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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朵拉的魔盒》10、猶疑

山海 | 2020-10-02 19:47:07 | 巴幣 0 | 人氣 90



  離開兵紮地的一行人為了讓薇絲自在些,避開森林中的商道選擇走人煙稀少的小徑,有布斯塔散發一絲聖獸氣息,林中野獸敬畏不敢過於接近,路途還算順利。萊伊與布斯塔的旅途從來就沒有目標,兩人的壽命都比人類長得多也不在乎花多少時間走遍世界,能夠彼此陪伴相依也就罷,如今多一名特別的夥伴,除了多些警覺外其他倒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還要再走兩天才會到達下一個城市,薇絲不是個會害怕在夜半森林過夜的凡人女孩,加入旅途後的生活還算習慣,唯獨進入城鎮後須將自己用斗篷包裹得密實這點是例外,所幸達雅斯森林的範圍巨大,涵蓋的國家與城鎮相當廣,時間很多他們可以慢慢走,在避開森林的範圍中行動對薇絲也比較方便。

  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兩個大男孩花了許多時間讓薇絲理解他們無法像她一樣單用果實飽腹,如同大自然中野獸的食物鏈,他們是為了生存而殺,並非因嬉戲殘害生命,最後薇絲終於坦然接受。當晚本就打算露宿森林的他們一路蒐集能夠燃燒的木條,直至找到適合的地點便能立刻升火,布斯塔先行去附近繞繞,將星角蛇的氣味散出去讓他們能夠安然度過夜晚不受野物蟲害侵擾,一邊順道蒐集晚餐食材。兩個大男孩的默契不需要言語就能明白對方接下來要做的事,唯獨薇絲不曉得布斯塔去哪了。

  「布斯塔好像不在很久了,他去哪呢?」薇絲歪頭。
  「他餓了跑去吃青蛙。」萊伊漫不經心。
  「我才不吃生青蛙。」

  變為人形的布斯塔抱著食材從一邊回來,對萊伊擺著黑臉。

  「你不是不太挑食嗎?」萊伊戳著火堆。
  「好歹內臟挑乾淨,皮得剝掉,肉要烤熟吧?」布斯塔翻白眼。
  「有次我就看你吞了一隻兔子。」萊伊道。
  「那隻兔子最後是吐出來處理掉給你當晚餐了吧?」布斯塔無奈。
  「所以你那時沒吃東西嗎?」萊伊抬眸。
  「唔……總之你那時燒昏頭了。」布斯塔道。

  萊伊起身湊近他,微微皺眉。

  「你又騙我了?」萊伊道。
  「才、才沒有,後來有……有吃啦……」布斯塔支吾。

  薇絲望著兩人往來吵嘴,不曉得萊伊怎麼認識眼前的紅髮男人,那人她從來沒見過。

  「萊伊……你認識他?」薇絲疑惑。

  一句話引起兩人的注意,布斯塔才想起自己從沒以人形態出現在薇絲面前,他把食材丟到萊伊手上,笑著對薇絲指指自己。

  「小薇絲,我是布斯塔唷!」

  薇絲仍一臉不解,他輕拉一小簇潤軟的茜紅色長髮尾在她面前晃。

  「蛇身體的顏色是不是跟這個很像?」布斯塔笑。
  「啊,布斯塔也是這個顏色,你真的是布斯塔呢!」薇絲恍然。
  「對吧,這世上沒有蛇的身體會跟我一樣漂亮的吧?」布斯塔暖笑。
  「現在的布斯塔也很漂亮唷!怎麼說呢……人類的說法好像是,長得很帥!」薇絲朗笑。

  布斯塔心情大好正準備回話,萊伊抱著食材一把撞過來對他挑眉。

  「不餓嗎?」萊伊不屑道。

  布斯塔乾笑,搭著萊伊的肩膀雙雙坐下開始處理晚餐,薇絲看不出他們正瀰漫著男人間若有似無的火藥味,面帶微甜笑地坐下幫忙。若是以前仍未脫離森后宮殿的她會以為是爭執,如今望著眼前兩個大男孩,不知為何她感受到一絲幸福,有種原來真正的朋友就是這樣想法,即使鬥嘴也都是為對方著想,回想起那時的自己似乎沒有類似的朋友,她不曉得接下來的旅途會發生什麼事,但如果是跟他們在一起的話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未來的路一定會很有趣。

  「喂……說了多少次你那樣弄不容易烤熟,重疊的地方這麼多。」萊伊道。
  「果然是因為小薇絲吧?」布斯塔道。
  「啥?」萊伊道。
  「以前你都不會嫌棄我……自從小薇絲來了之後,你就……」布斯塔一臉無辜。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萊伊伸手捏布斯塔的臉,捏得他喔喔啊啊地說不清完整的句子,薇絲一旁笑了出來,然後拍了手像是下決定般起身,胡鬧地兩人不約而同望向她,只見薇絲笑著點頭。

  「萊伊、布斯塔,以後薇絲還會跟你們去很多地方吧?」薇絲笑。
  「啊……應該是這樣的沒錯?」布斯塔道。

 薇絲原地轉一圈看自己翅膀,又摸摸自己的長耳。

  「你們願意一起幫忙想想……有什麼好方法能夠隱藏耳朵跟翅膀嗎?薇絲想跟你們一起……去很多地方,薇絲不想像上次一樣給你們添很多麻煩……」

  萊伊跟布斯塔相視,同時笑著對薇絲道:「好喔!」

  看到如此有默契的兩人,薇絲露出笑容。

  「我記得應該就快到了,離這裡最近的城市。」萊伊坐下繼續烤熟食材。
  「萊伊,那邊我們……」布斯塔擔憂道。
  「就這樣決定吧。」萊伊道。

  經過兩天的旅程即將從森林小徑轉到通商道路,薇絲乖巧地先將斗篷穿好,翅膀上連接著無數條神經血管,他們說要幫忙想新的方法來遮擋她的翅膀,所以現下斗篷摩擦翅膀的不適感她可以試著忍耐,萊伊才真正明白並非是任性不明事理不願穿上。

  他們再度到訪那座以宗教領導的大城市,安菲里達城。遠遠站在城外就能看見城市中央的安菲里達大教堂,萊伊停住腳步,淡淡的回憶湧上心頭,蛇形布斯塔的頭貼著他的臉耳語,輕阻他出神。

  「萊伊,不想去的話我們也可以找別的地方,再走幾天的路還有一座小鎮……」布斯塔憂道。
  「不用,薇絲應該很累了。」萊伊道。

  薇絲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

  到了一家名叫基馬克的旅店租了兩大床的房間,薇絲想起當時布斯塔變身的事,便跟他吵著洗完澡要看他變成別的模樣,薇絲進入浴室後,布斯塔軟趴趴地躺在床上。

  「啊啊,看薇絲的表情,根本就拒絕不了她。」布斯塔嘟囔。
  「反正耗不了多少力,給她看看有什麼關係?」萊伊道。

  如果可以的話萊伊也能變化成其他模樣,潘朵拉的魔盒當初冒出來的惡物過於強大,拉斐爾最多只能讓萊伊於人形狀態維持正常,若變化其他樣子多少都會露出原形會有的模樣,例如散發腐屍味與熾熱,所以布斯塔再辛苦也不願讓萊伊轉化,為此萊伊沒說什麼。

  「要是……」

  布斯塔神情靜得令人意外。

  「嗯?」萊伊道。
  「要是被她知道我們殺光祭司的話,怎辦?」布斯塔道。

  布斯塔清楚,萊伊的情緒已逐漸地被薇絲影響。

  「……不知道。」萊伊道。

  突然布斯塔又變成茜紅長髮的男子,他把手當枕,翹腿躺在床上。

  「遲早會被她發現,不管是這件事,或是你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事。」
  「布斯塔……
  「嗯?」
  「潘朵拉討厭我嗎?」

  這句話,讓布斯塔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然……為什麼要對我做出那種事?」

  萊伊托著額垂眸,一身帶著難以訴說的情感。

   「當我看到薇絲,一直覺得她是以前的我,直到現在才覺得好累……這些年,還有這一切……」萊伊道。
  「不要……有那種想法,萊伊,那種想法……」布斯塔坐起身來,雙手緊握著拳。

  除了身為朋友的心情外,布斯塔還身兼大哥的職責,他知道要是負滿「災難」的萊伊爆發的話,人界或許會變成第二個地獄。

  「不要怕我會變成那樣,我會試著不……」萊伊道。

  布斯塔愣,話雖沒有說完,但他全都明白。

  綁架事件後,撒倫力吉再次踏入教堂,處心積慮希望長老能夠相信他的話語。

  「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歇斯底里的吼叫,倫撒力吉的聲音幾乎傳遍中殿,現並非開放時刻,四下無人,回音更顯巨大。

  「倫撒力吉,你再無理下去,我就找衛兵把你轟出去!大主教已剝奪你往來教堂的權力,看在主神也看你曾是祭司的份上,我讓你自己走出去,在你真心懺悔之前不要再踏進這裡!」長老惱怒。
  「可我說的是實話,那傢伙絕對是惡魔,是個完完全全的惡魔,他不該存在這世上!我以人格保證,請讓我率領祭司們去制裁那個不該在這世界撒野的東西!」倫撒力吉憤恨道。
  「倫撒力吉!你是個破了戒祭司,知法犯法破戒的聖職者叫人如何相信你的謊言,毫無懺悔心地在主神的聖地喧嘩,你完全沒有羞恥心嗎!?」長老已抑不住憤怒。

  終於倫撒力吉明白了,他真的明白了,一個犯錯的人說什麼話都不讓人相信,更何況是個破了戒律的人在主神面前說話,於是決定用破戒的方式解決,他要用所有曾學過術法讓萊伊現出原形,那個讓他難以消去恨意、三番兩次阻礙自己的惡魔。

  他將不再倚靠主神。

  哈朗蒙從買了西瓦茨的消息中得知萊伊活得好好,簡直不敢相信,甚至還出現在安菲里達城,不敢相信的消息讓他慌了手腳,除了欠款外不曉得萊伊往後又會威脅他什麼,憶起那雙像蛇準備吞獵物的眼神立刻起了渾身疙瘩,他不想再看第二遍。

  「可惡,那傢伙不死一死老念著人界幹嘛……」

  哈朗蒙在街道上亂走正東張西望躊躇之際,他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哈朗蒙跑過去向對方撒氣。

  「倫撒力吉?你搞什麼東西,我付你錢怎還搞成這樣?幹嘛不把他解決!?」

  剎那間倫撒力吉的眼神滿載殺氣,順手猛抓住哈朗蒙的衣領,哈朗蒙的腳頓時懸空。

  「喂……你、你不要亂來,冷靜點啊!」哈朗蒙臉一陣綠。
  「說……他在哪裡?」倫撒力吉冷道。
  「你到底在講什麼?」哈朗蒙呼道。
  「少裝傻,你知道我在說誰!」倫撒力吉吼道。
  「你把我放下再說!」道。

  懸空的腳不斷晃動,哈朗蒙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暗處幹久了,小小威脅他是不屈服的。

  「你說萊伊?今天才聽說在安菲里達城的基馬克旅店……我告訴你,這次不能失敗,一定要把他解決掉!」哈朗蒙拍拍衣領。
  「不用你說。」倫撒力吉慍得雙眼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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