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星期天,等到早上九點後我才打電話給醉之,結果還是吵醒她了。
醉之昨天因為喝的有些晚,所以她跟酒吧老闆借了一個房間睡,只是她貌似睡茫了,接到我電話時愣了好幾秒,問我怎麼知道她跑去喝酒,那瞬間我有些哭笑不得,她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昨晚有跟我說話。
雖然真的很想抓著她聊天,不過醉之要跑醫(yī)院找班導,雖然心裡有些雞皮疙瘩,但我還是掛上電話。畢竟對她來說這是例行慣事,而且——我遮著臉,平安夜那天可是校內最後一次大考,雖然越到學測越是對校內的不在意,但是我不免擔憂起成績,雖然於事無補。
我這混帳怎麼現(xiàn)在才回過神,難怪當時拿到考卷還覺得平均難度拉高好多,原來就是大考啊!我這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最後我決定在聖誕節(jié)後的這星期日苦讀,將被自己拋在腦後的東西都塞回來。雖然爸媽已經跟我說壓力太大就把標準放低沒關係,只要能上我想讀的大學就好,可是我不想讓自己讀的這些都被浪費掉,而且醉之的學歷也很高,按照她家的標準我還是讓自己再更上一階也好。
所以……我想用學測的成績,去申請國外的大學。
突然有好複雜的感情在腦中環(huán)繞,算了,先拼上去再說。
禮拜一一早,學弟妹都很開心的在聊聖誕節(jié)的事情,也有人在說吃燒肉時發(fā)生的趣事。直到醉之進到教室,全班才趕緊都回到位子上坐好,然後我看見她手上拿著一疊好熟悉的白紙跟大塑膠袋……等等,妳改好考卷了嗎?妳假日不是都在忙嗎?
「來喔~這是老師給你們的聖誕禮物!」醉之笑吟吟的拿起這一整疊,每個人幾乎都在哀嚎,我看著醉之想起來房間內的那條內褲不禁偷笑,可惡、振作點啊白子晴!
「我現(xiàn)在將考卷發(fā)下去,因為是按照號碼,所以從一號開始上臺來拿。」醉之一邊叫號碼一邊發(fā)考卷,然後我發(fā)現(xiàn)她會從大塑膠袋裡拿出一包糖果,而且每個人的量好像都不一樣,有人看到考卷分數(shù)臉色發(fā)白後疑惑看著醉之給的一包糖,每個人都理解不能。
等輪到我時,還好沒有考很差,九十九分錯標點符號,然後醉之給我一顆糖。
「學姐,可以借我考卷訂正嗎?」回到位子上才幾秒,吳神酩就轉過來借考卷,他桌上也有一包糖,而且數(shù)量還很多。
「你幾分?」我直接問著,他猶豫一下,「七十三。」
「幾顆糖?」我挑起眉頭,他數(shù)了一下,「二十七。」
然後他看見我的考卷九十九,卻只有一顆糖大驚,「為什麼學姐的糖果這麼少?照理來說應該考越高分越多才對啊,為什麼?」
「有些同學應該發(fā)現(xiàn)到自己的糖果比較多。」
醉之貌似已經發(fā)完考卷,她頗有精神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來,「考越高分的糖果越少、越低分越多,老師這麼做其實沒什麼用意,只是心血來潮想發(fā)糖果,所以如果有同學想訂正考卷但找不到人借考卷,可以試著用糖果賄賂對方看看。」
醉之這惡意滿滿的微笑是怎樣!
「學姐……給妳糖糖。」吳神酩很快修正好答案後把自己的糖果給了我好幾顆,我盯著自己桌上變五顆的糖果道謝,看見袁佳聖用很北七的語氣嗆班長,「唉呦,姐姐怎麼只有五顆糖糖啊?佳聖弟弟多給妳幾顆齁,不要謝我啊!」
「對不起喔,姐姐我考太差只有五顆糖需要佳聖弟弟的糖糖,所以佳聖弟弟麻煩把你的手從姐姐的考卷上移開,姐姐不敢讓這分數(shù)給你看呢。」班長頭冒青筋壓著自己的考卷,袁佳聖笑容僵硬,「姐姐不要這麼小氣哇,讓弟弟看下又不會怎樣。」
我覺得等等他會被揍。
醉之並沒有講解考卷而是要大家拿回去自己訂正,如果有問題等明天收回來時在統(tǒng)一講解,然後繼續(xù)上次講到一個段落的內容。
結果居然有人問醉之會不會繼續(xù)在這教書,我聽了一愣,將注意力從講義移到醉之身上,她僅帶著淡淡笑意看發(fā)問的人一眼,「不會呢,我只是代課老師,並不打算繼續(xù)在這教書喔。」
「為什麼?」
這句話就像是每個人的心聲,即使大家都知道畢業(yè)後她繼續(xù)在這也看不到人,卻還是有人問了,醉之像是早就料到會有人問,很自然地闔上講義,「雖然帶高中的感覺不錯,可是我還是比較習慣大學,畢竟我的專業(yè)科目在大學才能完全發(fā)揮,哈哈。」
她朗爽的態(tài)度從沒變過,我想起來等我們畢業(yè)後她要回南部。
都忘了,她並不是住在北部……
「反正現(xiàn)在科技很發(fā)達,想我的話隨時能連絡我呀!如果有來南部玩也可以找我,老師免費帶你們玩透透!」醉之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看我,她的話有一半是對班上的人說,有一半則是對我。
我回了一個微笑。
雖然上禮拜五的夜晚很不可思議,但是此時能這樣靜靜陪在醉之身邊就好了,因為我該回到現(xiàn)實——就像醉之最後會回南部一樣,我的目標是考上國外的知名大學,這勢必代表著我們能相處的時間有限,而且我跟她關係不定,很沒有安全感。
醉之知道一定是支持我走出去,但這方面我還是有種失衡的感覺,所以中午我捨棄了在教室盯著醉之吃飯的機會,又在次約白無出來,感覺他們班也已經沒那麼大驚小怪,我跟他又在老位置吃飯。
「所以妳想去國外讀書有誰知道?」白無邊吃邊問,我食慾倒是沒他那麼好,「我家人都知道,畢竟一開始我去留學時,也是為了先打好一些基礎。只是老師……品瑄老師我還沒說,所以她不知道。」
「妳是在擔心什麼?」
「啥?」我轉頭看他,他推了眼鏡一下,「我雖然知道妳喜歡她,但是妳們之間也沒什麼關係吧?可是聽妳剛剛說話的語氣來看,很像是妳害怕失去她之類的?」
「這……」我搔搔頭,猶豫了些時間吞吞吐吐的小聲告訴他,「其實我跟她現(xiàn)在的關係有些複雜,我們、我們在上禮拜五的時候……不小心上床了,然後、但是沒有,唉,沒有在一起,可是感覺卻像是,已經在一起了一樣。」
說完我感覺自己的臉快要爆炸了,好不容易提起勇氣看白無,那傢伙居然只呆然幾秒後「喔~」的長音看我,「妳們進展真快,雖然不知道過程,但妳因為她的不確定因子所以很動搖?」
「嗯。」我點頭,「我很怕回來後很多事情都變了……雖然現(xiàn)在網(wǎng)路很方便,可是發(fā)生什麼事情時,我卻只能在遙遠的另方無力挽救。」
「是這樣沒錯。」白無點頭,「可是,是妳的東西還是妳的,不屬於妳的始終會離開。」
我看著他,白無推了眼鏡一下、壓低聲音,「其實我有個狀況很類似。」
「唉?」
「我不是處男,在國三時基測的壓力太大和補習班認識的一名女生就做了,我還記得當時房間開了冷氣,可是我們熱得要死,感覺像是腦袋被課本砸爛渾身都不對勁,可是這種方式卻很順暢的紓解了壓力。」他淡淡說著,「當然,這不是什麼好方法,我也不推薦,我還記得那個暑假很誇張,拿到的零用錢幾乎都跑去買保險套。」
「……我還真看不出來你會做這種事情。」我看著他,王白無這個人長得乾乾淨淨一表人才像是不受世俗汙染的王子一樣,我實在很難想像他會有性慾這種東西。
「但我就是做了。」他聳肩,「我和那女生現(xiàn)在還有連絡,或者說,我們仍是朋友也是彼此唯一的床伴,她需要時我給;我需要時她也會給。我們沒有在一起,也想過彼此以後會有對象,所以在去國外的那年,我要她嘗試跟別的男生在一起,而她照做了。」
「然後呢?」我怎麼感覺很不安?
「也沒什麼。」白無無奈扯了嘴角一下,「他們維持不久,我回來的前一個月分了。她跟我說,跟那男的在一起時都是對方主動親她,而他們也只停在這步,因為等我離開很久後,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就是適合她的那個人;而我在國外時,雖然也有不少女生約過,但我頂多也只是親親嘴,對其他人都產生不了慾望。」
「哇嗚,你真的好有經驗!」我對白無另眼相看了,想當初我在國外,每次都還是室友把我拖出去我才走的,根本沒有什麼豔遇過。
「試過了才知道。」
他只這麼一說。
「是妳的東西,永遠會是妳的,而不屬於妳的東西,妳手握再緊也沒有用,因為它始終會從妳手中滑落,那還不如早早看清楚誰留在最後,就算結果可能不客觀,但至少妳已經知道。」
看見這麼帥的白無,我的嘴巴差點變成O型,他自己說完後居然還很尷尬的咳幾聲,「反正,大概就這樣啦,其實妳可以直接問老師啊,搞不好會有不錯的答案。」
「白無,你真是個好人。」我打從心底感慨這句,笑而跟他道謝,「謝謝你喔!我想我有精神吃飯了!感激!」
「快回去吧。」
雖然說要吃飯,但是只剩五分鐘就要敲鐘了。
我回到教室後醉之還在聊天,但她很明顯瞄我一眼,不知道跟學弟妹說什麼後拿出手機按按按,很快關掉螢幕不給偷看,我就看見自已收到一條新訊息,打開來看她問我吃飯了沒。
"還沒:P"
"妳齁。"
醉之對我皺眉頭,但勾起的嘴角卻像是拿我沒辦法一樣。
"等等下課過來找我,早上有人送我小蛋糕還冰在小冰箱,我給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