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倪詩婷,我不會問妳『如果哪天我走了,妳會不會愛上其他人?』這種沒情調(diào)的話,我只會跟妳說『如果哪天我走了,妳要是敢愛上陳文侑那婊子,老娘會從地府爬回來將妳這死鬼拖下去。』喔?!?/div>
她甜甜笑著說完後,坐在對面的女人打了冷顫,「這已經(jīng)是強迫了吧?」
「嗯,我不否認。」完全不覺得那句話有事的女人仍維持優(yōu)雅的微笑,但倪詩婷顯然十分無奈,「好,妳說的都好……韓靜茹妳還要吃嗎?沒要吃我就要走了?!?/div>
「我要吃的妳又不會給我吃?!鬼n靜茹將自己的長髮撥到耳後,她朝倪詩婷暗示性拋了眼神,對方有些尷尬地別開臉。
「別玩了,我不是同性戀?!顾f完同時也舉手呼喚服務生來結(jié)帳,韓靜茹仍保持著慣性微笑,但語氣瞬間冷上許多,「對妳而言,蕾絲邊是會隨便找人滾床的生物嗎?」
「呃……」倪詩婷瞬間頓了頓,她好想咬舌,哪句不多偏偏說了那句,對一些人來說可是十分敏感啊——例如韓靜茹,她感覺自己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
在與對方多次對上眼時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結(jié)結(jié)巴巴搔著臉頰,「妳知道的……我這個人就是不太會說話,所以剛剛那句話是無意冒犯的。」
「妳很常這麼說。」韓靜茹朝服務生道謝後率先將自己的信用卡拿出去。
「唉?」倪詩婷要阻止也來不及,她不太情願地看了韓靜茹一眼,「不是說這餐我請?」
「妳還是把錢存下來吧,雖然這只是小錢,但妳下個月不是要出國?搞不好這額差能派上用場?!鬼n靜茹說到出國兩字時顯然有些彆扭,即使她特別壓抑,倪詩婷還是看出這強硬作風的女人態(tài)度轉(zhuǎn)變。
「……嗯?!鼓咴婃幂p淡的回應,對韓靜茹來說有些刺耳,她舔了下唇、咬唇開口。
「倪詩婷——」「靜茹。」倪詩婷這次先打斷她的話,韓靜茹有些不甘願的皺眉,對方充滿歉意低了頭,「謝謝妳愛我這麼多年,但是妳知道的,我這次……結(jié)婚後,是要跟我丈夫移民,不會再回來了?!?/div>
「我——當然知道?!鬼n靜茹撇開了頭卻是咬牙,對此倪詩婷只無奈吐氣。
「我離開後,妳要保重自己?!?/div>
「我知道?!?/div>
韓靜茹收下服務生拿回來的帳單簽名後也拿回自己的信用卡,倪詩婷仍看著她的倔強。
她們是認識超過十年的朋友,所以她很清楚韓靜茹此時的冷靜只是在壓抑自己的悲傷,她看著對方漫不經(jīng)心玩著自己的髮尾,知道這是等她先離開的暗示。而倪詩婷也如她所願,在雙方都沒開口後先行起身,情不自禁地仔細看著自己這位友人。
她對她虧欠太多;而她不曾要求回報。
剛才一開始說的話其實換個角度想,也算是韓靜茹對自己最大的狠話。因為她一開始拒絕韓靜茹的原因是用自己不是蕾絲邊這點,所以要是哪天她的性向突然變了且喜歡上其他女生,先不管對方是誰,這對韓靜茹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傷害。
所以她注定這輩子只能愛著男人,只因愧疚友人。
「我走後妳要好好愛護自己,不要什麼都憋著,這對身體不好,尤其是憋在心裡。」
倪詩婷注視著韓靜茹,對方一副得了的樣子揮手要她快走。
「……我希望我們,是真的還能夠保持聯(lián)絡?!?/div>
倪詩婷說完後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直到聽見門上的鈴聲響起韓靜茹才看過去,倪詩婷的背影像不眷戀於此而離開。她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其實那瞬間很想追出去拉住她,求她別走,甚至有想將她永遠藏起來的衝動。
但是她沒辦法。
韓靜茹深吸口氣後捏捏自己的鼻梁。
認識了這個朋友……她付出了九十九分的努力,仍比不上她對人的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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