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想死。」
「多想死?」
「非常。」
「能不能不要想死?」
「我辦不到。」
好的,首先時間在融化,馬鈴薯與蛤蠣的味道籠罩在我的腹腔內,知覺是反過來的,良知是顛倒的。我不想尋求任何除了毀滅以外的幫助,只想拿本無政府主義詩人的長篇小說然後躲在牆壁裡發瘋。
我發瘋了,就像每一個狀況下會有的狀況,那時候胡蘿蔔汁會被視為是正規的飲料,而小林多喜二的小說會被重新端上聖壇,假如你想的話巴金也可以。
是的,我們必須花時間,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來去向人們證明這世界上有的人之所以被身旁的人欺負並不是他們的錯,而是因為與生俱來的某些不公平元素本就天生存在。就像我們可能需要拿馬克思的《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和涂爾幹的《自殺論》來證明的那樣。是的有的人是無辜的。
「黑暗指數:1000
黑暗,黑暗,非常黑暗,
你們兩位怎麼想?」
或者我們可以用一貫的作風來去欺負一個小孩,就像這個小孩在他還沒瘋掉以前被受到的那樣。我們可以透過一個活體實驗——把他生下,並讓他經歷這一生——來證明,這世上是存在不公平的。
要花多少的時間去努力才能夠在這個世界上證明這件事?證明這點?或者要讓這種人自我發瘋以後去大街上宣傳一種「不存在主義」(可能與尼采所宣揚的那種思想相反),然後再經由後人把它打造成一種新興宗教。
夠了,夠了。
「試驗倒數,五四三二一。」
最後,他就進入了「涅槃」,或者應該說確實類似於那種感覺的虛無之中。只有最純淨的不存在主義者才能明白什麼叫做虛空,以及什麼叫做死亡。比起黑若斯達特斯想創造的那種,我更寧可他們去按照韓非子所說的那樣去做。因為生物實驗本來就是不人道的,更別提我們把活人放進去一個機器裡面,然後在裡面模擬出一整個世界,用以證明一個小小誤解的不存在。
現在,空氣已經被壓縮到只剩下0.00001百帕,我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點時間可以發瘋而不需要負責了。如果今天讓我當蘇聯的領導人,讓我站上發言臺,跟全世界說一句話,那會是這句:
「霸凌別人的都去死吧!」
零,我是初,我是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