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我不知道這能換得什麼,要知道手上的傷口會是永痕的傷,而我卻還是一刀又一刀的劃下去,期待著鮮紅汁體溢出來,期待著痛感從身上盤爬腦中,操控我的腦——啊,痛啊,神經傳遞著話語告訴我的大腦。
但我做錯了,不是說這行為不對,而是我並非將刀刃完整貼平,而是用著刀尖劃下去,感覺自己的皮膚好象被割開,可是我見不到血流出來,只見著白肉中裹著紅紅肉質,然後手上的刀痕隱隱作痛,卻沒有血汁留下。
這阻礙不了我第二次傷害,我感覺得出手上的傷口有多疼,即使現在割下去時總讓我想起幫豬肉去皮的這動作,我的腦中滑過刀將肉與皮分離——我看著自己的皮膚與皮膚分離,好像流出什麼的透明液體。
隔天,紅了,像紅著的細繩子,一條又一條的傑作留在手臂上,我包上繃帶看著手臂,十分明顯且吸引人,我覺得緊張有些刺激,怕這大熱天中許多人的視線會朝我看來,盯著我的手臂,發現我不對勁的地方,我像是裸著身體的幼兒,面對眾人的目光。
但是我多想了。
即使有人會好奇,但多半不聞不問,我心底鬆口氣卻又感到緊張,因為最讓我擔心的她還沒有出現,而當她出現時也沒注意到我手臂上明顯的大繃帶,甚至在我以為她會察覺時都沒有,直到我幫她弄了東西,當著她面前放下,她這才注意我手上的異狀問怎麼了。
我乾笑著逃跑。
並不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而這麼做,我還記得當自己拿著刀時手在顫抖著,我感覺到害怕,當刀刃親近我的手時那痛感直傳達腦部,而手上的動作卻還是筆直的劃下去,留下了傷痕紀念著痛,只見著手臂上的刀傷與美工刀,我撫摸著終究是手還是心裡的傷。
等時後到了將藥吃下去,我討厭這藥味,太刺鼻的味道瞬間充斥我的喉嚨,如果不是靠有甜味的零嘴掩蓋過去,我絕對會一整天都在特意的吞口水,試圖把喉嚨中越來越苦的藥味覆蓋過去。
我從不相信這些藥能讓我轉好,持續吃了好幾個禮拜,所謂的藥終究只是合法控制自己的毒劑,在一次又一次瘋狂的、抓狂的、痛苦的、掙扎的、反抗著將藥物吞下肚,只因為她說相信我能好轉,只因為那句話讓我聽話。
可是手上的傷又要怎麼解釋。
毫無情感的訊息與她絲毫不在意的模樣,我想……如果我希望她能喜歡上我,那我是否要先學會愛自己,然後才讓妳愛上?我摸著自己的傷口、用指甲摳著、用美工刀再次劃開,明知此時的舉動為抗自己的意念,但是我卻無法反抗。
我知道自己在傷害著自己,當傷口出來時我也覺得痛,但……為什麼卻停不下來,甚至不斷重疊在傷口上試圖製造更深的傷,我是否是在尋找什麼,總覺得靈魂想挖出自己體內的骨頭,就跟我一樣想擺脫這具身體。
嘛,無所謂。
反正我既然都想擺脫……那就不要理會愛不愛的問題,也不要再理會心頭的痛。
嗯,劃下去。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這般說著,而我被肉體包裹住的骨頭正渴望著氧氣。
誰可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