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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母》(重寫)

俄國×拜占庭修士 | 2024-10-05 23:28:11 | 巴幣 14 | 人氣 38

小說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遲桂花」

隨著競技場一陣歡呼聲響起,年已三十三歲的阿頓人盎克拉得到了釋放,他從此不再是奴隸了。

他一路上擊殺了十九位角鬥士和兩頭獅子,僅僅靠著安在他斷肢上的那兩把鐮刀。

「我的小鬼呢?」盎克拉對房內的人說,那時有五位美女正在幫他擦拭身上的血,把他的假肢,也就是雙臂上的鐮刀跟雙膝下的木腿給安緊。

「在這!老爺!」利甲人何奈拿著上面發下來的好大一袋金子過來,「老爺你看看,多少的金子!你算算看!」

「老子他媽沒有手!」盎克拉說。顯然他們倆已經這樣玩弄彼此過好幾次了。

「告訴老頭他要說話算話。我走,何奈也走?!顾麑σ慌缘氖膛f。

-

二十四年前,他父親,阿頓族的族長曾對他說「盎克拉,記得,不論如何都要寬恕別人,永遠不要動武。這是我們的族訓,也是阿頓神對我們最大的教誨?!?/div>

大約千百餘年前,埃及王阿肯那頓曾經要全埃及禁止信奉其他諸神,唯獨信奉獨一神阿頓,但這樣激進的改革很快遭到反對,最後阿頓神被遺忘在歷史的洪流中。

但阿頓族沒有忘記,他們世世代代依然供奉阿頓神,也遵循一個自古的真理:「汝不可殺戮?!?/div>

所以在二十四年前,也就是屋大維跟安東尼的戰爭結束後,唯一一支被滅族的氏族就是阿頓族。原因很簡單——他們太好欺負了。

那是一支屋大維麾下紀律最糟糕,史料根本不想記載的軍團幹的。那支軍團在返航的途中在一處綠洲發現了阿頓族,阿頓人熱情的以椰棗和各種水果接待他們,也接待了軍團的軍長,彼拉多。

然後他們燒殺搶掠了一整天。

阿頓人根本沒有武裝力量,他們甚至沒有準備一支長矛來防禦自己,因為他們深信,只要自己以和平待人,他人就會和平待你。但他們沒有預料到,今天他們遇到的是羅馬人。

羅馬人殺光了阿頓族全部的老少,途中也強姦了能強姦的所有婦女、少女、老太婆跟男童。

對啦男童,再老一點就不好玩了。

唯一一個被留下來,沒被殺死的,就是盎克拉,這個族長之子。他被砍去雙手跟雙腿,被閹割,在兵士們思索要不要殺死他之時,軍長彼拉多制止了他們。他覺得,把他當成戰利品帶回羅馬正好。

於是他們把他綁在一根長木樁上,用另一根橫木樁固定,像個軍旗一樣帶回羅馬。在凱旋式時,所有人都在為屋大維歡呼,但當這支軍團經過時,所有人都迴避了他們的眼神。

那個男孩在木樁上痛哭,臉上的血跡和淚水混在一團。神情太過悲痛,以至於人們根本不想為他們歡呼,只有這支軍團的人們自欺欺人的在那裡狂歡。

當這支軍團離開後,另一支軍團馬上收到了如雷的歡呼。

後來,彼拉多正思索怎麼處理這個快死了的少年,一位富商過來對他說他願意出三十銀幣把他買來。彼拉多二話不說馬上賣了這個少年。

那位富商花了十天的時間讓一位少女照顧跟治療,包扎他,然後幫他安上木腿跟在手上的鐵鐮刀,等到第十一天,把他推進了一個房間。房間的對面是個沒有嘴巴的少年,他手裡拿著一把戰鎚。

沒錯,這個富商是專門買賣殘疾少年,把他們訓練成角鬥士的奴隸主。你想想看,一群身體全部是改造出來的,身上安著劍、刀、斧頭的角鬥士,要是進了競技場,那視覺效果多麼震撼。

經過了二十年的時間,他終於成功訓練出十二位身經百戰的角鬥士,他們全部都是身體殘疾的殺戮機器,每一個人配上一位年紀比他們更小的少年奴隸。富商放話,接下來他們會被送去羅馬,只要能夠勝利,絕對放他們自由,還會送給他們足他們一生用的金子。

臨走前,盎克拉特別要富商答應,如果他能活著走出競技場,那麼他身旁這個性別不明的小鬼頭(我是說,他真的中性,大概就是動漫裡會出現那種「作者你不說我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的那種角色)也要跟他走。

-

待他們倆走出競技場,天色已暗,他們找了一家酒家住了一宿,他和利甲人何奈一起坐在吧臺。

「紅酒。兩杯?!顾f。

「老爺,我說了我不喝酒。」何奈說。

「不喝也得喝?!拱豢死f。

「我們族訓說不能喝。」何奈說。

「還他媽族訓?」盎克拉說,「我們族就是因為他們愚蠢的族訓被屠光的?!?/div>

「不喝酒不會害我被殺啊?!购文握f。

「不喝酒老子就幹死你,」盎克拉說,「我說你到底是男的女的?」

「我說了我是男的,」何奈說,「而且老爺你……」

「閉。嘴?!拱豢死浪f什麼。

「酒?!沟曛鹘o了他們。

「餵我?!拱豢死瓕文握f。

何奈在發呆。

「還愣著幹嘛?老子沒有手?!拱豢死f。

「喔對吼?!购文螢樗蜕暇?。

「你是那個角鬥士?!挂慌缘囊粋€古利奈人說,「就是那個兩隻手都是鐮刀的?!?/div>

「不夠明顯嗎?」盎克拉說。酒撒的一地。

「幹你娘?!拱豢死f。

「老爺,你沒有辦法?!购文握f。

「你是不是要我再把你給賣了?」盎克拉說。

「別這樣老爺,你甚至沒辦法把錢包掏出來收錢?!购文握f。

店主一直在憋笑。

「欸,」盎克拉對店主說,「你知不知道軍長彼拉多是誰?」

店主想了想。

「彼拉多?」店主說。

「彼拉多?!拱豢死f。

「喔,彼拉多。有那麼一個叫彼拉多的羅馬本地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軍長?!沟曛髡f。

「他住哪?」盎克拉說。

-

在埃及,阿頓人的生活不能說很苦,但也不輕鬆。不過由於他們善待人的性格,他們不常受到來自政府太多的欺負,其他氏族也都對他們好言好語的相待,大家其樂融融,氏族內也過得很快樂。他們相信這是阿頓神的保守,也相信「不殺」是個永恆的真諦。

盎克拉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他記得那時在跟父親一起摘椰棗。父親教導他,歷史上,沒有一次殺戮和戰爭是有好結局的,每一個動刀的人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不殺人,不動武,就是避免掉一切的最好的方法。

盎克拉一直堅信這樣的教誨,直到二十四年前那天。

-

一大清早,盎克拉跟何奈一起來到了店主說的這個地方,上面用拉丁文寫著「彼拉多宅」。

他問了一下一旁打掃的奴隸說,「彼拉多在裡面嗎?」

「您是說老爺還是少爺?」奴隸說。

「什麼老爺還是少爺?」盎克拉說。

「老爺已經去世很久了,少爺去了外地當總督了。」奴隸回答。

「那那個少爺在哪?」盎克拉說。

「所以你要『復仇』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老爺,不用復仇了?!购文螌λZ。

「用不著你管?!拱豢死f。

「好像在一個叫……友達的地方?!古`說。

「友達?」盎克拉說。

「友達?!古`說。

「猶大!」何奈說,「他說的是猶太行省?!?/div>

「你怎麼知道?」盎克拉說。

「我族人以前住那。」何奈說。

-

他還記得他被富商帶到房子的第一天晚上,他遇到了那個少女,他喂了他一點藥酒,一些麵包,包扎他殘破不堪的身體。

「你一定嚇壞了。」少女對他說,「上次有個少年也是,他被雅典人當孌童賣來賣去,其中一個主人以鞭打他為樂。等到他被老爺買來時,他的背早就潰爛了?!?/div>

盎克拉靜靜地仰望著天花板,然後看著少女,問道:「你覺得神存在嗎?」

「可能吧?!股倥f,「也可能沒有。」

「那祂是公義的嗎?」盎克拉說。

「可能吧?!股倥f,「也可能不是?!?/div>

「如果祂是,那為什麼我會這麼慘?」盎克拉說。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用藥草擦拭他的傷口。

「我想殺了他?!拱豢死f。

「誰?」少女停下動作。

「軍團長彼拉多?!拱豢死f。

-

「所以他早就死了?!购文握f,「你來不及復仇了老爺。神已經替你復仇了?!?/div>

「這不算復仇。他是在枕頭上安穩的死的?!拱豢死f?!肝乙H自殺了他。或他兒子。」

「那是重罪啊。」何奈說,「你會再次變成奴隸的?;蚴歉?,死刑。」

「那有什麼差?」盎克拉說,「我當那麼久奴隸了你覺得我會稀奇?然後我看起來像怕死嗎?」

「猶太很遠的?!购文握f,「哪怕坐船也不知道要多久?!?/div>

「怎麼?你暈船了?」盎克拉說。

「坦白說暈船真的比死了還痛苦。」何奈說。

他們此刻正在前往克里特的船上。然後會再轉搭往凱撒利亞的船。

-

「我覺得你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還需要愛。」少女對盎克拉說。那是他被買來這裡的第十天,他那時還沒被安裝上鐮刀,只有被安裝上木腿跟兩個空的木臂。

「怎麼說?」盎克拉說。

「你失去了所有可以愛的人?!股倥f,「這是最不幸的?!?/div>

「我相信這裡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你大概對每一個人都這麼說?!拱豢死f。

「沒有,只有你?!股倥f。說完她擁抱了盎克拉。

「幹嘛?」盎克拉說。

「我就想抱抱你。」少女說。

「為什麼?」盎克拉說。

「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股倥f。

「盎克拉!」工匠跟大夫打開了門,看到了他們倆抱在一起,思索片刻後,他們又把門關上。

「給他們點時間?!构そ痴f。

「但他應該沒有性慾才對?!勾蠓蛘f。

「還是給他們點時間啦?!构そ呈盅e是那兩把鐮刀。它們此次將永遠跟著盎克拉,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開。

-

時間拉回盎克拉一行人在克里特島時。

「這裡真熱鬧,」何奈說,「老實講,我覺得我們可以就這樣在這裡住下,老爺,這裡地價比羅馬便宜太多了?!?/div>

「還不是羅馬人自己炒房炒出來的?!拱豢死f。

「他們也值得那麼貴啊!」何奈說,「他們有大競技場欸!」

「我根本不想再去看一次競技場?!拱豢死f。

「我只是舉個例子。」何奈說。

「有沒有椰棗?」盎克拉問一個小舖子的老闆娘。

「那是啥?」老闆娘說。

「算了。給我來一點好吃的?!拱豢死f。

「我們這裡有牡蠣?!估祥浤镎f。

「那是啥?」盎克拉說。

「好吃的?!估祥浤镎f。

「算了,給我來一點?!拱豢死f。

然後她端上來一盤會動的東西。

「這三???」盎克拉跟何奈異口同聲說。

-

那天是盎克拉第一次殺人。當他第一次揮下鐮刀劃傷那個沒有嘴巴的少年時,他沉默的哭喊著,然後用戰鎚奮力揮舞。

結果沒有想到戰鎚就這樣卡在了牆上。

兩個人尷尬的看著彼此。沒有嘴巴的少年也知道自己死定了,就一臉「算了,隨便啦,反正我早就想死了」的樣子。

然後他們兩個坐下來休息。

「你事前都沒有練習嗎?」盎克拉說。

「(有啊但我就很緊張咩)」少年沒有回答。

「真煩。什麼他媽『不動武就能和平』。去你的族訓?!拱豢死f。

「(聽起來有點太理想了)」少年沒有回答。

「我想明白了,你知道嗎?」盎克拉說。

「(?)」少年沒有回答。

「只有力量能決定一切。」盎克拉說。

「(不懂)」少年沒有回答。

「我的意思是,你看,羅馬人那麼強大,所以周圍的小國小族,埃及啊,高盧啊,全部都被他們吞併了。有人過來罵他們嗎?沒有嘛!為什麼?因為力量就是一切!你明白了嗎?」盎克拉說。

「(好像有點道理)」少年沒有回答。

「所以啊?!拱豢死f,「我要成為最有力量的那個。這樣我就能為所欲為了?!?/div>

「(不要告訴我你想要當凱撒)」少年沒有回答。

「搞不好還可以當個凱撒?!拱豢死f。

「(唉)」少年沒有回答。

「我再也不相信那一套什麼愛來愛去,和平主義精神了。我只相信武力,我只相信刀子,刀子!我手上的……不對,我的手就是刀子。」盎克拉說。

「(用不著這麼激動吧)」少年沒有回答。

「好吧。我想想。你趴著,頭朝下,這樣應該比較不會痛?!拱豢死f。

少年照做。這樣,盎克拉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殺。

-

「好暈?!购文卧诖撗e躺著說。那時他們已經準備到凱撒利亞了。

「閉。嘴?!拱豢死芍f。

「真的好暈喔。」何奈說。

「你好暈就下船啊,」盎克拉說,「跳下船去?!?/div>

「我也不想暈啊?!购文握f,「要是我能控制自己就好了?!?/div>

「欸欸,閉嘴。」一個西頓人叫他們安靜。他整夜沒睡好,還想趁最後的時間好好睡覺。

「我們到了!」船上的大副說。

「幹?!刮黝D人說。

-

麻雀叫了幾聲,天色亮了起來。男人從他頗為華麗的床上爬起,旁邊是他美麗的妻子。

他揉著眼睛,看向窗外,然後又躺下。這時有人用力的敲門把他再次吵醒。

「媽的猶太人。」猶太總督彼拉多閉著眼睛對空氣說。

-

盎克拉和他的小鬼在凱撒利亞閒逛,這裡的人的衣著跟羅馬人截然不同,也跟克里特人不一樣。何奈顯然對這裡情有獨鍾。

「老爺,您不排斥的話,我們可以在這附近買間房子?!购文卫^續推薦他的方案。

「不要。」盎克拉回絕。

「這裡蠻熱鬧的。」何奈繼續說。

「就是不要。你快找找要怎麼去這個省的首府。」盎克拉說。

「那是耶路撒冷??偠焦氽【驮谀茄e,彼拉多總督應該也在那裡。」何奈說。

「那怎麼走?」盎克拉問。

「不知道,往東,或往北,或西吧?!购文位卮稹?/div>

「唉?!拱豢死f。

-

那是盎克拉的最後一役,競技場的人大聲歡呼,因為很久沒有人能夠接連擊敗這麼多角鬥士存活下來了。而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是最可怕的敵人——兩頭餓壞了的、平時以人肉為食的獅子。

「盎克拉!盎克拉!」眾人高喊他的名字。

「閉嘴!」他的聲音響徹雲霄,頓時全場安靜了下來,連同那兩頭剛才兇神惡煞的獅子。

他怒目看向其中一頭,彷彿食物鏈在此刻顛倒了過來(這樣說好像很奇怪,人類本來就在食物鏈頂端,但按照身體素質的話,人類的應該在獅子底下。所以這裡作者想表達的應該是在後者的前提下他們的地位翻轉了,而不是前者……算了)。

然後他殺向牠。

-

「所以你們要幹嘛?!贡死嘁贿吅戎煌牒}敎贿呎f。

「我們要控告一個人。」那個叫該亞法的祭司長說。

「他做了什麼?」彼拉多說。

「他創立了一個邪教?!乖搧喎ㄕf。他身後的眾人點頭。

「你們要信什麼教干我什麼事?」彼拉多嘴裡還有食物的對著他們說。

「他說他是神的兒子?!乖搧喎ɡ^續說。

「嗯哼,嗯哼,然後呢?」彼拉多繼續吃。

「他還說他自己是猶太人的王!」該亞法說。

「所以他是奮銳黨?」彼拉多問。

「他們是拿撒勒教?!乖搧喎ㄕf。

「拿撒勒教『黨』?!古赃叺娜搜a充道。

「他煽動國民,說不準納稅給凱撒,並說自己是王?!乖搧喎ㄕf。

「嗯哼?!贡死嘤妹聿敛磷彀汀!负煤煤?,我會審理?!?/div>

-

「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就是耶路撒冷了?!谷霈斃麃喌鸟橊勆搪脤λ麄儌z說。

「這裡是給你們的銀兩,感謝你們?!估兹撕文握f。

「快點走?!拱豢死f。

「他們跟我們族人很親近。」何奈說,「說不定我們是遠房親戚?!?/div>

「我勸你別亂想?!拱豢死f,「我們有正經事?!?/div>

「去殺一個殺父仇人的兒子。」何奈無奈的說?!溉会嵛覀兌紩惶幩馈!?/div>

「你就假裝不認識我就好?!拱豢死f。「你不會是怕死吧?」

「是還好?!购文握f,「我只是覺得老爺你實在沒有那個必要?!?/div>

「那座城市就是?」盎克拉問。

「對,應該是?!购文握f。

-

「我查不出他有什麼罪?!贡死嗾f。

「他有罪。罪該萬死?!乖搧喎ê捅娙苏f。

「我真的查不出他有什麼罪。」彼拉多說。

「你如果不審判這個人,我們就報告給凱撒,說你不忠誠。」該亞法說。

彼拉多顫抖了一下。

-

「等等,老爺!」何奈拿著一堆剛買來的水果說,「等一下??!」然後被擁擠的人群擋住了。

這些人們一直朝前方走去,好像有什麼大人物來了一樣。

盎克拉跟著人群走,他猜想那個叫彼拉多的總督應該就在附近,於是他跟著隊伍走。他相信,隊伍的正前方一定是總督或是將軍之類的存在。

-

「爸爸?」盎克拉說。

「怎麼了,孩子?」阿頓族的族長,盎克拉的爸爸說。

「愛人如己,為什麼?」盎克拉說。

「因為這樣才能得到和平?!顾f。

-

盎克拉看見隊伍的最前端是一座山,他們不知道在那裡做什麼。

他往前走,遇到了一位滿臉橫肉的瘋子。

「他們在那裡幹什麼?」他問他。

「他們要去釘他十字架。」瘋子,「代替我去釘。」然後笑呵呵的離開。

他往前走,他依稀能看到上面的人。他遇見了一個逃跑的人。

「他們是什麼人?」他問他。

「我不認識他?!顾颐Φ靥优堋?/div>

他往前走,他似乎看見了他們在把一個什麼東西立起來,接著說第二個,然後是第三個。再仔細看,那是個人,雙手雙腳被釘在豎著的與橫著的木頭上。

他遇見了幾個哭泣的婦女,和一位青年。

「他是誰?」他問她們年紀最年長的那個。

「他是我兒子?!顾卮?。

「他今年幾歲?」他問。

「三十三。」她回答。

「他做了什麼?」他問。

「他什麼也沒有做?!顾卮?。

他往前走,他已經清楚的看見那裡有三個人,被釘在三根十字形狀的木條上。

他遇見了幾個羅馬士兵,他們在撕扯一件衣服。

「他是誰?」他問他們。

「他啊?他是猶太人的王呢?!顾麄兇笮?。

他往前走,他來到了那三根十字型木樁前面。

「你是誰?」他問他。

「他是神的兒子!哈哈!」一旁同樣被釘著的人說,而另一旁的那個早就死了。

「神的兒子?」他說。

「他還可以把自己救下來呢,哈哈?!顾f,然後被自己咳的血嗆斷氣了。

就這樣,只剩下他,和那個在木樁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

「爸爸,爸爸,我想找我的爸爸?!拱豢死谀緲渡峡藓爸?。

「你再怎麼叫他也不會聽到啦?!沟紫碌牧_馬士兵一邊笑一邊說道。

-

「很痛吧?」

「你可以把你自己救下來是嗎?」

「還是你要我把你救下來?我應該可以辦到。你要的話說一聲?!?/div>

說完這些,木樁上的男人不發一語,只是喘息著,低下眼睛,看著他。

「你看到了吧。我也跟你一樣。坦白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跟你很像?!?/div>

「我也被這樣掛著過。那時我還不到十歲。」

「所以我才不相信什麼愛與和平?!?/div>

木樁上的男人繼續看著他,而他的喘息聲變得沉穩。

「現在的你如果能有我十歲時的覺悟就好了?!?/div>

「那個叫彼拉多的也這樣對你嗎?我這就去殺了他。我可以殺了任何人。任何傷害你的人?!?/div>

「和平從來不曾存在?!?/div>

盎克拉低下頭。

「什麼愛,什麼和平,什麼神,根本沒有用?!?/div>

盎克拉閉上眼睛,似乎說的有點沙啞了,累了。

「去你媽的愛仇敵?!?/div>

他對著大地咒罵。

「原諒他們。」那個男人說。

盎克拉睜開眼睛。

「什麼?」他不知道那男人在對誰說話。是在對他,還是在對空氣說話。

「原諒他們。」

「什麼?」

「原諒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div>

那個男人斷氣了。

羅馬士兵們湧上來,然後是那幾個婦女,然後是其他所有人。

盎克拉站在原地,看著他的死屍許久,然後慢慢離開。

-

彼拉多在總督府裡洗著手。他看著剛剛鞭打過那個囚犯的刑場,以及冷清清的周遭,一言不發。

「怎麼了?」他夫人剛醒來,問他。

「如果是我,我應該會回來找我報仇吧?!贡死嗾f。

-

「老爺?」何奈說,他手裡捧著一堆蔬菜水果,終於找到了他的主人。他正坐在一處餐館外的木桌上。

「啊,何奈,你在這啊。」盎克拉說。

「他們說這個叫鷹嘴豆。」他把這些放在桌上,開始介紹,「然後這個好像是某種起司。有股怪味?!?/div>

「聽起來不錯。」盎克拉回應道。

何奈發現他似乎有點反常。

「老爺,你不去復仇了嗎?」何奈問。

「先不了。以後再去也不遲?!顾f。

「你確定?」何奈再次確認。

「嗯哼。」盎克拉說。

何奈與盎克拉對視了幾好秒。

「那太好了!這裡,這個好像是不知道從某個未知國家帶來的高級貨,叫櫛瓜的樣子,我剛剛有試吃到,烤過以後非常好吃。我從沒想過蔬菜可以用烤的,我在想這些要不要都用烤的?!购文卫^續說。

盎克拉笑著看著他,然後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作者也不知道吧。

「我們還可以試試看把起司拿來烤,說不定還可以把洋蔥拿來烤!」何奈說。

創作回應

俄國×拜占庭修士
p.s.櫛瓜很可能在那個時代並未進入羅馬帝國,但因為作者很喜歡吃烤櫛瓜,於是在結局強行塞了進去。
2024-10-05 23:31:37
(??? ??)?{鳴aiRN7?
我則是很喜歡起司。這篇前中段部分,讓我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的感想。
2024-10-06 14:15:21
俄國×拜占庭修士
這或許是普通情況下生存策略加上倫理道德的最優解
2024-10-06 14:28:05
俄國×拜占庭修士
煙燻起司有股香腸的味道
2024-10-06 14:3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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