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明月當空,在皎潔的月光之下,一身黑袍的男子靜靜地坐在石凳上,看著立於庭院中正在用笛吹奏樂曲的白衣青年。
樂音如流水般盪漾在夜晚的空氣中,好似想要訴說什麼一般,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旋律漸漸低緩彷彿要進入尾聲時,卻又巧妙地轉上了新的高峰,才畫下了休止符。
「好曲子。」男子如此說道,「不過,小草,你過來我這裡。」神之敵對風靈草招了招手,對此青年抿了抿唇最終什麼話也沒說便乖乖地走過去。
「坐這兒。」神之敵拍了拍腿,血眸中看不出任何心思,但那動作顯然是要風靈草坐在他的腿上。
風靈草柔順地坐在神之敵的大腿上,神之敵輕輕地撥弄著青年的頭髮,「小草,你對我有所不滿吧?」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的。」心知撒謊對於那個男人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風靈草坦白地說了實話,不過眼中卻隱隱透出不安的神色。
男子輕笑了幾聲,「呵呵……」然而從那笑聲中全聽不出喜怒,他掐著風靈草的下頷迫使風靈草正視著他,「其實比起聽你吹笛,我更想讓你吹我的『笛子』。」他惡意地笑著,滿意地看到青年因為他下流的言詞而羞紅了臉,「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呢?小草……」手掌探入了青年的衣襟恣意撫弄,這使得風靈草忍不住發出了輕微的哼聲,卻又很快地忍住了。
「如果……這是大人您的命令……我會照做。」斷斷續續地吐出對他而言可以說是羞恥至極的言論之後,風靈草幾乎覺得自己的臉燒燙到能夠煎蛋了。
「那你就做吧。」神之敵笑吟吟地看著風靈草,面對那雙血色眼瞳的銳利視線他幾乎想說出拒絕的話語,可他不敢,天曉得那個男人聽到他的拒絕會作出什麼事情來,如果他自己受點傷倒是沒關係,怕只怕神之敵胡亂出氣在無辜人們的身上。
「……我知道了。」
完事之後,風靈草靜靜地依偎在那人的懷中,享受難得的安寧。
「哪,小草,」神之敵玩弄著風靈草墨黑的長髮,「很久沒看你跳舞了,跳一支舞給我看。」
「好的,那麼大人,請容我先去更衣。」風靈草輕輕地從那人懷中離開行了一禮。
原本雖然打算讓青年直接在他面前更衣,但話語出口前神之敵忽然改變了心意,「你去吧,記得換白色的那件。」
白色的?風靈草皺了皺眉,「大人您是指哪件?」因為神之敵很喜歡看他穿白色的衣裳,所以風靈草的白衣不少,就算是跳舞用的舞衣也不只一套。
「我送你的那套。」神之敵瞇了瞇眼,血紅色的眸子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風靈草不知為何羞紅了臉,「……我知道了。」說完這句話他便急匆匆地跑走。
片刻之後風靈草才又回到了現場,一身若隱若現的白紗,似乎依稀可以看見底下曼妙的胴體,手腳都配戴著掛有鈴鐺的金環,走動時便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走到神之敵的面前施了一禮,才開始表演,他一面歌唱著一面跳舞,在月光的照耀之下輕靈的舞步彷彿像是要乘風而去,身軀舞動時還伴隨著悅耳的鈴聲,神之敵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跳舞的白色身影,眼中的神色似是若有所思。
直至一曲舞畢,風靈草才稍稍歇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體力有些不濟,身軀晃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時,神之敵抱住了他,眉頭皺了皺,「小草,你不會又為了替人看診而沒有好好休息吧?」血紅色的眼瞳瞇了瞇,「如果是這樣的話……」
「大人,我沒事的,」風靈草溫吞地打斷了神之敵接下來的話語,「您也知道我是天生如此,況且我也都有按時用餐,您不要胡思亂想。」
「哼,」神之敵哼了一聲算是姑且同意他的說詞,但仍舊不太高興,「風家又不缺那點診金,小草,你幹麻自找麻煩,還老是倒貼藥錢……」爛好人也要有個限度吧,雖然目前似乎沒人故意藉此佔小草便宜可他看了就不爽。
「學醫救人本是應當,至於錢財那是身外之物。」
「……隨便你,」神之敵像是妥協了卻又馬上丟出了一句,「不過小草,要是讓我知道你又熬夜替人看診,我就去宰了病人全家。你只照顧別人都不懂得照顧自己,幾次病重高燒還是以病患為重,看完診才去休息,若不是我用神力替你續命,你早就……」
他越說越是憤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凡胎肉體,不是前世的靈芝仙草啊!你這樣我很擔心你耶!」怒氣迸發之下,神之敵難得地吐露出對於風靈草的關心之情,不過他自己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風靈草被罵得啞口無言,「對不起,我不會再讓您擔心了……大人?」感受到一陣飄浮感,神之敵竟然將他用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哼。」冷冷地哼了一聲,神之敵便這樣抱著風靈草,伴隨著一陣狂風消失在夜空之下。
夜晚的山林再度回歸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