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回到房間我發(fā)現(xiàn)一個大問題,這裡居然沒有東西可以放花?
我只好翻包包拿空藥水瓶裝曼陀羅花才去洗手,平心而論,整珠的曼陀羅花很醜,它只有尚未摘下時才美,純粹欣賞會覺得無聊,又或者是我不懂欣賞……對藥師來說,最大的利益不是外貌,而是用處。
在枯萎前做成藥水吧,對克拉克比較有用。
我看著那朵花發(fā)呆,忽然起身離開房間到她的辦公室,這次護衛(wèi)用一種非常複雜的表情開門,裡面空蕩蕩沒有阿爾法之王的身影,看來那群人還卡在餐廳,他們就不能好好吃飯再商討國家大事嗎?還是這樣慢慢吃能減肥?
忍不住捏一下肚子……果然有變胖,就不知道還可以悠悠哉哉的發(fā)胖幾天了。
我頓時蹙眉,聽到外面有很吵的聲音。貌似誰在邊吵邊靠近辦公室,是凱爾蒂雅回來了嗎?可是當聲音靠近時我分辨出來其中一個是哈樂德,另個就不曉得了,對話隨著門推開變得清晰。
「小希,妳想進來可以,但是不能碰任何東西。」
「為什麼!如果只用看的哪能知道陛下的喜好?我會小心啦。」
「小希!」
「小鬼,妳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智障?」我開口嗆一句,那女孩臉色瞬變,一副要破口大罵時哈樂德用超快速度把文件往桌上扔,不管東西散成一遍,只顧著遮住那傢伙的嘴:「妳醒啦?難怪剛剛?cè)ゲ蛷d,那些老傢伙都滿臉凝重,阿爾卻心情很好。啊對了,這是我大哥的小女兒——垛希蜜拉,她年紀還小,說什麼都別往內(nèi)心記啊。」
「唔唔唔唔!唔唔放開啦!」那個垛什麼難唸的女孩終於甩開哈樂德的手,自傲地說:「人家已經(jīng)十四歲了,一點都不小!倒是妳,怎麼可以躺在沙發(fā)上?那可是陛下的東西!還不快點把髒腳放下來!」
「然後改坐那張椅子嗎?」我皮笑肉不笑指著辦公椅,哈樂德大聲打斷:「好啦!小希妳不是有禮物想讓陛下看嗎?他們會議差不多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把東西送給她很適合,妳快去!」
「可是我想在這等陛下進來,給她驚喜!」
「傻孩子,到時陛下肯定累了,妳主動過去她搞不好比較開心!」
哈樂德在說什麼蠢話啊?不過那小鬼倒是一臉頓悟就跑出去了……我挑眉,看他一副鬆口氣的模樣,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撿起。
「那小鬼是你哥第幾個女兒?十四歲也太小了吧?」
「第六個。」
「六……恭喜啊,哪時候破三十人大家庭?」
我被抓前知道哈樂德他哥有十名兒子跟兩名女兒……阿爾法真的很會繁衍,雖然真正原因是他哥太喜歡四處留情,歐米佳不分男女都是用妻子稱呼,光是正式娶進門就有四位,妻子輪流懷孕、孩子輪流出生,在感嘆他哥根本是人形陽具時,也正視到很殘酷的事實。
阿爾法可以標記很多個歐米佳;歐米佳卻只能被一個阿爾法標記。
「不可能破啦,現(xiàn)在連十個都不到,就這樣維持吧!」哈樂德沒好氣說著,手上動作不停:「我哥不曉得從哪惹到小希她母親,那女人把其他妻子都幹掉了,連同六名兒子跟三名女兒,他為了保住僅剩的兩名兒子才娶她進門,嘖,那個畜牲。」
他滿臉不屑,我呵呵兩聲。
哈樂德雙手沾滿鮮血——卻大多是自己人的。
他哥處處留情,私生子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也不管,那隻老狐貍為了自身利益,會代替兄長把孩子處理掉,就怕將來有歐米佳帶成年的私生子來要求分家產(chǎn),或者利用肚子裡的胎兒各種勒索——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不幸?
他家族原本只是普通的上流階級,是因為哈樂德意外結(jié)識凱爾蒂雅才突兀出來,照理說跟王族有關(guān)的貴族該自重一下,他哥卻繼續(xù)秉持有洞就督的風(fēng)流精神,被許多歐米佳戲稱嫁入豪門的捷徑。
看看原先那四位妻子,除了正妻,其他幾位還真不知道是否真心愛他哥才張開腿,都是一懷孕就跑上門來要求負責(zé),據(jù)說那些妻子也有一、兩位心術(shù)不正,想勾引哈樂德甚至利用關(guān)係攀上蘇坦家族?才讓哈樂德寧願先下手為強、不再讓歐米佳帶球來敲門。
他到現(xiàn)在還不結(jié)婚,搞不好是被歐米佳搞到怕了,礙於面子才拿凱爾蒂雅當藉口,呵呵。
「那剩下的呢?我記得他至少有十名兒子,被害死六名還剩四名吧?怎麼突然變兩名了?」我意有所指,是哈樂德不小心口誤呢?還是……忘記把自己偷動手的人頭推到希什麼她媽身上?
「不甘我的事。」結(jié)果他給了出乎預(yù)料的答案,把亂掉的文件重新排好:「別忘記那場瘟疫啊,以為我家沒死人嗎?」
「喔。」原來是我殺的?看他還是同副嫌棄表情,我忍不住出嘴嘲諷:「那小鬼的母親是你哥在哪惹到?」
「就說不知道了,但是我懷疑是在宴會上,因為小希她母親是這家族的千金,妳肯定聽過吧?」
「啊?」
何止聽過,還曾經(jīng)揍過不少。
靜待哈樂德說完,我差點笑死在沙發(fā)上——怎麼說?他再如何提防私生子,也沒想到自家老哥會搞上出生在古老貴族的歐米佳千金。那些人眼睛敢長在頭上是因為有權(quán)有勢不講理,就算哈樂德現(xiàn)在跟凱爾蒂雅熟,等凱文海樂繼位,他家族會慢慢沒落回以前,所以主動招惹對方是自討苦吃。
雖然我覺得另個原因是哈樂德厭煩了,才故意袖手旁觀讓他哥踢到鐵板,看看能否學(xué)乖點?
「難怪那個小鬼說起話來就討厭,肯定是個純血主義者對吧?」
「對啊……又是那群。」他嘆氣,一聽就知道有多難搞,或者說純血主義者就是這樣,很多老古板阿爾法家族都有點純血主義,覺得自家血脈最純粹、乾淨(jìng),沒有混到任何一滴骯髒雜質(zhì)。
通常這種家族也有崇拜陽具的情結(jié),生出男阿爾法是理所當然,歐米佳則洗腦成聯(lián)姻工具,就像那小鬼他媽,如果不是哈樂德的連帶關(guān)係,根本不會與他哥上床還生孩子。然後好笑的是,這種純血主義家族一致認為女阿爾法不乾淨(jìng),都聲稱家族歷史沒出現(xiàn)過這種性別的後代,哪知道是不是生出來就淹死呢?據(jù)說流產(chǎn)率很高呢。
反正純血主義就他媽智障,瞧不起凱爾蒂雅,卻在能搭上關(guān)係時總是衝第一,有夠可笑。
「反正就那樣,你肯定見識過不少。」
「也殺過不少。」我微笑以對,引起戰(zhàn)爭後,最不後悔就是幹掉那些阿爾法,有夠爽。
哈樂德無視那句話,終於整理完文件就靠著桌子看我,劈哩啪啦的抱怨。
「小希一直被她媽洗腦將來會嫁給阿爾,說什麼『因為她的血統(tǒng)最高貴啦』、『陛下沒孩子是之前的對象都太糟糕了』、『只有尊貴血統(tǒng)的她才可以替陛下生出繼承人』、『她是最靠近陛下的歐米佳』這種話,居然有不少純血主義者認同,尤其是沒孩子那點,他們都在找機會把小希塞給阿爾,但是只有妳能替她生孩子,怎麼可能讓那女人如心所願?她自己也瞧不起女阿爾法,還想攀上王族?」
「呵呵。」聽到這,我忍不住嘴:「提醒一下,是你害她不孕,別妄想拿我補償,謝謝。」
「妳什麼意思?」他的眼神驀地銳利,藏著殺意。
「明知故問。」我懶洋洋地打發(fā):「阿爾法可以將性跟愛分開,我就算能拋開過往,享受跟她做愛的滋味,也沒說要生孩子啊。」
「妳必須生!」
「憑什麼?」我心裡的厭惡上升:「你跟那些人有什麼不同?」
「我應(yīng)該提醒過妳……有繼承人多重要。」哈樂德壓低嗓子,可惜別隻阿爾法的威嚇對我不成威脅。
「省點力氣吧。」我說著:「如果有孩子就有,沒就沒有,誰都不能強求,還是說——你是擔(dān)憂她有障礙?才拐彎抹角扯到我身上?」
「才不是!阿爾肯定沒問題好嗎?她——她……」哈樂德立刻否認,然後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輕笑兩聲,吸入肺的空氣卻刺骨,反正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個道理,我必須替凱爾蒂雅生孩子,因為阿爾法的信念也會遺傳,現(xiàn)在秉持和平主義的是蘇坦家,雖然很想問那家族內(nèi)鬥時有多和平?
「反正你不必擔(dān)心。」我說著,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外面的聲響靠近時,哈樂德不再理我,而是轉(zhuǎn)過去跟進來的凱爾蒂雅打招呼,當然還有那個吵死人的小鬼在旁邊喋喋不休,而我則懶得看他們,自顧自換個姿勢躺沙發(fā),稍微閉閉眼睛睜開就看見那頭討厭的紅髮,伸出手戳她的臉一下。
「想睡覺了?」凱爾蒂雅溫柔說著,蹲下來抱起我。
「嗯。」我主動勾住她的脖子,好臭,都是火藥味。
好煩啊。
「嘿妳——」
「小希安靜!」
我蹙著眉頭任由她抱,凱爾蒂雅停下腳步、貌似回頭看一眼,身後就一片靜悄悄了。她抱著我慢慢走回房間,這條路明明不長,卻意外有遙遙無期感……抬頭看眼她,很多時候都不知道阿爾法之王在想什麼。
凱爾蒂雅,妳心裡到底怎麼想?
純粹的肉體交纏,確實能蓋過之前的折磨回憶,但只限於此刻還未雙方標記,所以性慾非常猛烈,真的一做就只想啪到天亮,什麼事情都懶得不管;所以當雙方標記後,我們大概會恢復(fù)正常,到時候上床的頻率肯定沒有現(xiàn)在高,我甚至?xí)谧鰫蹠r想起被折磨的那段吧?
這段感情的基礎(chǔ)到底在哪?我對她,她對我,又分別落在哪?
「怎麼了?」凱爾蒂雅壓低聲音:「不開心?」
「沒有。」
「但是我感覺妳不開心。」她說著,腳步依舊穩(wěn)重。
「沒有。」我閉上眼不想對話,只聽見風(fēng)聲還有她的嘆息。
「到了。」
其實她不用說,因為每個房間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門一開就知道了。
凱爾蒂雅將我放到床上,脫外衣時注意到那瓶曼陀羅花,她走過去瞧。
「這是花園裡的那珠?」
「嗯,我遇到法西了。」
她停頓數(shù)秒,氣氛有微妙的變化,卻裝作無事、看著窗外喃喃:「這樣啊。」
果然這傢伙還是不希望我接觸那個實驗。
「跟妳說喔。」注視著她的紅髮;凱爾蒂雅慢慢爬上床、側(cè)躺在一旁:「嗯?」
「我媽媽曾經(jīng)說過,我的家徽是綠色曼陀羅花。」
凱爾蒂雅一頓,她看著我眨眨眼睛,可惜曼陀羅花的綠是柔和,不像那雙眼過於透徹,我勾住她的衣領(lǐng)吻上去,把這討人厭的獅子壓在底下,卻沒有再多做什麼,吻過癮後放開就往旁邊躺,凱爾蒂雅現(xiàn)在才回神的樣子,慢慢抱住我的腰。
「很適合妳。」
她在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