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麼回事。
思佳說完那句只有班導肯定她之後,就接一句算了,將雞塊盒蓋起來、謝謝我聽她廢話。要不是我反應夠快收東西跟過去,思佳沒有帶傘,差點就淋雨等公車了。
她會突然說這麼多是因為受到我的刺激吧?而我也間接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在意班導。
該吃醋嗎?我發現自己吃不了,因為跟班導比起來,我喜歡的理由實在可笑,只是看表面而已,在還不完全了解的情況就一廂情願喜歡她,思佳很困擾吧。
我的麥當勞沒有吃完,帶回家已經冷掉了,直到洗完澡才想起手機忘在學校,卻沒有驚慌失措的著急感。
思佳的家庭跟我相比差好遠,我無法想像那樣的壓力有多重,可是也無法說自己不能理解,因為思佳跟我一樣是格格不入的人,雖然她說話帶刺,可是知道原因後,我更想與思佳拉近關係。
我希望有人陪,而她希望得到安靜,我可以安安靜靜陪著她,一舉兩得。
不過得找到班導。
我很好奇她在哪裡,可是知道了又如何?班導出車禍住院我們還去旁邊打擾她不好吧?
我這幾天一直期待能再跟思佳說話,但是她又回到愛理不理的地步,尤其是對我。平常打招呼還會回一聲或是點頭,現在完全漠視,好像班上沒有陸芷雨這個人一樣。
當我思考該怎麼拉近距離時,理化的實驗課剛好要重新分組。
我想趁機跟思佳同組,因為不會有人想要跟她……這是殘酷的事實,反正我原先的搭檔剛好在苦惱成績上不去的問題,因為實驗分數要看雙方總合,我剛好這科很廢,幾乎是她一個人在死撐,好死不死她將來要考的高中很看重這科的分數。
雖然搭檔沒有表明出來,我也不好意思再當拖油瓶。
等她寫好分組名單要我拿去交時,我故意說下課再去,當理化老師問誰還沒找到組員時思佳舉手,老師一臉不意外,所以視線是看另一邊尋找落單的人。
「我……」
之前跟思佳鬧不好的同學。
我知道機會來了,班上果然有單數的小團體。
確認對方非常不想跟思佳搭訕,我轉頭跟搭檔溝通,她兩眼一亮很高興的答應,寫了紙條傳給那位同學再傳回來給我看,不意外她願意交換。
「思、思佳,我跟她換組,所以我們同組喔!」
下課要交分組名單時我鼓起勇氣跑去找思佳,她喔了一聲,無精打采說著:「隨便妳。」
「妳還好嗎?」我眨眨眼睛看著她,想確定是錯覺還是她真的很累?
「別煩我。」思佳不高興說著,用手撐下巴看向窗外,我只能摸摸鼻子離開,將成功換組的消息告訴原搭檔。
「要是她欺負妳,妳跟我說,我去問老師能不能三個人一組。」
「不會啦!妳別操心。」
我敢肯定原搭檔是故意的,她特意放大音量的關心讓我哭笑不得,像是咬定思佳一定會欺負我一樣。
「對啊,她不會欺負妳,但是會對妳用冷爆力。」原搭檔隨口回我一句,正要習以為常繼續跟人聊天時,思佳砰的一聲拍桌站起,椅子打到後方同學的桌子,害他寫錯字。
「喔幹!」那同學哀叫一聲,被思佳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嚇到閉嘴。
原本下課應該很吵的班瞬間安靜不少,外頭的嬉鬧聲形成非常大的反差。
「妳們幹嘛?同學之間不能好好說嗎?」理化老師還沒走,他看向這裡,厚重的理化講義往講桌拍,極具威嚴說著:「想趁妳們班導不在時惹事是不是?如果這麼有精神不想先好好溝通要動手解決,那剛好,妳們兩個今天十二點半來辦公室找我,協助小老師準備下午的實驗器材。」
理化老師說完就走。
「衰死了……」原搭檔小聲罵一句、白眼翻到天邊,思佳捏緊拳頭回到位置上坐好,我剛剛清楚看見理化老師提起班導時,她的表情有瞬間放柔。
我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什麼,思佳跟班導感情好,理所當然!
只是——只是我有做錯什麼嗎?
有必要讓我熱臉貼冷屁股嗎?
班上的衝突沒有影響太久,不過多了難聽的標籤往思佳身上貼,我不樂見這種情況,思佳的家庭都已經那樣對待她了,在英文課上完後,思佳起身要去辦公室拿下節國文課的考卷上來,我急忙跟過去。
「對不起!」
她走很快,不像當時的雨天,思佳輕盈地穿過人群。
「思佳!」
我呼喚她,但是她沒有回頭,直到班導的辦公室近在眼簾,思佳要靠近前回頭瞥來一眼,那瞬間我動彈不得,竟然有種害怕的感覺。
「我不需要妳來可憐我。」她壓低聲音、危險地瞇眼:「我會告訴妳家裡的事情,是因為我以為妳了解那些痛苦,結果妳只是當成踏腳墊,覺得有人活這麼痛苦心裡就好受了點。」
「我沒有!」聽到她這樣講我大驚,思佳冷諷一笑。
「沒有?妳原本看我還很正常,現在卻三不五時用可憐我的表情看過來,我好手好腳不需要施捨。」她說完開門,我不可能在辦公室前面吵架,思佳瞬間恢復平常的模樣跟辦公室裡的老師們打招呼,很快抱著一疊國文考卷出來。
「對不起。」我緊跟在她旁邊說著:「這是誤會!我——我沒那樣想過,只是因為,因為妳願意跟我說,我很高興才這樣。」
但是思佳根本不聽,我頓時有些火大。
「就因為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妳連一聲都不回嗎?」
她停下腳步,冷眼看來。
「我跟妳熟嗎?」
簡單一句話,我被堵到閉嘴,只能乾瞪著眼跟著回教室,悶悶不樂地在位子上等鐘聲響起,有一句沒一句跟旁邊借衛生紙的人鬥嘴。看著思佳平靜地把考卷壓好不讓人偷看,當上課鐘響時夏舜文老師也進來。
起立、敬禮。
大家很有默契沒提某兩人要去勞動的事情。
雖然剛剛鬧得很不愉快,可是上課後我又習慣性看向思佳那邊,看見她小心翼翼拿出一條唇膏時愣了愣,揉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
桃紅色的唇膏輕碰在嘴唇上……我想味道一定很香,而且那條唇膏跟班導的好像。
不,等等!
我仔細一看,雖然思佳已經收起來,但是沒有錯過關鍵點。
過去我曾在輔導課看過班導站在角落擦唇膏,印象很深是因為,班導手上的唇膏身畫了一條非常破壞美感的黑線。當時有人問,班導說是因為辦公室也有其他老師用這款,她畫線才不會拿錯。
所以……思佳剛剛去辦公室時,順手摸走班導的脣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