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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魈劍：3.煙波老怪

慕容飛 | 2021-08-31 00:00:56 | 巴幣 0 | 人氣 235
杭州，西湖畔，茶館。

「…煙波觀？」茶館的店小二想了許久，才拍腿道：

「哎呀，那間老廟?。≈?，當然知道。

你從河堤那搭船，跟船家說走『蘇遊』，從三壇映月那往東上岸，看到一塊提字的石碑上山便是了。

客官，聽你的口音像是來自山東一帶，難得來到南方，不妨四處看看玩玩，何必皺眉苦臉呢？」


「說實在，我真沒心情玩樂?！龟柍兄緡@了口氣，道：

「我來到杭州三天，四處打聽煙波觀，不是沒聽過，就是沒聽說…」


「不奇怪，畢竟那裡可不是文人騷客那些書呆子爬得了的奇峰怪山，滿地爛路、泥沼四佈，自然不出名?！共桊^店小二道：

「我要不是姑姑住在那一帶，打小有所耳聞，恐怕連我都未必知曉有這地方…

不過，客官啊，煙波觀那山裡頭風景不怎的，而且還有個老怪住那，真的別自討沒趣。

我十幾年前就因為到那採藥，被老怪養的三個野孩子整個半死呢！」


「有人要去煙波觀？」一個魚夫打扮的人詢問店小二。

「是啊，白老大順路嗎？」店小二道。

「方便，十文錢就方便?！節O夫爽朗的大笑著。


「能否現在就動身？」陽承志道。


「能，那得加個窩窩頭?！節O夫道。


在漁夫的指引下，陽承志上了條漁船，隨著漁夫一桿點岸，船輕快的在湖上劃著。


「年輕人，尋仙還是尋藥？」那位叫作白老大的漁夫突然開口問道。


「都是。」陽承志道。


「是嗎？那你真是尋錯地方了?！拱桌洗蟮溃?/div>

「觀裡住的老道，他是練劍的，煉丹只是興趣。

大概十年前，那老傢伙就不再收徒、也不再煉丹，咱家最後一次遇到他，他託咱家買了兩口空棺木。

咱家不深問為何你會想上山，但是，那老怪八字尅徒弟，他二十年來收了好幾個徒弟，就一個活著下山而已。

『煙波浪花劍』確實江湖有名，但又有多少人能學成？」


漁夫嘆息的話言猶在耳，但是陽承志一上岸沒多久，就在一塊題字的石碑下遇到一個嬌小的老人跌坐在地上，一旁有著折斷的竹杖。


「老人家，您沒事吧？」陽承志上前詢問道。


「沒事，摔了一跤罷了。」老人勉強自己要站起身，不過雙腿疲軟，搖搖晃晃。

陽承志也不廢話，直接扶住老人，道：

「老人家您住那，我抱你回去吧！」


「我住在山裡，路很難走?。　估先说?。


「我是山裡長大，所以倒也沒什麼。」陽承志抱起老人，道：

「還請帶路?！?/div>


在老人的指路下，陽承志朝著題字碑的反方向遠去，而眼前的山路真的爛到不行…

怪石嶙峋、雜木橫生，就連山與山之間的索橋也早就年久失修，若要過去就非得繞遠路不可。

陽承志的竹簍裡裝著他妹妹，就算身子嬌小，也好歹二十來斤，前面抱著的老人好說歹說也有五十來斤，在這爛路泥濘中行走，格外的沉重艱難…

隨著老人的胡亂指引，陽承志在山裡繞行了將近二天有餘，終於來到一間破舊的茅草屋，此時的他早已是汗如雨下、氣喘如牛。

但是氣人的是，從山上看去非常明顯，從山下的題字碑上來的話，其實連半天都不必…


很明顯，老人家就是存心戲耍陽承志。

「這裡是煙波觀吧？」陽承志道。


「正是?！估先思液闷娴膯柕溃?/div>

「怎麼，明明耍你你倒是不生氣來著？」


「因為岳兄早就告訴我，您肯定會耍我?！龟柍兄镜馈?/div>


「哎，臭小子，壞我樂子。」老人也不裝腿瘸，腰桿子一挺，道：

「我徒兒信裡提到過你，不過我還是得試試你的心態。

說實話，你不適合做我徒弟，你走吧！」


「我不重要，重點是我妹妹，請老仙人幫幫忙吧！任何條件都可以，就算要我來世做牛做馬報恩也在所不辭。」陽承志叩頭道。


「我也幫不了。」老人道：

「我徒兒嘴拙，不善言表，但是老道直言不諱，無法可救。

你妹妹會變成懼日畏光的妖怪，不是蠱瘴、不是怪病、也不是詛咒，而是魔血入體。

我徒兒義勇不敢說，那是因為這關係到蒼山會、武林、甚至整個天下…

你可知道魈為何物？

看你一臉疑惑，我看，老道就發發慈悲，告訴你來龍去脈，好死了你這條心吧！


所謂的魈，就是被注入了殷無歡這魔頭魔血的人，所轉化而成的妖孽。

一旦成為魈，吃過人肉、喝過人血後就會成為魈鬼，這個變化無藥可救、無從改變，而且所有魈鬼皆為殷無歡的奴隸，所見、所聞、所知皆為其主知曉。

我之所以會耍你，正是因為知道你身上背負著一個魈鬼，不想被他知曉藏身處。

而那封神時代就存在於世的魔頭，千百年來無人可敵，崑崙仙派的十五嶽派隨時代凋零，至今所剩之人所組成的蒼山會只能竭盡所能誅魈救人，剩餘的，沒有辦法！

更何況老道是練劍的，而你筋骨剛硬、根骨笨拙，這年紀學武已經太晚，你不適合習劍，最多就是學些刀斧硬功夫防身而已。

老道幫你不了，你還是速速離開，免得彼此都難過?！?/div>


「難道真的沒有轉圜餘地？」陽承志追問道。


「除非成魈之人兩次月圓後不曾食過人血，那還有機會。」老道緩緩說道：

「但是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魈鬼若是兩個月不食人血，必然失心瘋，而能熬過這煎熬的，千百年來不超過三人。

我知道你為何來此，但我可以告訴你，能熬過這階段的魈鬼特徵明顯…」

老道話還沒說完，陽承志就從竹簍裡抱出已成為女嬰幼兒的彌兒。

紫紅色的雙眼非常醒目，雙手的指甲呈現紫紅，猙獰的兇相已不見蹤影，只剩下嬰兒般純真的燦笑。


「…不是吧？」老道錯愕道：

「還真反璞歸真了！尋常魈鬼根本熬不過兩個月空腹?。　?/div>


「彌兒就睡了兩個月，已是兩次月圓?！龟柍兄镜溃?/div>

「老仙人，求求您救救我妹妹，無論多苦、多難我都願意，請您發發慈悲，行行好吧！」


老道長嘆了一口氣，仰天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陽承志疑惑道。


「最難的你們已經熬過，老道又有什麼理由拒絕？」老道大笑著：

「有一線生機，有一味仙藥能救，但是除非你拜入我門下，否則絕無機會。

你天生資質不適合練劍，拜入我門下你只會受盡折磨…

你若有這個覺悟，那就自管留下。」

老道話說完，自顧自的甩門而臥。

次日清晨，老道再也受不了香氣撲鼻的誘惑，忍不住跳起身偷窺屋外。


原來，陽承志在夜裡在附近採了竹筍、設下陷阱抓了隻獐子，現在通通在大鍋中，隨著野蒜山菜，濃郁的香味四溢…


「終於有好日子過了嗎？」老道心裡尋思著：

「老道徒兒一堆，全部都是不擅生火煮飯的野孩子…

難道這個孩子就是其他老傢伙所謂的『遲來的關門弟子』？

不成不成，那傢伙筋骨愚鈍，僵硬不敏，煙波浪花劍就算硬練也學不了十成功夫…

我該怎麼辦呢？我確實捨不得那小子離去，但是要我收這徒弟，肯定會練遭…」


在老道自言自語的時候，陰影中，形如嬰孩的彌兒已經溜過門縫，趴在老道褲腿上撒嬌…

「管他娘的，練壞就練壞，這娃兒這麼可愛，誰忍心趕走就是畜生??！」老道抱起彌兒，心花怒放的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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