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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刀劍亂舞-訣(大俱利伽羅X女審)(十六)

紫緋 | 2018-05-20 00:14:50 | 巴幣 6 | 人氣 413


【時光的剪影為誰停留,譜寫那年殘楓紛落的淒涼、乃至那年炎夏桐花盛開時,如同白日一夢的愛戀,斟酌著言語,書一句曾經擁有的幸福、減一分悵然的離別。】
  
*
  
  【訣】第十六章
  
  微風拂過,挾帶深秋時分的涼意、刺骨的寒冷,終是喚醒了血紅絨毯上沉睡的少女。
  
  睜眼,飄落的紅葉映入眼簾,她輕輕掬起身邊滿地的楓紅。
  
  原來,楓葉是這個樣子啊。
  
  念頭方閃過腦海,皊才察覺到不對勁,慌忙掙扎起身。
  
  「五裂掌形,血染之色……」顫抖著手,細細地將眼前楓葉的輪廓描繪了一遍又一遍,她才認清了這難以置信的事實。
  
  這雙自有記憶以來便未曾視物的眼睛,看見了四周翩翩落下的霜葉、看見了遠方朦朧的夕照,以及,自己那被昏黃暮色渲染的銀白長髮──
  
  「戶隱紅葉既除,此地的百姓便可安穩度日了。」
  
  一道粗獷的說話聲在身後不遠處響起,皊循聲望去。一顆尤其巨大的楓樹下,幾個身形高大、手持刀劍的武將,圍繞著一具躺倒在血泊中的女性軀體;女子身上那楓葉紋樣的華服已被鮮血浸染,灼燒般的赤紅。
  
  「確是如此。現下只須提著鬼女的首級回京覆陛下之命,此事便可就此了結。」
  
  與先前發話的男子不同,此人眉宇精悍、英氣煥發,言談間顯露出穩健的領袖氣質,隨侍之人莫不投以敬畏的目光。
  
  刀劍出鞘,寒芒一閃,刀鋒的軌跡頓時揚起妖異的血花──她別過臉,不再去看那景象。
  
  『冷泉天皇安和二年,平惟茂受命於鬼物退治敕令,斬鬼女紅葉於信州戶隱山。』

  那段歷史已然陳舊,在某人彷彿帶笑的聲調中,卻是記憶猶新。
  
  她急切地回身看去,四周的景象卻忽地模糊起來。
  
  最終,只見得那人腰際上另一柄劍刃,白銀色的刀鞘,有著熟悉的金色紋樣──
  
  剎那間,眼前不再是漫山的楓紅,而是一片高聳的巖壁。
  
  四下環視,只見一口棺材被眾多陪葬品環繞,靜靜地安置於一處石臺上。想來,此處必是某位名門人士的墓室了。
  
  雖說並非出其所願,擅入他人墓室到底仍是不敬,她正欲尋找離開的辦法,忽有幾塊土石自頂端崩落,伴隨著微不可聞的嘈雜聲。
  
  「北條大人,此舉未免觸犯已死之人,恐怕……」
  
  「別廢話!待這墓裡的名物歸我所有,你們自然重重有賞!」
  
  此話一出,上方不再有爭論聲傳來,土石崩坍卻是越發劇烈。
  
  『弘安八年,安達氏於霜月騷動中被滅,安達宗景之子貞泰亦於此戰禍身亡。後北條貞時掘其陵墓,盡數將墓中名物納為己有。』
  
  往事如逝水,他抑或是它,仍在動盪的歷史中輾轉流連。
  
  高懸的石壁轟然崩塌,煙塵中,有一身影在毀壞殆盡的墓室中央,肆意狂笑……
  
  塵埃落盡,景色復明,是一坐落在紫陽花苑間的神社,簷下的燈籠在空濛煙雨中染上淡淡昏黃,徒自清寂寥然。
  
  神社前,兩名僧侶正交談著,其中一人捧著一柄略顯細瘦的劍刃,眼底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這便是您說的御神刀?」
  
  這回,她終於來得及看清那刀劍的模樣──
  
  『貞享年間,本阿彌家自伏見藤森神社帶走奉納於此的御神刀,後於元祿年間將此刀轉讓予伊達家。』
  
  銘刻的過往,是她所知曉、卻無法明白的──他曾經歷的顛沛流離、他曾體會的孤獨……
  
  埋藏得太深、太深,屬於鶴丸國永的真實。
  
  「吶、小伽羅,這樣的時間──究竟還有多久呢。」
  
  不知是何年的春景,執起酒杯的白髮青年仰望遙遠的青空,彷彿在猜測著未來。
  
  「……那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斜倚著廊柱,棕黑髮絲的青年定定注視著滿園櫻色,言語淡漠,唯獨一雙暗金色眼眸有著一絲溫度。
  
  「至少,這百年來停留於伊達家的時光,確實存在過。」
  
  多想將此時此刻的過去定格,將幻影化為永恆的真實。
  
  可她無法、也不能改變,這早已注定的死局。
  
  還有人……在等她回去。
  
  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他的模樣了吧。
  
  她回眸,將那冷漠的身影烙印在記憶裡,淚眼婆娑中,彷彿看見他的雙眼、依稀倒映出她的容貌……
  
  -
  
  歷史的長河汩汩流過,前主皆已故去,映照於眼前的清幽景色,是鶴丸國永最終的歸處。
  
  豔陽當空,桐花樹下清澈的池水閃爍著粼粼波光,木造房舍的某處,風鈴聲叮噹作響。
  
  「這是在六月三十日這天才能吃到的和菓子,叫作水無月。」
  
  彷彿是一段幾乎遺忘了的回憶,彷彿褪色了一般地久遠,可昔日的溫暖還鮮明如舊,換得如今的悵然傷痛。
  
  「親眼看到了我的過去,心情肯定很複雜吧。」
  
  他站在紛紛飄落的白色桐花中,一向神采奕奕的眼眸,如今卻看不見任何波動。
  
  墨色的髮、墨色的羽織,只有那聲音,從未改變過。
  
  「……是啊,我很歉疚、很不甘……在自己還愛著你的時候,無法理解,分擔你的痛苦。」
  
  今日再會,淚洗不盡傷悲,刀劍交錯斬斷了緣。
  
  「可是,我也確認了一件事。」
  
  緊握住脇差,銳利的刀鋒迎向前方,不再顫抖。
  
  「那些過去,是你真正作為鶴丸國永活過的證明啊。」
  
  「──呵……」
  
  常綠的庭院剎那間被雪色覆蓋,銀白世界中寒風瑟瑟吹拂。
  
  ──我們都已經找到了答案。
  
  鏘地一聲,漆黑如墨、猶存一縷銀白的劍刃出鞘,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掃去了淡然,只剩下不羈的狂氣。
  
  「那妳就試試看,能不能把我殺掉吧。」
  
  「……不用你說!」
  
  左手朝前一揮,陣陣風刃揚起積雪,伴隨飛揚的暴雪向他襲來;他卻不以為意,幾次揮砍便斬開了眼前的白幕──
  
  「還真是相當拙劣的把戲啊。」
  
  他躍身而起,輕巧地躲開背後的突刺,甫落地隨即欺身上前。刀身化做迅疾的劍影、刁鑽而狠戾的攻擊她的雙腳。
  
  先前與時間溯行軍戰鬥的疲憊逐漸浮現,她終是閃避不及,刀刃深深沒入血肉,狼狽地半跪在地。
  
  「嘖!」險險接住壓斬而來的一擊,尚未被重傷的右腳使勁一踏,上方的刀刃瞬間被震開。見此,她疾步往後退卻,卻不慎撞上身後的山壁,猛地咳出一口鮮血──再也無處可逃。
  
  他咧嘴一笑,手中刀刃輕輕一劃,劃破了她領口染血的白衣。
  
  「我一直期待著,妳被昔日的戀人殺死前的表情。但是……」伴隨著微微失落的語調,細瘦的指尖滑過她因失血而蒼白的臉龐、延至鎖骨,最終緊緊掐住了她的脖頸。
  
  「這種結果,也太無趣了。」
  
  「……」
  
  她艱難地喘息著,目光卻仍平靜無波,面無表情的凝望著那近在咫尺的面容。
  
  彷彿在哀悼著那些逝去而不再來的事物。
  
  「……你還記得……水無月的意義嗎?」
  
  燦金色眼眸中,殷紅的血光因著這句話,明滅不定。
  
  已經無法重現的盛夏時分,獨屬於曾經的鶴丸國永與皊的記憶──
  
  曾經相愛的少年與少女,已回不到當初的模樣。
  
  哧。
  
  他的雙眼驀地睜大,染上大片血紅的雪地映入眼簾,如同寒冬時分凋零的雪椿。
  
  紫黑的短刀在她手中纏繞凝聚,連刀柄一起──貫穿了他的胸口。
  
  「……還真是、令人驚訝啊。」
  
  話音未落,眼前的景象剎那間被黑暗吞噬,只感覺到有誰輕輕靠在她的肩上;那曾讓她朝思暮念的氣息那樣接近,隨著輕輕的細語、逐漸消失不見……
  
  「鶴丸。」
  
  她頓了頓,緩緩地將沾上血汙的玉笛放在他的掌心。
  
  「謝謝你。」
  
  曾經束縛住她的濃烈思緒,只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告別。
  
  再美好的夢,終究是要結束的。
  
  「水無月的意義呢……」
  
  有些惡作劇的一笑,最後的話語徒留下口型,墨色的身影重回高潔的純白,化為斑駁的光點,溶解在逐漸崩塌的世界中。
  
  『這個點心有名字嗎?』
  
  炫目白光的盡頭,彷彿又見到當年,她盈盈笑意裡的少女情懷。
  
  她能原諒,這最後一回的任性嗎?
  
  最後一抹盛夏光年消逝而去,無聲的淺語訴說著,那句再也無法傳達到的,為你我的幸福、許下永恆的來年──
  
  -
  
  龐大的結界破碎成光之殘片,短促地照亮陰暗的天空後,被漸歇的雨幕洗去了光亮。
  
  「這樣就……結束了吧。」
  
  輕聲呢喃道,皊無力地向前倒去,卻被一個寬闊的懷抱緊緊擁住。
  
  混雜著血汙與雨水的胸膛,此刻卻依然溫暖。
  
  「……」
  
  大俱利伽羅並不言語,只是沉默地將皊抱起,回身走向已然沉寂的戰場。
  
  決定亂世的命運、決定她的命運的關原之戰,迎來了落幕;霞光漫天,昏鴉在屍橫遍野的大地飛舞,一片哀悽。
  
  他們守護住了,這理所當然的歷史。
  
  即使如此──
  
  「回本丸吧。」
  
  她在他懷裡,昏黃夕陽下,那抹笑容格外燦爛。
  
  指間相接,手繩輕觸,羈絆絲絲成結。
  
  他們也守護住了,兩人的未來。
  
  「回到我們的家。」
  
   
  最終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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