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天色持續了將近一個多月,絲毫沒有晴朗,即使有,也只是短暫的停雨,期間內仍然是狂風大作。原本只是瀟瀟淅淅的落雨點滴,現在已是雷電交加的暴風疾雨。
山谷與盆地各處,已經嚴重的淹水,而甚至於平原大地上的積水,也已經累積到幾吋之高。
夏侯雲等人在惇的帶領下,大軍駕著快馬,經過了數天的日夜不停趕路,終於到達了荊州以北--樊城一地。
然而,夏侯雲心中那個能夠將三方傷害降到最低,卻是最有可能害自己喪命的方法,一直藏在他自己的心中,仍然沒有向別人提起過。
他在徐仁、呂玲綺、袁旖、和呂石面前,都只說過這是個能夠一次解決掉樊城的戰役、關羽的危機、還有與文錦的恩怨的計畫。因此在隨著他的背影,進入樊城的城關大門之時,他們所有人都無一不疑惑著,這個能夠排除萬難,卻會害自己身陷險境的方法,究竟是什麼。
將軍隊中的士兵與卒長們帶入樊城本營,並且先與城內各處的其他守將打過招呼後,夏侯惇便帶著眾人,前往了大城塔內的會議廳,尋找樊城太守曹仁,一同討論接下來的情況。
「各位,很幸運能夠有元讓將軍的援軍到來,此外,還有在樊城之中與吾等一同駐守,現在正在此處的還有龐德將軍和于禁將軍,可真謂天助我也!」已經身穿厚甲的曹仁,坐在正席位上,向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見過夏侯惇將軍。」那名叫做龐德的將軍,神情嚴肅,語氣也相當沉穩而穩重。
但夏侯雲和王異都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了,因為當時在馬超所控制的冀城中,時常出現在馬超的府邸內,以及在馬超反攻回冀城時一直在他身旁的,就是這個龐德。
在他一旁的于禁仍然跟多年前在博望坡出征時一樣,板著那張臉,平常什麼都不多說。
「許久也不見子孝將軍了,但現在情況不容許我等閒聊敘舊,不妨就直入正題,討論目前的戰況吧。」夏侯惇開口說道。而在惇身後的,便是夏侯雲等人,他們都以惇的護衛身分在會議廳中旁聽。
「本將亦有此意,那就讓本將直接開始了吧--」曹仁將一張樊城周圍的地圖攤開來,放在桌案上後,開始說道:「劉備目前佔據漢中一地,已經自稱為『漢中王』,封了關羽官位為前將軍,並且前來進攻荊州以北,也就是樊城此處,而丞相知道後,派了于禁將軍率七軍之多的人馬前來援助,而英勇善戰的龐德將軍亦於當時加入,現在將與我們共同抗敵。」
在眾人身後一起聆聽著的王剛,竊竊的對夥伴們提問:「七軍?七軍是多少人啊?」
呂石小聲的對他解釋:「一軍為一萬兩千五百人,七軍就是八萬七千五百人,但通常這種數字都會故意空加很多,這樣傳出去的話有震懾威嚇敵人的效果。」
雲好奇的微微轉過頭向他,「你不是個山賊嗎?怎麼會知道這種軍用術語?」
「白癡,你忘了我以前跟你爹還有文錦那人渣是在西涼那馳騁沙場的啊!」
龐德再次以他那低沉的嗓音說道:「吾擔任先鋒,與大軍共同衝向前來的敵人,必能直取關羽首級。」
而于禁沒有說話,還是板著一張臉。
「由於關羽暫時無法直取樊城此處,因為城外還有數個城砦圍繞,得以暫時禦敵,因此龐德將軍做先鋒一事,的確可行--」
「不對。」夏侯惇突然打斷曹仁,說道:「如果他做到一件事情,那麼他就有可能直接攻入樊城。」
「還請元讓將軍詳細解釋。」
夏侯惇道:「我駐守過襄樊這一帶,我也知道漢中那地勢相較此處較高,因此雨季暴漲的漢水都會極大量的囤積在此處一帶,但多年前先人治水有功,設計出了大水門,能夠緩住水災情況,但倘若關羽發現了這點,並且將水門敞開的話,樊城內外都頓時被淹沒,這時就有可能是他直取我們了。」
曹仁回應道:「但水門可是在我軍守備之內,關羽不太可能觸及到啊。」
這時雲想到了文錦,突然開口就是一句:「除非這裡有他的人。」
「嗯?」、「什麼?」
眾人聽到一個不一樣的聲音,不禁轉頭看向他。
「失禮了,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帶著兜帽的雲低頭道歉,但周圍的人也不是很明白他剛剛那句話真正的意思。
曹仁回歸正題,並且很快的問道:「不過既然元讓將軍都提出了,那本將也不可輕易忽視,請問在場有哪位將領能夠前往守備水門?」
突然,依舊板著那張臉的于禁舉起了手,然後緩緩的說道:「我去。」
「可是于禁將軍您可是率領八萬多士兵的將領,若讓您只帶少少幾百人去駐守水門,豈不大材小用麼?」
「水門,我去!」他仍然跟以前,總是加強著語氣說著少少的話。
「好吧,那到時候若發生了正面戰爭,還請您立刻回來領大軍作戰。」
於是于禁行過禮後,便要離開會議廳,在出門口時,不知為何撞到了夏侯雲一下,但也只是稍微彼此道歉後就離開了。
「也罷,正面對抗關羽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夏侯惇說道:「關羽那傢伙,要由我來擊倒。」
「此言差矣。」龐德對著夏侯惇反駁道,「關羽由吾來對付,他人不能完全勝任。」
「你說什麼!」惇被他的話激怒,回道,「你是在質疑我嗎--」
「將軍莫要誤會,吾人並非針對將軍你,吾人所言之意,是質疑在座的各位所有人。」
「你最好說清楚,否則侮蔑軍中將士,可是違反軍紀的!」面對龐德這番言論,夏侯惇更是憤怒,就連曹仁聽了都有些感到不妥。
「恕吾人直言,除吾之外,有任何將士同吾能抱持必死之決心,進而與關羽正面對決嗎?」
「有,當然有。」夏侯惇完全不加思索,立刻重重拍桌,並且大聲回應道:「不但我身後的每個人都有,我自己本人絕對更是有!」
「如此甚好,那不如將軍與吾人來比試一場,勝者便能帶領軍隊,做先鋒與關羽率先決一死戰,如何?」
「哼……」
這時,曹仁站了出來,擋在已經正面對峙的兩人中央,試圖和緩他們的情緒:「兩位,大敵當前,切勿自相內鬥而使敵人有機可乘。」
龐德毫不退讓的說:「關羽尚未進攻,亦尚有此事未做決定,還請曹仁將軍您見證吾與夏侯惇將軍之間的比試,已做出公正裁判,判出誰才有資格前去與關羽決戰。」
夏侯惇也忍著病痛,怒目而視地回道:「那必然會是我了,你這個傲氣凌人的傢伙--」
兩人已經站起,彼此面對面,情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但在一旁靜靜看著的夏侯雲,並不如眾人那麼緊張,因為他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同時,他發現剛剛在與于禁相撞之時,似乎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封信。
樊城城塔內的頂樓層中,有著一個廣大的練武場。
外面的雨停不下來,因此他們選擇在室內一較高下,決定出誰才有資格去與名聞天下,對樊城有甚大威脅的關羽交戰。眾將士們包括夏侯雲,都圍繞在空曠的場地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上兩人,即夏侯惇與龐德之間的比試。
「子鷹兄,您覺得誰會勝出呢?」徐仁小聲的問道。
「不知道。」雲答道,「但義父贏的機會可能不大。」
「為什麼這麼說?將軍的武藝也相當精湛,也曾經接連擊倒過許多大將的啊。」
「你也說了是曾經,何況……他現在可是有病在身呢。」
的確,場上的夏侯惇已經拿著樸刀,雖然看起來隨時準備好能夠戰鬥,但不難看出其認真的神情中,帶有受病痛所產生的影響。而在他面前不遠處的龐德,則是氣定神閒,手執雙鉞,也是一副任何時候都可以開戰的神態。
「兩位,請容許本將一言,現在戰況情急,兩位不妨改用木製武器,以免……」
龐德打斷曹仁的建議,堅定的說道:「此次比試就是為了測試出吾與夏侯惇將軍誰才有必死決心,因此必定要以真實兵器一較勝負。」
惇不屑的說道:「反正就是有人死,死的也不會是我。」
「唔……善哉。」曹仁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坐在比武場外的席位上,準備好做裁判,「那麼請兩位預備--」
夏侯惇與龐德各執武器,完全擺出戰鬥姿態。
「開始--」
「呀--」夏侯惇衝上前去,樸刀已架在前,準備好要突擊。
突然,就在他快要觸及龐德之時,心臟感到一陣刺痛,那股不適的感受頓時貫穿了他的全身。
「喝啊!」龐德以一鉞擋下這幾乎無力的一擊,隨後以另一鉞側面揮擊而去。
「啊--」夏侯惇身體直接被擊中,被擊退了至幾尺之外,「該死……怎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
「接招吧!」他並沒有停下攻擊,雙鉞上來接著一陣連續揮舞,被不巧的病發所折磨的夏侯惇,僅能很勉強的擋下。
「唔……這不中用的身體……」
兩人交戰,龐德很明顯得持續佔領上風,夏侯惇有屢次都要被擊殺,但都很驚險的格擋下來,讓眾人看得很是緊張。
「不行了……」
「停!」在人群之中的夏侯雲大喊道,而龐德聽到後,立刻也就停下了攻擊,「我是元讓將軍的義子,我代表我的義父認輸,是龐德將軍您獲勝了。」
眾人並沒有議論紛紛,因為他們都看得出也能了解雲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使是平常會暴怒的夏侯惇,此時也沒有立即責罵他,只是很氣的將武器丟在地上,然後不屑的以拳重捶大地。
「吾人早就說過了。」龐德將武器收起,然後對著夏侯惇說道,「他人不能夠必然勝任。」
「你--咳……」再次被激怒而想要反駁的惇,心臟的痛又再次引發,隨後又是一陣嚴重的重咳嗽,眾人見狀立刻上前關心。
「那麼,按照比試前的約定,就由勝出的龐德將軍擔任先鋒,前往前線與關羽正面戰鬥。」
「謝將軍。」龐德答謝過後,便完全不關心夏侯惇,也不顧他人眼光的直接往門的方向走了去。
「豈有此理……咳--!」夏侯惇又是重咳,整個身體都快癱軟了。
「將軍!您還是好好休養吧--」徐仁關心道。
「關羽……我一定想辦法去……唔……」他依舊惦記著要前往作戰的事。
而一邊關心著惇的夏侯雲,目光一直注意著龐德的一舉一動,直到他消失在自己視線後,才回頭與大家一起扶持惇起來。
一個櫥櫃中滿是兵書,木架上滿是武器的房間中,龐德坐在了椅子上,閉目養神,好像是在休息,又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喂--不是說好要抱著必死的決心嗎。」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他立刻睜開了眼往那看去。「可是我看出來了喔,你剛剛收了很多力。」
「您擅自開吾房門且倚之,又說些奇怪的話,不會感到過於無禮嗎--」龐德鎮定的對靠在門那的夏侯雲說道:「您是夏侯惇將軍的義子吧?若是要來勸吾人讓出先鋒一位,那就可以請回了,吾人是在比試中勝出,出戰的機會是吾人應得,絕不會輕易讓出。」
「誰要來勸你這種無聊的事情。還有,你難道不認得我了嗎?」雲一邊走向他,一邊說道。
龐德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您是夏侯惇將軍的義子。」
「廢話--」雲死著眼神回道:「不過我現在你可能認不出來,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隨後他戴上他的兜帽,就有如當年他們在馬超府裡相遇,以及在城上城下相見之時,那樣同樣的穿著打扮。
「啊!您是當時那三員勇者的其中一人?」龐德想起了過去在西域的回憶,訝異的說道。「沒想到孟起大人經常說想要再交手的刺客,居然會是您--」
「你還記得就好,不過我不是來找你說這個的,但我的確是來敘舊的。」
「還請刺客大人您講明白。」忽然龐德就稱呼起夏侯雲他的舊名了。
「我記得當年在馬超的府邸裡時,我有聽到你和馬超之間的對話,你是個很誠懇又謙虛的人。而馬超攻回冀城時,他要求明明不在的趙昂出來,而你卻勸了他幾句,雖然被回絕了,但也能從此處看出你是個理智又冷靜的人,那又試問這麼誠懇又謙虛又理智又冷靜的的人,怎麼會惡意挑釁同軍的將士呢?」
龐德道:「吾人認為立下戰功乃是身為一個將士存在的意義,所以有立功勞的機會吾人便爭取,僅此而已。」
「喔?是嗎?」夏侯雲微微一笑,表情懷疑的問。「關羽可是名揚天下的猛將,可沒那麼容易就讓你立下戰功,所以事情真的是像你『說』的這樣嗎?」
龐德再次閉上眼,擺回原本的休息姿勢,故作鎮定,不予以回應。
「去和關羽正面對決的人,大多都已經不活在這世上了,而你卻這麼堅持要和他戰鬥,還因此打倒了同軍之人只為了送死,難道真的只是為了立功這麼簡單嗎?」
「不錯,的確僅此而已。」他沒有睜開眼,避免著與夏侯雲眼神接觸。
「我猜猜--你是為了保護樊城內的將士們不要死於關羽的手下,才挺身而出,寧願扮演個自傲的壞人,也要讓自己處於險境以護著眾人,我說的有錯嗎?」
聽完夏侯雲的話,龐德不由自主的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開口承認道:「不愧是能夠打倒孟起大人,又讓他惦記這麼久的強敵,不只武藝過人,連智慧也兼備啊--」
「好說好說,龐德大人你寧死也要保護眾人的原因,武藝和智慧還有外貌都兼備的我也很想知道啊。」雲不忘帶點調皮的說道。
「吾人乃武士,而武士即是以武奉獻力量為國為民的將士,而吾人既然現在為了此國此朝廷而效命,則應當以命相報,當今此城有危險了,吾人則將以命保護樊城,避免造成更大的傷害,況且哪怕只能將敵方猛將關羽的戰力削弱點滴,能夠讓友軍更加有利些許,那就算死了我區區一人,也是非常值得。」
「喔?這麼說來的話,你也是個有武士之魂的人嘛。」夏侯雲笑道:「不過我可不管啊,戲是你要演的,仗也是你要去打的,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會與關羽面對面,但記住,即使現在大家都用異樣眼光看你,他們還是希望你活著回來的啊。」
「吾已說過,吾人是抱著必死決心前去戰鬥的。」龐德睜開了眼,堅定的誓言道:「吾人深受國恩,義在效死。吾本欲親身自戰關羽,此次若我不殺他,也會是他殺我。」
「還是得考慮周全點,萬一真的對上而且輸了,那你該怎麼辦?」
「吾寧為國家之鬼,不願為賊軍之人--若沒有戰勝關羽,吾也寧願戰死!」
看著龐德的表情與語氣,夏侯雲又笑了笑,但這次雲顯得放鬆許多,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知道了,那你可別讓我,和義父他們失望啊。」
進到了夏侯惇的軍帳之中,雲見帳內有些髒亂,於是便幫他整理整理。替他倒了茶,還幫他打掃清理了周圍,讓軍帳變得像惇的官舍一樣乾淨又整潔。
「你是僕人嗎,動作這麼熟練……」躺在床上的惇,看著夏侯雲這樣認真打掃,忍不住說道。
「雖然我懶,但就算在府邸裡我也是全都靠自己打掃做飯的,這就是我這個浪人的本領啊。」他坐在惇的床一旁,反過來像大人顧小孩那樣的照顧著他。「病情惡化了,對吧?」
「還不是這個連日不絕的陰雨害的,不然我說不定還能再撐一下……咳--咳!」
惇咳了幾聲,身子感到異常的無力。
「你也真是的,明明有病在身,還硬要跟別人逞強,要是龐德他真的想砍了你的話,你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那傢伙為什麼這麼想和關羽對戰,而且他還如此囂張……」
「我也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他並不是像我們想得那麼壞,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
「嘁……」惇閉上眼,然後用雙手托著頭兩側。「總之到時候我一定要和關羽那傢伙對決就是了。」
隨後夏侯雲離開了軍帳,外面已經有許多人撐著傘,在等待著他。徐仁見到他便立刻說道:「子鷹兄,軍營需要您的幫忙,我們趕緊走吧。」
「軍營?為什麼?」
「待會再跟您解釋,快點走吧--」他說完,上前拉住雲,然後他們便帶著雲往軍營的方向前進。
「訓練士兵?」
「是的,由於樊城此處的士兵已經許久沒有經歷過實戰,其中弓兵更是缺乏訓練到連靶都射不中,因此才特別需要您的協助。」
在軍營內,面對著眼前的大量士兵,夏侯雲看得有些不明不白。
「于禁將軍不是以嚴肅、嚴格、又嚴謹而出名的嗎?怎麼會有這麼多鬆散的士兵?」雲不解的問道。
「恐怕是因為數量太多,導致濫竽充數的情形發生。」徐仁說道:「這些都日前曹仁將軍練兵時發現有問題的將士,但現在是隨時會有敵人的緊急狀態,所以也不敢施以刑罰,才特地託我們來整頓好軍隊的。」
「好麻煩啊,而且我也不會練什麼兵啊--」雲打了哈欠,然後伸了伸懶腰,「而且不是說有七軍人馬嗎?我怎麼只看到這幾百個人。」
玲綺故意說道:「徐仁,你確定讓這個懶惰的傢伙來訓練士兵沒問題嗎?」
徐仁立馬說:「千萬莫看子鷹兄這樣就否定他,他之前在涼鬼兵團親自訓練出的弓兵隊可是曾經大破流浪軍,且在許多戰役中立下了功勞的!」
「我到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能不能先別讓我做這些有的沒的?」
想起了他還有所謂的「計畫」,雲擔心自己會因此而分神,所以婉拒。
「子鷹兄,我知道您雖然還要為了對抗涼鬼兵團而做日後準備,但若不將軍隊整治的話,恐怕是無法解決當前關羽襲來的眼前問題的。」
「啊--煩死了,我幫忙還不行嗎!」
很快的,短短一天半過去了,除了訓練這些跟自己一樣懶散的士兵外,夏侯雲也一直等待著關羽進攻過來的消息,心理亂的不得了。
儘管陰暗的天色以及雨勢仍然沒有改變,但當徐仁與呂玲綺再次來到軍營時,他們整個人都被震驚了。
「預備--」聽到這聲口令,所有人拉起弓弦,屏氣凝神的注視著前方,「發射!」
口令一下達,所有陣線上的將士們同時放開弦,迅箭隨之射出,緊接著看到他們所射擊的靶上,八成都命中了圓心周圍,只有少數幾人稍微偏了點。
「信任子鷹兄果然是對的,剛剛士兵們感覺強了好多呀!」
「真是沒想到他在這方面居然也這麼厲害呢,看來我得改觀了啊。」
看向了軍營高臺上,在發號施令的果然是夏侯雲,儘管他坐在欄桿上的模樣還是很懶散。
「子鷹!」、「子鷹兄!」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後,雲先讓射擊練習暫停,並且往下看了看。
練兵結束之後,夏侯雲找了他們進來營內,他似乎很緊張,急著詢問是什麼事情。
「探子已經來報,說關羽的大軍已經從荊州上來了,而且還是由他親自領兵為帥,不到三日之內,便會攻來樊城此處。」
夏侯雲立刻認真了起來,「那他們的將領有誰,有文錦嗎?還是李威?」
「這些詳細情形還不知道,目前就只知道他們快要攻過來了。」
夏侯雲的腦海中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當時于禁在會議廳撞到他時,留下了一個讓他想破頭都想不出來的線索。回想這幾天,雖然他都在訓練著那些士兵,但他心裡卻已經模擬了上百次接下來會發生的各種可能性。
現在他擔心的,不是只有單單的關羽大軍,還有暗藏在其中的涼鬼兵團,以及不確定性的火藥般因素。而在此刻,查覺到他的神情有些不太對的,只有呂玲綺一個人。
「徐仁,你去向那些跟著我們一起來的所有人說,到時候我們匯集在一起,就在先鋒龐德之後隨之衝鋒作戰。」
「是!」
「終於--」雲自言自語的唸道,與先前的模樣差距甚大,現在不但認真無比,而且非常緊張,「但現在,事情又更複雜了……」
三日後,夏侯雲一直等待的這天終於來了。
一大早,雲在自己的軍帳中,試著提筆寫下一些東西,但不論寫了什麼他都覺得不對,於是就接連將好幾張都揉一揉後丟在地上。不知不覺的,滿地都是他寫過但又覺得行不通的信紙。他攤在椅凳上,決定還是別寫算了,一直到快要出去時,他才靈光一閃似的,想到該寫什麼。然而在踏出帳外之前,夏侯雲喝了小碗酒,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次的酒特別的苦,但卻又特別的好喝。
當天,關羽親自率領的大軍如預測和探子的情報所示,果真準時到來,于禁也就按照原本的計畫,前往了漢水水門前去駐守。
龐德與夏侯雲等人,則是在還緊閉的大門後,已經披好戰甲,握緊武器,隨時準備開門後要衝出去迎戰。
而曹仁在樊城的城關上,俯瞰又遙望著遠處正朝自己方向襲來的關羽大軍,神情充滿了不安,卻又只能對友軍的勇士們投以完全的信任。
在軍帳中的夏侯惇,更是只能望著帳外的雨,猜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戰事,甚至幻想自己與關羽再次對決的畫面。
「能夠將三方的傷害都減到最小,又同時能夠解決涼鬼兵團的方法,只有這一個……」
數量如蜂擁的敵軍,打著「關」字的綠旗,軍勢浩大,士氣十足,不停的往樊城一步又一步的邁進。
夏侯雲問道:「龐德將軍,您在敵人的大軍之中,看到了什麼呢?」
「貫徹武士靈魂的所在。」龐德已經騎在白色的戰馬上,手執雙鉞,閉目養神,養精蓄銳,在大門口的一旁,他居然還放置了給自己的棺材,示意對於此戰已有必死決心。「那刺客大人,您又在這場戰役中,看到了什麼?」
「一大堆無謂的損傷和犧牲而已。」
「呵呵--」他淺淺的笑了笑,「那您有抱持將會戰死的決心了嗎?」
「當然沒有了。」雲很快的回答道,「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做呢。」
接著雲稍微回過頭,對一旁在身後的呂玲綺說道:「玲綺,小心點啊,要是妳發生了什麼意外,我會很難過的。」
「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沒怎麼見過這麼柔情的雲,害得玲綺頭撇向一邊,有些害臊。
「不知道呢,只覺得現在要是不說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機會說了,總之我真的很愛妳的。」
「你……」原本就有察覺到他不太對勁的玲綺,現在覺得更有問題了。
「既然這樣,那袁旖姑娘,我也想要對妳說……」徐仁藉著出戰前,又想要趁亂告白。
「我不想聽。」
「咱三兄弟在這場仗中,一定要平安回來啊。」陳豪說道。
陳宇也道:「這麼大型的戰役,我可是期待的不得了呢!」
陳桀跟著回應:「一起戰勝並且回來吧。」
「待會我們跟著夏侯雲大人一起衝,你和你的手下可別拖我們後腿啊!」黃壽對一旁的郭章說道。
「我還擔心你們會跟不上軍隊的速度呢,你們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
王剛從兩人的中央蹦出,豪氣的說道:「哎!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鬥嘴,就連我這區區一匹夫都知道現在我們該團結一致,所以你們就別再吵了,一起把刀口對向敵人吧!」
「兄弟,我很快就能去替你報仇了,在另外一個地方好好的看著吧--」呂石望著天,對在另一個世界的蔣文細聲的說著。隨後便轉過身,對他的山賊手下們喊道:「聽著--待會大夥全都跟著我走!」
「夫君,希望您在另一個地方看著這裡時,能夠保護我們……」而王異,她一個人在最後,看著趙昂留下給她的玉珮,一邊自言自語著。
「差不多了,時候到了--」龐德睜開了眼,高舉起武器,望向城關上方的曹仁,示意行動開始。
「聽我命令,大開城門!」來自城關上曹仁的下令,隨後樊城的城門便緩緩推開。「全軍,隨我出擊,殺啊!」
「殺啊--!」
鼓聲大作,殺聲大起,在龐德的狂吼率領下,身後夏侯雲代理惇所帶領的援軍部隊,也跟著駕馬衝上前去。
「吾人龐令明來也!」英勇的揮舞起雙鉞,在大雨造勢的戰場上,龐德衝鋒陷陣,殺入敵軍之中,製造混亂。
「殺進去!」後方的援軍也隨著夏侯雲一起衝入敵陣之中,並且各自展開了激烈的混戰。
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戰場上的激烈廝殺都沒有停下,不論是龐德的軍隊還是關羽的大軍,都沒有絲毫的士氣減弱,反而越戰越勇。而樊城內也逐漸將大軍派出城外,在外部布陣,多達近七軍的廣大陣勢就在樊城外部屬完畢,非常威武浩大。即使關羽現在率著全軍殺過來,樊城外的數萬人大陣也一定能夠立刻應戰。
幾乎是橫衝直撞殺入敵營的龐德,在連斬了好幾位兵長,並且突破了數陣敵人的陣線後,來到了敵人的營中。
「閣下,莫非就是名聞西涼的猛將,龐德,龐令明?」一名身材高大,穿著綠布戰甲,表情嚴肅,手持長柄大刀而有長髯,騎著一匹紅色寶馬的英勇將領,語氣沉穩問道。
龐德回道:「不錯,正是吾人。」
「吾乃關雲長,關羽是也!在此將要奪回逆賊曹操所掌握之樊城,若閣下不願投降的話,就休怪吾人大刀不留情!」雄赳赳又氣昂昂的揮舞起大刀,關羽駕赤兔馬立於原地,威武的對龐德喊道。
「那也就莫怪吾人無情,要與您在此決一死戰了。」龐德擺好戰鬥姿態,眼神凝視的說道:「此戰過後,若非您死,則是吾亡!」
「既然閣下心意已決,那何須多言?上吧!」
「呀啊--」、「喝!」
兩人發出了來自武士靈魂的狂野怒吼,不顧一切的提起武器並且衝向了對方。
在營外的混亂戰場中,援軍部隊們各自分散作戰,其中徐仁與袁旖並肩作戰,在包圍之中一起突破並奮戰。
「接招!」精準的連續擊殺了數名敵兵,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徐仁,不但接連打倒敵軍,還能夠在混亂中往正確的方向移動,拯救了許多一樣身陷險境的友軍。
像是一道白色的奪命光芒,如此迅速的閃入敵群之中,隨後慘叫聲便此起彼落。袁旖的動作之快,使的敵人根本還沒看到她,就已經死在她的長刀之下。
「袁旖姑娘,雖然我只是個小民出身,甚至可以說是罪犯之子孫,但我已經憑著自己努力到了成為將領的地位,而且我是真心喜歡妳的,所以希望妳能夠接受我--」,「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兩人背靠著背,照應著彼此的後方。
「我很怕死,因為如果死去的話,就沒辦法再與子鷹兄一起相處,更重要的是,也無法和袁旖姑娘妳相見了。」
「哼……」
「我覺得子鷹兄說的真的很對,如果我現在不說,誰知道我會不會待會就說不出口了呢--」
「那就給我閉嘴,回去再說--」袁旖稍微看向了徐仁,許久,才開口道出一句:「我不想接受這種趁亂的表白。」
「袁……袁旖姑娘……」
這時,王異以及其他所有援軍部隊的將領們都突破到了此處,所有人頓時聚在一地,被敵軍給包圍了起來。王異問徐仁道:「子鷹的義兄弟,現在我們該往哪裡去?」
「依照我的判斷,先共同突破此圍後,就攻入敵砦之中,因為龐德將軍應該也已經殺進去了,所以我們必須快點去幫助他才行。」
突然幾名敵人衝上前來,立刻被他們共同擊倒,然後又再次彼此圍在一起互相保護。
陳豪對徐仁說道:「副將大人,可自從此混戰開戰後,我們兄弟就一直沒見到子鷹大人啊!」
王剛也道:「是啊,就連他身旁的那位白髮美女也不見了,難道是他們先撤回去了?」
「不可能呀,子鷹兄可是非常看重此戰的,他甚至一直說著他有個重要的計畫,怎麼可能會……小心!」還在思考著的徐仁,突然看到有人要突襲郭章和黃壽,於是大喊一聲,緊接著一個箭步上前擊殺了敵人。「但這樣的話,他到底是去了哪裡,就連玲綺姐也跟著不見了……」
漢水水門砦的最高處,需花費好一段時間才能從低處登上這裡,然而周圍並沒有太多人存在,幾乎不見半個人影,只見湍急的河流在衝擊著的水門下的牆面。在這如城牆般高聳的走道最末端,便是操控水門開關的大型三角式圓形木樁,要四個木樁同時出全力才有可能推動使水門打開。
從樓梯那快快的奔至此處的是夏侯雲,而在走道最末端處,有一人在水門開關一旁背對著他,似乎已經等待多時。
「于禁將軍,我來了。」他緩緩的步向眼前那背對自己的男子,手上拿著一封信,「我按照你在我們來的第一天時,塞給我密函所示的準時到這了,希望沒讓你久等。」
「來了?」于禁只出了聲,沒有回過頭,「過來。」
「直接說吧,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在這麼重要的戰爭開打後才找我來這?」
于禁沒有回話,但他的表情估計應該還是板著他那張臉。
「一定是有什麼很秘密的事情吧,不然為什麼這裡都看不到其他半個人?」雲又問道,「而且你不是負責駐守水門這的嗎?怎麼七軍之多的人馬都在樊城外布陣,沒一個在這的?」
于禁還是沒有回應,不過更能確定他的表情真的是板著張臉了。
「要是不說的話,我就先要走了啊,我還有個很重要的計畫得實行呢。」
于禁仍然沒有回答,從背後也能看出現在的他正板著張臉。
「真是的,你這嚴肅的傢伙怎麼挑這種嚴肅的時候開這種玩笑--」就在夏侯雲摸摸鼻子,自認倒霉要轉身離開之時,于禁突然就提起他的長槍,迅速而猛烈的揮向了他。
「砰--」
下一刻,雲的長刀立即拔出,回身並穩穩地擋下了這一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我就在好奇為什麼你話這麼少,原來是因為就算不講話,這點小事都會從舉止上露餡啊--」夏侯雲的神情並沒有驚慌,反而是得意的笑著,因為在之前幾次的相見中,他似乎早已看穿于禁近日以來的不正常。
「呔!」于禁一用力,將夏侯雲抵開,隨後自己退了幾步。
「我倒是好奇了,你現在是想要殺我呢,還是想要背叛曹操軍呢?」雲長刀指向于禁,一邊凝視著他說道。
「兩個都不是唷--」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夏侯雲危機意識當下立刻反應,轉過身長刀揮去才硬是擋下了這極速的突襲,「又或者我應該說,兩個都是呢。」
受急襲的雲稍微抬起頭一看,發現殺過來的此人,居然是那許久不見的李威--他依舊面帶那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反應過來之後,夏侯雲與他刀劍對打相擊了好幾陣,他才稍微往後退一點。
「李威,你……」
「想問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嗎?原因很簡單呀,因為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呢。」他說完,身後的士兵已經趕到,他們全都是涼鬼兵團的士兵,每個人都紛紛拔劍指向夏侯雲,「你是不是想說,曹操和孫權一聯手,和劉備軍一定會引發混亂的大廝殺,甚至對你有恩過的關羽有極大可能會被殺,所以你只要去勸關羽退兵,就可以讓這場戰事停下了?」
「嘁……」夏侯雲甩出左手的匕首,眼神完全專注,不予以回應。
「不過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就算你有本事見到關羽,你身為一個曹軍人士、一個沒有名位的浪人、一個夏侯惇的義子,又怎麼可能說服成功呢?」
「我自有我的辦法,輪不到你來論斷我。」
「好吧,那假設你真的勸他撤退成功了,孫吳的大軍也已經出動了,文錦大人賣出荊州的計畫也就會實現,那請問你又該怎麼脫身呢?」
「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脫身。」雲直接了當的回道:「只要能夠把你,還有文錦都給了結掉的話,哪怕是用我這條命去換都沒關係。」
「那又假設你解救了關羽,荊州可能也盡量保留了,那現在在樊城外的八萬多人,又該怎麼辦呢?」聽完他的這句話,夏侯雲雖然不太明白,但能確實的感受到一股不安感。
接著,士兵們在李威揮手之後,一鼓作氣的衝上前去要捉殺夏侯雲,但雲在敵人之中流暢的閃避反殺,連續撂倒了好幾位涼鬼兵。
不久後于禁趁雲被團團兵卒同時圍攻之時,從縫隙破綻中以槍棍狠狠的擊倒了他。
「啊--」痛嚎的夏侯雲被打趴在地,他試圖要站起來卻被好幾把刀要脅壓住,同時于禁的槍刃也同樣抵在他的背後。
李威站在倒下的夏侯雲面前,語氣親和得陰森的繼續道:「我就給你點前瞻吧,只要我把這水門一打開,如驚滔駭浪般的漢水激流就會淹沒整個襄樊,也就是說現在在樊城外布陣的那八萬大軍,還有正在和關羽交戰的曹軍,都通通會被淹死在其中唷!」
「哼……關羽現在也在前線,要是你們真的敢放水淹城的話,他的軍隊就一定會受影響,這樣他就有理由對劉備提出你們這些人渣的不忠意圖了……」雲被壓著,仍勉強地說著,「還有,樊城內有精良的弓兵,就算你們放水淹沒平地,他們只要上了高處,照樣把敵軍射殺殺退……」
「哎呀,真是的--這種事情,只要先暫時推給『投降』我軍的于禁將軍不就行了嗎?說是于禁將軍大開漢水水門,不惜犧牲七軍之多的士兵也要歸降於劉備軍,這樣的確聽起來是有點蠢沒錯,但不論是劉備、張飛、又或者是關羽,誰能不接受這理由呢?」李威將單刀甩了甩,對空又揮了揮,一邊輕鬆的笑道:「而且我們早就讓關羽備好船隻了,所以他不但不會受損,反而還能乘勢進攻呢,你那躲在高處的弓兵又有什麼用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只是我現在有個更大的問題……」他努力的微微轉過頭,試圖看向背後以槍壓著自己的于禁,「你……你到底為什麼要投靠他們……」
「利益。」于禁開口說道,「權力。」
此話一出,夏侯雲突然頭就磕在地上,然後發出了悲慘帶著自嘲的笑聲:「呵呵--果然……又是這兩個該死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別讓關將軍和樊城外的七軍將士們等待了--」李威再次揮手示意,幾名較為壯碩的小卒便跑到水門開關處那,準備要推動。「下九泉之後,替我跟那八萬多人問好唷!」
漸漸的,在許多涼鬼兵團壯漢的推動下,水門緩緩的打開了。
就在水門完全升起的那一瞬間,可以聽到彷彿大地震般的撼動與搖晃,隨之而來的是餘震般的強烈波動。
緊接著,洪水宛如狂暴的猛獸,從等待已久的牢籠中急速衝出,往不遠處樊城的方向直奔而去,勢不可擋的激流更是橫掃了眼前所有的地面,將所及之處完完全全的淹沒。
從此處遙望原本混戰戰場的所在,即使距離很遠,也能聽到那慘不忍聞的哀鴻遍野不絕於耳。
「好了,接下來就是要解決掉你囉--」李威舉起他的刀,然後更走向了夏侯雲一步,「雖然一直以來都很想要和你再正正當當的對打一場,但是現在也只能用這種方式結束掉了呢。」
「混帳……閉上你的嘴……」
「其實文錦大人也覺得很可惜呢,不過只要把你這心腹大患給解決掉,未來涼鬼兵團想做什麼就都不會有人再出來干預了,而我能見到更多不同強者的機會也會隨之變得更多,所以--再見囉!」李威化為恐怖的笑容,高舉起單刀,隨後重重揮下。
正當要觸及到夏侯雲的頸項之時,突然一把飛刀從外飛來擊中那把單刀,將其彈了開來。
小卒們見狀,紛紛驚慌的喊道:「誰!是誰?」
隨後一道黑影穿過敵人,直襲李威而來--又是一聲響亮的金屬敲擊聲,雙刀劈斬在單刀上,接著很快的便將力一轉,跳向夏侯雲的一旁並且揮舞雙刀,將雲周圍壓制他的兵卒全都殺退。
夏侯雲抬起頭一看,黑紅色的刺客戰袍,以及駭人的獠牙面罩--這個人,不是別人,「玲……玲綺……」
李威變回和藹的笑容,一邊笑問道:「喔?好像是熟面孔呢,不過怎麼會出現在這呢?」
「拿下!」于禁大喊道,隨後涼鬼兵們再次衝上前去要劫殺他們。
呂玲綺沒有回應,扶起了夏侯雲後發現敵人數量過多勢必無法突圍,於是兩人便往沒有敵兵的方向,也就是走道的末端奔去。但跑到了最末端,卻發現在這條死路中,除了往下跳入又深又急的湍流當中,已經別無其他逃亡的辦法。
「玲綺,妳來這裡做什麼!」
「子鷹,沒有時間了,我就直接說了--」玲綺拉下面罩,看著奔來的敵兵,急促的說道:「我愛你。」
「妳為什麼知道我會來這裡?還有妳現在說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覺得現在要是不說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機會說了--」
「這裡太危險了,妳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來……嗚--」
話還沒說完,呂玲綺便拉著夏侯雲的頭牽引向自己,以嘴唇強吻住他。
隨後,她將還驚慌失措的夏侯雲整個人完全抱住,往身後的懸崖跳下,與雲一起墜入這股野獸般的狂流當中。
「謝謝你,有你的人生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