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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朵拉的魔盒》4、初遇

山海 | 2020-08-15 18:30:37 | 巴幣 0 | 人氣 85


  
  「森后!」

  一個甜甜的聲音迴盪在宮殿。

  達雅斯是人界中充滿無限生機也最巨大的遠古森林,林中深處有座傍樹而建的宮殿與精靈居所,內外保有原始森林的原貌脈絡,美麗而幽靜,殿中大廳最高處有個王座,座上為人界森林的最高統治者,統治者森后赫瑟蒂拉蘿身穿鎏金白的長紗,身上散發的氣息不亞於天界眾神,白金色幾乎卷鋪落地的長髮上稀疏纏著各式樣的流蘇飾品,一顰一笑足以讓森林萬物屈服。

  「森后,薇絲剛才看到湖邊的紅果子成熟了!」

  薇絲很是愉快,猶如翱翔在晴空中的鳥。

  「是嗎?那麼薇絲想怎麼做呢?」赫瑟蒂拉蘿的嗓音像是優美的歌頌。
  「我又可以幫森后採果實囉!」薇絲歡道。
  「每次妳外出都讓我很擔心,妳可得注意安全喔?」赫瑟蒂拉蘿叮囑道。

  薇絲高興得拍起背後妖精般的琉璃翼,赫瑟蒂拉蘿摸了摸她柔軟的墨髮,薇絲知道森后很疼愛自己。正當她提著籃子要出殿,一群身材窈窕的女子們迎面而來,她們是森林中的精靈,不像薇絲有著一對不應該有的翅膀,在她們的眼裡看來薇絲是怪異的精靈,一名有著妖精翅膀的精靈。若說薇絲是妖精根本不可能,因為妖精頂多只有手掌點大。

  女精靈們完全不想跟異類靠近,其中兩名從人群中走過來。

  「薇絲,妳又要出門採果子啦?」芙娜西問道。
  「嗯!這次的果子有細心照顧,所以一定比上次的甜!」薇絲開心道。
  「那妳可要努力了唷?」芙娜西道。

  芙娜西笑咪咪地問候薇絲,一旁的瑪尤麗表情頗難看,薇絲既看不出來也毫不在意,她蹦蹦跳跳出門後瑪尤麗很不高興。

  「努力個鬼,最好是一去不回!整天只會哄森后開心,看了就討厭。」瑪尤麗嗔道。
  「別這樣嘛,瑪尤麗……」芙娜西嘟囔。
  「妳就自己去保護那個純真的變種精靈好了,她就是個不正常的生物!」瑪尤麗道。

  瑪尤麗氣呼呼地隨其他精靈們走遠,芙娜西站在原地有些無措。

  出宮殿的薇絲提著精靈的籃子,輕拍翅膀前往野果田。不久,她聽見附近有男性的聲音,薇絲小心翼翼地窺看,瞧見一名人類男子手拿小豎琴,弦沒撥幾下就撓頭,嘴裡唸著沒完成的詩。

  「經過路,路經過,過經路,一個自由的吟遊詩人?唔……該怎麼說呢?不受束縛,浪遍天涯……呃,這個不好。

  薇絲覺得他說的話很有趣,知道他是人類所說的吟遊詩人,有些好奇想湊近點看看,起了玩心想嚇嚇對方。

  「浪遍天涯,瞧盡所有事物……嗯?」

  穿著輕裝布衣的男人邊走邊自言自語,此時薇絲穿過長草叢從對方面前飛過,詩人驚呆原地,從眼前閃過令人醉心的身影惹得他把剩餘想講的話全哽在喉頭,薇絲憋著笑興沖沖地飛遠。她很高興自己看到了吟遊詩人,那是個跟精靈詩人不一樣的角色,儘管人類是多麼有趣,她倒沒忘記自己要去的地方。就在走一段路之後,薇絲到了野果田。

  「嗯嗯,果子乖乖的,薇絲要把你們摘回去給森后!跟你們說喔,森后是個對薇絲很好的人,所以你們很幸運呢!」

  放眼望去遍地紅裡透光的果子,飽滿多汁彷彿吹彈可破,薇絲將採好的果子放入精靈的籃子裡保持最好的鮮度,這次又是大豐收。就在採較小的果子時,它頑皮地從薇絲手中滑落。

  「啊?等等我!」薇絲追著野果跑。

  人界,充滿生機的世界,是個眾神督守與惡魔覬覦的世界。

  貝爾尼鎮的小酒吧,如往常般稀疏光顧著些許客人,尋常小鎮安逸,數十年間沒有太大變化,一樣的柵欄半腰門,一樣的木牆,一樣放著牌組、啤酒的圓桌以及沒有什麼特別的木椅。

  不過今天來了不一樣的客人。

  他的面容俊俏、身材修長,有著令任何女孩都要羨慕的淡瑪瑙藍短髮及褐玉色的瞳孔,是個充斥著微冷氣勢的年輕男子,週遭的客人忍不住多瞄了幾眼,男子的手臂上纏繞著一條不短的蛇,彷彿只是個精雕的臂飾,蛇身的亮茜紅看似如毒蛇般不好惹,卻沒人認為牠是個醜東西。

  「帥小子,你的髮色是怎麼弄的?我長這麼大從沒看過……」老闆道。
  「你要做生意還是要當牠的食物?」男人冷道。

  老闆還未把話說完,男子出口便咄咄逼人,蛇迅速從手臂繞到肩膀,齜牙裂嘴的模樣讓人不敢恭維,老闆識趣不再多說。

  「蛇魂,還有水。」男人坐上吧臺椅。
  「客人……很抱歉,我們沒有賣蛇魂,那是杯很難得的酒……」老闆道。
  「是嗎?那就算了,兩杯水。」男人道。
  「可是,客人怎來這喝水……」老闆為難道。
  「賣不賣?」男人道。

  老闆二話不說立刻拿出兩杯開水,道:「不……不用錢。」

  男人不理會對方,將一杯給身旁的蛇,另一杯給自己。

  不久又有人光顧酒吧,是個吟遊詩人,那詩人隨便找個位子坐下,看來還沒有決定要喝些什麼,只是望著桌子發呆,然後他從包袱拿出小豎琴,撥了撥豎琴弦開始唱故事詩。

  「在不遠的森林,一個充滿生機的森林。
  只是眨眼,那令人無法言喻的倩影,
  目不轉睛地,令人深深被吸引的笑容,
  她,就如女神般優雅。
  她,是所有男人心中的嚮往。」

  詩,引起在場人的注意,莫名地聚集了些許聽眾,就連原本沒有任何感覺的男人也因女神的名詞,絲微地觸動熟悉而遙遠的記憶。

  「萊伊,你呢?有興趣嗎?」

  蛇湊近小聲說話,萊伊聽聞很不以為然。

  「布斯塔,你都跟我多久了?既然跟神有關還用我多說?」

  布斯塔笑了下不再多語,於是一蛇一人步出酒吧。

  「你打算怎麼辦?」布斯塔貼近對方耳旁。
  「什麼怎麼辦?往森林,過森林就是愛普力巴鎮。」萊伊輕笑。
  「什麼愛普力……哦,明白了。」布斯塔頑笑道。
  「那小子還欠我們不少。」萊伊道。

  才說完,一名大漢擦撞萊伊的側身,不但沒將他撞倒,大漢自己還有些重心不穩,不禁有些惱怒。

  「喂,臭小子,敢撞我?」大漢怒聲。
  「……什麼?」萊伊道。
  「你不要命了嗎?快跪下道歉!」大漢嚇道。

  對方足足高了萊伊三個頭,幾乎擋住面前的陽光,滿是肌肉粗壯的手威脅性地舉起,萊伊斜眼瞄向大漢。

  「不想。」萊伊淡淡道。

  大漢聽了惱怒,重磅粗拳倏地揍去,萊伊的速度快了半秒,一腳側踢向他的脖子,不巧被大漢抓住,移動不得,萊伊鎮定如昔,另腳反借大漢抓腳之勢作為基礎躍起,腿力強壯不可思議,整個人幾乎飛在半空,旋身膝蓋直往對方鼻頭撞去,大漢的腦袋被震得昏眩倒下,鼻血直流,萊伊則是漂亮著地。

  等注意到時,只見圍觀的人都拍手叫好,一旁從屋裡出來的女孩們無不為他傾倒,不過他都沒興趣,舉步離開小鎮。

  或許以前的萊伊會乖乖道歉,現在他已不再是天真善良的萊伊,經過了人生的歷練他清楚認清自己是誰,學會反抗、學會怎麼保護自己,多年來隨心所欲的生活,他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理會,但有件事他不得不在意,那便是自己的原形──一隻噁心的怪物。

  陽光,被爭著吞食營養的巨樹覆蓋,巨樹下的小植物存活在剩餘的空間,漸漸地森林變得古老,因為古老而密實,然後包裹著在森林裡的所有靈魂,這些靈魂的聲音回盪在綠色的世界,成為森林的聲音。

  自從兩人踏入森林後,只有布斯塔東張西望找尋被稱為「女神」的身影。

  「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布斯塔很好奇。
  「是不是神,我看了就知道。」萊伊道。
  「也對,主要是把那傢伙的欠賬拿回來。」布斯塔道。

  萊伊不太在意,因為他看過天界的善良及醜陋。

  「這邊沒有人,你不變回原樣?」萊伊看著前方的路。
  「不,我知道你不喜歡。」布斯塔笑。

  沒有人知道萊伊在想什麼,只有同他最近的布斯塔能理解,聽到回答的萊伊總讓人覺得他鬆了心。兩人走了一段路,不,走的人只有萊伊,就在這時附近有了動靜。

  「萊伊。」布斯塔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萊伊道。

  萊伊穿過長草叢迅速往大樹後閃去,他將頭緩探出去,瞧見前方是一片野果田,裡邊生長的野果跟普通所見的相差很多,每顆透紅的果實只有幼童的手掌大,粒粒發出晶瑩琉璃的光芒,讓人眼花撩亂。在這奇妙的地方,有個更令萊伊注意的身影。

  在野果田中央有個採摘野果的女子。

  她有著一頭帶著若有似無淡銀的墨黑中長髮,雙耳與身形大小如尋常精靈,身穿易隱藏於森林的淡蘋果綠服飾,她的背後擁有像妖精般透明艷彩的四翼,詭異之處是一般精靈只比人類高些,但絕不可能有眼前的翅膀。雖然落到人界後身形外貌成長較快,但長年生活於天界的星角蛇成長速度緩慢,早閱過無數神靈的萊伊第一次看到能夠令他目不轉睛的人,更不可思議的是長相如此特異的竟存在人界,這種四不像的樣貌讓萊伊有些熟悉感,一時間杵住了。

  那面容如天使般的女孩啊了一聲,不小心把手中的野果滑落一路往萊伊的方向滾去,她低頭追著野果跑,不自覺急得邊喊。

  「等等我!」

  在樹後看得入神的萊伊沒發現女孩往自己的方向衝來。

  「萊伊,你在發什麼呆!?」

  布斯塔那耳語般的叫聲就快變成用吼的,他再三呼喚,萊伊卻沒有反應,等到回神時,女孩已輕撥開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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