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棄的教堂中,陳光翻找到了多年前的相簿,意外的找到了相片背後壓著的字條。歷史解釋了字條上的日期與內容,推測那是陳光的父親於戰前所留下的字條。
“請您照顧我的兒子,我會回來的。390.3.9”
那張字條對陳光而言意義重大,因為那是他父親留下來的訊息,代表父親從小就沒有打算拋棄他的意思。
「讓我靜一靜。」
五味雜陳的心情,陳光沉默了好一會兒。
看著面無表情的陳光,歷史點了頭後,走到教堂外安靜等待。
Chapter 4-2-2 久違的重逢
華國四百一十二年 四月廿九日下午二時三十分 里柏
過了半晌,陳光走出了廢棄的教堂。
「還好嗎,陳光?」坐在大石塊上的歷史關心地問說。
「歷史先生,我想到附近透透氣。」
歷史彷彿聽到陳光的語氣帶有一點鼻音,「你氣色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
「有,有嗎?我之前氣色有很糟糕嗎?」陳光摸著自己的臉說道。
「或許你沒有發現,去了教堂之後,你的情緒變得比較好一點了。」
「是吧,可能是知曉自己的身世以後,感覺心裡舒暢了。」
「心情舒暢的話,那麼陳光你應該可以回去工作了吧?」
「哎?是…是可以回去工作啦,不過還有三天的假,論及工作還有點早。」
「那就放完假再說吧。」歷史起身走到陳光的背後,「那麼,讓我附身吧,咿咻。」
歷史背對躺在陳光的背部,接著像是沒入海底似的附身在陳光身上,丁點也看不見歷史的身影。
「這次居然加了狀聲詞。」陳光吐槽說著。
「這點就別在意吧。」
廢墟的大街上只有陳光一個人身影,他在街上徘徊著。
「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你原本住哪裡嗎?」歷史問說。
「不記得了,就算經歷那件事情後,我還是對自己的家完全沒有印象。」
「這樣啊。」
「歷史先生,那個…」陳光似乎想說什麼。
「怎麼了?」
「只是我的聯想,里伯——我的家鄉,這裡你曾來過嗎?」
陳光心想,身為翼族人的歷史,有著比人類還長的壽命。所以,歷史肯定知道什麼。
「待過啊,不過,應該是幾百年前了。」
「你知道些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以前的這裡是文藝之都,曾經是以畫作與文著作為名的地方,但因為寂靜之雨過後,許多國家的氣候因此改變,戰爭與旱災使這個國家走上末路。」
「你知道為何這裡會有戰爭嗎?」
「人類可是個會為了比蛋糕還要小的紛爭發動戰爭的動物——說笑的,先從攻方說起吧。鄰國辛德威特以前是一個不起眼的國家,但不知道為何獲得強大無比的火力後,暴君就開始四處佔領並破壞其他國家。」
「不泯說過,辛德威特為了證明自己是個軍事強國才攻打許多地方。」
「可是,你不覺得這裡有被大規模翻找過的痕跡嗎?或許里柏擁有辛德威特的把柄也說不定。話說,里柏最著名的是國家歷史圖書館喔。」
「那,我們去那個圖書館吧?」
「國家圖書館就在你右手邊喔。」
突然這麼一說,陳光回頭一看,右手邊那是已然成為許多倒塌的樑柱、書櫃和石塊而成的廢置地。比起其他建築物,這片土地彷彿經歷過火海,四處皆是焦黑的碎片,裡面的書架曾燒成只剩骨架,更何況是書架里的書本。不過,陳光察覺到,在一片灰沉絕境之中,唯一倖免的居然是宗教書。
「為什麼只有宗教書籍沒有被燒掉?」
「辛德威特跟里柏的宗教是一樣的,教堂里的許多書籍能活到現在,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嗯…」陳光覺得有些諷刺,只是因為這個理由。
「然後,陳光,我覺得這裡不適合再待下去了。」
「怎麼說?」
「你看地上。」
陳光注意到地上有幾根黑色的羽毛,「那只是普通的羽毛不是嗎?」
但回想到歷史身上的黑色羽毛,陳光似乎明白歷史要說什麼,「這裡翼族人曾來過對吧?」
「說不定他們就在附近。避免跟他們接觸,我們從原來的路線走回去。」
即使陳光未曾見識過翼族人的恐怖,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快步走著,深怕與翼族人碰面。
「陳光,因為我也是翼族人,一定距離內我可以感應得到他們,但他們也會感應到我。最壞的打算是我們必須得分道揚鑣。」
「怎麼會?」
「這只是最壞的打算,如果能順利逃走那就再好不過了。」
「——歷史先生,幾個小時前,你跟我說過張峽是翼族人的首領吧?你認識他嘛?」
「認識啊。」
「為什麼那些翼族人要殺人類?」
「——因為仇恨吧?說來話長,從很久以前,人類原本無法使用魔法,但他們卻藉由對翼族人等種族進行殘忍的實驗而獲得魔法。歷史我可是親眼見證過這樣的歷史喔。」顯然歷史先生想要玩名字的梗,
但吃驚的陳光卻吐槽不起來。
「這個現實也太驚人了吧,你還能這麼輕描淡寫地說。而且,你都這麼說了,你為什麼不恨人類?」
「是啊,我以前恨人類,他們曾摧毀過我的家鄉,但那已經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人類的壽命很短,他們都老早就死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麼為什麼歷史我不參加翼族人的殺戮節,只因為我跟他們恨的對象不同罷了。」
「對象?」
「我恨的是那個時代的人類,親手殺害翼族同胞的人類,而不是所有人類。」
陳光很少聽到歷史這麼嚴肅的回答,他緊張地嚥了口水,「這樣啊…那我不懂殺戮節的動機。為什麼翼族人的殺戮節是兩年一次?還有,為什麼翼族人不大規模屠殺人類就好?」
「翼族的許多節日都是兩年為一個週期。至於為什麼翼族人選擇『狩獵』而不是屠殺所有人類,簡單來說是為了製造仇恨。」
「——我不明白。」
「因為他們主要狩獵的對象不只是人類。」
「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明白了。」
「他要狩獵的對象,是身為使者的你們喔。」
「為——為什麼?」聽歷史所述,陳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對勁,快停下。」附身在陳光身上的歷史操縱著他的雙腿,使陳光失去平衡退後幾步到牆壁後方。
「歷史你在做什…」
「小聲一點,不要被發現了。」
「好。」
陳光悄悄從牆邊探了頭,瞥見了那側面的人影,卻驚而不語。
那個望著天空凝視的人,對陳光而言有一種熟悉感。
「你發現了嗎?那個是被翼族附身的人…陳光,怎麼了嗎?」
「這個人影是…是張溫!」
(續)
後記:
張溫是陳光的同事,也是他重要的朋友。但在洪水過後被迫失散,陳光被迫離開了地球來到異世界。然而過了一個月後,陳光卻在這世界與張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