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人類大命運(Homo Deus: A Brief History of Tomorrow)
作者:哈拉瑞(Yuval Noah Harari)
譯者:林俊宏
出版社:天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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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大歷史》,哈拉瑞談到了人類在生理上言,並不是一種十分特別的存在,我們實際上與動物並無二致。但在現代科技發展推波助瀾下,我們逐漸發展出了能夠扮演上帝的能力。而《人類大命運》所要談的,就是以目前的發展架構下,智人的未來。
開篇哈拉瑞便畫出人類在現代或是近未來想要實現的三大目標:不死、快樂和神性。這三個聽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願望,透過生物科技和資訊科技其實已經一步步逐漸實現。
比如醫學的進步,已讓世界上某些病毒絕跡,而對於身體老化這件事情,更有人提出了更換新器官以延續生命的想法。抽象的快樂也許難以定義,但透過藥物刺激大腦,一樣可以得到生理上的快樂。能夠改造環境,甚至能藉由改造自己的身體以達到長生不死,這聽起來比較像是神的行為而非人類(因此作者在書中稱為其為「神性」),若有人能達到那樣的境界,那他會如何看待我們這些什麼也無法改變的人呢?
要嘗試回答那樣的問題,書內第一部首先談到了人類與其他動物的關係。在古早的泛靈論時期,人類認為自己是與萬事萬物平等的。然而隨著我們定居、訓養動物,隔絕與大自然的連結後,我們就認為動物低了我們一等。許多人會主張,就算生理方面我們與動物是一樣的,但我們擁有動物沒有的靈魂與自由意識。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目前為止,檢查過人體的所有科學家,並沒有在體內找到能被稱為靈魂的東西。也就是以現在的發現來說,靈魂是不存在的,是我們想像裡的東西。至於意識,從狗能夠感受人類的情緒這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看來,許多動物是有意識的。目前科學界一致的看法為,哺乳類、鳥類,以及少數的爬蟲類、魚類,都是有意識的動物。然而,目前我們對意識所知甚少,甚至連它是怎麼產生的也不知道。
但我們這樣弱小的猿類能稱霸地球一定有原因的。書內的第二部,重新回溯了我們一路走來的軌跡,嘗試看清楚我們創造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除了科技發展外,還有生態破壞、全球暖化)等,並指出人文主義讓人類擺脫了存在沒有意義的困境,進而形塑了我們的思考。
在人文主義的認知裡,有一條關於知識的公式「知識=經驗X感性」(宗教的公式為「知識=經文X邏輯、科學為「實驗數據X數學」)。因為每個人的經驗和感性不一樣,所以每個人的知識也不一樣,這些不一樣、不會重複的知識都同樣珍貴,因此不管每個人,都同樣有價值。而為了發掘自我價值,我們必須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讓這些不一樣被表達出來。
人文主義後來發展了三個分支自由人文主義、社會人文主義、進化人文主義,並在近代開啟了一系列的思想上的戰爭。這場戰爭進化人文主義以法西斯的形象出現,在二戰首先敗陣了下來,剩下的兩個主義,最明顯的戰場發生在冷戰時期。當時社會人文主義藉著共產思想,在俄羅斯、東歐、中國、東南亞橫行,看似敗陣下來的自由人文主義,最後卻證明了市場比集中營還要強大、吸引人。
自由人文主義相信每個人都是特別又平等的,它鼓勵大家去追求自我以及幸福,近代人類追求的目標:不死、快樂和神性,其實就是呼應自由人文主義而生。有趣的是,我們用來追求目標的手段:生物科技、資訊科技,正是自由人文主義崩解的元兇。
在《人類大命運》的第三部,有了前面兩部的認知後,哈拉瑞開始探討究竟我們用生物、資訊科技做了什麼,而未來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此部的篇名更是直指核心:智人失去控制權。
我們由生物研究探知了人類大腦的演算模式,而這套演算法也被資訊科技採用。當世界的環境越來越糟糕,我們信仰的人文主義崩壞之際,數據主義的信條開始浮上檯面。剛開始它只是一小眾科學家的研究對象,但慢慢地各個科學領域都採用了數據主義的思想。演算法、AI都是資訊科技和數據主義下的產物。
AI人工智慧可以替人類達成許多事情,但原本是為了減輕人類負擔的工具,卻會隨著發展而取代越來越多的人力,將有越來越多人失去自己的價值。你說人的價值不只是工作而已,還有個人內心裡獨一無二的思想?(典型的自由人文主義想法)但數據演算法,只要有足夠多的數據,它就能推算你是怎麼樣的人,它將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再也不用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了,個人想法在演算法下降級成了一堆數據。
更恐怖的是,演算法越來越複雜、甚至開始自主學習後,人類會越來越無法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的演算法、大數據、區塊鏈已經把社會大眾搞得暈頭轉向了),到最後就會失去控制權。
這聽起來像是極度恐怖故事的事情並非虛構,而是真真實實的現代社會。
當然,這些都是哈拉瑞個人的預測,雖然看得到那些徵兆,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是沒有人可以說得準的。因此我們與其悲觀地想智人的末日就要來臨,不如開始思考我們該如何運用自己發明的科技把我們帶到真正想要的方向,並為未來可能的變化做準備。
書末哈拉瑞為三項即將失控的發展方向,提出了三個問題,並希望人類常掛於心:
一、科學正逐漸聚合在一項無所不包的教條下,也就是認為所有生物都是演算法、而生命則是在進行資料處理。
Q:生物真的只是演算法,而生命也真的只是資料處理嗎?
二、智能正與意識脫鉤。
Q:智能和意識,究竟哪一項才更有價值?
三、無意識但具備高度智能的演算法,可能很快就會比我們更了解我們。
Q:等到無意識但具備高度智能的演算法比我們更了解我們,社會、政治和日常生活將會有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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