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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之物-STEP 10 遺留之物所傳承的想念─6

橘みかん | 2015-10-19 05:04:35 | 巴幣 14 | 人氣 207


  子彬的房門被開啟,一眼望去,除了整齊乾淨的床,一旁還有書桌及排列著整齊書本的書架。窗外的日射斜照進來,在地板上可以看到鐵格窗的影子。放在陰暗角落的衣櫃被打開來,可以聞到樟腦丸的味道。

  「這就是我們阿彬的房間。」

  子彬媽媽帶著語霜上樓,房門半開,可以聽到樓下的子彬爸爸正在廚房忙著燒水泡茶。

  「你們整理的好乾淨喔!」

  聽到語霜這麼說,子彬媽媽得意的揮手笑答:「哎唷!才不是我們整理的,這個房間就跟子彬走的時候一樣都沒有動過。……除了衣櫃裡有挑幾件他喜歡穿的燒給他啦!」

  「那這就是子彬自己整理的啊?」

  「是啊!……我們阿彬厚,有夠愛乾淨的啦!每星期六都會整理房間,東西用完也都會記得放回原位!從小就這麼乖……」說著說著,子彬媽媽的眼淚又差一點掉下來。「我們是想說先不要動啦!不然怕他回來會找不到。」

  看到子彬媽媽越說越感傷,語霜的心裡也開始發酸,可是她提醒自己不是來哭的,更不是來讓兩位長輩難過的!

  「嘿嘿!我以為男孩子的房間都很亂的說。我一個小表弟,他的房間就什麼都有,每次阿姨來都會跟我媽抱怨整理他房間有多麻煩咧!」

  子彬媽媽發出了「呵呵呵」的笑聲,也許是語霜的發言成功讓她感到有趣及驕傲。


  窗外吹來了一陣微風,衣櫃裡的樟腦丸味道被捲了出來。子彬媽媽才走去把衣櫃關起來,邊這麼說:「雖然我們阿彬走了,我還是會給他開窗跟衣櫃,通通風啦!」

  語霜跟著走進房中,環視這個失去主人的房間,她閉上眼,試想子彬在這裡是如何度過每一天。依照他那愛替人著想的個性,自己生病拖累家人一定是很難過的吧!也許曾在這房間裡暗自哭泣;愛運動的他,也許曾在床邊的地板上做過伏立挺身,也許曾用放在書桌角落的啞鈴做過重量訓練;也許曾用收在書桌上的筆記型電腦通宵寫報告。

  語霜輕輕坐在床邊,腳一縮,腳跟卻不小心踢到了放在床底下的東西,使那東西發出了「咚」地一聲。

  「啊!不好意思。」

  「沒關係、沒關係!」

  邊這麼說著,兩人蹲下往床底探頭,翻開垂下來的床單,發現一個鐵製的餅乾盒。

  「嗯?床下怎麼放這種東西!」出聲的是子彬媽媽,也許是認為兒子不會把吃剩的餅乾就這樣放在床底下。

  子彬媽媽把沾有輕微灰塵的鐵盒拿出來,卻也感到裡面的重量不平均。

  「裡面是放什麼啊?這孩子是放多久了啊……」

  兩人坐回床邊,語霜看子彬媽媽好像想擦去鐵盒上面的灰塵,立刻在床頭抽了一張面紙。

  「我來就好啦!」子彬媽媽這麼說,並將上面的灰塵擦掉。待她打開鐵盒,裡面的東西才重見天日。


  裡面有一本厚約兩公分的記事簿,以及一條折疊整齊的圍巾。子彬媽媽一見到那條圍巾便發出驚訝地聲音:「原來這條在這裡喔!我就想說看他戴過,怎麼都找不到。」

  「戴過?」語霜說:「可是他發病到走的那些時候是夏天耶!」

  「我們阿彬厚,有一次在家裡發燒的時候把這條拿出來戴啦!嗯?妳怎麼知道他是夏天的時候戴的?」

  語霜一聽,害羞地笑了笑,回答著:「這是我跟他開始交往以後,補送的生日禮物啦……」

  「原來是這樣喔!難怪收得這麼隱密。我們那時也是看他戴這條圍巾,才知道他在發燒。他厚!身體不舒服也不會跟我們說……」


  邊叨念著,子彬媽媽又拿起記事簿,才發現下面壓著兩小疊排放整齊的相片。

  「相片說放在這裡啦!嗯?這不是你們兩個的相片嗎?」

  「真的耶!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把相片洗出來收藏的。」

  在這個什麼都數位化的時代,語霜很難想像子彬把相片洗出來的用意,只是覺得復古又可愛。相片裡的兩人笑得燦爛,不論是在學校餐廳同吃一杯聖代,還是在陽光下的運動場相互凝視、海邊沙灘的多張合照,每一張都是唯一一種表情──幸福。

  「哈哈!」語霜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指著運動場上的那張相片說:「這張是被偷拍的!原來他有跟文磊他們要喔!」

  「妳們這張也照得不錯!」子彬媽媽則是對兩人在沙灘的愛心裡合比愛心的那張比較感興趣。

  「哎唷!這張是那次環島去海邊玩遊戲時輸了的逞罰啦!」

  「那次妳也有去喔?」

  「沒有耶!那次是他們經過我家時,把我叫出去,才一起去海邊玩的。」


  語霜邊看著那一張張的相片,邊回想那時的甜蜜與幸福。而子彬媽媽則是把記事簿翻開之後,又快速合上!這舉動當然也使語霜嚇了一跳。

  「怎麼了嗎?伯母。」

  「這個……還是給妳先看好了!」

  子彬媽媽把記事簿交給語霜,然後害羞地觀看著鐵盒子裡的相片。

  當語霜打開第一頁,才知道子彬媽媽害羞的原因,她自己也默默地在心裡抗議著:「什麼『愛的日記』啦!陳子彬你這笨蛋!」

  但是翻開下一頁,語霜又掛上淡淡的笑容。邊看著,也讓語霜回想起她們交往時的點點滴滴。剛開始總會被同學鬧,所以滿是害羞,就算是約會也只敢跟子彬去圖書館。因為不敢給父母知道自己交男朋友,所以星期六、日回到家也不敢聯絡,連約會也要曉芬幫忙才能到遊樂園,但她卻沒注意到子彬的病情變化,也許子彬不想讓她知道,仍讓語霜感到自責。


  「我明明在你身邊,卻什麼都沒注意到。」語霜在心裡這麼想著。

  當子彬正為病魔所苦的時候,語霜卻正為要出國留學、還是在國內進修舉棋不定,雖然也曾想過要找子彬商量,但那時子彬已經開始治療,除了聽她說話以外,跟本沒有力氣想其它的事情,才使語霜心裡產生誤會。故意提到學長也是希望他能吃醋,接下來一連串的電話不通與簡訊不回,就算問曉芬、思安也只是要她別亂想。最後只好以分手當餌,想誘子彬出來談談,卻等不到任何回音,她才決定聽家人的話出國留學。

  日記的最後,除了怕再也醒不過來,也怕忘了語霜,更讓語霜覺得難過,她本來是想忘了子彬,到國外重新開始的。

  看完整本日記,確認後面幾頁都是空白的之後,只聽到語霜輕嘆一口氣,把日記抱在胸前,卻忍住不敢哭泣。

  「怎麼了嗎?」

  看著子彬媽媽擔心的眼神,讓語霜想自己一定要振作,她搖搖頭,說:「沒有啦!覺得我真是沒資格當他的女朋友。」

  「喔!不會啦!妳那麼乖,我相信我們阿彬的眼光啦!」

  子彬媽媽這麼說,又突然往語霜背後拍了一下,使語霜嚇一跳,連日記都掉到地上。

  「哎唷!歹勢啦!妳會不會痛?」

  「不會!沒關係。」

  邊為子彬媽媽的熱情感到有趣,語霜也彎下腰撿起日記,才發現日記的最後一頁也有寫著一長篇的文字。

  「嗯?後面也有耶!」

  滿滿的一篇文章,開頭寫著「給我的霜」,看起來像是寫給語霜的信。雖然把要給她的信寫在日記的最後一頁很奇怪,語霜還是繼續看下去。


  給我的霜:

  當妳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交往幾個月?還是幾年了呢?但是妳能看到這封信,就表示妳也看過前面的日記了吧!也許妳不會相信,我對妳是一見鐘情。從妳答應和我交往開始,我就在這本日記的這一頁提筆寫了這封信。我會開始寫這本日記,是打算要把我們交往的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當作我們一輩子的回憶。無論是高興的事、難過的事,我想要記錄下我們所有的喜、怒、哀、樂,記錄下屬於我們的每一天。我會收集我們每一張幸福的合照,並祈望以後每天也都能走在幸福的道路上。我相信只要我們兩情相悅,沒有跨越不去的困難。在妳來的路上是不是已經看見那些相片了呢?是不是跟我一樣覺得每一張都像剛發生的事情一樣呢?現在的我對自己說,當我把這把本日記寫完,就要向妳求婚。我的腦袋並不聰明,也不懂得浪漫,這是我能想到最適合我的求婚方式,我是真心想要跟妳共度一生。如果妳願意,請打開眼前的這道門,我就在妳最喜歡的場所等著妳。

愛妳的彬 2013年5月13日


  「語霜!怎麼了?」

  子彬媽媽嚇了一跳,因為一直裝作堅強的語霜正在哭泣。淚水一滴滴地從她臉頰滑落,語霜把日記合起抱在胸前,只是放聲哭泣。雖然不知道子彬打算安排什麼樣的求婚場景,但如今這些都已經無法實現。

  「我──我也很想……嗚──跟你一起跨越……所有的困難!嗚──跟你……一起笑!一起哭!偶爾……吵吵架,然後……合好!一起去……更多地方,一起打算未來……嗚──可是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嗚啊──!」

  即使不知語霜在日記的最後一頁看到什麼,子彬媽媽仍輕輕摟住語霜的肩膀,直到她冷靜下來為止。

  「好──好──,沒事了厚……」

  原本正要進門的子彬爸爸停住了動作,只是默默地站在門旁。

創作回應

大漠倉鼠
洋蔥!是滿山滿谷的洋蔥!(倉鼠在其中打滾XDD
2017-01-21 20:51:41
橘みかん
切切切切切切切切……[e22]
2017-01-21 21:12:47
大漠倉鼠
認真來說、整體看下來,《被遺忘之物》很有日式古典小說的感覺,文字很樸素但是很有重量,隱約有經典的影子。
2017-01-21 22:53:50
橘みかん
欸?蒼鼠也偷偷全部看完了?XD
2017-01-21 22:57:06
大漠倉鼠
有大致先瀏覽一遍,有機會再仔細看;橘的字句很純樸卻有溫度,也許倉鼠在未來嘗試寫這種文風的時候可以多多學習。
2017-01-21 23:07:27
橘みかん
看看那封「信」的日期,其實也是我寫這篇的那一年XD
蒼鼠太客氣了,你也很厲害呀!
彼此互相學習吧[e33]
2017-01-21 23:20:38
小刀
都是滿屋子的回憶,看了心酸,不看又對不起自己,唉~~
2017-01-21 23:38:27
橘みかん
前面沒說,其實這篇前後兩段都會有酸酸的感覺,但是我希望最後能給人看完能回暖的感覺……[e21]
2017-01-22 00:13:02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滿山遍野的洋蔥...好虐,但能被發現到真是太好了( ;?;)(′;ω;`)(又喜又哭
2021-10-29 11:03:20
橘みかん
遞面紙)
2021-10-29 22:4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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