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ひさぎ(賣春)*1
作詞、作曲、編曲:n-buna
Vocal:suis
大丈夫だよ大丈夫
沒事的啊沒事的
寢てれば何とかなるし
只要睡去,船到橋頭總會自然直的
どうしたんだい?そんな顔してさ
『怎麼了嘛?為什麼擺出那副表情呢』
別にどうともないよ
「我別來無恙」
駅前で愛を待ち惚け
於車站前等待不會開花結果的愛
他にすることもないし
但我也無所事事嘛
不誠実の価値も教えてほしいわ
所以也請你告訴我虛情假意的價值所在
言(こと)勿れ*2 愛など忘れておくんなまし*3
「願君諸事順矣,並懇君忘此情」
苦しいことだって何でも教えておくれ
『即使是痛苦也無妨,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我吧』
左様な蜻蛉(かげろう)の一つが善いなら忘れる方が増し
「若於君,妾僅是一尾蜉蝣,君亦忘卻為善」
詮(せん)の無いことばかり聞いてられないわ
『我聽不下這堆一無是處的話語了』
言いたくないわ
「我也說不下去了啊」
大丈夫どれだけ吐いても
沒關係的,無論吐出多少話語
言葉は言い足りないし
都絕對說不夠我的心思
どうしたんだい?あんたにわかるかい この憂いが
怎麼了?區區你能了解我的憂愁嗎!
玄関で愛を待ち惚け
於玄關等待不會開花結果的愛
囁く聲で喘いで
如輕聲細語般地喘氣
後悔の悔を教えてほしいわ
也請你告訴我後悔中「悔」的意涵所在
陽炎(かげろう)や 今日などどうか忘れておくんなまし*4
「懇君忘卻如海市蜃樓般的今日啊」
悲しい事無しの愛だけを歌っておくれ
『你只要謳歌沒有任何悲傷的愛就好了』
終いは口付け一つが善いのも言わない方が増し
「即使盼以一吻作結,似乎亦隱此為善
詮の無いことでも忘れられないわ
但就算這份情一無是處,我也無法忘卻啊
知りたくないわ
我也從來不想懂啊」
陽炎や 今日などいつか忘れてしまうのでしょう?苦しいの
你總有一天,也會忘卻如海市蜃樓般的今日吧?真是痛苦呀
左様な躊躇いの一つが愛なら知らない方が増し
若只能將此瞬的躊躇定義為愛,似乎亦不知其為善
詮の無いことだって聞かせてもっと
即使一無是處,也讓我多聽一些你的話語吧
言(こと)勿れ 明日など忘れておくんなまし*
「願君諸事順矣,並懇君忘後日」
苦しいことだって何度も教えておくれ
『就算是痛苦也無妨,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我吧,一遍又一遍地』
無粋(ぶすい)な蜻蛉の一つで善いから、溺れるほどに欲しい
「就當妾是尾不識風趣的蜉蝣,甚願溺於君之情
詮の無いことだって聞かせてもっと
即使一無是處,也讓我多聽一些你的話語吧
愛してほしいわ
願你能愛我啊」
*1:「春をひさぐ」是江戶時代賣春的隱語
*2:「事勿れ(ことなかれ)」是古代為祝福平安所說的話語,而n-buna寫成了「言勿れ」
*3:「~おくんなまし」是江戶遊女獨自的方言,意思是「請~」。因為後三句皆為古代的詞語用法、或者現代看不見的死語,我把它們全翻成了文言文。後幾段的副歌亦然
*4:有趣的是,上一段的「蜻蛉」和這裡的「陽炎」都念成「かげろう」,都象徵了渺小、隨時都可能消失的事物,應該是n-buna刻意玩的諧音梗
「春天是賣淫的秘密。它在這裡用作“音樂作為企業”的隱喻。你不覺得難過嗎?比真正的賣淫更愚蠢。我們為自己的生活感到自豪,與公眾接觸以選擇主題,並探索流行音樂。創作口頭表達精美且易於理解的作品。通過這種方式,我以音樂的形式向您推銷自己。我稱之為:賣春,春ひさぎ。」
上述是n-buna為這首歌作的註解。我一直覺得ヨルシカ的曲子,懂或不懂日文,聽起來的感受會相差甚遠。畢竟n-buna寫的歌詞偏向難解,甚至對日本人而言也是如此,既有新詩,亦有古文、近代小說典故的味道。
每段輕快的旋律裡,都在歌詞內藏了沉重的意念:悲嘆、諷刺、迷惘、追思、破壞......在我看來他就是把一盆濃重的才華全潑灑在了ヨルシカ這層畫布上。
之後應該會從他們的新歌陸續翻譯下來,希望各位可以透過我的翻譯,更看清楚ヨルシカ想表達的事物,這也是我做翻譯的初衷!
2023/2/18 修正翻譯
修了一些用詞與以前理解錯誤的地方。
在推特上看到了一段話,「信仰社會化這個概念的人們,總會諷刺地說著:『那種自視甚高的作品沒有什麼意義啦』,或是『如果作品不給別人聽、不給別人看,那就不是作品了』。換句話說,就是這麼愚蠢:『如果不社會化,那你的〈生命〉,你的〈呼吸〉便沒有意義。』」
〈春ひさぎ〉想表達的何嘗不是這個意思呢。創造易於理解的作品,所謂的商業化不就是一種究極的社會化現象嗎?於是,這首歌便用稍微艱澀難懂的江戶方言包裝,以不好理解的方式挑戰了名為【樂曲商業化】的權威。
歌詞表面描寫一對溺於一夜情的男女,對彼此訴說無法開花結果的情意。我認為這份情意象徵著【無法獲得成功的作品】,但就如同歌詞中寫的,「就算這份情一無是處,我也無法忘卻啊」「即使是痛苦也無妨,把你的一切全告訴我吧」,即使這些創作不受人待見,即使這些作品無法產生出意義,創作時的熱意還是能使自己持續燃燒。
可能就像中學時創造的天馬行空中二病世界觀,或者那堆沒寫完的同人小說,寫這些東西都只是為了自我滿足罷了,但那份不帶任何雜質的快樂還是讓人難以忘懷,更是長大成人後很難很難回歸的初衷。在這個連表現自己都會被視為【個人品牌經營】的時代,自由自在地創作真的是個很需要勇氣的行為,而在這首歌裡表達出「我不為他人,只為自己而寫」的ヨルシカ,也實在是令人敬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