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向,W山姥切&女審神者
上篇:點我
現在才說審神者有名字會不會太晚了(喂
從房間的物品配置來看,此處應該是審神者的執務室,而審神者就站在我正前方,山姥切國廣則是站在距離她一步之遠的斜後方,房間外頭還有數個氣息投射好奇視線在我背上,還真是盛大的歡迎。
「我正是長義所打造的本科,山姥切。根據聚樂第的作戰,因這個本丸擁有相應的實力成果被配屬過來的。」
說白點,就是被當成獎賞促使審神者們展現戰力。對這待遇我並沒有什麼怨言,不管到哪,該做的事都是一樣的。
「你好,我是赤音,這座本丸的審神者。想怎麼稱呼我都可以,以後請多多指教,長義。」
原以為她又會是那副陰沉樣,沒想到迎面而來的是親切的口吻與笑容。
「我才是,請多指教……雖然有些唐突,但有件事想請妳答應。」
「?如果是我能做到的,儘管開口。」
「希望妳以『山姥切』來稱呼我。」
她抿了抿唇,笑容出現一絲為難「這……讓我稍微考慮一下。」
會猶豫的原因我早已知道,但那更成不了我讓步的理由。
「因為對妳來說那偽物,才是『山姥切』嗎?」
我帶著譏笑看向與我四目交接的他,堅定毫不動搖的眼神,讓我內心翻起一股煩躁感。
「……仿刀跟贗品,是不一樣的。」
「長義,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及時的緩頰稍稍紓解了看似一觸即發的氛圍。「你們都是山姥切,只是我平時也是那樣稱呼他的,所以現在要我改口,恐怕有點難。」
「但並不是不能改的習慣吧?難道妳會因為改不了成見,而唾棄事實,自傲地哀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嗎?」
沒錯,我只是在改變她錯誤的認知,傳遞事實罷了
「本科,再怎麼樣也不用說成——」
「我是在和她說話,少插嘴。」
即使我向他強硬施壓,他也沒絲毫膽怯之色,散發著不肯退讓的氣勢,但他欲出的反論在聽見審神者似有若無的嘆息後便停了下來。
她微皺起眉,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問道:
「……你這麼堅持的理由是什麼?」
「本該被叫山姥切的人就是我。就算以前不論,來到這的現在,我不允許那冒牌貨頂著山姥切之名招搖撞騙。」
眉頭明顯皺得更深的她,轉而向那傢伙問道:「山姥……國廣,你的意見呢?」
他有些欲言又止的低下頭,最終給了她簡潔的答覆。
「我,尊重妳的決定。」
「……這樣啊,我明白了。」
她半放棄般俐落的口吻像是看開了什麼,但垂下的視線又似還在迷茫著,即使如此,下一秒她重新看向我的瞬間,不存在著任何猶豫,只剩下寒冰般的冷意。
「抱歉,我無法答應。想主張你才是山姥切的話,請便,我不會干預。」
……不是沒有預料到她會拒絕,監察前透過基本資料知道她選擇了那傢伙作初期刀,在聚樂第時表現出的深厚信賴,加上不論是第一次見面還是現在,她的近侍都是他。
但,即使如此也想賭賭看——賭她說不定能明白。
「山姥切。」
聽見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回神的瞬間,才發覺她是在叫那傢伙,一股厭惡的敗北感油然而生。
「長義就交給你負責了,我去一趟資料室。」她丟下這句話後快步離開了房間,留下我跟他在異常安靜的房間裡。
比想像中的……還要更加不愉快啊。
「明知道我跟你水火不容,還故意這樣安排。哈,她個性也挺惡劣的。」
將無可發洩的情緒轉為對她的惡言後,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她不會為了惡整才如此安排。就算是你,再說下去我也不會原諒。」
他說得平淡,深藏於聲中,如獵犬低吠的敵意卻不容小覷。
「你以為我會怕你的威脅?算了,既然被分派到這,份內的事我會做。」
我閉上眼深呼一口氣作為心情轉換,把心中不必要的雜念抹去。
「告訴我這裡的規則和基本事項就好,剩下的我會自己處理,不需要你的幫助。」
「這樣的話我邊說邊帶你四處看比較快。」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不、需、要。」
「……出陣表每天由主上決定,一早會張貼在公布欄,位置在——」
見我沒有改變念頭的打算,他認命地開始用口頭說明,我則是邊聽邊在腦中描繪起這本丸的地圖與記下要點。
「——要知道的應該就這些,有不清楚的地方嗎?」
「足夠了。」
這下子終於沒有繼續與這傢伙面對面的必要了,於是我立刻往門外走去。
「本科。」腳才剛踏出半步,他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我,想和你好好說一次話。」
「……是喔?但很不巧,我沒有什麼好跟你說的。」
我不再理會他直接離開房間。
顯現第一天就和審神者鬧不合,原以為會因此不被歡迎,但除了被亂藤四郎唸了幾句聚樂第的事外,生活意外的平順,甚至還為我開了新刀歡迎會。
「要炒熱氣氛果然只有脫了吧!」
「村正!」
「哈哈哈!再拿更多酒來~」
「三日月!這次我絕對會贏過你,給我做好覺悟!」
「哎呀,特意來陪老人家喝酒嗎?可真熱心啊。」
「鶯、鶯丸大人,不去阻止大包平大人沒關係嗎?」
「沒什麼不好吧,而且好像很有趣。」
……雖然說是歡迎會,看上去更像單純找機會開酒宴就是了。
原本氣氛就熱鬧喧騰的大廣間,隨著夜色漸晚,醉意湧上,更是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醉倒在榻榻米上的刀們,被觀眾喊得更起勁的酒量較競,因酒瘋而突如其來的餘興表演,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幅混亂到不行的地獄繪圖。
以防被捲入什麼麻煩事,我退到角落品酒,靜靜看著其他人瞎鬧。無意間瞄到不遠處,也是坐於較為平靜的角落的審神者,正專心一志地吃著面前的餐後甜點,臉上寫著滿滿的幸福。
……喜歡吃甜食啊。
雖然對甜食沒有特別的偏好,不過看她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不禁懷疑起自己剛才吃的其實與她的是不同的東西。
「看主上看得出神啊……喵。」
帶些捉弄的聲音從旁忽然響起,南泉臉上掛著戲謔的奸笑坐到我隔壁。
「誰看得出神,你連眼睛都與貓同化了嗎,貓殺君?」
「嘿嘿,還敢嘴硬啊,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喵。」
「……我不過是在想,明明吃了一樣的甜點,她的看上去卻好像更好吃呢。」
「哦那個啊。」南泉擺出無奈的眼神,有感而發般道:「只要是甜的,她都會吃得一臉幸福,所以其實根本不能參考。」
「說得像是你親身經歷過。」
「就是體驗過啊喵!之前因為好奇而要她分我一口巧克力花生鬆餅,結果甜到我馬上去喝水,她竟然還一臉沒事的一口接一口……」
說道這,他臉皺了起來,吐著舌,像是回想起那甜膩到喉嚨痛的味道。
巧克力花生……那是什麼熱量的集合體,光聽名字就夠甜了,換作是我根本不會想吃吃看吧。
「關係不錯嘛,還會分你一口。」
「啊啊?才不是那樣。她平時……怎麼說,親切歸親切但總感覺隔了一道牆。」
「哈哈,你該不會是被討厭了吧?」
南泉的說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不論是執行任務中,還是之前歡迎我來時,她的親切、笑容都有一種明顯劃清界線,保持一定距離的奇妙感覺。
「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第一天就找審神者吵架的你喵。」
「不是吵架,那是理所當然的要求。」
「是、是。總之不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聽其他人說,是因為她非常怕生……喵。」
怕生啊。作為監察官來請求支援的時候,她的確安靜到很奇怪的程度,剛開始以為是她性格冷淡,現在看來也未必是那樣。
憶著與她僅僅數次的交談,眼睛不禁停留在自己放在桌上的左手腕,都過了一段時間了,手腕上自然是沒有留下任何受傷的痕跡,那時多虧她的靈力,早在當下就恢復的八成左右,要痊癒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
——『希望這能稍微治好您的傷。那個……謝謝您救了我。』
她那時模樣,比其他時候更有接近到她真實一面的感覺。
實際上是不擅表達的人嗎……?怎麼可能,那之前那副猜不透的樣子又是什麼?
越想越混亂,我索性放棄深思,飲盡杯中晶瑩透明的酒,站起身來找個藉口順利擺脫酒鬼們的糾纏,離開了氣氛高漲的酒宴。
走在月亮灑落,有些幽暗的長廊,就算離大廣間已經好一段距離,依舊能聽見些微的吵鬧聲音。
「本科!」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背後呼喊我的聲音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不如說,連這被叫住的場面都似曾相似。
「又是你啊,偽物君。」
回過頭,正好對上他那不為所動的冷靜視線,彷彿在向自己展現他的餘裕,告訴我他居於上位般令人不悅。
「是仿刀。我有事要說。」
「前天你也是這樣講,然後把我卷到莫名奇妙的雪球大戰。」
「那是……」他目光游移好一會才像是靈光一閃般道出「加強默契和反應力的訓練。」
「哈、有時間做這種訓練不如直接上戰場比較快。所以?你叫住我就只是為了這種無聊事嗎?」
「不、這次是正經的,是主上的傳話。」
『這次』啊……算了,跟他計較根本沒完沒了,早點讓他把話說完比較省事。
「從明天開始,要你擔任近侍一職。」
「……嘿~怎麼,她厭倦你了啊?」
「不。這是她努力鼓起勇氣的決定。」
他說著令人一頭霧水的說詞,嘴角如忍不住笑意般微微上揚。
……煩人。
「這次我會讓她明白的,誰才是優秀,符合山姥切之名的人!」
是怎樣的心情轉變她才會如此提出,我不得而知,不過拿得到手的機會沒有理由放過。
我會用實力讓她不得不承認……!
牆上時鐘規律的滴答聲,紙翻動、相互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圓珠筆在木桌上書寫一劃一豎流利的聲音,電腦鍵盤被敲打的聲響,此刻的執務室,連這種細微,平時能被輕易忽視的背景音都被無限放大,拼了命在催促我不要再繼續沉默下去。
我偷偷瞄了一眼右前方,坐姿宛如哪家貴族出身的小少爺般端正的長義,他正詳閱著手上文件。
……已經一個下午了,我跟他已經一個下午除了工作時必要的對話外,其餘時間完全是沉默包圍我們兩人。
雖然、雖然是我說想更了解長義這把刀,所以山姥切才提議說要讓他當近侍的,但是……上次一時怒氣上頭而擺出那種惡劣態度,我現在到底要用什麼臉、什麼口吻跟他搭話比較好啊啊啊啊啊——!
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開口?不、可是我根本沒多少話題可以說,更何況要是他根本不屑回我的話……?
「妳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長義注意到快趴在桌上抱頭苦思的我,渾然不知我內心的哀號,似乎只以為是寫報告書遇到了難點。
為了避免我的形象再繼續往下掉,我立刻挺直腰桿,掛上禮貌的微笑。
「啊、沒有,只是看得有些累了。對了!長義你也專注很長一段時間了吧,要不要休息一會?」
「是呢,我也正好看到一個段落。」他邊說邊站起身「妳等等,我去泡茶。」
「麻煩你了。」
他走到櫃子邊拿出茶包放入杯子裡,注入熱水,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才忽然發現,我根本沒告訴過他茶包放在哪裡,大概是山姥切告訴他的?不過,有待過政府的刀果然不太一樣,一下子就摸熟各種東西的使用方式,工作效率也非比尋常的高,作為近侍可說是無可挑剔。
「果然是有什麼想問的吧?一直盯著我瞧。」
在我想這想那的期間,長義早已走到我旁邊蹲了下來,並將杯子放下,如陽光透進深海般,漂亮的藍瞳往桌上的文書看去的同時,他用手把垂到臉頰邊的銀藍色髮絲撥至耳後,少了遮擋的頭髮,他近在咫尺,曲線完美的側臉更是深印在我眼中。
「……」
「所以,是哪個部分……妳有在聽嗎?」
「!——是。」總不能說自己是被眼前美景奪去思考力,我硬是改口問道:「有哪裡寫得不好嗎?」
「……除了錯字之外,目前還行。」
「唔、不好意思,我待會修正。」
「嗯。」
長義不知為何有些不高興地瞇起眼睛,簡短地答道並很乾脆地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嗯?不對,為什麼一下子就變這麼近了!?這下不說點什麼真的會很尷尬……聊、聊天氣嗎……?
「妳的態度和之前在聚樂第的時候可相差真多。」
「誒……」正當我準備開口尬聊的時候,長義像是要先發制人般如此問道,眼裡看不出他的情緒,只映照出我驚訝的蠢臉。
「是、嗎……?我沒什麼自覺呢。」
「起碼沒現在這麼容易看出你在緊張。」
「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他輕笑一聲,故作訝異地反問:「嗯?原來妳有隱藏的意思?」
嗚……毫不留情。
「這是……兩回事,那裡畢竟是戰場,身為審神者慌張不安的話,一定會影響到他們的,所以只是裝得一副冷靜的樣子而已」
「哼?不過就算是裝的,面對預料外的狀況妳也做出了及時的判斷。」
他預料外的讚美,差點讓我嚇得目瞪口呆,我急忙回神重新想了一下他說的狀況,是指從背後偷襲的那把敵短刀的事吧?
「要、要這麼說的話,那是因為長義你有幫我擋下攻擊,我才能反應過來,真的很謝謝你。」
「不用再道謝了。比起這個,我想知道你那時為什麼會發現我是刀劍男士。」
「這個嘛——因為你拿著刀?」
「……妳認真的?」
總不能說『喔,因為根據之前政府的作法,我猜檢察官就是這次獎勵的新刀吧。』這種莫名其妙的推論,本來想開個玩笑敷衍過去,結果卻換來長義從好奇轉為鄙視的眼神。
「啊、不、因為那個,每位審神者身邊都必須有一位監察官跟著,且是有敵人的戰場上,不可能派一般政府內部的人員,所以最好選擇就是喚出能複數存在並能戰鬥的刀劍男士,大概是這樣。」
「……原來如此,最初就這樣老老實實回答不就好了。」
「啊、啊哈哈。」
他一臉無奈,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來是接受我臨時想到的理由了。
「說起來,我也有想問長義的事。」
「什麼?」
「關於聚樂第的事,你還沒回答我,政府從來沒提過有被改變的世界,明明早已放棄而封鎖起來,現在又叫審神者來調查找出修正歷史的線索,很奇怪吧?」
聽到我的問題,長義瞬間僵住,下一秒不敢置信地轉過頭來。
「妳明白自己在問誰這個問題嗎?」
大概是我內心的問號全寫在臉上了,他又繼續說道:
「妳懷疑政府的作法卻還直白地來問曾是政府內部職員的我,『多餘的好奇心會使自己陷入危機』這道理,我認為妳是明白的。」
「……不是多餘,身為去調查的人,知道多一點情報是為了應付各種情況。而且,你現在是我的刀啊。」
他突然哼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幼稚天真的話,冷冽的視線讓我忽然如被尖銳刀刃抵在脖子上般,雙手不禁緊握拳頭。
「妳以為來到這裡的每把刀,都會對妳忠心滿滿?」
「……」
「我說過吧,叛亂者不會有好下場,妳認為政府是怎麼知道有叛亂者的?」
「你想說你是政府派來監視我的?」
「是怎麼樣呢?」
他笑得似真似假,引人深思的態度像是在叫人懷疑他一樣,不過從剛才起他的態度、言論看來,都不像個間諜,聚樂第的時候也好,現在也好,他即使嘴上苛刻,也絕對不是刻意刁難,不如說……是在提醒、告誡我?
「是間諜的人根本不會叫我懷疑他吧,沒有益處,不如放著我繼續亂說話才是上策。」
「刻意反向操作讓妳相信也是一手。」
「不對,我挑起這話題時,你驚訝的表情不像是裝的,而且講法更像是在擔心我的樣子。」
「擔心?」長義不可思議地反芻著這兩字,隨後似無奈地聳了聳肩,笑道:「啊啊,是呢。你這種過度樂觀的看法已經不是看傻眼的程度,而是到讓人擔心的地步了。」
「你果然是在擔心我啊,謝謝你。」
「……妳是聽不懂諷刺嗎?」
長義嘴角微微抽蓄,臉上大大寫著「妳這傢伙真的是笨蛋嗎?」,不過這麼明顯易懂的嫌棄,反而讓我安心多了……畢竟,比起拐彎抹角,直來直往更合我意。因此我故意露出燦爛的笑容答道:
「話只取想聽的部分,人會活得比較快樂喔。」
或許是對我的反應感到不滿意,長義撇開視線站起身。
「休息夠了吧,再不把桌上那疊解決,我看是要寫到晚上了。」
「說得也是。」
我重新看向桌上的文件,不禁悄悄笑了起來。
太好了……看上去不是討厭和我說話的樣子,雖然關於聚樂第的事依然被他拒絕回答,就暫時先不要追究了吧,要不停思考並慎重地選擇言詞太累了。下次還是找個輕鬆一點的話題,興趣……之類的嗎?
我邊如此想著邊動筆,感覺工作比休息前還要更順手,圍繞在房間的氣氛也沒之前那麼沉重了。
「到底跑去哪了……」
無奈的抱怨化為只有自己能聽見的低喃,我快步穿梭在走廊上,為的就是把漏掉的文件交給她。真是,明明上午才剛提醒過她的,看來我連出陣前都不能好好的休息呢。
『近侍』這職位也不知不覺做了將近一個月,第一天看她整個下午時不時瞄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還想著這人該不會在打算著什麼,沒想到一說上話,卻又像是什麼都沒在想的笨蛋,為此感到不敢置信時,又會用準確又意想不到的話語打得自己錯手不及,完全被她耍得團團轉。
第二天之後她竟然開始一點點積極起來問我有什麼興趣、喜歡的東西、之前在政府時做了什麼樣的事等,多到數不完的問題,或者帶著一副只要我拒絕就會世界末日的臉,戰戰兢兢地邀我一起吃甜點、打遊戲、買東西,一不注意,就會被她的步調牽著鼻子走。
能把第一印象毀滅性的顛覆,她也算是個奇才了。
和冷漠、沉靜完全扯不上邊,喜歡惡作劇、冒失、數學白癡、遊戲狂、好勝、有些笨拙、不坦率、談到喜歡的事物就會變得多話,還有……意外地很愛笑。
原本只是想透過輔佐,讓她知道自己比起那個冒牌貨更加優秀,沒想到反倒是她主動接近,當然,她這麼做我也比較省事,甚至藉此讓她不再習慣性去依賴那傢伙就更是完美了。
想到這,我忍不起揚起嘴角。
真想趕快目睹那傢伙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順利了,一開始還真的覺得我是選了個自虐的選項。」
聽見她輕快愉悅的聲音,如雀躍的音符,從前面轉角處一顆一顆彈跳過來。
真希望她把這種元氣搬到工作上。
「這樣啊,太好了。」
我不自覺加快的腳步在聽到令自己不愉快的男聲的瞬間,硬生生停了下來。
「這都是多虧了你和大家喔。嘻嘻,謝謝你,山姥切~」
「我沒特別做什麼,是妳自己的努力。」
「才不是,要是你不提議,我還不知道還要過多久偷偷觀察的生活,所以!你就乖乖接受道謝吧,我的傑作君?」
「傑——妳那什麼稱呼……」
「因為長義不是會叫你偽物君嗎?那只要我叫你傑作君,就抵銷了對吧!」
「對個頭!聽起來莫名彆扭,別這樣叫!」
「欸——這明明是從小廣平常說的話來的~」
「也別再用妳以前取的奇怪綽號叫我了!」
「呀哈哈哈——」
…………
……差不多,是出陣的時間了。
一名,一部隊,一群
即使將眼前的敵人一隻不留的斬殺殆盡,內心卻沒一絲痛快的感覺,所以我更加用力揮舞著刀,像是要把無處安置,在身體中四處亂竄刺痛焦灼的不明煩躁感,連同刀落一同將其甩開。
「哈……哈……哈——」
但得來的,只有映照在血跡斑斑的白銀刀身上,一臉不甘心的自己。
「長義!後——!」
一陣響徹平原的巨雷蓋過大般若的焦急大吼,宛如與不好的預感相呼應,身後瞬間冒出的強烈殺意,打得我猝不及防。
意識化為無的前一刻,留在視野裡的是纏繞著青藍色火光的敵人,與近在眼前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