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速連載完第六章了,但有些回顧段落又要留到番外篇
上一段請見此→Unholy 第六章:鳥喙人疑案(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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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議會行館,倫敦,1854年11月)
「取得嫌疑犯的樣本了?」諾斯特拉達姆為兩人開門時詢問。
「傑克不是嫌疑犯。」亞伯拉罕將試管遞給仍在解剖死屍的預言家。「布萊克伍德要花多少時間檢驗兩份樣本是否屬於同一人?」
「明天能得出答案。」
「希望在那之前別出現更多死人。」伏拉德幸災樂禍地望著預言家叫來渡鴉,用那個噁心至極的咒語將樣本連同信差送走。
「那隻鳥……從裡到外翻出來……」亞伯拉罕本能地在咒語生效時倒退。
「非常方便對吧?」諾斯特拉達姆對他挑眉。
「是啊……但有點可怕。」
「我們還是把兇案現場都巡一遍比較保險。」伏拉德提醒年輕醫生。
「嗯。我想也是。」
「找到任何可疑的血肉記得帶回來給我。」諾斯特拉達姆在兩人離開實驗室前吩咐道。
就像當年一樣。
只差班尼迪托沒有如此豐沛的感情生活。
他忍不住微笑。
「你們又要去兇案現場查看?」阿利吉耶里在馬廄叫住他們。
「沒錯,請把地圖借我。」伏拉德朝他伸手。「還是大文豪想帶路?」
「嚎哭者軍團多了臨時任務,需要暫時擔任托加公爵的侍衛。他已經抵達倫敦,請恕我這幾天無法奉陪。」他把地圖交給伏拉德。
「那傢伙他媽來幹啥?」
「出席唐璜馬戲團的預演。」
「嘖!礙事混帳!」伏拉德快要七竅生煙了。
「托加公爵是議會裡那個戴花俏假髮的小矮子嗎?」亞伯拉罕坐進馬車詢問他。
「我想不出還有誰會是那副德性。」他甩上車門,不快地攤開地圖。「托加公爵就是說服拜倫轉化的其中一個吸血鬼,也是唐璜馬戲團最大的贊助者,拜倫在信中提及的預演十之八九是那傢伙促成的。」
「他要是出席,會不會對我的計劃造成……」
「你果然也懷疑蘇爾德就是瘟疫醫生。」伏拉德投以冷笑。
「我也很不希望,不幸的是巧合實在過多,但他或瘟疫醫生要是沒在預演出現,就有高機率代表我的猜測是錯的。」水藍雙眸流露些許希望。「我無法相信傑克有辦法……傷害任何東西。」
「世間恐怕沒醫生能真正遵守『首先,不傷害』(primum non nocere)這原則。」
「不,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指傑克不會殺人,也沒有能力殺人,你很清楚。」
「當我在瓦爾尼的事情結束後消除他的記憶時,我從他的思緒中感受強烈情緒。」伏拉德把地圖扔到亞伯拉罕腿上,從破斗篷掏出一個小酒瓶。「我沒窺探他的記憶,但那股情緒通常只能從殺人者身上感受。當你親手了結過人命,你的思緒將永遠不再與凡夫俗子相同。」
「那是因為醫生無法避免有人死在自己手裡!有時就是我們殺死了病人!因為我們失敗了!」亞伯拉罕反駁他。
「有時你真的跟班尼迪托很像,太善良了。」他打開小酒瓶飲用血液。
「上帝就是這樣創造我的,你改變不了我,伏拉德。」水藍雙眸不快地瞇起。
「或許吧。」他遞給年輕醫生小酒瓶。「吃點東西,你需要體力。」
「……謝啦。」
亞伯拉罕實在不願承認他確實感到飢餓。
馬車在紫夫人那棟陰森宅邸附近的民宅停下,兩人下車後輕敲民宅大門,應門的是個面容憔悴的小女僕。
「你們是誰?」小女僕害怕地發問。
「我是薩克斯頓警官。」伏拉德簡短地自我介紹。「我和威爾斯醫生來這兒詢問夏天時發生於此棟民宅的兇案。」
「但老爺夫人不在家,我不敢隨意……」
「別怕,孩子,我們只是想知道兇案當天妳在場嗎?」亞伯拉罕試圖安撫她。
「我那天就在屋子裡。其實我目睹了事發經過,就像……惡夢一樣,但夫人告訴我那只是驚嚇過度產生的幻覺。」
「介意說出來嗎?即便是幻覺,說出來也會讓妳舒服點。」
「那群……怪物,殺死我的姐姐。我們在樓下玩捉迷藏,我躲在碗櫥裡,有人闖了進來。」淚水在小女僕眼裡打轉。「我不相信他們是人。」
伏拉德掏出地圖閱讀上頭筆記,確認小女僕說法屬實。
「妳說……他們不是人?」水藍雙眸繼續凝視她。
「他們咬死我最親愛的姐姐!那不是人該有的行為!但有人進屋殺了他們!我本來會是下一個,但那人讓我逃過被怪物傷害的命運!」
「那人是誰?能形容長相嗎?」
小女僕抿唇思考,難以將思緒化為言語。
「鳥嘴……一個帶鳥嘴面具、穿斗篷的人……用兩把刀殺死怪物。」她支支吾吾地說出所見。「他對屍體放火就離開屋子並跳上馬車……我從屋裡看見他摘下面具後的長相,他先摘下面具才跳上馬車的。」
「你見過瘟疫醫生脫下面具的樣子?」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伏拉德差點說出吐槽。
「一位戴眼鏡的英俊年輕紳士,留著灰黑色短髮。」小女僕握緊拳頭。「別逮捕他,求求你們,他是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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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西了無生氣地數著天花板裝飾,伸展筋骨後從沙發爬起、扔開翻閱到一半的報紙,轉而望著趴在書桌上熟睡的霍恩伍德發呆。
「睡得像具屍體。」喬治?德?蒙佛特將軍穿越牆壁現身,不甚優雅地閃躲陽光所及之處。
「他需要睡眠。」昆西瞟了他一眼。
「這男人的心靈像張白紙,沒太多秘密隱藏,這年頭要找到這種『人才』還真不容易,人類太容易包藏禍心了。」血紅雙眼閃爍些許遺憾。
「亞特就像我的兄弟一樣。我失去過善良如天使的手足,所以會拚死守護僅有的一切。我曾經放棄,而今已尋回動力。」
「補償?對吧?稱不上高尚但絕非卑微的情操。」喬治對克里歐里牛仔微笑。「不用回答我沒關係,但我還是建議別跟聖喬治廳有過多牽扯。」
「你是個古怪吸血鬼當然會這麼說。」
「聖喬治廳對吸血鬼一竅不通,跟他們混在一起只會白白送命。」
「你知道他們?」昆西瞄了霍恩伍德一眼確定他還沒醒來。
「跟族人通信知道的,當然,和兒子相處時也會獲得一點資訊。」
「原來你有家庭。」
「我是個失敗的丈夫與父親。」喬治害羞地笑著,神情在幾臺馬車出現於戈爾達明勳爵宅邸門口時轉為嚴肅,身形再度模糊。「總之小心點,親愛的學徒,如果你想保護朋友的話。」
「我會的。」昆西望著神父修女們踏出馬車。「說魔鬼魔鬼就到。」
聖喬治廳成員在大廳靜候霍恩伍德。當他和昆西下樓,領頭神父漠然開口。
「剿滅行動今夜執行,敝人期盼戈爾達明勳爵能在現場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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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斯特拉家族墓園,1853年9月)
守墓人聽見孩童啼哭時困惑地拾起油燈。
「哪來的野孩子啊?」
啼哭聲從剛舉行葬禮的墓穴傳來。
他走近查看,踏下潔白階梯進入墓穴,幾秒後尖叫著逃出。
(皮卡第里街,兩天後)
「如果守墓人的敘述屬實,露西已變成吸血鬼並開始狩獵。」亞伯拉罕對蒞臨寒酸公寓的訪客們解釋。
「我聽過你們那天的經歷,也去過韋斯特拉小姐的葬禮,你要說服我她的屍體會從墳裡爬出吸活人的血?」格林豪放下年輕醫生遞給他的古書哀號。
「然後日出還會自己爬回棺材睡覺?」史諾指著另一本書卷上的插畫,望著眾人彷彿他們都瘋了。「那不叫吸血鬼,那叫沒死透的瘋女人!」
「最好管住嘴巴,史諾醫生,露西是我的未婚妻。」霍恩伍德揪住史諾的領子警告他。
「嘿,冷靜點。」昆西連忙分開兩人。
「她搞不好只是假死而已!說不定還有時間救她!」史諾高聲反駁。「看看你們,格林豪、凡赫辛、蘇爾德,你們三個醫生已經瘋了!我們最該做的是快點把她從墓裡給救出來!」
「然後呢?」蘇爾德問他。
「當然是治療她!難不成要把她關進你家瘋人院嗎?」
「何不試試?然後驗證你的假設,史諾?」亞伯拉罕示意房門方向。「我隨時能出發。」
史諾在水藍雙眸注視下感到發毛。
「好!賭上我的專業!我們就這樣幹!」
他賭氣地答應。
六人在日出前抵達墓園,躡手躡腳接近安葬露西的墓穴,孩童啼哭再度從墓穴深處傳出。
「那是什麼?」史諾差點腿軟。
「獵物。」亞伯拉罕要所有人壓低身子。
一道白影從通往墓穴的石階閃過。
「露……露西?」霍恩伍德低聲慘叫,立刻被好友們摀住嘴巴要他安靜。
他們踏下階梯,慢步朝安葬露西的石棺前進,油燈火光使人影如鬼魅在白牆上晃動。
棺蓋半掩的石棺旁有具被白色壽衣包裹的人體正在蠕動。
「……露西?」亞伯拉罕舉起油燈。
鮮血從露西慘白的嘴角流下,過尖犬齒從唇後突出。
孩童屍體自她懷中滾落。
霍恩伍德爆出尖叫。
露西也發出駭人尖叫並試圖逃跑。
「別跑!」亞伯拉罕緊追在後大喊。「攔住她!」
格林豪見狀只好用力關上墓穴鐵門。
「我們會被困在這裡!」史諾驚慌失措起來,當露西朝他衝來時失聲尖叫。
「冷靜點!」昆西從露西背後攫住她,差點被她給甩到牆上。「力氣好大!」
「是我們,露西,別怕!」蘇爾德湊向陷入歇斯底里的露西檢查,猶豫著要不要麻醉她。
「檢查她的脈搏!」亞伯拉罕已從外袍抽出白楊木樁和木槌。
「好的!」他伸手觸摸露西的頸子,差點被一口咬掉手指,片刻後無法置信地收回手。「……沒有脈搏?」
「怎麼可能?!」史諾終於找回聲音。
「你去摸就知道了。」鏡片後的雙眼閃爍起恐懼。
史諾瞄了霍恩伍德一眼徵求同意,霍恩伍德只能絕望地點頭。
「保險起見。」史諾掏出聽診器貼上露西胸口,對缺乏心跳的肉體膽寒。「不……這不可能……除非她是具……」
露西咆哮著推開所有人。
「該死!」昆西從地上爬起,拚了命抓住露西的腿但仍被踢開。「她力氣怎麼變這麼大!」
陽光此時已探下墓穴階梯。
露西對陽光發出嘶聲,手忙腳亂爬回石棺閉上眼睛。
「新生吸血鬼。還很虛弱。」亞伯拉罕爬上石棺觀察。「得刺穿心臟砍掉頭。」
「不!」霍恩伍德阻止他。
「露西已經無法恢復,亞特,她將永遠以人血為食。」他指向孩童屍體。
「我不能讓未婚妻被殘忍地再次殺害!」
「請讓她安息。」他把木樁和槌子交到霍恩伍德手裡。「那是你能為她做到的最後一件事情。」
霍恩伍德絕望地瞪視水藍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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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璜馬戲團,倫敦近郊,1854年11月)
「能在這種場合見到你真是難得,瓦拉幾亞暴君。」托加公爵壞心地問候在夜色中現身的伏拉德與亞伯拉罕。「還有你的殺人犯學徒。」
「閉嘴。」伏拉德推開他,望向吊在半空中的拜倫。「你今天打算做什麼?」
「當然是把我的《唐璜》給搬上舞臺,我寫完它啦。」拜倫從帳篷頂垂下的繩子滑了下來。
「您完成《唐璜》了?」亞伯拉罕驚訝地注視偉大詩人。
「嗯哼沒錯。」
「不是非常吸引人。」阿利吉耶里倚在一旁翻閱詩集改編的劇本,表情有些不屑。「過於濫情。」
「現在是十九世紀,老師,人們喜歡更直白地表達情感。」吳亨利把玩著皮鞭走來。
「但人們依然對辛辣狗血愛不釋手。」林瑪莉鑽進帳篷補充道。
「真是的,原來我是個老古板啊。」阿利吉耶里向學徒們招手。
「他們是……」亞伯拉罕好奇地望著吳亨利與林瑪莉。
「我從大清帝國收來的學徒。」阿利吉耶里把劇本遞給年輕醫生,爾後對拜倫投以頑劣笑容。「期待這濫情劇本的演出。」
「能被大文豪稱讚是莫大榮幸。」拜倫心神愉快地跳上馬戲團中央搭起的舞臺。「就讓預演開始吧。」
「遵命!」馬戲團員紛紛就位,刺眼燈光照亮舞臺。
「最好值得我來這荒郊野外乾等。」托加公爵坐進椅子翹起二郎腿。
樂隊七零八落地開始演奏,演員們陸續上臺展開對白,一股不真實感在空氣中瀰漫。
彷彿叫出死去音樂家的鬼魂要他作曲。
亞伯拉罕不禁這麼想。
「接著,唐璜要從帳篷頂降下,開始他的獨白。」拜倫閃過演員們向托加公爵說明。
「很好。我認為音樂這時應該要淡出……」托加公爵的句子被從天而降的演員打斷。
飾演唐璜的男演員四肢扭曲地墜落舞臺,鮮血從身軀下流出。
演員們頓時尖叫四竄。
「舞臺意外!」阿利吉耶里指揮嚎哭者軍團進入彩色帳篷。
「我是不喜歡那演員啦,但這樣未免也太悽慘。」拜倫驚魂未定地攤手。
亞伯拉罕跳上舞臺查看,確認演員已經死去,但破損戲服下露出的竟是刀傷。他猛然抬頭,赫見瘟疫醫生就站在唐璜本應站立的吊籠上。「他在上面!」
「大家散開!」伏拉德厲聲命令,然接連墜地的數個金屬罐使他瞪大眼。
銀粉瞬間從爆裂的罐身擴散。
「該死!」亞伯拉罕望著吸血鬼們倒地。
瘟疫醫生順著繩索來到地面,朝年輕醫生舉起那對過長的李斯頓刀。
「這就是你隱瞞的骯髒真相,亞伯拉罕?」
蘇爾德的聲音從鳥喙面具傳出。
「……傑克?」
「德古拉伯爵沒有成功消除我的記憶,我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為何不告訴我……噢!」亞伯拉罕抽出李斯頓刀擋下攻擊。「我能解釋!」
「叛徒!」蘇爾德對他怒吼。「你背叛我們所有人!」
「我能告訴你真相!」他甩開那對武器倒退。
「我已經見識太多你所謂的真相!」
伏拉德痛苦地爬起,視線仍被銀粉猛烈燒灼。他吐出血沫站直身軀,對陷入決鬥的醫生們皺眉。
「我得叫嚎哭者軍團阻止這兩人……」阿利吉耶里拎起學徒們起身。
「讓他們繼續打。」伏拉德制止他。
然而濃重人類氣味使黑色眼珠警覺地掃向帳篷外。
有不速之客造訪。
亞伯拉罕成功砍飛一把過長的李斯頓刀,這使得蘇爾德不快地繼續朝他攻擊。
「我猜你白天的行為只是在測試我!」蘇爾德將他壓制在地。
「我只是想證明你的清白!」他奮力掙扎。「你要是如此猜測,為何還跟我……」
「因為我愛你!我心甘情願被你欺騙!」
「我沒欺騙你!」他推開蘇爾德,但手裡的刀同時也被踹開。
「我真難相信你是如此技藝精湛的說謊者,亞伯拉罕,你那對眼睛恐怕連上帝都能欺瞞!」蘇爾德扔下李斯頓刀撲向他,兩人扭打成一團。
「不!」他掙扎著想抓住鳥喙面具,立刻被蘇爾德用力掐住而躺倒。
「我會結束這場惡夢!」蘇爾德在他胸前跪倒。「你我會在地獄相見的。」
一枚砲彈轟然飛進彩色帳篷。
「嘖!」伏拉德變出防護罩擋下,爆炸產生的衝擊使一切陷入煙塵之中。
亞伯拉罕慘叫著撞進坍塌的舞臺。
全副武裝的神父修女闖入帳篷與嚎哭者軍團展開廝殺。
「這他媽是怎樣?!」托加公爵狼狽地爬進舞臺殘骸避難,撞見亞伯拉罕與瘟疫醫生倒在裡頭時淒厲尖叫。
「閉嘴!」亞伯拉罕對他大吼,緊接爬向蘇爾德,鳥喙面具已在爆炸中掉落。「傑克!醒醒啊!」
「發生什麼事?」蘇爾德不情願地被他拉起。
「我不知道……」
「聖喬治廳!」伏拉德的聲音從殘骸外傳來。
亞伯拉罕幾乎能看見伏拉德腦中的下個動作。
他迅速抓住蘇爾德退至殘骸最深處,驚恐地望著無數土石構成的尖刺從地面猝然噴出。
慘絕人寰的尖嚎四起。
「媽呀──」托加公爵倒退著撞上他們,尖刺從尖叫連連的吸血鬼公爵兩腿之間噴出。「別拖我下水──」
混亂停止後,亞伯拉罕小心地爬出舞臺殘骸查看,眼前所見使他無語。
「這樣最省事。」伏拉德冷漠地望著滿地尖刺上被貫穿的屍體說道。
「可是……」
「為了聖座!」一個僥倖沒變成肉串的神父舉刀衝向亞伯拉罕。
「該死!」亞伯拉罕只能狼狽地被神父追趕至暗紅一片的尖刺之間,很快便被血肉內臟絆倒。
鏗鏘一聲後,一把短劍憑空落在他手邊。
他立刻抄起短劍擋下神父砍擊。
「死吧──」神父宛如野獸嘶吼,狂暴的攻擊使他只能倒退著撞上插有死屍的尖刺。
「休想!」蘇爾德舉起李斯頓刀刺進神父背脊。
「你是人類!」神父倒地後不解地哀號。「為何幫助怪物!」
「不。因為你礙事。」蘇爾德割斷神父頸子,但一聲槍響使他睜大眼。
他跪倒在地。
「傑克!」亞伯拉罕抱起他,只見鮮血從他的胸口泊泊流出。「不!」
伏拉德一刀斬首開槍的修女,舉起手使彩色帳篷升起,一臺印有聖喬治廳紋章的馬車仍停在馬戲團外。「當觀眾很有趣吧?」
面色驚恐的霍恩伍德和昆西被吳亨利與林瑪莉拖出馬車。
「亞伯拉罕……」蘇爾德呻吟道。
「別說話。」亞伯拉罕徒勞無功地為他止血。
「我願意為你而死……我說到做到……」頑皮笑容不是時候地從流淌鮮血的嘴角揚起。
「不,傑克,我不想失去你。」
「我恨你,亞伯拉罕……而我也愛你……沒有什麼能改變這事實。」他逐漸失去感知,一道人影使陷入迷茫的思緒更加錯亂。
亞伯拉罕訝異地望著露西。
「你看起來好悲傷,讓我幫助你。」露西跪在蘇爾德身旁,從他的頸子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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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斯特拉家族墓園,1853年9月)
霍恩伍德高舉木槌,從放置在露西胸口的白楊木樁敲下。
露西尖叫著嘔出血水。
「我很抱歉……露西……我很抱歉……」霍恩伍德哭著繼續敲打,一陣後鬆開手。「不!我辦不到!」
露西抽搐著試圖坐起身。
「別鬆手!」蘇爾德抓住他的手給予最後一擊,暗紅液體瞬間四濺。
露西失去生命力般地倒了回去。
昆西握緊布伊刀切下她的腦袋。
三人在石棺旁坐倒,墓穴裡只剩哭聲迴盪。
格林豪與史諾醫生只能對所見掩面啜泣。
亞伯拉罕凝視露西的屍體,憤怒如野火燃起。
有怪物得為她的死付出代價。
END
於是傑克不當人了,哭哭
(蘇爾德:我又不是自願的QQ)
(凡赫辛:嗚嗚嗚嗚傑克QAQ)
(吸血鬼眾:你的情敵這下升級了耶,瓦拉幾亞暴君^^)
(伏拉德:欸幹露西妳在銃三小)
(露西:人家就看他很可憐要死翹翹了啊ˊ3ˋ)
(伏拉德:妳乾脆把妳那三個追求者通通轉化來陪妳算了="=)
(露西:好耶)
(求婚三人組:欸)
(哈克:這樣下去大家都要變成吸血鬼了啦QwQ)
(作者:搞不好事情就是這樣發展喔ˊ_>ˋ)
(哈克哭著逃跑)
(布萊克伍德&賽拉芬娜修女:丟短劍那段是在演惡靈古堡膩=_=)
(作者:嘻嘻)
順便幫可憐的蘇爾德醫生點一首很適合他的歌好了(X
短劍的部份,番外篇會讓布萊克伍德和賽拉芬娜出來跟凡赫辛解釋的,小班的短劍之後就會由他繼承了~
BTW這章求婚三人組輸血給露西的順序就是參照《德古拉》原著,一開始是亞特,接著是蘇爾德,最後是昆西,然後露西就被人類眾判定死亡了。另外是凡赫辛在本章第三段提到的烏頭花,這是20世紀以來吸血鬼或狼人電影的老梗設定,但並未在《德古拉》原著中被提及,而是在1924年的舞臺改編和1931年電影版才首次出現,二版本都由經典恐怖片演員Bela Lugosi (1882-1956)飾演德古拉。
飾演德古拉的Bela Lugosi和飾演凡赫辛的Edward Van Sloan堪稱最早的貝拉與愛德華(X
這章應該要介紹一下維多利亞時代的輸血,不過作者最近在寫註解這方面很懶(欸),如果有興趣可以啃完這個演講ˊ艸ˋ
至於伏拉德和凡赫辛遇到小女僕那段使用的假名,我其實開了老恐怖片《恐怖特快車》(Horror Express,1972)的玩笑,兩位由Christopher Lee和Peter Cushing (英國Hammer影業最具代表性的德古拉與凡赫辛,同時也是Unholy兩位主角的人設靈感來源)飾演的主角們分別就姓Saxton和Wells,滿多年前我有寫過電影介紹→紳士、妖僧、喪屍與外星人
番外篇預計明年1月開始連載(有點想把小女僕寫進故事主線但要先想想該怎麼寫比較不突兀),這陣子頂多畫個聖誕賀圖&寫豹紋守宮飼養文&歌詞翻譯,先預告一下之前發花癡的同人文可能還有續篇,但內容不會太營養就是了因為只是想開車而已ˊ艸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