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貞觀五年,這一年風和日麗,民生安樂,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為了餵飽我神武英明李家皇帝,人們開心的下田耕作,唱著農忙,配著黃酒,田裡的老牛兒哞哞叫,村裡的公雞咕咕啼,孩子們跟著教書先生搖頭晃腦,路上人們相揖問候,「汝母可好」、「汝父可安」。
幾個富商捧著大肚,交換著誰家小妾的情報,「你家麗兒媚眼如絲,我見了心癢」、「可不是嗎?你家那波斯姑娘,簡直美人胚子!」富商們說完,心照不宣的相視而笑。
清晨的朱雀大街好不熱鬧,忙完一夜的青樓姑娘,乘著牛車遠去,車上的馬伕不時窺伺著車內的姑娘,這姑娘的身價不斐,可是我九霄樓第一名妓呢。這回程的路漫長,說說話熱鬧一下也好,想到這馬夫開口問道:「白素姑娘,昨晚與公子可好?」,只見那姑娘邊卸著妝,慢不經心的說著:「別逗了,我可既不白也不素呢,白的是粉脂,素的話還會在這嗎?」說完,她側倚著窗,張著那晶瑩剔透的大眼,看著外頭朱雀大街,露出的半截粉頸,還留有昨晚的唇印。
「舉杯邀月向問天,妾身今晚欲歸誰」白素姑娘喃喃說道,她隨身帶著毛筆,提筆寫上一段,這毛筆不只能寫還能用,它那白兔軟豪的尖頭偶爾也能慰勞一下自己,還有那鵑雕楊木的筆桿,粗硬適中,可比那肥腸滿肚的公子哥們好使多了。
十月入秋以後,秋稅與農忙,人們開心的下田收稻,再老實八蕉的送往官府,官與民同心同樂,長安城內喜氣洋洋,但稅繳了,錢自然沒了,青樓的生意也少了幾成,想到這白素不禁嘆了口氣。
「那位公子可真命好」想到這馬夫的心有了些酸楚,我替人駕車駕馬,從來都只收公道價,可他們可沒對我好過,見我一副哥不林相,可從沒正眼瞧上一回!月底結帳,從不準時,人家公子哥們就是投對了胎,夜夜笙歌,萬金撒幣,你長安第一青樓,多少高官大戶高朋滿座,卻還跟我計較這牛馬車資,也罷,反正我就是你們心中最軟的那一塊!說咬就咬!
說到這,牛車駛離了大道,出了朱雀大街,轉進了小巷,這小巷左右皆種柳樹,人稱柳巷子口,巷口的人不多,幾臺違停牛車,幾間露天小販,小販賣的是燒賣,人稱王二燒賣。
這燒賣店的老闆識得白素,總想一親芳澤,可惜白素總有事推託,「燒賣呦!賣燒賣呦!」只見那老闆吆喝著,一旁小二殷勤的出入廚房,入秋後他們家燒賣賣的特別好,正午未過,便一掃而空了。
但這老闆多了份心眼,總留著一份最好的給白素,也許在他心底白素仍一如其名「潔白如素」,就這樣老闆總成店小二們的取笑對象。
「老闆,你可不知這青樓姊姊,可是人盡可夫吶」
「那我們家燒賣不也人人可食阿!」
說完,老闆悶著頭繼續搗鼓著麵粉不說話了。
註:縮圖引用自網路創作歌曲〈弱水三千〉內容插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