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十一之前 差異
紹軒與明奕的外出行程沒想到會花費那麼久的時間。
聽著周圍不絕於耳的槍聲,明奕不禁後悔應該乖乖待在宿舍,外頭實在太危險了。
尤其是出門後才發現撲了空,更加後悔。
「為、為什麼外頭突然這麼危險……」
「有突然嗎?我似乎早就警告過了,沒聽人話的小貓咪。」
「好像有這回事,可是我沒想到外頭會是戰場啊!」
說是戰爭又與電視上看過的紀錄片不像,因為有一方的穿著非常的隨意,好像平時會穿出去逛街的服飾,能否擋下子彈明顯是不能。而為了彌補防禦力的不足也只能靠反射神經閃躲。
「要換個地方,有人過來。」
「是敵人?」
「在場所有人都是敵人,他們才不會管是不是有爪子的貓──走囉。」
「等等!」
紹軒的行動總是那麼地敏捷,很輕鬆地就從兩個掩體間穿梭,但明奕可做不到,剛要衝出去立刻就被槍聲給勸阻,而剛剛那一瞬的猶豫也被發現,火力暫時集中過來。
明奕暗覺不妙,望著隔壁的紹軒他完全沒有想幫忙的意思偷偷探出頭去想著要怎麼走才能平安回到家。
緊張與聲音交錯,耳朵漏掉了有人已經靠近的聲音,直到說話的吼叫聲才意識到這點。
並非休閒打扮,而是全副武裝。
「有非武裝平民!」
「新來的哦,出現在戰場上的人只要不是友方就是敵人!」
聲音比子彈快,轉過頭想說甚麼時槍管已經對準自己。聽起來好像老兵教訓著菜鳥,而就如前者所教訓的內容,兩句話的時間就足夠讓紹軒折回來了。
明奕感覺有人一把拉了他,竟然就這麼閃過一發子彈,然後是第二發第三發乃至於是十幾發過去。
畫面暈眩,噁心的感覺宛如坐了加快數十倍的大怒神,憑藉著腎上腺素大概掌握著現況,紹軒拖著他躲過了槍械的掃射。
砰、砰──
然後止住開槍的是兩個清脆的聲響,與那種連續的槍聲不同,是稜角分明的兩個聲音。
噁心感令他看不見,那兩名士兵被人近距離開槍倒下了。
「不相干的人給我滾回去──」
話語剛落就嚐到在戰場上分心的後果,他被人一發射殺,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狙擊。
紹軒沒被死人的緊張感所影響,老神在在的笑了下。
「這裡不能久留,快走吧。」
「要……要走去哪裡?」
「別擔心,我已經看好路線了,跟上我。」
「……」
明奕可說不出話來,為了保命也得衝。
電影都是騙人的,即使是流彈也不是那麼好躲的。
好不容易逃回學校的兩人來了趟保健室,為什麼沒回宿舍是因為即使走得再小心還是中了幾槍,不過中槍的人只有一個已經是能稱得上奇蹟的結果。
紹軒躲開保健老師二話不說射來的一槍,然後把拖著的人扔到床上。
「快治療他吧小貓咪。」
「……把我這裡當什麼?」
「保健室啊。」
老師嘆了口氣,把槍收進口袋裡,然後走過去看看傷患的情況。
「正常人來說是沒救了。」
明奕的手動了一下,嘴裡喃喃要說些甚麼。
雖然只有幾發子彈在危險的地方但全部都沒有命中要害,不過普通人中了十幾槍早該死了,能到這裡還有一口氣在已經是奇蹟。
他忍不住抬起頭,想著如果換作是這位同學受相同的傷說不定還能活蹦亂跳。
「愛亂想的小貓咪似乎在想失禮的事情?」
「……多心了。」
因為心虛別開眼睛,這樣的小插曲似乎不該發生在要動緊急手術的場合,可是就如喜劇電影般就是這麼發生了。這並非人的命不值錢,而是判斷沒有立即的危險性,只是讓人多痛苦幾分鐘罷了。
「手術過程中不能移動傷患,外頭情勢如何?」
話語剛落,窗外有東西砸向了玻璃發出了不算輕的聲響,但還是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不約而同抬起頭確認狀況,可是看到的是一片完整的玻璃。
雖然沒留下痕跡但很顯然剛剛是有發流彈飛來,似乎戰事也蔓延到這裡來了。不過感知到外頭氣氛的變化,已經換上了足以抵禦的防護措施,只要不被集火大可安心。
「明白了……這情況下似乎只能單純把子彈取出來吧,沒問題嗎?」
「這樣就夠了。」
王子雙手一攤,似乎不管對方怎麼說都打算用這句回答。
這時候躺在病床上的傷患虛弱緩慢地舉起一隻手。
「等……等等……我的意見……」
明奕盡可能地想爭取自己的權利,雖然正常來說把子彈取出來沒甚麼問題,可是特意強調這點就覺得可疑。雖然因為疼痛讓思緒不是那麼清晰,但還是本能的提出質疑。
「要回去再取出子彈也可以,你之前中槍時幫你急救的那位就可以,可是沒有麻醉藥會更痛。」
「別傻了,怎麼能讓我的公主殿下做這種事?別聽受傷的小貓咪胡說,做就對了。」
「了解。」
明奕的意識隨著打入體內的麻醉藥陷入深沉的睡眠。
如他所說只是個簡短的手術,將子彈取出後連傷口也沒縫就直接消毒包上繃帶,雖然看似簡單但還是花了兩個小時的努力,外頭從原本會不時有流彈波及轉變成現在黑夜的寧靜。
保健室老師宣告手術結束後把一些手術穿的衣服與手套脫掉後,還用肥皂仔細清潔後才呼出一口氣,即使只是簡單的流程還是花費不少精神。
抬起頭剛好對上紹軒的眼睛,忍不住感嘆。
「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就好了。」
「別把別人當妖怪,心直口快的貓咪。」
他微微聳聳肩。
「真的很像。正常人是沒辦法完好無傷的走在槍林彈雨之中吧──如此說來我是不是沒問過你為什麼上次會中槍?」
上次因為芊也在場就識趣地沒有問,而現在人不在,總該可以好好聊聊。
這行為其實有點像是挖人瘡疤,正常人肯定會下意識摸摸自己中槍的部位,可是紹軒是何許人也,面對這個問題照樣像是被問到「早餐吃了甚麼」的輕鬆回應。
「一時大意。」
因為傷已經好了所以用這個理由多少有些說服力,畢竟他受傷也才幾天前的事情,短時間就湮滅證據。
不想多談深入追問顯得失禮,還是點到為止吧。
「等下回去注意點,要就被一槍打死別拖拖拉拉的。」
要把麻醉還未退的明奕帶回去這點並沒有異議,畢竟國王遊戲都到了尾聲,繼續休養可撐不到康復的那天。或許這時把人帶來治療本身就是多此一舉,但紹軒可不這麼想。
假設時間能倒轉,他仍然會做出相同決定。
看似多此一舉的舉動,或許能成為改變命運轉動最關鍵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