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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第五篇短期──奇蹟與絕望】希望的代價(中篇)

銀狼 | 2016-10-09 19:26:10 | 巴幣 2 | 人氣 133

『卡洛特,你知道嗎,人類很喜歡希望,還會將其比喻為小鳥。
充滿希望可能會是好事,但是阿……』──



狼人與人類之間的戰爭開始後,第二年的冬季。

那地方,是一個人類所建的荒野教堂,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功用,似乎變成一個戰爭孤兒院,地理鄰近在數個已經被毀的村落,所以也有可能是潛伏著重要人物的據點。作為偵察隊的我被命令了到這個教堂作調查,在感到有所威脅時,消滅這個教堂的所有人。




狼人城中,孤兒院設施十分罕有,人類的孤兒院自然也是第一次見。那時是氣溫相當低、人類必須穿上厚衣的冬季,夜間的星空成為美麗的夜光,之下是一家宏大但殘舊的人類教堂。我隻身前來,穿著沾著更早以前戰鬥中留下了乾血的狼人戰士服,也帶上了武器,學著人類的禮儀,敲響了教堂大木門。

片刻後,門打開來,而且是毫無遲疑地打開來:「父親大人,你那麼快就回……」
打開門來的是有一頭奶黃髮的馬尾少女人類,樸素的麻色長袍服,戴著一頂可笑的護士帽。那少女在看到意外之外的狼人時,稚氣、呈強的笑臉瞬間被強烈的驚恐取代。在尖叫聲發出之前,我搶先一步踏入門後,以軍人再也熟練不過的貼身技,牢牢按住了她的嘴巴,繞到她的背後用雙臂將她抓住、用腳把門關上,進入教堂之中,把不斷掙扎的女人類拖進室內的角落。

教堂內部充滿著人類風格的祥和,是我十分喜歡的氛圍,在教堂的最前方立有一座大大的太陽十字像,是人類宗教的象徵徵記,但從外面的觀察可以知道更加裡面有更大的室內空間。

掙扎了整整一分鐘,期間我不斷以輕聲的狼呼吼聲安撫著馬尾少女──當時的我還不會說通用語──後者才總算安份下來。

接著,以眼神警告她別大叫時,才慢慢的將她放開,但事實上卻準備在她大叫時一擊斃命。我不否認自己對人類的偏見很大,像這樣被我抓起來的人類不下三十個,通常是任務並不需要殺死對方時我才會這樣做,但最終這些人類要不恐懼地尖叫起來,要不痛哭大叫,我還是只能下手殺死他們。這個女人類也只會是一樣的吧……

但她的行動卻有別於前者,完全的不驚慌是不可能的,但少女跪坐於地上低下著頭咬住下唇,全身顫抖地雙手合十,沈默但堅韌的似是在禱告。

『吼呵……有趣。』這是我當時的第一想法,含有著讚賞的意味。我蹲下來,摸索出一本筆記本,並快速的書寫著不會說但會讀寫聽的通用語文字──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被選為和人類接觸的狼──把文字亮給強忍住眼淚的少女:「我目前對你們沒有惡意,這是我任務的一環。我聽得懂通用語,直接說話我是明白的。帶我去看看住在這裡的人,如果沒有我要找的重要人類,我就會直接離開。我不會生事。」

「…………開、開什麼玩笑……?」那少女讀過文字之後,雖因為恐懼而說話都走調了,但語氣中,卻滲入了慍怒:「這……要抓要殺就來阿!誰怕誰!」

聽到這裡,換成我不禁一怔,接著因來自心底的笑意,微笑起來。
「你笑什麼阿!壞蛋、臭狼人壞蛋!」少女不斷以通用語低聲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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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的任務就是來調查有沒有人類的重要人物,有的話就格殺勿論,對吧?」這個自稱『薩瑪琳』的少女,披著我的獸皮披風,捧著一杯熱茶,坐在教堂的長椅上,讀著我寫著通用語文字的那兩頁筆記紙:「那很抱歉,這裡沒有你要找的家伙,一個都沒有!說起來『克沃』這是真正的名字?為什麼要告訴我?」

「人類交好的第一步是握手,第二步是互報姓名。我想讓你對我安心而已。」我在紙上寫上自己想要說的話:「帶我進你們的住宿室,我要確認這裡的人員。」

「我拒絕。」薩瑪琳哼的一聲閉上眼、別過頭:「我說過了,住在這的只有我、還沒回家的父親大人還有弱小的小孩們而已,你的樣子只會嚇壞他們,我可是不會給你打開房間的鎖的,死心吧!」

聽到這裡,不禁嘆了口氣,想也沒想到一個女人類的平民的氣勢如此的厲害:「那我只好殺了你再自行開門了。」

「你不會得逞的,鑰匙根本就不在我身──」
嗚……嗚──阿────…………

來自教堂後方的住宿房後住來小孩弱弱的哭喊聲。
「你的人類小孩哭了哦。」我打趣的在紙上寫道,看到了薩瑪琳生悶氣的樣子,並寫道:「綁上我雙手,拿走我的武器,這樣我就傷害不了你的小孩了吧?」

「……嗚……唔,可惡,算你贏了,那你給我乖乖的──」

結果她不知從哪找來了一件大大的棕熊布偶服,聽說是人類表演裡會用的其中一種服裝,我被要求放下武器,以及穿著它。不得不說雖然是冬天,但裡面十分的悶熱,爪腳相當的不靈活,吻部張不開、視野也十分的模糊。

「好了?別脫下來哦,這是我父親用來哄小孩時會穿的布偶服,穿上它的話你就不會嚇到孩子們了。」薩瑪琳忍住笑的說:「在裡面要調查什麼就隨你喜歡,唯一條件是別對我的孩子們出手,我是信任你才會這樣做的,聽懂了嗎?」接著,她從身上取出了鑰匙,打開大房間的門。結果而言說鑰匙不在身上這話是假的。

房間敞開,是一間十分昏暗的大房間,裡面僅有數根正在燃燒的小蠟燭作照明,房間內約有三十個舖地床舖,因為其中一個小孩的哭喊聲,大部分小孩都醒過來,並望看打開房門而來的她及一隻大棕熊布偶。

薩瑪琳走近哭喊的小孩,安撫著,我也跟著走入其中,沿著殘破的牆壁走,環視所有角落,最後判定只要這裡沒有地下室一類的設施的話,這裡就沒有藏匿其他人。也許是出於對她的信任,我的調查也到此為止了。

正當轉身想要離開時,我瞄到房間黑暗的角落蹲坐著一個小女孩,是個神眼空洞、表情麻木的女孩:「媽媽……爸爸……你們在哪?」

我不禁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在戰爭裡失去了家的人並不罕見,人類及狼人也是如此,同時也造就了不少的孤兒。人類絕望的表情我也看過了不少,正是這種空空如也、內心一點溫暖也不剩的表情。這一女孩也顯然曾經身處過讓她無法承受的地獄,才會變成這一模樣吧。這並不罕見,是人之常情,也有人會一輩子

看來這裡的人類小孩也是一樣吧。但馬上我就知道自己是錯的了。
「叔叔,來表演唱歌吧~」稍遠的小男孩,展著笑臉叫嚷著。
「跳舞!」「……跳繩。」更多的小孩也跟著歡笑起哄,直到薩瑪琳出面制止:「好、好啦!神父叔叔今天已經累了,所以就讓神父叔叔去睡覺吧,好嗎?」

為什麼笑得出來?

「耶~不要不要,我要看神父叔叔翻筋斗!」「翻筋斗!翻筋斗!翻筋斗!」房間裡一下子就充滿了小孩們獨有的愉快氛圍。
「莉莉,來看神父叔叔翻筋斗吧!」那一蹲坐在角落的女孩也被別的小孩拉起,加入到大伙當中,而小孩群早就已經將我給團團圍住,把布偶服給扯住,陷入騎虎難下的情況,逼得只能向薩瑪琳使個眼色……

薩瑪琳站在小孩群的背後,用手掩著嘴,但從眼神就知道她正在偷笑……


---

「阿哈哈哈,你阿,真的是狼人嗎?嘿哈哈……」

一掃初見面時的恐懼,薩瑪琳一邊幫我脫下有點破線的布偶服,一邊大聲地取笑。
「你的翻筋斗真是不敢恭維,差點就把衣服給扯破了,最後還滑腳摔了個朝翻天阿~」我把臉從布偶裡抽出來,當時的我大概快要老羞成怒了吧,如此丟臉的情況可不常見──

「好啦,辛苦你了。」一隻表面粗糙的人類的手拍了拍我的毛皮腦袋,讓我的腦袋清晰下來:「來喝杯水如何?」
語畢,薩瑪琳就放開手,到旁邊去倒水。

一直都沒有認真地觀察。薩瑪琳一直都是赤著雙腳,其中一腿行動似乎不便,輕微地一拐一拐著,因傷口和破皮而生的厚皮清晰可見。後背被劃破的缺口裡能看到一個刀傷的痕跡,從傷口癒合的情況來看是這個月內所受到過的重傷,且沒有好好處理過。剛才摸我的手,不是一個年輕雌性人類該有的手感,畢竟以我所知雌性人類大多都會保養自己的雙手,唯有長時間的過量粗活才會生成那一雙手的吧。為什麼這樣的人類──

「來,喝吧?」──能夠展現過這種無懼和勇敢的笑容?

我把接過的水杯放在一旁,拿回筆記本寫上文字:「是什麼讓你這麼努力?」

薩瑪琳看了眼後,神色頗為懷念過去,坐下來說:「我聽說狼人一族,並沒有『希望』這一種概念,因為活在大自然之中,每天過的都是危險不已的生活,因而練成了一身生存的本事,書上是這樣說的。我們人類,並沒有這種能力,光是保護自己就很吃力了,如果身邊沒有其他人,連活下去也成問題。如果不保持住『希望』,我不覺得我們活得了下去。」

「我的使命,就是讓那些孩子能夠重拾『希望』,這樣他們才會活得下去。當『希望』足夠多了,就能夠成為一股力量,任何的難關都能跨過去的。」薩瑪琳不住嘴地說。

我靜靜聽著這一番話,默默的在紙上寫道:「所以,你就在這裡成為孩子們的精神支柱嗎?」

「……沒錯,就是這樣。說起來你剛才的翻筋斗也讓小莉莉笑起來了呢,那就是『希望』阿。」
我不發一言。

「阿,父親大人快要回來了。」薩瑪琳驚醒之下,臉又變回從一開始兇巴巴的少女了:「好了,你要調查的都查夠了吧,快點離開吧,別回來了,臭狼人。」

「……嘿。」我有點樂的笑了笑了,緊接著沒有停留就離開。
我回報了在這教堂裡沒有威脅,部隊也就沒有下達毀滅這一地方的命令了,那個地方避免了被狼人消滅的結果。

也許薩瑪琳是對的,人類的『希望』能夠化為力量,跨過不同的難關,至少她的話打動了我。

但『希望』在險惡的世界中,也是一個未爆彈……

(3575字)

續: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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