合。學校裡應該沒有什麼好逗留的才對,難道她還有參加其他的社團嗎?不對,即使如此,在閉校鐘聲響完的現在也都該要離開了。那就是說她已經回去囉?看同好會的人似乎也沒什麼異狀的樣子,或許她已經先跟社團的人報備過了。真是的,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麼,既然社團活動完有急事的話,那幹嘛還要特地先過來這邊煩我,我有值得她找我麻煩的價值嗎……
…………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明明想盡辦法想要避開她,幹嘛現在卻又沒事去想她的事情?就算時間真的很多也不應該這樣使用的吧?
果然是累了嗎……
「……回家吧。」
提起書包,我離開了學生會前往教職員室,平常這個時候陪伴著我的通常只有夕陽和寂靜,不過今天提早離開的關係,還能聽見些許學生交談的聲音,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經過普通科的學棟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必須馬上躲起來的感覺,明明大腦都還沒反應過來,身體擅自就先跑到了旁邊柱子的陰影裡躲著,然後過不了多久我就明白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行動了。
原來妳還沒回去啊!
當然那個「妳」指的人就是上原さん。
只見她從樓梯口現身,除此之外她的身旁還有一個學生跟著,從服裝上的緞帶來判斷看起來好像是一年級的學生……不對!那根本就是我的同班同學啊!為什麼上原さん會認識我們班的人,而且她們看起來還聊得蠻起勁的樣子。
我記得我那個同學的適性是田徑,加入的社團也確實是田徑隊,至於上原さん雖然是學園偶像,可是看起來並沒有特別擅長運動的樣子,應該不太可能可以入隊才對。
也就是說,她們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囉?
「今天真是對不起了,把妳留到這麼晚……」
「不會不會,上次上原學姊和宮下學姊也幫了我們很多忙,所以完全不用在意啦!」
「那我就這麼想囉~啊,對了!我這邊有自己做多的小蛋糕,當作謝禮就送給妳吧!」
「哦哦,練習完正好有點肚子餓呢!謝謝妳,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上原さん從書包裡拿出一個裝在透明袋子裡的小蛋糕,白色的基底撒上一些抹茶粉,再用巧克力和白巧克力點綴……嗯?仔細一看那個小蛋糕的樣子好像是一隻墨綠色的天竺鼠。該不會那個造型小蛋糕就是剛剛上原さん要給我的東西吧?看著它被交付到其他人手中,我竟然有點捨不得的感覺……
我之前曾經有一次為了快點打發掉上原さん,就隨意地接下了她遞過來的手工餅乾,回到學生會之後嚐了一小塊,那是令人驚訝不已的好吃。筆記上如果有記載上原さん的適性的話,製作點心這件事肯定會留在上面,不對……與其說是適性,我覺得已經可以是天職了。
所以請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想要跟上原さん扯上關係,只是因為她做的東西真的很好吃而已!
「嗚哇!好可愛!我真的可以收下嗎?」
「當然可以啊!」
「謝謝妳!可是這個做的這麼精緻,應該是要拿來送人的吧?給我沒關係嗎?」
「嗯……沒能給出去,我自己也捨不得吃……」
「那個人該不會是……三船さん?」
碰!
「欸!?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不知道,可能是什麼小動物之類的吧?」
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雖然已經有猜到那個蛋糕是要給我的,只是自己的名字突然被其他人叫出來還是讓我的心臟漏了一拍,還差點讓書包脫手而出。多虧如此,我現在可是緊張到心臟都要從嘴巴跳出來了。
「那個……上原學姊可以請教妳嗎?妳為什麼想要打聽三船さん的事啊?」
碰碰!
「……又是那個聲音!」
「別擔心啦,應該只是半平要回去自己的小窩而已。」
不是,這個不能算是我的錯吧!都聽到那麼不尋常的事了,要我保持冷靜那也太強人所難了!
居然偷偷在打聽我的事……那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我使盡全力捏住自己手臂,利用痛覺來阻止想衝出去向她質問清楚的衝動,可是心裡卻又躁動得不得了,感覺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忍耐不住了吧。
實在是太過異常了,她做的事情……完全無法理解,這可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居然會主動去蒐集我的情報,就像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偷偷窺視自己的內心一樣。
……感覺好不舒服。
反正聽到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基本上在學生們之中口耳相傳的話就是會被用來形容我的言語,身為虹咲學園的學生我想應該沒有人會沒聽過才對,所以特地去跟別人詢問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正好我也可以聽聽她靠近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我……想要更了解她的事。」
結果她的回應還是跟在學生會時一樣……
我一開始以為她只是在我的面前不敢說實話而已,但是既然我現在不在那裡,那麼她應該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回答了才對……不對不對!說不定她的目的是不能隨便亂說的,所以即使是面對其他人也不會輕易說出口,我可不能被她騙了!可惡……人有沒有在說謊,明明以前很好預測的,偏偏是那個上原さん……
可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
「那很抱歉……我說的那些可能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不會啦,有些關於三船さん的小細節妳說了之後我才發現確實有這回事,真的幫了我很多忙,這樣一定又朝和她變成朋友的目標前進了一大步!」
「在大家都想逃離她的時候,居然還想去接近她……上原學姊妳還真特別呢。」
「我和大家都一樣啊,沒什麼特別的。人在遇到不了解的事物時,總是會本能地感到害怕、退縮,會想要逃離是正常的,我一開始也是一樣。只是我剛好有一些契機好不容易才拿出勇氣,雖然現在完全沒有進展就是了,哈哈……」
上原さん說的這番話聽起來總覺得有些刺耳,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知道我躲在這裡才故意說這些話來刺激我的……我幾乎是沒有意識的用雙手摀住耳朵,想要阻止這些話進到我的腦袋裡,每一個音節、每一個字符只要一進入耳朵就變成是充滿惡意的礦工,不斷挖掘著我的心防強迫我要接受他們。
俗話說忠言逆耳,不過這對現在的我來說太過逆耳了。如果像是卡通一樣,我的肩膀兩側站有代表忠言的天使和代表花言的惡魔,那現在的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天使打扁吧。
「三船さん做這些事雖然不太好,不過我想她應該有她的理由,畢竟沒有人會想故意讓別人來討厭自己。如果能了解她為什麼這麼做,也許可以找到其他一樣可以達成目的又不會讓學生反感的方法。」
「哈哈哈,那這可真是個大工程,請加油吧上原學姊。啊糟糕!都已經這個時間了,那我要先回去了!」
「嗯。今天謝謝妳了。」
我的同學離開之後,整個大廳回復到了無聲,彷彿連彼此的心跳聲都會產生回音,我非常擔心會不會等一下一個轉頭,她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給我一個天大的驚喜。
不過在這種身體無法輕舉妄動,只剩下腦袋能正常運轉的狀況下,我沒辦法控制我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又或者是面對真相。即使意識到現在這裡只有我和上原さん兩個人,可是內心的某處卻又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一絲起伏,一定是受到她說的那些話影響吧。
其實我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上原さん說那些話大概是真心的,她並不是我所想的那種壞人。
我自己私下也反覆思考過這個問題,到底為什麼我會對上原さん這麼反感,明明她根本就沒做什麼會惹我生氣的事情,難道真的僅僅只是因為她的「純白」就讓我過度反應了嗎?
最一開始或許真的是這樣沒錯,只是隨著和她接觸的次數增多,我發現我的心境同時也有了變化……不對,應該是疊加才對。
無法得知上原さん的「正確」使我感到煩躁,無從推測上原さん的想法使我感到不安,因為上原さん主動接近而感到恐懼,以及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產生的焦慮,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參雜在一起,造就了我對待上原さん的方式。
呵呵,很莫名其妙吧,連我自己都這麼覺得,只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
實際上一直以來,我都把他人的適性做為溝通的依據,在看過這麼多人的適性並累積了經驗之後,某種程度上我甚至可以猜到他們心裡在想什麼,這也是為什麼人有沒有在說謊我大致上都會知道的原因。
問題在於,這並不正常。過於依賴這種方式的我,早就已經忘記如何和人正常的交流了。
我知道這根本無法合理化我對上原さん如此失禮的態度,也是因為如此我才很有自知之明的盡可能地想要遠離她,不想再和她扯上關係。
但是這股落寞感是怎麼回事……
「好!就照這股氣勢,明天也繼續加油吧!我相信我和三船さん總有一天一定會成為朋友的!」
吶,妳到底想對我做什麼?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次回EP03:「所謂的幸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